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去鍊金學術年會買買買?
當然,沒有青霉素,什麼鏈黴素、金黴素、四環素也行,能撞出一個是一個。至於撞出青黴菌以後怎麼提煉青霉素,又怎麼把它做成藥品,咳,船到橋頭,自會直的!
「啊……哦,剛剛我忘了,其實我們有瓜皮就可以了……」
兩個人共處一室,各做各的事兒。沃頓法師感覺生活又回到了原地,看書,研究魔法,做實驗,抄捲軸。除了多了個名義上的老闆,要常常記得給他加個防護罩,其他節奏,完全沒有變化。哦對了,還要記得每天定餐……
「這個……老闆,咱們先吃飯吧,我定了火腿蜜瓜、醬汁肋排、焗蘑菇和香煎鱈魚……」
我們的沃頓先生就拉了位師兄下去。刷師兄的徽章與許可權,訂了一間訓練五階魔法的法術測試間,升起法術屏障,央師兄為他套足了護甲。然後,躲在屏障後面,用精神力勾勒出火球術的法術模型,觸動試管里的氣體——
「你這蛋怎麼看上去小了一圈兒?真的是崖鷹?不會是貓頭鷹吧?」
大部分時間格雷特並不管他,都在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兒。只除了發任務的時候會叮囑幾句:
格雷特一路走一路看稀奇。他果然看到了會跳舞、會翻跟頭的魔偶,看到了會共振傳聲的一對小鼓,還看到了成捆成捆放在邊上,附魔了【不滅明焰】的銀棒。格雷特相當感興趣,站在攤位前,和鍊金師討價還價:
這要不是跑高階測試間來,不是法術屏障層層疊疊,火球術一爆,氣浪說不定就卷他臉上啊!
請柬是給我師兄的,我從他那裡搶來了,可以帶兩個人進去。老闆,要不要一起去?」
「是啊……」奧羅拉·沃頓兩眼發直。他看看測試間牆上的晶石,看看手裡的試管,再看看法術屏障:
「……偶爾帶幾片進來沒關係,但是最好快點吃掉……老師看了要罵的……你要蜜瓜幹什麼?」
追隨者和被追隨者就這樣達成了平衡。從第二天起,三環奧術師、五級魔法師奧羅拉·沃https://m.hetubook.com•com頓先生,就開始了白天不睡覺,晚上睡不著……抱歉,白天做實驗,晚上寫論文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格雷特便跟著沃頓法師踏進了會場。《點金石》的年會不在通天塔,而是在變化系那座副塔的第十三層。按照請柬上的時間安排,學術會議要十點才開始,十點之前,整個會場都是亂糟糟的,無數魔法師在叫賣自己的東西:
那還不是要訂幾個蜜瓜?不然的話,難道要我去翻垃圾桶嗎?
「紫鱗石!紫鱗石!數量稀少價高者得啊!」
格雷特猶豫了一下。沃頓法師已經拿出請柬,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格雷特團團打轉。沃頓法師看見他眼睛閃閃亮亮的,幾次張開嘴,同時舉起手試圖比比劃划,明顯是想給自己解釋。折騰了好一會兒,卻還是肩膀往下一垮:
所以沃頓法師感激涕零地去幹活兒了。這邊記了堆數據上來,剛要整理,那邊又喊了起來:
那麼,花個一年兩年找出青霉素,也是正常的吧?
想法只是一個閃念,要把這些數據全都補充完整,才能發一篇夠好的論文,也才能作為一個完整的改進魔法,從議會手裡拿到足夠的獎勵。
他看著格雷特,眨巴眨巴,指指桌面,再眨巴眨巴:
「轟!!!」
「這個氣體能點著,會冒藍火?我能不能用它代替硫磺作為施法材料,試試火球術?」
格雷特從顯微鏡上抬起頭來。鏡檢微生物時間太久,右眼眼眶被目鏡壓出一圈輪廓,猛一看跟個單邊大熊貓似的。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雙眼焦距還沒恢復,一時半會兒,看誰都跟看細菌似的。上面是細胞,下面是鞭毛~~~
「黃綠色的那個氣體要當心,不要泄露!」那怎麼敢呢,之前已經中毒過一次了!
