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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又自己問道：「可是不犯規攔得住嗎？」

可就在這時，嚴格守時的主裁判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他們看見了中國足球的勇氣和希望。

「我覺得可以。」張清歡作為隊長，站出來對胡萊表示支持。

場邊的荷蘭教練席前，主教練約瑟夫·德羅斯特和自己的教練們抱在一起。而替補的荷蘭球員已經一窩蜂離開了替補席，沖向中國隊的角旗區，和場上隊友們慶祝去了。

林致遠的腳把足球踢了出去。

但他現在確實感到很不甘心……

他們只是傷心而已。

就算主裁判沒有直接吹響比賽結束的哨音，估計也是中國隊剛剛把足球開出去，比賽就結束。

所以中國隊在一百分鐘的丟球，意味著他們可能都沒有開球的機會，比賽就會結束。

客廳里響起嗚咽聲。

他們經過了死寂一般的中國隊替補席。

中國球迷的心也跟著沉入海底。

三聲。

就像是一場決絕的衝鋒！

在其他人沉默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

林致遠這一腳踢大了，足球從羅凱的頭頂上方大約十幾厘米的高度，飛出了邊線……

看見丁元海還守在中路，落下去。

任誰都會贊同，這場比賽的勝利對於荷蘭隊來說，是來之不易的。

可以說，正是因為這屆世界盃，讓她開始逐漸走進足球世界，嘗試著看比賽，和別人討論足球。

就在謝蘭胡思亂想的時候，現實給了她更殘酷的一擊——她兒子的犯規並沒有阻止荷蘭隊的反擊！

荷蘭隊球員在他們身邊歡呼雀躍，舉手下跪，感謝上帝。

這個時候丟球，中國隊很難扳的回來。

「或許人生中成功只是一時的，失敗才是主旋律。但是如何面對失敗，卻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樣子。有的人會被失敗擊垮，有的人卻能夠不斷地爬起來繼續向前……朋友們，看見中國隊最後這場集體衝鋒了嗎？我想這就是中國隊的小夥子們，在面對失敗的時候，所給出的他們的答案！」

林致遠接到球后，掄起大腳準備踢球！

羅凱跳起來試圖把足球頂向中路。

而羅凱則低頭掩面，哭得很傷心。

失敗曾經是中國足球的主旋律，每一個中國球迷都無比痛恨失敗，卻又不得不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在一瘸一拐跑回來之後，他又抽筋了。

