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劍骨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卷 持劍獨行 第128章 吾之劍指,所向披靡

第四卷 持劍獨行

第128章 吾之劍指,所向披靡

田諭望向母河的方向,喃喃道:「烏爾勒……」
母河執權者,在當年埋下來的「禍根」,現在形成了一場火焰。
當時那個戴著獅心面具的男人,居高臨下,對著自己宣布著他的勝利。
「與其擔心『母河』能不能回到最開始的地位,不如擔心……這場戰爭該怎麼結束。」田諭抬起頭來,看著四面八方漂浮著的「源煞」,他痛苦的咳嗽一聲,沉悶道:「東皇的鐵騎正在衝擊著母河的防線,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如果我們能夠殺死他,那麼這場動亂,至少能夠告一段落,西方邊陲的民意已經出現了問題……殺死東皇,我們還有機會去補救。」
他一隻手指按在眉心之處。
「嗖」的一聲。
東皇笑了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下,前赴後繼的死去的人,那些被自己鐵騎埋葬的生命,被吞沒在源煞的洪流之中,復讎的快|感填滿了胸壑,現在他更想要看到「烏爾勒」的受挫。
而唯一能夠制裁東皇的,就是兩千年前,就站在黑暗對立面的那個人。
他看著寧奕,像是看著當初那個戴著獅心面具的男人,此刻像是回到了兩千年前,腦海里浮現的,是在天神高原廝殺到最後的畫面。
遠方的天啟之河,無數縷漆黑的殺氣,不受控制的飛躍而起,一整條漆黑的,受到污濁的河水,在這一瞬間分離開來,黑與白在「山字卷」的力量操縱之下,上下分離,漫天清澈的母河和-圖-書河水,重新嘩啦啦落回河床。
小白狼沉默下來。
他抬起頭來,道:「但是……現在怎麼辦?」
人心。
「埋得越深,傷得越深。」田諭低垂眉眼,他搖了搖頭,艱澀道:「事實上,如果我早一點就把這件事情告訴西方邊陲……那麼結果會截然不同。在『源煞』一開始的時候,母河就出手解決這場災難,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沒有造成太多家庭的破散,沒有很多人死去,然後向著這些人公布我們的『過錯』,歷史終究只是歷史,掀掉這塊遮羞布,王帳或許會恥辱,但至少能夠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犯過錯,我們正在改。」
整片草原,都瀰漫著「源煞」。
然而並沒有……寧奕的眼神深處有著諸多遺憾,知曉了前因後果之後,他便一直沉默。
這股瘟疫,象徵著東皇的降臨,而沒有人比田諭更清楚,源煞的數量到底有多麼龐大……在龍牙山以追煞符清繳當地煞氣,足足花費了數個時辰,還只是一點殘餘,而根據後續的推演,整片龍牙山石壁,應該都被源煞所布滿,真正的煞氣凝聚,應該不是霧狀棉絮,不是氣態,而是水滴,甚至可能是凝固的結晶,這樣的一顆結晶,掌握在東皇的手中,會帶來比鐵騎衝殺更大的災難。
寧奕回想著當初在紅山石壁上看到的那一行字。
寧奕閉上雙眼,繼續輕輕道:「山字卷,開。」
兩人之間,相和-圖-書距不過半里,卻像是隔著一道天塹。
田諭回過頭來,看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自己的家鄉,他將所有的親人都接到了白狼王帳,而現在毫無疑問,他連同整片母河的「權貴」,都成為了人民的公敵,那個從兩千年前復活的「東皇」,在這場草原的戰亂之中,掌控了最重要的東西。
「另外……我不是烏爾勒。」
那團懸浮在所有人面前的源煞氣息,還在倒映著這裏的景象,於是寧奕沉默,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沉默,這位在母河青銅台一戰「天神下凡」的年輕人,被符聖,白狼王,認為是第二個「烏爾勒」的年輕人,在東皇的語言之下,已經無法開口,無法還擊。
而現在情況反了過來。
寧奕輕聲道。
他是一個徹底的毀滅者。
雨水的光芒,在兩人身旁淡淡擴散。
那桿插在雪鷲領地,無人觸碰的王旗,陡然升空,化為一道疾射而出的流光,掠向雷霆閃爍的穹頂。
白狼,金鹿,黑獅,銀熊,火狐,青蟒,雪鷲,雲豹!
第二抹青光跳躍而起。
這樣的一幕,已經印證了東皇所說的事實。
吾王劍指,所向披靡。
高空凜冽的風氣,吹動東皇和寧奕的衣袍,鬢髮。
……
然後他抬起頭來望向寧奕,想從對方眼中看到痛苦。
一道涇渭分明的分水嶺。
……