「老闆你在幹什麼?」
格雷特的技術路線很明確。
「你說什麼?」
「你二作。」
「呃……銀棒做這麼長是為了刻畫魔法陣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最多能截到半尺長!再短的話要大師出手,價錢至少翻一倍,您還要嗎?」
「老闆,你這是打算做什麼?要不然我找個師兄來幫忙?」
「怎麼樣,有意思吧!我在南方遊歷的時候買到的!這玩意比放大鏡好多了,可以把東西放大100倍,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大家都是朋友,我才拉你過來先看,待會兒開會的時候,我的發言內容就是這個!到時候再排隊就排不上了!」
結果下午的蜜瓜他一口都沒有吃到。格雷特親自操刀,把蜜瓜削成半厘米厚的薄片,一片一片單獨架起來,在實驗室角落擺開了瓜皮大陣。瓜皮大陣下方的架子上,一排一排,擺了少說也有幾百個玻璃皿……
然而沃頓法師知道、格雷特也知道,魔法議會每一位法師都知道。這個改進里,換用某個新材料不是關鍵,發現一種未知的新材料,嘗試出穩定可靠的制取方式,測試出它的性質,才是一切的關鍵。
悶頭做了半個月實驗,格雷特給的任務終於告一段落。把論文提交審核,沃頓法師驀然覺得一身輕鬆,盤點盤點自己手頭的事情,揣著一張請柬來找格雷特:
「哇!!!哪個缺德鬼把蟲子放上來的!嚇死人了!!!」
「咦,真的看見了!好大!」
所以格雷特才能理所當然地拿到一作,甚至,他讓沃頓署名第二作者,已經相當慷慨大方。測數據、寫論文的工具人而已,哪裡找不到?
「我們先吃飯吧!」
師兄盯了一眼他手裡的試管,沒好意思問。奧羅拉·沃頓沖他訕訕一笑,奔上375層。衝到格雷特面前,他已經跑得呼哧呼哧,連連喘氣,撐著膝蓋道:
這副獃獃的、狀況之外的樣子,看在沃頓法師眼裡,真想拿筆給他塗個黑眼圈。一邊一個,這就勻稱了不是。
沃頓先生幹活幹得樂不思蜀。
反正老矮人的痰液培養實驗他做出結果了,痰液裏面,確實有大量結核桿菌。這玩意和_圖_書兒,他的治療術是搞不定的,怎麼也得來一支青霉素。
「讓我看看!」
自然,作為繁殖青霉素的天命培養基——甜瓜,那是果斷不能放過!
「唔,不必,我再想想……可能是參數調錯了……」
「老闆,明天有個會,去不去聽?」
「呃……做出來了給你看論文啊!」
「老闆你別捨不得吃蜜瓜啊!包了火腿的!你要的蜜瓜我定好了,下午茶時候送上來!」
格雷特給了這個項目無限的耐心。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亞歷山大·弗萊明從開始做細菌培養實驗,到發現青霉素,用了至少半年的時間——後來的驗證還不算。格雷特看看自己的幸運指數,怎麼也不覺得,會比弗萊明高……
「哎呀……」
「我,我拿午飯去……」
格雷特好奇心起,拉著沃頓,順著人群也往裡擠。擠到一半,就看見一位二十七八歲的法師得意洋洋,口沫橫飛,正在和朋友吹噓:
「得了吧,你那100種菜譜,99種都是三明治吧?」
「奧羅,過來幫個忙……建立一下力場屏障,好,把空氣抽乾淨,充燃火之氣,點火!」
「再增強一點,強到你的極限!再來一次,奧羅,拜託了!」
沃頓法師垂頭喪氣,怏怏而去。一會兒工夫拎了餐盒上樓,格雷特吃一口,看一眼,再吃一口,再看一眼……
不過,沃頓偶爾想要做些自己的實驗,格雷特也給他足夠的自由度,並不覺得他耽擱了進度。比如:
「什麼會?」
「我不要這麼長……半根指頭長就可以了!光線能保持定向就好!可以做到的話,我要60個,給我在圓盤上均勻鑲嵌……」
又炸了……
格雷特心動了。人脈確實是他的短板,認識的魔法師多了,做什麼都方便——比如組織鑷啊、比如血管鉗啊、比如吸引器啊,再比如精密的分析天平啊……到年會上逛逛,說不定就能找到人做呢?