兩個人其實都不抱希望了。

來自姜茵。

發現他他果然沒有吹終場哨！

「特西斯！傳中！」

聽見哭聲，大家都扭頭去看她，其中也包括嚴炎。

「你別站在門前了，小林子。」胡萊對他說，「你就站在中圈後面，到時候我和_圖_書把足球傳回給你，你就用開球門球的方法把足球往前踢。」

同樣是回家，這次他們都笑不出來了……

接著胡萊抬頭望向荷蘭隊的球門。

為什麼這次就不行了呢？

賀峰和顏康看見足球飛進球門之後同時重重地嘆出了聲。

看見中國隊后場的情況，不少人只能感到絕望。

「唉！」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

荷蘭解說員在解說席上興奮地大吼大叫，用力揮舞拳頭：「比賽結束！比賽結束！！憑藉第一百分鐘的進球，我們絕殺了中國隊！這是一場了不起的勝利！荷蘭隊繼續前進！」

直到最後羅賓·菲尼把足球踢進了中國隊的球門……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

「胡萊！他拉倒了凱里！但凱里已經把足球傳出去了！」

在特西斯把足球傳向中路的時候，漲起來。

但他們依然很振奮。

與此同時，所有壓在中線上的中國球員全都沖入荷蘭隊的半場，並且向他們的禁區奔去！

這一幕對於中國球迷們來說並不陌生，因為三天前，他們也曾經是歡呼慶祝擁抱中的一員。

在他周圍，是中國隊工作人員的哀嘆。

謝蘭周圍響起了中國球迷們更大的尖叫。

「比賽還沒結束呢！主裁判還沒吹哨！說不定還有機會！」

胡萊邁入荷蘭隊半場，將周子經磕出去的足球，轉身傳向身後。

在足球被傳向賈登·范布魯根的時候，馬克西·凱里就嘗試著從地上爬起來了，但他第一下起身沒能成功。

看台上的謝蘭激動地大喊大叫：「鏟他，兒子！」

在比賽第五十二分鐘的時候，胡萊就因為前場反搶時犯規，從後面踢倒丹尼·德魯，吃到了一張黃牌。

能夠容納四萬五千人的卡薩瓦拉球場里，只有荷蘭球迷們震耳欲聾的歡呼。

電視機屏幕里出現了王光偉的身影，他身穿中國隊的統一運動制服，從看台上來到了球場內。

在遇到羅凱的時候，他還把對方摟在自己懷裡，不停說著什麼。

只不過他們的站位，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

但作為一個萌新球迷，她或許還不太能夠接受足球世界的殘酷。

她已經開始成為了「足球迷」。

凱里在被拉倒的同時，將足球傳給了特西斯！

「起來！」

「中國隊……中國隊最終還是丟球了……在比賽的最後時刻，角球開出后被荷蘭隊打了個反擊……」

雙方球員已經站好，荷蘭隊球員對於中國隊球員們的站位雖然有些意外，但意外的也只是林致遠的位置。

他們從后場一路跑來，彷彿就是為了來進行慶祝似的。

面對這個問題，平時總是說著「你永遠可以相信胡萊」的hetｕboｏk•ｃom.com大教主嚴炎，卻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摟住了女孩哭到不停聳動的肩膀。

看見賈登·范布魯根漏球，又漲起來。

現在他單膝跪在地上，回頭對依然拽著他球衣的胡萊說：「別拽了，我們都進球了。」

然後賀峰想起自己的職責，強忍著痛苦說道：

在所有人都準備好后，主裁判吹響哨子。

傳給了林致遠！

哨響之後，在荷蘭球迷們巨大的歡呼聲中，羅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這次他沒有再爬起來。

周子經點頭：「好。」

明明那麼努力了，明明之前對英格蘭最後一刻被罰點球，都還能反敗為勝的……

海潮徹底落下去。

電視機前的眾人也都說不出話來。

「哇！中國隊全員站在中線上，拖在最後面的僅有一人，還是門將！這真是難得一見啊！」

還有更多的荷蘭球員。

有人匍匐在草皮上。

四年前的那屆世界盃，中國隊最後一場比賽3：3逼平巴西隊之後，賀峰與顏康兩個人都還是帶著笑意為中國隊送行的。

然後他聽見身邊突然傳來一聲痛呼。

顏康大聲附和：「是啊！已經被逼上絕境，甚至都從懸崖上墜了下去。這群小夥子們，哪怕身處無處借力的空中，依然在努力自救……他們從未放棄！更沒有認輸投降！他們……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國足球的勇氣！」

「怎麼拼？」周子經把夏小宇從地上拉起來后，扭頭問他。

「菲尼！啊——」

「……本屆世界盃上最後一支亞洲球隊出局了……中國隊止步於八強，這是他們在世界盃參賽歷史上的最佳成績。如果不算2002年那支韓國隊的話，這也是亞洲球隊在世界盃歷史上的最好成績，他們追平了2002年的日本隊……

兩聲。

「中國隊這是……」

退一萬步說，就算中國隊真的用點球大戰淘汰了荷蘭隊，失去了胡萊之後，又要怎麼在半決賽擊敗義大利？

在足球飛進球門的時候，周子經才剛剛跑過中圈。看見丟球，他停下了腳步，獃獃站在那裡。

沒想到作為門將，林致遠不老老實實呆在門前，反而跑到了中圈後面。

她沒有繼續陷入痛苦的抉擇，因為她兒子給出了答案——犯規！

但這次，當他們面對著中國隊的失敗時，很多人卻並沒有破口大罵。

他興奮的樣子，彷彿荷蘭隊贏的不是一場四分之一決賽，而是決賽……

林致遠趴在地上，扭頭看向球門，足球確實在那裡面。於是他又重新把頭轉回來，將臉埋在了草皮中。

凱里又揚起手臂，稍作用力，這次他卻很輕易就掙脫了出來。

足球帶給他們的歡欣與痛苦，僅僅相隔了三天。

賀峰接過話頭繼續說：

媽媽這時才注意到家中已經明亮起來，她扭頭看向窗戶，外面天光大亮，和圖書金色的陽光正在驅趕黑暗，幾乎鋪滿了整個天空。

在中國隊的禁區里，雖然鏟倒了羅賓·菲尼，卻沒能阻止他進球的羅凱，就躺在地上，氣喘吁吁，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們仰天長嘯，用力揮舞拳頭，和手中一切可以揮舞的東西。

