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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不敢怎麼睡覺。

秦林揮手指向舷窗外。

歐洋瑾把目光從羅凱和王光偉身上轉回來，然後用手捂著嘴，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夏小宇說：

「約定？」羅凱不解。

他說：

機場停機坪上聚集等候的人群中，突然發出一陣陣歡呼。

以前的中國隊何德何能，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

他們四個人都是打進三球的。

這完全是因為他們過去的成績太差了，讓所有人都覺得不配享受這種規格的待遇。

他的目光如劍一般，挨個掃過去。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王光偉從他的座位旁邊走過，看見羅凱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就停了下來。

作為中國隊的隊長，王光偉正在代表全隊感謝大家的支持和歡迎，同時也表一表決心。

從秦林的表情中，迪隆猜到了他的想法，便笑著說：「如果你有接手的打算，我就讓給你。如果你不打算接手，那我就繼續執教。」

他們都是來歡迎中國隊回家的。

現在成績好了，自然一切都順理成章。

他們中大部分人都還沒從被淘汰出局的傷心、不甘等情緒中恢復過來，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英雄、功臣。

「我們也沒奪冠啊……怎麼來這麼烏泱泱一大片？」

「我的精力有限，你們足協想讓我再帶隊打一屆世界盃，但我真的帶不了。就算要續約，我也不會續四年。」迪隆搖頭道。

他們從球隊出發一直拍到球隊回家。

希望能夠引起天上國腳們的注意。

那些在天上看著渺小密集的人群變成了一個個更清晰的個體。

連機組成員都一樣。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和期待，朝著正向他們駛來的飛機行注目禮。

在紀錄片攝影師們的鏡頭中，看見如此令人感動的畫面，中國球員們的臉上卻沒多少笑意。

站在胡萊身邊和身後的中國隊球員們，紛紛向他投去目光。

「那你來做這支球隊的主教練怎麼樣？」

也算是有始有終。

那是中國隊第一次殺入世界盃決賽圈，所以他對那屆世界盃上的一切都記憶尤深。

騷動中，胡萊繼續說：「我想說的是，直到現在那個夢想也沒變。我們會努力去實現它的！」

「輸掉比賽會很遺憾嗎？畢竟再過四年你已經三十四歲了……」

歐洋瑾就說：「可是這次我們在扳平比分之後選擇了不斷進攻，也還是沒有贏……那我們這麼做的意義在哪兒呢？」

而且這四個人所在的球隊也都被淘汰出局，不可能再刷新自己的進球數。

隨著機身的震動，飛機平穩地降落在了跑道上。

看著攝像機鏡頭，也看著無數雙眼睛。

「不過在中國隊打進八強之後，就有記者透露中國足協正在和迪隆進行續約談判。看過這屆世界盃之後，我個人是支持足協和迪隆續約的，最好直接續約四年，讓他帶隊打完下屆中國本土世界盃……下屆本土世界盃，在名帥的帶領下，配上更成熟的隊員們，我相信我們甚至可以去憧憬四強了！為什麼是四強？因為亞洲球隊應該堂堂正正拿一次世界盃四強！」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王光偉作為隊長，代表中國隊這個集體發了言。

目前在射手榜上並列第二的有四名球員，分別是阿根廷的梅利·巴內加，英格蘭隊的馬爾文·斯通斯，瑞典隊的埃蒙德·佩特森，以及法國隊的門迪·佩耶。

「還想呢？」他問。

這架飛機正是中國隊全體成員所乘坐的專機。

而是在過了一陣子之後，才表情痛苦的搖起頭：「我知道你說得對，小宇。但是……我們當然還可以繼續走，但是輸掉這場比賽，輸掉這屆世界盃，有的人……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了啊。」

在攝影師的後面和兩側，則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全都是球迷代表。

說到這裏，他兩手一攤：

之前當中國隊球員們出現在機艙門口時所響起的歡呼聲，已經逐漸平息下來，現場如今很安靜。

迪隆點頭：「明白，理解。你很聰明，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又該做什麼。你對你的執教生涯也有非常清晰的規劃，我就不打斷你的計劃了。不過……不過明年就在你們國家舉行的亞洲杯，我還想邀請你加入我的教練團隊，不知道你是否還有興趣？」

