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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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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涅,槃 第125章 烈潮將起的初火

第五卷 涅,槃

第125章 烈潮將起的初火

雲洵的情報司,在大隋四境之中手眼通天。
什麼都不給。
一副古老面具。
「甚至把徐清焰送到珞珈山去修行?」雲洵搖了搖頭,「如果不出意外,徐姑娘體內的也有著『毒』,太子對她用了與我相似的手段,所以他不用擔心……只要那個人還想活,那麼就不得不受制於他。」
「你?」雲洵微笑道:「寧先生現在還不夠資格吧?」
李白蛟是怎麼猜到雲雀這個「變數」的存在?
寧奕閉上雙眼,腦海里展開了一張圖卷。
竹樓風吹。
「寧奕,你在天都待過半年,教宗陳懿替你借了書庫內的諸多古籍,想必你是知道的……書庫向來是由三司和兩宗協管,太子挪移書庫,其實是在『換血』。」雲洵輕聲道:「原先情報司留守在書庫的人員沒有變動,但書庫空了,他們還有什麼用?」
寧奕陷入了沉默。
如今受命出使靈山的雲洵,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玩物」。
寧奕站起身,從霧氣之中離開。
雲洵很樂意看到寧奕對於自己的「索取」,他停止敲打桌面的動作,笑著問道:「比如?」
「天都書庫,原先隸屬於蓮花閣,老師離世之後,真正有權調動核心文卷的就只有太子,陛下入長陵后再也沒有消息,太子數月之後以皇權鑰匙打開書庫的最後一扇門,宣布替父接手天都皇城,以及中州的大小勢力。」雲洵笑道:「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在留意他的『變化』,三年來溫水煮青蛙,不急著吞掉東境,不急著收回北境,也和-圖-書不急著殺掉『前朝罪臣』,還有那些『叛黨反骨』……天都太平,事事如意,但我知道,三年前的烈潮還有餘燼,總有一天還會燃起,所以我時刻盯著餘燼里的白灰。」
寧奕眯起雙眼,「這是什麼?」
此事的脈絡已經捋清楚了。
「天都古籍的遷移記錄。」雲洵說了一個跟此事毫無關聯的線索,他不緩不慢,拎起玉壺,往自己的茶盞內添茶水,同時把這條線索背後暗藏的信息娓娓道出,「在我離開天都之前,我注意到太子在遷移古籍,書庫內的古書本來有專人看管。」
雲洵出使,太子下詔,在這之前禪律之爭的結果根本無法傳到天都。
「我想了解『東境』的籌碼。」情報司的大司首只覺得一陣頭疼,「很久之前,我與禪律兩宗大宗主就打過交道了。佛門的修行者看起來清凈本心無欲無求,其實都是扯淡,至少木恆和金易都是例外……這些年來佛門內鬥,斗的厲害,入宮之前我就大概得到了『出使』的消息,我本想說服禪律其中的一宗,在我職權範圍內給出足夠的好處,但太子的文書卻讓我無法想通。」
寧奕翻著這些文卷,字裡行間看到的,不是那位在春風閣對自己以禮待之的靦腆儲君。
寧奕翻著案卷,不動神情,耐心聽雲洵開口。
寧奕有一點是想不明白的。
寧奕不得不把思路往一個很壞的角度去想。
「太子準備給出什麼?」
鐵律詔令,三龍爭位,在未有新皇登基之前,每個和*圖*書繼位者選定的老師,都可以作為爭奪助力……袁淳老先生的紫蓮花在烈潮之中凋零,但琉璃山的甘露還活著。
「你出皇都前的想法是對的,靈山之內水火不相容,擇禪律內鬥之勝者,以利拉攏。」寧奕淡淡道:「但太子比你看的更遠。」
鳴沙山發生的大火災,信息還在封鎖之中,因為佛門信仰根深蒂固的原因,三司官員在東土還是寸步難行。
雲洵眯起雙眼,手指敲打著桌面。
葉長風把韓約的本尊釘在山底。
寧奕低垂眉眼。
但不妨礙鬼修壯大,若是有一日韓約脫離凡俗之身,站在了光明之下,這場皇位爭奪,或許還有轉機。
「太子把書庫里遷移出的古籍,選擇性的放置到了新的地點……不出意外的話,一部分放到了『第四司』的所在地,另外一部分,則是放到了東廂。」雲洵沉著神情,抬起兩根手指,語氣不善,「說明東廂是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或者說是太子足夠信得過的地方,換而言之,徐清焰也是太子足夠相信的人。」
李白桃在琉璃山殺劫之中,替自己送信,若不是她願意出手搭救,周遊先生最後時刻也不會及時出現,那麼自己和丫頭已在雪災的殺意之中消融。
洛長生之死,李白桃失蹤,都指向了天都虛無縹緲的第四司,以及雲洵口中那位「深不可測」的太子。
他與太子見過幾次面。
雲洵皺起眉頭。
寧奕端起茶水,輕輕啜了一口。