「一會兒我們開球的時候，所有人都同時往前沖，能沖多遠沖多遠。後面就留……留林致遠在。」胡萊說道。

在他看來，只要補時還沒徹底結束，他就不能吹哨。

回頭又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地上的胡萊，凱里轉身跑走去慶祝了。

他們的尖叫聲就像是海潮一樣。

他扭頭循聲望去，發現夏小宇就在他旁邊不遠處，重新坐了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的右腿——正是他剛才抽筋的那條腿。

荷蘭隊終於結束了他們的狂歡慶祝，回到自己半場。

有人雙手撐著膝蓋，身體前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胡萊站在中圈裡，對周子經說：「一會兒你把足球往前踢，踢了你就跑，別管我。」

聽見他這麼說，大家都把目光投了過來，其中林致遠更是驚訝地指著自己：「我？」

與他們挨個擁抱，拍拍他們的肩膀、後背，或者摸摸他們的頭。

主教練豪爾赫·迪隆面對這個最後時刻的丟球，沒有任何表示，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依然站在場邊。

還有人癱倒在地。

因為胡萊的手還死死拽著他的球衣呢……似乎是生怕他前插參与到進攻中去。

解說席上一陣騷動。

之前還對中國隊被絕殺感到悲傷和痛苦的賀峰顏康兩人看見這奇葩的一幕，都被震住了。

他身後是雙手抱頭的教練們。

「這場比賽中國隊面臨著非常多的困難，比賽剛剛開始二十多分鐘主力中後衛受傷，在比賽開始前我們就損失了一名隊長，幾乎人人帶傷，連續作戰下體能接近枯竭……但是這些困難都沒有打倒我們國家隊的小夥子們！

她希望兒子能成功，卻又擔心兒子這麼做給自己招致一張黃牌……

作為中國隊的隊長，他正在逐一安慰自己的隊友們。

「他們的門將怎麼在這麼靠前的地方？不守門了嗎？」

而現在，他們只能呆若木雞地站在看台上，表情痛苦、麻木、失落地望著球場內。

周子經連忙去壓腿。

所以，中國隊輸定了。

其他正在衝刺的球員們也紛紛停下了腳步。

「是時候說再見了，對這支為我們奉獻了無數歡樂的球隊說再見了。感謝中國隊的小夥子們！你們在這屆世界盃上向我們所展現的東西超乎想象，你們做到的比我們希望你們做到的更多更好！在回家的時刻，你們不必低垂著頭，也不必像現在這樣淚流滿面，你們是所有熱愛中國足球的人心中當之無愧的英雄！

姜茵哽咽著和*圖*書問嚴炎：「嚴哥……你說，胡萊這次還能……還能中圈進球扳平比分嗎？」

每一個球迷，哪怕平時不看球的非球迷，看見這一幕都很清楚。

因為夏小宇抽筋，以及其他死球情況，所以主裁判又酌情給了一點補時。

身邊的森川淳平不為所動，依然看著電視機屏幕，臉上的淚痕映著窗外朝陽，閃閃發亮。

「啊，天亮了！」

因為他們都對這支球隊有了更多的期許和憧憬。

他很想吐槽：不用這麼緊張，我已經開不了掛了……

因為如果沒有那次手球犯規，中國隊甚至都走不到今天。

進球的荷蘭球員羅賓·菲尼從地上爬起來，張開手臂跑向角旗區，他的臉上是狂喜的表情。

中國隊的球員們繼續向前沖，沒有人停下腳步，理會哨音。

沒有了胡萊，就算中國隊能夠打進加時賽，又怎麼贏荷蘭呢？難道真能拖到點球大戰？

基本上能夠給兩分鐘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一聲。

但沒有人會笑話他大題小做，尤其是在經歷了中國隊扳平比分的那十七分鐘后。

丁元海也沒起來。

因為……沒時間了！

他其實從未後悔過在對陣英格蘭比賽時的那一次手球犯規。

當直播畫面中出現了中國隊球員痛哭流涕的鏡頭時，顏康同樣沙啞的聲音插了進來：

可為什麼？

她輕嘆。

周子經迅速將足球輕輕踢出去。

「只要比賽不是在這個時候結束，就別放棄！」

「從扳平比分開始，一直到比賽最後時刻，我們都沒有後退，沒有保守，沒有保平打加時的意思。有人一定會說為什麼不保平打加時？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我們國家隊的球員們，他們是真的覺得我們能贏，並不覺得自己不如荷蘭隊……這樣的信念才是最重要的，這份勇氣不應該被苛責和嘲笑！」