就連他和歐洋瑾的聊天，也很難傳遞到前後兩排之外去。

羅凱坐在座位上，系著安全帶，扭頭通過舷窗望向下面的大地。

秦林瞪大眼睛看著迪隆，沒想到這老頭兒問得如此直接。

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與荷蘭隊的比賽。

騷動變成了震耳欲聾的歡呼。

當飛機緩緩停穩之後，鋪就紅毯的舷梯車湊近對接。

他們有人在戴著耳機聽音樂，有人在閉目養神，有人和其他人聊著什麼，在機艙的噪音中聽不真切。

彷彿一個考試只考了六十分的孩子，回家面對是父母以滿分標準做的一桌飯菜。

他知道最近足協在和迪隆談續約。

「諷刺？」

「大家都知道，我有一個夢想……」

「沒事，秦，你實話實說。」

「嗯，約定。咱們約定下屆世界盃上見。如果到時候我們都還能參加世界盃的話，你再還我欠的那場淘汰賽。你覺得怎麼樣？」

在他們面前，是攝影師和攝像師的鏡頭，密密麻麻的長槍短炮，負責把這一幕用視頻和照片的影像方式記錄下來。

大家紛紛仰起頭，手搭涼棚，望向天空。

得到肯定回答的迪隆笑了起來：「那就一言為定。」

他們中有普通球迷，有足協和總局的領導們，也有媒體記者，還有機場的地勤工作人員。

秦林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說到這裏，夏小宇自嘲地笑了笑。

「遺憾當然會有，但和四年後沒關係。任何一個人，輸掉當下的世界盃，都會很遺憾的。」張清歡搖頭。

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從外面傳遞進來，猶如一陣風，掃過機艙。

「你要是不想欠人情，那可得努力了。」王光偉對他笑道。

程關生手中的鏡頭依次從那些球員們的臉上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這就是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本次世界盃之旅的專機。

機艙大門被緩緩打開。

他們全都穿著統一的藏藍色國家隊西服，雙手背在身後，活像是一群乖巧聽話的學生。

羅凱正色道：「好，這次我保證說話算話！」

剛才機艙里響起一陣hｔtｐs://m•hｅｔｕｂoｏｋ.coｍ.ｃｏｍ提示音，告訴所有乘客，他們已經飛入了中國領空，距離目的地首都也就只剩下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了。

直到于金濤從盥洗室里出來，秦林才說：「我確實有興趣，迪隆先生。甚至可以說，我在退役之後決定成為一名教練的終極目標，就是執教中國國家隊。但……我認為現在的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這次來世界盃，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可我還需要通過實踐把我所學習的東西徹底消化掌握。而國家隊這種平時賽事不多的平台，並不適合現在的我。」

「四年前那屆世界盃，最後一場比賽，胡哥進了三個球。賽後主裁判把那個比賽用球給了胡哥，胡哥後來帶回更衣室，讓我們全隊在上面簽名。這球估計會被放到胡哥那個在建的博物館里。你知道那個比賽用球叫什麼名字嗎？」

羅凱扭頭看見這句話是王光偉說出來的，就露出一絲苦笑：「怎麼可能不去想？我說話不算數……」

夏小宇點點頭：「對啊，我也挺後悔的。如果當初我們再努努力，說不定在上屆世界盃的時候，就已經小組出線了。等到這屆世界盃，咱們就有打淘汰賽的經驗了，也不至於第一場淘汰賽就和英格蘭拼得那麼凶，最後讓荷蘭漁翁得利……」

