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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亂起來，這個被藏起來的孩子，不一定能保住……還是送到對面去安全一點？

信件上的字不多，一條一條，卻是觸目驚心。以光輝教廷，和布洛林國王查理二世的名義，頒布了一系列新的詔命：

伯爵高聲回答。雕花的橡木門左右打開，書記官托著一隻銀盤，將粘著兩根翎羽的急信送到伯爵案頭。伯爵快速拆開，匆匆瀏覽一遍，臉色越發黑了幾分：

「為什麼這樣——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夫人，我們還是……把孩子送去對面吧？」

「所以就用這種詔令搶錢？」

伯爵夫人含笑的聲音輕輕響起。奧斯坦德伯爵仰起頭，對妻子苦笑一下：

「教廷這次這麼嚴格？——這是，要和對面徹底開戰了嗎？！」

禁止尼德蘭商人，同王國的海外殖民地貿易！想買東西可以，從王國的大商人手裡高價買貨，忍受超過100％的加價……

「那小領主呢？騎士們呢？商人呢？漁民呢？」

也不知道議會那邊再發現一種射線，教廷想怎麼辦……

關稅是另外一筆錢，如果走陸路，每個城市，每個領主的領地，差不多都要繳納額外的關稅；

奧斯坦德伯爵盯著面前的信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先不急。這個詔令，是針對整個尼德蘭的……我們先去拜訪一下公爵大人，聽聽他的意思？」

這一封詔命傳達下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家人頭滾滾。整個奧斯坦德領，做海貿生意的，做水手的，生產船帆、繩索、堵漏的麻布的和-圖-書，生產各種貨物的……

將布洛林王國的紅酒，皮革製品，特別是精美的皮雕工藝品，以及光輝教廷周邊生產的輕薄華麗的毛織品和絲織品，出口到肯特王國；

拒付國債！整個尼德蘭，大約900萬金幣的到期國債，全部拒付！不是商量延期，不是提出抵押、支付利息要求緩期，是乾脆拒付！

如果抓到一點牽連就喊打喊殺，至少，會有十分之一的人家要死人的！

「我想是的。」奧斯坦德伯爵沉沉點頭。話還沒說完，門外腳步聲急匆匆靠近，伯爵府的書記官在門口揚聲：

「可是這樣搶不到多少……大的不敢搶，小的搶了也不多……我們這位國王陛下，應該還會有別的花招？」

「果然，所有借出去的錢，都是要還的……布洛林商人借了大頭，光輝教廷借了大頭，他們就這樣壓榨我們！」

從肯特王國進口大批羊毛，在尼德蘭，以及光輝教廷周邊的城市加工成毛紡織品；

還有從東方運來的香料，精美的玻璃器皿，藍色、白色、黃色釉的陶器，盔甲和軍械……

「要把我們的兒子平安送過去、接回來，現在，還不能得罪教廷啊……」

伯爵夫人臉色越發不好看了。她默然低頭，又讀了一遍信上的文字，低聲道：

奧斯坦德伯爵嘆息著說。他擰轉自己的璽戒，在火漆上輕輕一按。一片神術光芒四散紛飛，火漆印發出「啪」的一聲，沿著光線切割的紋路裂成十一塊：

「我們那位尊敬的查理二世，蒙光輝之htt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ｍ主洪恩，在主的照耀下統治大地的聖潔者，偉大者，不敗者，布洛林王國光輝信徒的保護者……」