「范布魯根……漏了！！」

傷停補時的補時，不可能還按照常規時間的補時那樣，缺多少分鐘就補多少分鐘。

「小心荷蘭隊的反擊！」

不只是現場的中國球迷。

傷停補時八分鐘，按理說九十八分鐘的時候，比賽就該結束了。

但他沒頂到球。

漏球給他的賈登·范布魯根同樣從地上爬起來，追向他。

接著他就覺得自己嗓子發緊，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胡萊再對其他人說：「我和肘子精站在中圈裡開球，你們就全都站在中線上吧，等主裁判鳴哨后，就一窩蜂往前沖。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迅速把球打到荷蘭隊禁區前的辦法了。」

本場比賽代替王光偉戴隊長袖標的張清歡，衝著躺在地上的隊友們大喝。

中國隊這殊死一搏的姿態能夠再絕平荷蘭嗎？

如果再吃一張黃牌，就給被罰下了。

「歡哥說得對！」胡萊也走上前來，對沮喪的大家喊話。「不管接下來還有多長時間，咱們和他們拼m.hetubook.com.com了！」

林致遠對胡萊腦洞大開的想法，沒有表示異議，他很乾脆地點頭答應下來：「好。」

還有人以手掩面，喜極而泣，與身邊的愛人，或者是陌生人相互擁抱。

在中國隊替補席後方不遠處的看台上，王光偉用手緊緊攥著鐵質欄杆，攥得指節發白，攥出了「咯吱」的響聲。

然後賀峰提高音量，振奮起自己的心情和語氣說道：「雖然在比賽最後時刻遭遇絕殺，但中國隊的小夥子們並未放棄！他們還準備拚死一搏！這一幕真是太震撼了！我想無論最終比賽結果是什麼，僅僅只是這一幕，便能讓我看見中國足球的未來希望！」

不過在胡萊突然加速追上去之後，很多人內心又重燃起了希望。

在荷蘭隊發動反擊的時候，看台上就充斥著中國球迷們的噓聲和尖叫：

之前忍不住站著看球的中國隊替補球員們，現在要麼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要麼蹲跪在地上。

在他的喊聲中，原本躺在地上的羅凱翻身而起，扭頭看主裁判。

發現托內·舒爾曼老老實實地站在門線上。

屏幕前的中國球迷們也大多沉默地注視著歡呼的荷蘭球員，和痛哭的中國球員。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再見，中國隊，再見。讓我們四年後的中國世界盃再捲土重來！」

主裁判並沒有在他們慶祝的時候吹響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

「嗚……」

直播中響起賀峰嘶啞的聲音：

看台上那些荷蘭球迷們，在歡呼之餘也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張清歡繼續高呼，像個真正的隊長。

但坐在地上的胡萊依然沒鬆手。

目前場上就數他的年齡最大，資歷最老，確實也有資格當這個隊長。

「但是我想此時此刻，在中國，肯定不會有多少人為他們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高興，因為就連我都替他們惋惜……面對實力更強的荷蘭隊，中國隊向全世界展示了東亞球隊的堅韌與勇氣……中國，這條巨龍，已經睜開了眼！」

然後她迅速改口：「啊不要鏟！不要犯規！」

在這屆世界盃之前，她並不是一個球迷，也幾乎沒看過足球比賽。

「比賽結束，比賽結束……本屆世界盃最後一場四分之一決賽結束了。觀眾朋友們，和八分之一決賽一樣，中國隊也在比賽的最後時刻遭遇了危機，但和三天前不一樣的是，這次我們沒能夠再次創造奇迹，贏得比賽……

看著胡萊伸手死死拉住凱里的球衣，謝蘭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再沒有聲音發出。

「危險！危險！」

他們倆在解說席上互相對視了一眼。

不過他們也因此了解到中國隊接下來會做什麼。

與此同時，中國隊的球員們已經站好位置，等著開球了。

鬧哄哄的現場，日本解說員的聲音略顯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