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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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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涅,槃 第180章 死騎(上)

第五卷 涅,槃

第180章 死騎(上)

兩位大宗主揖禮,道:「請佛子為石窟點火,加持。」
袈裟少年翻身上馬,寶相莊嚴,回過半張側臉,看著木恆,淡淡道。
「為了替寧先生的夫人治病么?」
準確的說……那位地藏王菩薩的捻火傳承,能夠讓人變成萬中無一的奇才。
「師祖……確實是逝去了。」
他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股子肅殺之氣,令人無法生出忤逆之意。
寧奕親眼看見,在某處客棧的角落,兩位佛門教徒因為所信奉的菩薩理念問題,先是爭執,然後大打出手。
宋伊人神情淡然,氣質卻比離開之時更加沉鬱。
如今雲雀該是什麼境界?
僧兵交叉大戟,攔住了這個遠道而來的「異鄉人」。
有種心血之作被打碎的感覺。
他下意識想到了那位與眼前男人同為「異鄉人」的寧先生。
盂蘭盆節。
金易接過話題,道:「佛子大人,按照往年『盂蘭盆節』的規矩,點火乃是在『戌時』天黑,夜幕降臨,以願火衝破長夜,昭現佛門之……」
畢竟……這麼難的時期,都已經挺過來了。
金易不是沒有試過,參悟這面石壁上的「劍意」,「生死」,只不過「點化生死」這等境界,距離他太過遙遠,而佛門凡事又講究「緣」之一字,在枯坐半個月之後,金易明白了一個道理。
……
這短短的幾個字,此刻聽起來,帶著強烈的曲折離奇的不甘,以及經歷了諸多鬥爭之後的挫敗。
雖說盂蘭盆節,城門大開……但靈山仍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有很大的事情……會發生……」
「佛子還沒有出關么?」
https://m•hetubook•com.com這個修為低微的狼狽男人,滿面都是黃沙,嘴唇乾枯,虛弱到了極點,想要進城卻被攔下,接連出示了好幾塊令牌。
「天都使團令……玄字樓……都是什麼玩意兒?」
養氣功夫,神魂境界,不知不覺又上了一個層次。
一騎單騎,掠地而來,從遠方席捲狂沙,一個身形狼狽的男人,在馬背上俯得極低,染血的青袍之下,裹著一層細密的鱗甲,腰腹被剖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他們固然心中悲痛,但只會懷著悲痛更加堅韌的前進。
「我要找……寧先生……」
為首的僧兵皺起眉頭,盯著男人,聽到了一聲虛弱的懇求。
他微笑道:「換身衣袍就不必了,這套袈裟,是我師父當年留下的東西……我很喜歡。」
如果邵雲師兄說的是真的,虛雲師祖早已在靜室內坐化,讖言乃是師祖自知時日無多之時,所破戒打的「誑語」,為了激勵世人,鼓舞靈山……那麼木恆和金易也能夠接受。
寧奕可以肯定,自己就是大雄寶殿那片「光明」最適合的主人。
佛門一年一度最為盛大的節日。
雲雀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翻轉,整座古窟「倏忽」涌動一大片靈霧,在佛子的掌心繚繞翻轉,化為一顆顆飽滿分明的水珠,緊接著少年捏碎掌心的水珠,向前邁出一步,穿過漫天的「水靈氣」,這身落了塵埃,略微乾枯的袈裟法袍,在雲雀穿出水幕之後,變得濕潤而富有光澤,整個人變得明澈起來。
要說真正清凈安寧,與世無爭的地方……就只www.hetubook•com.com有人死後安葬的墓陵了。
「戌時點火,二位不可掉以輕心,要護靈山城周全。」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不會是凈土。
兩位大宗主留意到了石室之外的異變,有一股凌厲的劍氣升騰而起,然而可惜的是……這並不是師祖出關的預兆。
是石壁上的「生死意境」么?
金易的神情變得黯然,他想到了那位姓裴的小山主,忍不住有些惋惜,裴靈素稱得上驚才絕艷,無愧於是裴旻的女兒……只可惜沾染了「不治之症」,若是師祖不出關,這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救呢?
沙塵風暴席捲,仍然不斷有跋涉者,跨越大漠,千里迢迢而來,所為「盂蘭盆節」,在兩位大宗主的指令下,守城的僧兵,只是稍微檢閱身份,便會放行。
在僧兵猶豫片刻,尚未作出決斷的時候,一道溫醇的聲音響起。
金易一時之間無法反駁,瞪了眼跟自己作對三十年的冤家,最終沉下氣來,認真道:「佛子大人可以考慮換套衣袍,騎馬繞行靈山城一圈……這樣會有更多的信徒追隨,屆時再『點火』也不遲。」
……
他們打扮的很樸素,佛門信徒大部分都披著寬大的布袍,所以偽裝成覲見古佛的參拜者,也不是一件難事,數以千計的苦修者,漁網潑灑般分佈在靈山諸多古城的各個角落,通過通訊令牌,在兩位大宗主的部署之下,掌控著這場「盂蘭盆節」的細節。