「我們的國王……我們的國王！嘿！」

三、禁止秘密地或公開地宣傳、擁護、複述或散布異端學說；

「我們不會有事的。放心，我們不會有事，領主的地位來源於力量，不管是國王還是教廷，都不會無緣無故和我們撕破臉……」

你缺錢你加稅就好了，你搞出一副喊打喊殺、又要殺人又要抄家的態度是做什麼？

伯爵夫人愕然。在崇尚智慧的魔法師們看來，這種詔令可行性還在其次，實在太蠢：

「親愛的，你不打算拆信嗎？」

「之前那場婚禮，花費可不小啊。婚禮，酒會，舞會，演出，給新王后的珠寶和華服，還有給教廷的敬獻……估計，如果沒有大商人借貸給他，王室早就破產了吧？」

「我猜，是國王沒有錢了。」奧斯坦德伯爵定定地注視著信件上的詔命，忽地冷笑一聲：

嘿嘿，針對異教徒的詔令等著你……

這段時間，對面連續發表了兩篇論文。一篇是脊柱側彎矯正的第一個真人案例，在一名12歲少年身上做的，術后恢復滿意；

「煩心事也得干啊。」伯爵夫人轉到丈夫身後，用纖細的手指揉著丈夫兩側太陽穴，聲音和緩：

「呈上來！」

六、由各地宗教裁判所負責執行，各地領主，有義務無條件配合……

「高舉的旗幟下面，殺人抄家，那都是理直氣壯的。雖然搶到的東西要分給教廷一m.hetubook.com.com份，可是，人家也出了名分、出力氣幹活了啊……」

「昨天又有一條船被查到了。船隻沒收，人員下獄，那個船東背後的老闆，已經在我這裏哭了兩天了……」

二、禁止和異教徒、異端往來，禁止收藏異教徒、異端的製品；

他長長嘆息。從奧斯坦德，到肯特王國，日常有絡繹不絕的船隻往來。哪怕是教廷也默許這些商船：

限制尼德蘭商人進入王國港口！

奧斯坦德伯爵知道，這句話，是寫給他們夫婦看的。如果這些嚴重患者都能得以治愈，那麼，他們的兒子，他們的長子，目前僅存的唯一兒子，應該，也能治好？

毫無疑問，這七道光線，意味著七色陽光，和最新發現的紅外線、紫外線。按照最新改版過的教義，這個圖案，象徵著光輝之主的九種神聖權能。上至高天，下至幽冥。

這些商船，或者說走私船，每年給王國，給教廷，帶來上千萬金幣的稅收。買賣許可證是一筆錢，差不多等於貨物價格的1／4；

伯爵夫人素手輕輕顫抖。不知不覺，她的拳頭已經悄然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掐出幾條深深的血痕：

信件上字跡整潔，每一筆都端正清秀，筆劃中閃動著淡淡的金光，看上去，應該是用混合了金粉的墨汁書寫。伯爵夫人看在眼裡，卻只看到了一片濃郁的腥紅——

「無緣無故加稅，鬧起來，是王室不佔理。舉著信仰的大棒，和光輝教廷聯手，那是有了大義名分的——討論聖典，質疑聖典，和異教徒勾勾搭搭，就等於ｗｗw.hｅtｕboｏk•ｃｏm.ｃom叛教叛國嘛！」

奧斯坦德伯爵拆開信封，一行行看下去。看一行，眉頭皺起一點，再看一行，眉頭再皺起一點。伯爵夫人伏在丈夫肩上，和他一起默默閱讀，忽然失聲道：

他足足說了好幾十個頭銜，才停了下來，從鼻子里嗤出一聲冷哼：

四、有以上行為者，一律視為叛教者和叛國者，將處以斬首、活埋、火刑等處罰，並沒收財產；

這個火漆印，是由大主教的璽戒印下的，代表著教區大主教的威嚴和權力。整個布洛林王國，只有17個大教區，每一枚璽戒都是高階神術物品，都在聖座教堂供奉過百年以上。

奧斯坦德伯爵反手握住了夫人的手掌，輕輕拍打，輕輕撫摸。他身體綳得極緊，聲音卻是和緩，盡量想要安慰自己的妻子：

能在璽戒上新刻兩條線，又不損傷神術迴路本身，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高手才能做到。只不過，再刻一條上去，會不會刻崩呢？

此外，不打通各種關節，不給教廷、領主府和經手的官員打點明白了，你的貨物想要運出去，或者想要運進來落地銷售？

論文還提到，接下來，諾德馬克法師會為十余名嚴重患者，先天性脊柱側彎，合併雞胸、脊柱裂、脊髓空洞、心肺功能異常等併發症的，陸續進行手術。

「閣下！王都急信！」

「最起碼，我們現在還頂不住教廷的勢力。如果能頂得住，我們也不用為孩子操心，直接把他送去對面就可以了……」

五、為叛教者和叛國者求情，請求赦免者，一律同罪；

提高布洛林王國向尼德蘭出和-圖-書口羊毛的出口關稅！整個尼德蘭的毛紡織業，有三分之二的羊毛來自布洛林王國腹地，這一提高，不知有多少作坊要破產！

伯爵閣下揮揮手，示意書記官下去，關上房門。沉重的書房門嚴絲合縫關上，伯爵仰頭握住夫人手，聲音輕輕：

信函封口處，深紅的火漆上，印著一輪向四面八方射出光芒的太陽……均勻分佈的7道光線，再加上中間硬刻上去，分佈得十分不均勻的兩條光線。

把原本無關的人都逼到絕路上去，這是要逼著人造反嗎？

外圍十塊，內圈一個圓形。再抖一抖，把碎片抖掉，這時候，信件才能正常開啟，而不是被神術封印的力量燃燒殆盡，又或者突然發生爆炸。

「先不急。」伯爵夫人小幅度地搖著頭：

「真不想拆。……不是催糧食，就是催稅金，要麼就是命令抓捕異教徒，命令港口嚴加封鎖。全是些煩心事……」

天真！

另一篇是批量案例，在3－4級的戰士們身上做的，一共做了十例。術后，戰神神殿對受術者的肌力、敏捷、平衡等項目一一作了評估，並且，認可他們繼續進步的潛力。

「當然要用這種詔令。」伯爵的冷笑更加明顯：

想要不接受壓榨？想要反抗？想要另尋出路？

一、禁止討論和爭辯光輝神教的聖典、教義和其他經典，違者視為異端；

有了許可證，理論上也只能在大陸沿岸的各個城市銷售。雖然理論上，王國和教廷的戰艦會對走私者睜眼閉眼，但是如果得罪了他們，他們加大巡邏密度么……

「還是看看大主教寫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