這句話,聽起來實在有些好笑……尤其是從這個修行境界與自己一樣的年輕人口中說出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有什麼能力,他只不過是一個命星,他又背負了什麼責任?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充滿威嚴的聲音,在草原上空響起。
漫天廝殺聲音。
一道驟烈的鷹隼長嘯,像是要擊穿虛空,砸碎一切。
「我已經……贏了。」東皇看著寧奕,一字一頓,聲音愈發宏大,道:「到了現在,你還能像之前那樣,以為自己象徵著光明嗎?你看得到西方邊陲那些人現在憤怒的神情嗎?烏爾勒,到了現在,你還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做錯么,母河沒有做錯么?」
寧奕的眉心,一縷青燦的光輝,愈發盛大。
「王旗,歸位!」
寧奕輕輕吸了一口氣,還有一卷命字卷……此刻在徐清焰的手上,自己未能煉化。
「母河錯了。」
「吾之劍指,所向披靡。」
這四個字,如雷霆一般落下,寧奕說出口的聲音很輕,落在王帳這些草原王的心頭,卻很重。
暗與光。
寧奕看著東皇,他輕聲道:「我姓寧,單名一個奕……但你說得沒錯,我與『烏爾勒』有著一些很像的地方,比如我和他,都喜歡自詡光明。」
然而東皇卻皺起眉頭。
東皇的神情陡然陰沉。
白狼王嘴唇枯白,他注意到寧奕用的詞,是「我們」,而不是「他們」……這兩個詞之間只相差了一個字,但真正的意義,卻截然不同。
他懸浮在東皇的對立面,平靜道:「人們總要去學會,總要去看見https://m•hetubook.com•com……這就是光明存在的意義,而沒有黑暗,人們就不知道珍惜。我和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救世主,只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他緩緩睜開雙眼。
「所以我們正在承受著代價。」
與此同時。
一二三四……一共八道光芒,懸停在寧奕的前後左右。
這道雷光消弭之後。
寧奕也披著黑袍,只不過他的袖袍之間,溢出清脆的噼啪聲音,灼目的雷光,神性,劍氣,映照得他面頰時而發白,他的身上沒有東皇那樣的陰翳,更像是一道純粹的光。
小白狼來到了田諭的身邊,聲音沙啞:「現在有某個人,提前做出了你想要做的事情……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是無法挽回的,不可逆的。」
「生字卷,開。」
大雨滂沱。
如煙火一般熾熱,逆著磅礴大雨。
一行從西方邊陲奔行,全速前往母河王帳的隊伍,在大雨之中停下行進……這隻隊伍里的每一個年輕人,此刻都是神情惘然,他們身上披著的麻袍全都被雨水打濕,星輝燃燒,雨水裊裊化為霧氣,身下的駿馬躁動不安,以四蹄擂打地面,而後沒過多久,似乎是感應到了各自主人的情緒,這些馬兒逐漸由暴躁變得溫馴,最後低下頭來,咀嚼著寒冷的霜草草屑。
寧奕緩緩開口。
一切已經發生了。
兩人身下,是互相廝殺的鐵騎,東皇的「舊部」——那些從不知名黑暗之中爬出的古老鐵騎,數量源源不斷,只要那團源煞黑和*圖*書霧未曾散去,這些鐵騎似乎便不會窮竭,而母河的戰力已經傾巢而出,漫長戰線之中,已經有潰敗的趨勢。
黑與白。
轟隆一聲,雷光乍現。
大雨搖曳。
他只是單純想要摧毀母河,想要破壞烏爾勒建立的制度。
東皇輕聲笑了。
東皇想要的或許不是新秩序的建立。
王帳內,幾位草原王手中的「王旗」,都不受控制的飛出,一道道流光,轟然飛掠。
如果這場戰爭,繼續蔓延下去,很快就會有西方邊陲的人民加入到對抗母河的鬥爭之中,而且數量會越來越多,而它象徵著的,並不是母河的戰役會變得愈發艱難,而是草原制度的崩塌,即便母河最終取得了勝利,也無法繼續鞏固統治。
東皇的面前,多出了一道漂浮的黑袍身影。
磅礴的生機,轟然從眉心之中卷開,如當初「元」傾開天幕一般,這場驟雨灑落,生機也同時降落,來自母河的無數鐵騎,感受到身上的痛苦,陡然減輕三分,傷口生光,劍氣縈輝,他們抬起頭來,望向這份饋贈的來源處,然後默默攥劍,繼續前沖,與「源煞」黑霧撞擊在一起。
田諭淋著大雨,他的額頭已經不再發熱,之前那種渾渾噩噩的夢魘感,此刻全部消散,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也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助。
在西方邊陲,更多不願相信的人民,神情蒼白,心神受挫。
他一字一頓道。
他看著東皇,平靜道:「烏爾勒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後象徵的意義。」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