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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找了個時機將汞合金魔像從密封箱里釋放了出來，用「替身」的神言將其替換成了維羅妮卡的外形。

「世界警察……吉斯塔斯？」復讎女神和艾登邊走邊聊。

「好吧。」艾登對此倒也算理解。

但作為「替身」神言釋放者的艾登本人，他是能選擇去感知到被替換之前的真實的。

在他的身後，「維羅妮卡」走了過來。

乞丐突然一怔，然後表情古怪地將手縮了回去。

「行行好吧先生！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向他乞討的乞丐面容蒼老，頭髮蓬亂，但聲音不算有氣無力，怎麼聽都不像是個三天沒吃飯的人。

在薇拉的設計下，汞合金魔像擁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和完成一些指令和基本程式的處理能力。

艾登瞅瞅他，又轉頭眼睛張望了一下，很快就發現附近同樣衣衫襤褸的且能走動的乞丐不下五個，更遠處的話，有多少人還很難說。

正當艾登以為他已經徹底放棄了的時候，乞丐又把手和-圖-書伸了過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手上多出幾枚從身上摸出來的硬幣。

「死開！」他立刻回嗆。

「對，沒錯。」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復讎女神問。

艾登迅速離開了站前廣場，在意識中開口跟身旁的復讎女神搭話：「控制乞丐掏錢，是否喪心病狂了些？」

「有嗎？讓只會索取的貪婪鬼變得慷慨大方，我覺得自己難得做了件好事啊。」復讎女神笑道。

艾登隨手將手裡的行李交給了對方，「維羅妮卡」一言不發地接過去，安靜地跟在艾登身後。

「我們的感官是互通的，你忘了？你難道沒聞到那傢伙身上的汗臭味？」復讎女神回道，「我沒理由忍耐這種事情吧。」

一個國家只報道另一個國家的負面消息，就足夠將對方塑造成十惡不赦的罪惡源泉。只報道自己的正面消息，也可以國民面前將自己包裝成正義使者——這幾乎是任何一個國家官媒的必要流程。

這時跟在艾登身ｈttps://wwｗ.hｅｔ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旁的復讎女神掃了一眼這個乞丐，開口說道：「有點礙眼啊。」

但考慮到這一點撒錢行為可能會引來其他乞丐，艾登還是選擇了無視，不過這次糾纏上來的這人似乎很有恆心。

艾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反應過來繞過了乞丐：「不需要。」

這是他們的慣用糾纏伎倆，越是穿著體面的人用這種手法就越容易奏效。一般人當然不會樂意他們這麼貼過來將身上的塵土蹭到自己身上，也不喜歡被人這麼糾纏一整路，一部分人就會不情不願地掏出錢打發他們走。對方要是惱怒起來叫罵的話他們也不會介意，既然已經出來乞討了，尊嚴什麼的當然早就被踩進了泥里。

方才這些乞丐的詭異行動，顯然是復讎女神的手筆，「背叛」權能將他們急於從別人那裡索取錢財的想法反轉成了送錢給別人的想法，對金錢的渴望也反轉成了厭惡。

「送錢別找我！」艾登早有準備地繞過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ｏｍ了他。

下一刻乞丐就恢復了正常，站在原地陷入了混亂：我剛才他媽是要幹啥？

「只是傳遞部分真實，這不用你解釋。」復讎女神回答。

在離開火車之後，艾登要求火車上的人將裝著汞合金魔像的密封箱搬到暫存行李的倉庫，扔到角落。

「可以同時干涉兩個國家的內政。」復讎女神也笑了，「賊喊捉賊，確實有意思，但看起來這裏的國民對自己國家乾的事情沒有什麼自覺啊。」

艾登其實並不介意掏錢打發一兩個乞丐，他們固然沒有自己描述的那麼悲慘，但也確實是可憐人。

一旦有人從背後快速靠近他，汞合金魔像就會發出「警告」。

「那真正的原因？」

艾登繼續往前走，又一名乞丐迎上來準備向他乞討，然而開口的一瞬間乞丐的眼神就變了，動作也從攤手索要換成了掏錢硬塞過來：「先生，麻煩你拿著！我不需要這些沒有意義的身外之物，讓我離這些東西遠一點！」

「哎呀行行和_圖_書好，先生，您穿得這麼體面！您不能這麼鐵石心腸啊！」老乞丐堅持向他討要起來，絲毫不顧及體面地貼著艾登走，手一直攔在艾登身前。

第二名乞丐清醒過來，同樣在原地陷入了自我懷疑。

站內到處是扒手，站外遍地是乞丐，火車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被難民潮衝擊的落暉城的縮影。

「這些錢給您，先生！您肯定比我更懂得善用它們。」乞丐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火車站的出口近在眼前，艾登在這裏停住了腳步，扭過頭。

火車站外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剛出來一隻髒兮兮還長著瘡的手就伸到艾登的面前。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南方的戰爭起因就是吉斯塔斯搞的鬼？他們還雇傭了我的信徒來著。」

那個難民扒手大概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盯上的肥羊會突然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回頭嚇唬他。

說是「警告」，其實在旁人聽來也只是一個年輕女人發出的輕輕的咳嗽聲，在火車站的嘈雜聲浪中能被迅速淹沒。

「秩序和圖書是靠約束力維持的，一個國家之上沒有能約束它的規則，那國際就會變成弱肉強食的叢林，當然，弱肉強食也不會是全部，體面也是文明的要素之一，上升到國家單位，再怎麼無恥的國家都會想辦法好好粉飾一下自己。這種粉飾往往不是對外，而是對內。當然這種對內的粉飾不是說欺騙自己的國民……」

汞合金魔像的發出的咳嗽聲，在他耳朵里就是清脆的金屬質感的異響，明顯而突兀。

這個善心他實在很難發的起來，於是他繞過對方就走：「抱歉。」

「是啊，殺人放火的是他們，主持開庭審判的也是他們。」艾登諷刺地笑笑，「戰火燒起來之後，吉斯塔斯就主持了調停，插入雙方的談判，換個說法的話……」

在出站的路上，艾登讓汞合金魔像跟自己拉開一定的距離，裝成陌生人盯好自己的身後。

另一名乞丐見狀湊上來說：「你錢不要給我啊！」

「找個落腳點。」艾登回答，「離危險遠一點，同時離我們要調查的地方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