「好的!作者寫你名字!」
「去吧去吧去吧!會上有趣的東西特別多,會唱歌的玩偶,m.hetubook.com.com會送信的金屬小鳥,隨身攜帶的小房子!還能認識很多鍊金方向的魔法師,老闆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找人定做!」
「家用魔偶,可以為您做飯、洗衣、打掃衛生,會100種菜譜,單身法師出門遠行的不二選擇,只要199貢獻點!」
這次很平安地燒了起來。力場屏障里的木炭吞吐著白焰,很快就燒了個乾乾淨淨。沃頓法師剛鬆了一口氣,就聽格雷特指揮:
老闆做的項目,看都看不懂,老闆覺得給你解釋你都聽不懂……
「我定了火腿蜜瓜……」
「沒錯沒錯!還好我聽你的話了……你怎麼知道會Boom的?我能教給別人嗎?」
「讓我看一看!」
「後面一句!」
「出售崖鷹蛋!可以簽約成為魔寵!法師的另一雙眼睛!」
「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BOOM!
「好嘞!多謝!」
格雷特頭也不抬地問。這個詞從來沒有出現過,然而實在形象,沃頓都不用過腦子就明白了意思。他喘口氣,奮力點頭:
BOOM!
牆上,房間中心,法術屏障一層一層碎裂。師兄慢慢長大嘴巴:「你……你這是火球術……吧?!」
沃頓法師被他拉著一起逃。連續越過十七八個攤位,前方驀然堵成一團,大群法師接踵摩肩,往一張桌子前擠:
「把所有電解了會冒黃綠色氣體的東西記下來,總結一下!」已經試了20種材料了,然而,老闆顯然覺得不夠……
……我記得你在實驗室天天看這個?
奧羅拉·沃頓:「……」
「這力場是不是不夠強啊……咱們增強力場屏障,再試一次!」
格雷特在邊上架起兩個爐子,咕嘟咕嘟,一鍋煮肉湯,一鍋煮海石花,煮得走廊里都飄出了香味……
格雷特平心靜氣,慢慢做著實驗,每天喊奧羅拉幫幾次忙——大概消耗掉他一半法術的樣子。可惜沒啥成果,力場屏障不是轟的一聲炸掉,就是裏面蔫蔫地熄火,沒有半點動靜。他不急,奧羅拉·沃頓卻有些急躁:
「再通入水蒸氣!www.hetubook.com.com多多地通進去!加高溫!高溫!」
「行啊,去試吧。別在這裏,找個地方大點兒的場地,做好防護——有條件的話,拉個高手幫你加屏障……」
煮肉湯培養基,煮瓊脂培養基,煮各種培養基。在培養基里培養金黃色葡萄球菌,大腸桿菌之類的細菌,然後,到處去弄土壤,弄灰塵,弄草葉,弄各種東西,放到培養基里來繁殖,看看能不能撞大運做出青霉素來。
奧羅拉·沃頓:「……????」
「你去寫論文吧。」
格雷特落荒而逃。別說價錢翻一倍,就是現價,他也買不起啊!一根恆定了不滅明焰的銀棒,100金幣起步,60個就要6000金幣,把他掏光了他都沒有……若非如此,他怎麼會想買短點兒的?
「《點金石》的年會。《點金石》是變化學派辦的月刊,每年會邀請一批魔法師舉辦學術會議,會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出售——如果想淘點外面買不到,或者剛做出來還沒定價的新鮮玩意,去這個會就對了。
悲桑。
他把請柬往格雷特面前亮了亮:
「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
「師,師兄,還好我拉你來了……」
沃頓法師顛顛兒地去做實驗、補充數據、寫論文去了。法術強度、法術爆炸範圍、射程有沒有改變、攜帶氣體數量會不會影響法術強度,這些一樣一樣測試過來,特別耗體力。嗚,看來今天的娛樂時間又消失了……
BOOOOOOOM!
「會冒藍火的那個氣體,你測一下重量啊!」重量,重量……好輕啊幾乎測不出來T_T,老闆的要求又很嚴格……
「那個……那個火球術……」
奧羅拉·沃頓深深地懷疑,如果他不負責拎吃的上來,格雷特會不會把自己餓死在實驗室。
「Boom了吧?」
反正培養皿放著也是放著,你看它也好,不看它也好,裏面的細菌該長還是長……
「蜜瓜!對,蜜瓜!」格雷特猛地站了起來,興奮地團團亂轉:「幫我買兩隻蜜瓜,對了,通天塔允許把蜜瓜帶進實驗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