金易由衷讚歎道:「佛子大人好手段。」
古城的城門口,擺放著「法師座」和「施孤台」,這是盂蘭盆節傳統的「放焰口」習俗,法師和圖書座前供著超度地獄鬼魂的地藏王菩薩,下面供著一盤盤面制桃子,大米。施孤台上則是立著三塊靈牌和招魂幡。
寧奕和丫頭兩個人行走在古城上。
片刻后。
這句話,從雲雀口中說出來,便證明……這位佛子,已經確認了師祖「死去」的消息。
雲雀低垂眼瞼,「師祖不會出關了,我們也沒有等下去的必要……信徒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儀式舉行到哪了?」
除了寧先生二人。
……
兩位大宗主駭然無聲,不知該說什麼。
僧兵挑了挑眉,寧先生?靈山有那麼多姓寧的……這傢伙找哪個寧先生?
寧奕和丫頭走出天清池,來到靈山的古城前。
只不過人多了,麻煩就多了。
馬背上的男人,聲音艱澀,卡頓。
「在哪裡都有紛爭……佛門也不例外。」
靈山的暗哨,僧兵,在人潮之中,悄無聲息的流動著。
「盂蘭」二字,又有「倒懸」之意。
為首僧兵眼前恍惚,一枚弧形閃爍光華的蓮花令牌,已然懸在了他的面前。
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佛門中人。
兩位大宗主知道,繼承虛雲師祖「神魂造詣」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雀的師父戒塵。
邵雲的聲音帶著一些激動,他壓著嗓音,道:「石窟外,至少有五萬的信徒,等待著您的『點火』……」
佛子搖了搖頭,面容重新變得柔和,如沐春風一般,問道:「今日是盂蘭盆節?」
「讓他進去。」
而是盤膝坐在地面上的少年,舉起禪杖引發的異象。
寧奕的「白骨平原」開啟之後,他的肉眼能夠看到一縷又一縷的「願力」,在這座城池的四和*圖*書面八方升起。
他話未說完,木恆便幽幽道:「按照往年『盂蘭盆節』的規矩,佛子大人還需提前三天沐浴更衣,齋戒,難道要整場盛會推遲不成?」
最不能接受「誤讖」的,應該就是佛子大人了。
雲雀是萬中無一的奇才。
他的心境出奇的寧靜,像是一面湖水,這幾日的靜養,光明鑒和寧奕的氣機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邵雲大師留下的「那片光明」,如今也在寧奕的掌控和駕馭之中。
風聲忽然變得喧囂。
至於兩位大宗主……他們二人熬到了「地藏菩薩」的捻火重生,最大的心愿已經圓滿。
但這世上哪裡有無垢的地方?
「金易宗主說的有理,外面那麼多的信徒在等我……讓他們久等了。」
靈山城門大開。
便再無人了。
盂蘭盆節果然是大氣運之日。
經歷了「石佛靜室」的閉關,佛子似乎變得更強了,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再過一些時候,到了正午,這些百姓就會把瓜果,食物擺放在那塊施孤台上。」裴丫頭牽著寧奕的手,路過那座古台,回頭看了一眼,笑道:「誦經念咒之後,這些『祭品』會被撒向四方,這就是『放焰口』了。既有追悼亡魂之意,也有延生陽壽之功效。」
腰佩雙刀的宋凈蓮,以及坐在他懷中牽著馬繩的硃砂,勒馬停在靈山城牆之前。
這一日的願力,香火,恐怕就抵得上浴佛法會一整年的積攢……這些日子靈山城門大開,放了數萬的民眾入內,凈土內的客棧,佛廟,大殿,已經近乎于飽和,這麼多虔誠的教徒,產生的願力自然也會成倍數的增加。
這是「戒塵」和圖書離開靈山前的僧袍。
木恆皺起眉頭,站在石窟一塊突出的山崖之上,身前是古城繚繞的薄霧,身後是照破霧靄的清光,只不過他轉過身,望向「石佛靜室」的視線,被層層的藤蔓古木所擋住,枯坐在石佛靜室的那個少年,保持單手觸摸石壁的姿勢,已經有十幾日了。
雲雀微笑道:「二位為我備馬,眾生候我多時,我要見眾生一面。」
虛雲師祖的點化,實在與他無緣。
佛子的眼神帶著複雜,深處有一抹遺憾。
……
就連最焦灼的那件事情,似乎也能夠被「按壓」下去,寧奕牽著丫頭的手,像是一對沒有修為的凡俗夫妻,就這麼以「旁觀者」的身份,穿行在大街小巷。
師祖確實逝去了?
在石佛靜室之前,整整枯坐十五日的雲雀,此刻緩慢扶著膝蓋,站起身來,他渾身都覆蓋了一層灰屑,像是化為了一尊石佛,隨著起身的動作,這些碎屑嘩啦啦飄墜散落,被無形氣機震碎。
所以佛子一直在為救治裴靈素的神魂之症而努力,搜颳了數不清的醫書,秘典,竭盡全力的延續著裴靈素的壽元,好不容易拖延到了今日,卻得到了「誤讖」的消息。
雲雀伸出一隻手,壓住了木恆說話的趨勢。
執劍者之劍氣,破滅一切黑暗。
按理來說,取大願禪杖之前,這位佛子的境界大概在命星兩重,三重左右,戰力可以跨越一個大境界,與那位枯鎖洞天的妖君戰鬥……而現在,金易就更看不透他了。
古城四處都是佛門的信徒。
「在那之後,就關上城門吧,不要再放人進來了。」
靈山是東土所有苦修者所追尋的無垢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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