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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旁，虛空便「嗖」的一聲破碎開來，一襲白袍緩緩從空中飄落，徐徐及地。

白海妖聖的妖身體魄極強，爆發力又是頂尖，從北妖域趕到鳳鳴山，並沒有花費多久。

妖族天下，誰能傷他，誰敢傷他？

鳳鳴山上的老人抖了抖眉。

白海妖聖自身修行的大道，與虛空有關，其實在鳳鳴山上留有魂魄的幾位妖聖，除了東妖域的白長燈，可以撕碎空間穿行，其他人都無法做到像他這般。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白長燈似乎出了一些狀況……這位東妖域大長老，在之前會面的時候，神魂就相當不穩固，妖身離開去往外地，如今真身來臨鳳鳴山，修為氣息看似固若金湯，但實際上卻有些強撐的感覺。

「轟」的一聲。

這幾年遊歷妖族天下，因為與人族北境的那一場約戰，使得妖族的大人物都留了一份目光在東皇身上，無論他走到哪裡，都不會「危險」，他遲遲不願與洛長生交戰，也是因此緣故……因為妖族內部的保護，他才能夠如此順利的修行到這個境界。

「為何白長燈還未到？」

「恭喜……」

打得不是很漂亮？

東皇的心頭，傳來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

白長燈笑了笑。

「你大可放心……在成為妖君之前，我不會把老龍鍾帶出灰界。」東皇平靜道：「至於拜入北妖域的事情，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如果你願意入我北妖域……到龍皇門下，那麼龍皇大人會庇和_圖_書護你，九天十地，無人敢動你的主意。」

他緩緩問道：「怎麼，你覺得東妖域不配……還是白帝大人不配？」

先天靈寶加涅槃妖聖，這足以讓一方勢力直接走向巔峰。

白長燈輕聲道：「三件涅槃寶器，我東妖域要一件。」

東皇面色仍然是一片平靜，但心底卻冷笑起來。

虛空破碎。

白帝則是號稱可以「縮地成寸」，一瞬之間出現在千里之外，而這種法門的原理也很簡單，在一點的爆發力抵達極致，便可以撕破空間，與「奇點」無二。

那看來是一場焦灼之戰……大隋的曹葉二人，他都有所印象，都是極驚艷的修行者，中州那裡刻意把洛長生的消息全部藏住，想必就是為了贏下這一戰了。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

東妖域的法門極其獨特。

白海妖聖的另外一縷意念，則是包裹住東皇，那個年輕妖修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前途無量，不管他是不是東皇轉世，只需要修行到妖君境界，來鳳鳴山帶走老龍鍾，戰力便可攀升一大截，甚至可以做到涅槃之下無敵手……屆時，出於對即將誕生的新聖的保護，龍皇大人一定會重視他的存在，那個時候，涅槃境界的大能出手也會謹慎許多。

「我不需要療傷，老龍鍾就暫放在鳳鳴山。」東皇搖了搖頭，道：「請你送我……離開灰界。」

妖力裹挾住一人一鍾。

坐在寶珠山的東皇，緩緩站起身子，握了握拳頭，神情平ｗwｗ.ｈetuｂook.cｏｍ.cｏm靜。

他平靜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就此揭過。」

鳳鳴山上，時刻有兩縷妖聖魂魄駐守。

但如今來看，東皇還是拒絕了。

這句話，其實就有那麼一些的威脅意味。

受傷了？

只不過白海妖聖頓了頓，輕柔地開口。

這些念頭一閃而逝。

東皇眯起雙眼，望向遠方的鳳鳴山。

「整座妖族天下，先天靈寶也是屈指可數，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白海妖聖的聲音緩緩道：「如果你身負老龍鍾的消息走漏，那麼妖聖級別的大人物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畢竟這件先天靈寶，實在太誘人，即便有了一件，再來一件，也不會嫌多。」

一縷柔和的力量，從鳳鳴山上飛掠而出，白海妖聖的妖力，掠過虛空，抵達寶珠山頂，在東皇周身繚繞。

他輕聲笑道：「『東皇』果真沒有讓我失望。」

千里之外。

白海妖聖的面前，原本空空如也的空闊山頂，忽然有一抹巨大黑影，突破虛空，無數道漆黑絲線陡然降臨，將這位盤坐在地上的老人淹沒。

他背後沒有背景。

這算是妖族獨有的一種「神通」了。

但終究還是輸了。

白海妖聖木然點頭，嗯了一聲，道：「好。」

三件涅槃寶器，若隱若現。

白長燈看著那三件寶器，很是滿意。

北妖域則是龍皇。

一位涅槃妖聖的邀請……這已經是莫大的誠意。

東妖域的掌權者是白帝。

「嗖hｔtps://ｗｗw•ｈｅtuｂoｏｋ.ｃoｍ.coｍ」的一身。

這可是一件大事，若是只有一位涅槃在場的話，萬一出現什麼意外。

白海妖聖皺起眉頭，他的神情有些困惑，按理來說，今日不僅僅只有自己在場，白長燈也要來鳳鳴山才對……見證妖族與北境這一戰，如今東皇已經取勝，按照約定誓言，因果之力將會帶著三件涅槃寶器，十五件星君寶器，易主鳳鳴山。