「怎麼重要？」歐洋瑾皺起來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

球迷們如此熱情的一幕，反而讓他們心生愧疚。

「順便，順便。」于金濤側身讓開他，同時對他說，「老頭兒叫你去他的座位那兒。」

秦林站在機艙通道最前排，拿著空姐的話筒說道：

央視紀錄片團隊的攝影師們也在其中。

「而現在，我能確定，我們真正擁有了這顆『冠軍之心』。有了這顆心，我們才能在以後走得更遠和更好。」

夏小宇說著說著，扭頭環顧機艙里的隊友們。

「那還要等四年……」羅凱攥住拳頭，「誰知道四年時間里會發生什麼？」

現在攝像師程關生正在將相機的鏡頭對準張清歡，而記者則在鏡頭外將問題拋給張清歡，讓他回答。

迪隆點點頭，然後又問：「你有沒有興趣執教國家隊？」

「歡迎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回到祖國，我們的航班已經安全抵達中國首都國際機場。感謝你們在世界盃上的精彩表現，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英雄，謝謝你們！我們期待和你們在四年後再相遇！」

「對呀。「歐洋瑾點點頭，把心裏的疑惑徹底說了出來，「我知道我們這次比四年前更勇敢。但如果我們最後還是輸了球，那是不是會顯得我們的勇敢也毫無意義。畢竟我們都更好了，卻還輸了球，不是更讓人沮喪嗎？」

王光偉被他這麼一說，突然點頭道：「那就不要承諾了，我們做個約定，羅凱。」

想起他沒能搶先破壞足球，讓羅賓·菲尼在自己的面前把足球踢進球門的那一幕。

見王光偉沉默下來，羅凱就說：「所以你看，王隊。未來怎麼樣誰也不知道，現在來看我確實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現在能做到卻沒做到的事情，為什麼要推到四年後？」

碩大的機身，被一條紅鱗金爪的巨龍纏繞著，在巨龍張開的大嘴正前方，機頭位置是一顆燃燒的足球。

而在機場外，則可能有上萬人。

「我今年七十歲，是這屆世界盃上年齡最大的主教練。四年後和圖書七十四，作為主教練來說，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年齡了。我很難保證自己在那個時候還擁有敏捷的思維和充沛的精力。就比如我們與荷蘭的比賽，我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我沒能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對比賽形勢做出正確判斷，遲遲沒有換上星。讓球隊在下半場里長時間陷入被動……」

「重要到這個是基礎，是核心。沒有這個基礎、核心，以後的一切都不成立。勝負是有運氣的，歐洋瑾。一場比賽，不是說你做到最好就一定能贏。但比賽的勝負又不能只靠運氣。如果連最基礎的東西都沒做好，純靠運氣，那我們踢一百場比賽恐怕也只能贏一場。可有了這個基礎，才有談勝負的可能。」

距離回家越來越近，羅凱的情緒並沒有絲毫好轉。

看著秦林坐下來后，迪隆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秦？」

夏小宇看向歐洋瑾：「意義？」

「其實我心裏一直沒想明白……」

「竟然有這麼多人來接我們……」

所有人和鏡頭都對準了機艙門。

「所以我們才要更加努力，替他們繼續往下走啊。」夏小宇說道。「我相信，四年後的我們會比這次表現得更好！」

在場有幾千人。

他已經開始期待四年後的中國世界盃了。

「秦，你來了？來來來，坐這邊。」迪隆看見秦林就拍了拍身邊的空座位。

空姐連忙擺手，接過話筒之後她字正腔圓地說道：

「嗯。我們明明在扳平比分之後，還有一點時間，算上傷停補時的話，差不多有快十分鐘。可是我們卻沒想著要再努把力，擊敗巴西隊。所有人都滿足於逼平巴西隊這個結果。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的第一次世界盃……然後我們還在一個名為『冠軍之心』的足球上簽名，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我們哪裡有什麼『冠軍之心』啊？」

「至於為什麼直到七十四分鐘才換上陳星佚……迪隆則一改之前的堅持，而是很直接地承認自己犯了個錯。他原本戰術的重心是穩固防守，因此他沒有及時派上陳星佚。他在新聞發布會上承認，如果下半場開始就讓陳星佚上場，增加攻勢，或許最終結果會和現在不一樣……因此迪隆認為輸球的責任全在於他這個主教練，他為此負全責。