什麼都不願意給。
「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和圖書強行干涉這場談判……我能夠幫你的有限,因為我在靈山的影響有限。」寧奕沉思片刻,緩緩道:「你找對了人。在我有限的影響里,很幸運的包括了靈山的新佛子。」
「我若沒猜錯,太子養著徐清焰,就是在等你回天都。」
四境自當臣服於我。
「這就是烈潮將起的初火。」
……
寧奕陷入了沉思。
雲洵的神情有些蕭索,他看著寧奕,萬分認真道:「太子什麼都不準備給。」
雲洵再次取出了一份案卷,按在桌案上緩緩推了過去。
太子的出使,在這股推力之下,很難不成功……雲洵在擔心什麼?
雲洵先是一怔,當他意識到這面具的含義之後,便陷入了錯愕之中。
寧奕知道,東境鬼修掠奪小雷音寺氣運,干擾浴佛法會禪律之爭,這是一樁大罪。
而是一位鐵血無情的年輕「君王」。
雲洵成功的用一番言語,把太子「深謀狠略」的形象樹立起來,這位情報司大司首這三年來飽受刀懸之苦,天都三年前的烈潮一直在心中燃燒,時刻提防著太子要對他動手……不得不說,太子對於前朝之事「懸而不決」的這一招棋,實在狠辣。
顯然他還沒有收到「東土」的情報。
這就是李白鯨寄託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
「要知道,天下很大,情報司除了東土,西嶺,還有其他不可抵達的地方……皇權亦是如此。」寧奕語氣平靜,道:「無論這場烈潮在大隋燃燒到什麼程度,我都能保住你的命。」
但寧奕的心中卻不這麼認和-圖-書為。
寧奕必須要查清楚,大隋公主的下落,如果李白桃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遭劫」,那麼這份欠下的人情一定要還。
「徐清焰離開天都奔赴紫山風雪原,連這等僭越之事,太子都不曾動怒……」雲洵戲謔的笑了,「寧先生,太子為什麼如此放心啊?」
但也只是在大隋四境之中。
但云洵有一點說的很對,太子對徐清焰如此放心……一定有原因。
天都城的手段,難以揣度。
……
天都與東境之間的矛盾,日漸激烈,此事已經到了很難和平解決的地步……從二皇子李白鯨的應對就能看出來,琉璃山篆養鬼修,收買南疆宗門,這是想借一境氣運,與天都抗衡。
宋雀剛剛回到靈山,等此事上報大雄寶殿之後,靈山對於東境的態度會發生巨大的轉變,甚至可能會就此事「討伐」琉璃山。
能夠讓太子信任的,只有掌中之物。
還是說,他不需要具體猜到某個人……只需要猜到禪律「雙輸」的局面,就可以了?
雲洵看著黑袍年輕男人遠去的背影,自嘲笑了笑,用上了敬詞,喃喃道:「寧先生,我看走眼了,您確實是尊大菩薩。」
寧奕從小洞天內取出了一樣物事,推到了雲洵的面前。
若需要靠「下毒」來駕馭一個人,那麼李白蛟不可能走到今天。
一個具有可能性的猜想。
「禪律之爭的結局出來了。」寧奕合上文書,意味深長道:「既不是禪宗勝,也不是律宗勝,所以你現在要說服的就是整座靈山,如果不出意外,跟你談判和_圖_書的不會是木恆也不會是金易……而是這座靈山的新佛子,雲雀。」
好幾份文案案卷被雲洵擺在桌面,這些是天都此次出使的內容。
「與靈山的談判就在半個月後,太子希望靈山的禪律二宗能夠在『東境』之事上達成一致,與天都簽訂『契約』,這樣可以避免未來的戰爭事態擴大。」
寧奕吐出一口氣,「作為代價,還有誠意,我需要情報司的力量……不僅僅是在東土,還有以後回到大隋。」
「在天都使團出使之前,東境一定與靈山談過了。」雲洵很篤定的開口,「只不過靈山不可能簽下所謂的『協議』,李白鯨一定許諾過靈山極大的好處,東境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靈山,但佛門要看皇城的態度,這就是我這趟出使的意義。」
這件事情的背後,少不了蓮花閣留下來的推演妙術助力。
「我要查道宗案卷……還有許多要用到情報司的地方。」寧奕盯著大司首的眼睛,「烈潮再起,只有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才能保住性命。你要知道,活命的路,不僅僅是成為對太子有用的人。」
隨時都在掌控之中……亦或者說,隨時都可「摧毀」。
「太子要靈山臣服,作為簽下契約的條件,佛子可以不用進都城,每年的上貢會減少,在東境戰爭爆發的那一日,靈山要與天都一同出征。」雲洵的眼神裡帶著嘲諷,太子把這份文書交個自己的時候,他的反應與寧奕差不多,作為天下大都,皇城這邊幾乎沒有給出任何實質性的許諾,好處。
李白蛟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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