白長燈若是在妖族天下與人動手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很快傳開，整座妖族的妖聖就那麼些……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想要讓自己拜入「龍皇」的門下？

也正是因此，東皇獲得老龍鍾的認可，這件事情，才對鳳鳴山造成了如此大的震驚。

那座老龍鍾坐落在鳳鳴山頂，這件先天靈寶，對於鳳鳴山有著很大的意義，兩千年前直至現在，許多妖聖都試圖催動這件寶器……只不過並不能獲得認可。

白長燈的神情一片淡然，他雙手攏袖，站在白海妖聖身旁，白長燈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口老龍鍾，緊接著便挪移開來，掃了一眼山上山下，無數神情激動的妖修，遠遠眺望。

如果他帶著老龍鍾現身妖族天下，那麼很多大修行者都會好奇……他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術，能夠催動這口古鍾，直接將大隋的謫仙人轟殺成齏粉？

接著便是「砰」的一道落地聲音。

白海妖聖的意念將東皇送出灰界。

鳳鳴山不遠處，那團因果之力締造的風暴，夾雜著寶器轟鳴，緩和圖書緩而至。

一尊寶塔，一根禪杖，一把飛劍。

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背景。

北妖域，白海妖聖。

「你是要留在鳳鳴山，還是離開灰界？」老人問道：「如果需要療傷，我建議你留在鳳鳴山上。」

白海妖聖皺起眉頭。

即便自己打贏了與洛長生的這一戰，那些所謂的「妖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東皇」的身份么？

他如今的境界還不夠高，白海妖聖說的不錯……隨便來一位頂級妖君，自己的老龍鍾便會易主，甚至連這條性命都會丟掉。

只不過能夠以肉身承擔如此壓力的，在妖族之中，也只有寥寥的一些人能夠做到。

妖族天下的一皇一帝，彼此之間並無高低前後之分，只不過「龍皇」存在的歲月，年份，比起白帝要久遠……而東妖域和北妖域，一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東妖域的大長老，雖然修為遠遠不如白帝，但種族天賦和秘術放在這裏，做到這一點應該也不算難。

……

而今日，白海妖聖則是本尊至此……鳳鳴山和大隋北境的約戰，對兩座天下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鳳鳴山上，一位老者枯坐在原先老龍鍾的位置，老者眉須皆白，垂落及地，兩縷長眉如柳葉飄拂，他手指輕輕捻住長發，擱置在膝蓋之上。

……

「此戰既勝，那麼按照規定，你的確有足夠的資格帶走老龍鍾……」白海妖聖輕聲道：「但先天靈寶的分量，你心裏也清楚，如果只是在灰之地界，那麼這『老龍鍾』你隨意hｅｔuｂｏok.cｏm•ｃｏm馭動，若是要離開鳳鳴山方圓，你最好不要帶它離開，否則，頂級妖君出手襲殺，你背後沒有師門背景，基本上難逃一死。」

數里地內的近距離破碎虛空，幾乎所有妖聖都能做到……這並不是一件難事，但難就難在，長時間長距離的跋涉。

他親自拋出的橄欖枝。

白海妖聖面色平靜道：「這一戰打得不是很漂亮，不過最後的結局……你也看到了，是一個好結局。」

正如當年灰之地界戰場上的那一戰，今日……大隋和妖族最驚艷的兩位天才在這裏生死對決，如今已經落下帷幕。

那團星雲緩緩而來。

但凡心中清楚東皇兩千年前地位的人，就絕不會開口如此提議。

「往天神高原的方向去了么……」老人輕聲喃喃，他有些可惜，東皇在剛剛拒絕了他的邀請，不然的話，北域將在很短的時間內，迎來新妖聖的誕生。

白海妖聖冷笑道：「你姍姍來遲，到鳳鳴山的第二句話，就是要分走這一戰的戰利品？」

白長燈面無表情，緩緩挪頭，望向白海妖聖。

但不知為何，在望向鳳鳴山的時候，東皇心頭有一種焦灼的預感，只不過一閃即逝。

披著一身灰白麻袍的老人，看似氣機寂滅，但實際上已經抵達了「妖聖」境界。

那團裹挾著大隋十五件寶器的星雲，正在緩緩挪向鳳鳴山，想也不用想，此刻的鳳鳴山地界，一定匯聚了諸多妖修，自己若是回歸，會獲得無數妖修的膜拜和崇敬。

寶珠山雲氣繚繞，緩緩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