聽見歐洋瑾這麼說，夏小宇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要一直打到決賽，贏得冠軍，才算有意義？哪有那麼容易啊！這可是世界盃。我個人理解，我們和荷蘭隊一直拼到最後，都還想著要贏他們，這件事情的意義，在於我們擊敗了四年前的自己。這個很重要。」

「我知道最後時刻被絕殺淘汰出局，很多人都不甘心、很不爽。但現在把情緒收一收，要反思要批評，等咱們回紅楓嶺關起門來搞。現在，笑起來，別讓他們失望！」

「對此質疑，迪隆在新聞發布會上說，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換人，是因為他希望可以在常規時間里贏得比賽。就當時的情況來說，他也相信自己的球隊可以贏。基於這樣的判斷，他做出了那樣的換人，他不認為這個換人有任何問題。當然比賽並沒有按照他所預期的方向發展，他也很無奈。不過他並不會為自己用郭俊夫換下歐洋瑾這個決定感到後悔，他堅稱那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想起他未能及時把胡萊傳過來的好球射向球門，導致足球被荷蘭隊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衛破壞出底線。而正是這次角球，給了荷蘭隊反擊的機會。

這裏面但凡有一樣事情不如你願，那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就和自己所期望的差之千里。

「對，冠軍之心。但你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諷刺嗎？」

「打起精神來！那麼多人來歡迎你們，不許在他們面前擺臉色！我們這支球隊存在的意義就是因為他們！」

原本站在王光偉旁邊的胡萊也沒推辭，他從王光偉手中接過話筒。

「王隊不是總說，四年前的世界盃，因為沒有在追平巴西隊之後，繼續進攻，導致錯過了小組出線的機會。所以他一直感到後悔，所有參加過上屆世界盃的人，都後悔嗎？」

然後開始向指定的停機坪區域滑行。

秦林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道。

「應該會吧。」張清歡略作思索後點頭道，「畢竟再下一屆世界盃，我已經三十八歲了……」

「為什麼？」秦林疑惑地問，他真的很奇怪，迪隆似乎對自己很看好似的。「我是說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他選擇開誠布公地拒絕，儘管迪隆的信任和支持真的讓他很動心。

「好。」秦林有些意外，但還是答應下來。

一個月前，他們乘坐這架飛機，從國內出發，飛赴西班牙馬德里，備戰世界盃。

同時作為迪隆的身邊人，他也知道具體的進展——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迪隆和足協一拍即合，只等回國就在新合同上簽字了。

「喲，等著呢？」他條件反射地打了聲招呼。

就看見一架有著特殊塗裝的飛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歐洋瑾愣了一下，隨後將答案脫口而出：「冠軍之心啊。」

「我操，這陣仗……」

所有下機的中國隊球員們在舷梯下面站成兩排。

笑完他又重新嚴肅起來，對歐洋瑾說道：

但現在聽見迪隆這麼說，難道……他是為了自己？

他這麼說的時候，眼睛瞥向鏡頭外，彷彿看穿了時空。

他們不知所措，甚至都不敢踏進家門了……

如此一來，胡萊就將連續兩屆榮獲世界盃金靴獎。雖然他現在隨隊回了中國，到時候等世界盃決賽的那天，他還得回西班牙。在決賽結束后的頒獎儀式上，領取自己的金靴獎盃。

剩下四支球隊的球員，最多也就進兩個球的，不可能在接下來的兩場比賽中打進六個球。

王光偉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別想了，比賽結束后我不就給你說過了嗎？這屆世界盃的淘汰賽雖然結束了，可世界盃不只有一屆啊。咱們下一屆再來不就行了？」

哪怕是在萬米高空，央視的紀錄片攝製團隊的工作人員依然在工作。

話音未落，現場的球迷們已經騷動起來。

「我的腦子已經開始變得遲鈍了。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興趣，如果你有的話，我就不和你們足協續約了。」

相機的快門聲響個不停。

其實不閉眼他也能想到這些，這些畫面就像是在他腦海中循環播放的電影一樣，強迫他反覆觀看。

他最開始不知道迪隆為什麼不和足協續約，因為他也想不到不續約的理由。

給胡萊這個中國隊頭號球星一個單獨發言的機會，也算是對金靴的特殊優待。

太直接了吧……

因為確實如此。在足球世界里，誰知道四年之後，你是否還能保持狀態和健康，是否還能在俱樂部穩定地踢上球……

歐洋瑾看著夏小宇，聽完之後他似乎呆住了，並沒有馬上和_圖_書說話。

國腳們還真的注意到了。

「四年後的中國世界盃，會不會成為你的最後一屆世界盃？」

別說包專機了，多帶兩個廚子都得被罵。

羅凱沒想到王光偉能這麼說。

「有……有。」秦林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他很快又非常乾脆地給出肯定回答。

「……迪隆和中國足協的合同是在今年七月三十日到期。雖然還有二十多天，可是考慮到世界盃之後到七月三十日，國家隊已經沒有比賽了。所以如果雙方不再續約的話，那麼和荷蘭隊的比賽，就將是迪隆率領中國隊踢的最後一場比賽……

秦林打開機艙盥洗室的門，就看見翻譯于金濤在門外站著。

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已經是紀錄片最後的工作內容了。

有詫異，有震驚，有平靜，也有微笑。

雖然世界盃還在進行中，但已經打進八球的胡萊幾乎鎖定金靴，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可以威脅到他在世界盃射手榜上的位置。

「……領導、球迷和媒體朋友們對我們的熱烈歡迎，讓我們受寵若驚。但我們也知道，自己的表現距離大家的期望還有很大的差距……八強不會是我們奮鬥的終點，本屆世界盃上的表現也絕對不會是曇花一現。四年後的本土世界盃，我和我的隊友們一定會拼盡全力，配得上大家對我們的厚愛！」

地面上等著迎接國家隊的人們，在看見那架飛機后，紛紛揮舞起了手中的國旗。

那原本應該是翻譯于金濤的位置，現在於金濤去上廁所，就讓秦林坐了。

大家看著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喃喃自語。

面對羅凱這個問題，王光偉也沒有辦法給出特別自信的回答。

一個月後，同樣一架飛機，將他們從西班牙接回。

秦林沒想到自己已經拒絕了迪隆，對方竟然還對自己拋出這樣的橄欖枝，他忙不迭地點頭：「當然，當然。能夠在你身邊學習，是我的榮幸！」

「我？我還是華南虎的主教練啊。」秦林回答道。「合同還沒到期呢。」

恰恰相反，秦林知道迪隆甚至都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和中國隊續約，更不要說什麼就差簽字這種事情了……

「……中國隊主教練豪爾赫·迪隆在輸給荷蘭隊的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回答了記者們的一些質疑……在胡萊扳平比分之後，迪隆用郭俊夫換下歐洋瑾。這個換人在賽后被認為是導致中國隊最後時刻丟球的主要原因。失去了歐洋瑾在中場的保護，中國隊只能讓已經抽筋的夏小宇去防守凱里，這也是荷蘭隊反擊的起點。如果換成歐洋瑾，或許凱里就不會輕鬆帶球通過中場了……

他們紛紛透過舷窗看見了下面聚集起來的人群，以及不斷閃爍的「紅點」——那應該是他們手中揮舞的國旗，在陽光下閃著光。

從盥洗室出來后，他走向了在頭等艙第一排的主教練豪爾赫·迪隆。

掌聲后，主持人用亢奮的聲音說道：「真不愧是隊長，說得好啊！接下來……請我們的金靴也說兩句吧？」

迪隆也不催促他回答，只是看著他，靜靜等待。

看見已經在通道中等候的球員們臉上鬱郁的表情有所收斂，這才將話筒還給空姐，還很禮貌地說句：「謝謝。」

秦林很震驚地看著迪隆。

「沒想明白什麼？」夏小宇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