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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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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白虎殺道 第五十三章 陰陽傀儡

第一卷 白虎殺道

第五十三章 陰陽傀儡

屈金山嘆口氣:「事已至此,又何必強辯?傀儡頭上的傷痕,與這鐵杵無異,鐵杵頭上的血跡,是我傀儡之中的墨水,這墨水是我特製的,找來陰陽司的人,一驗便知。」
他頭上的犄角不算短,有二寸么?
周開榮唇腮抖動,他快綳不住了:「我,我去茅廁作甚?」
徐志穹也懷疑周開榮府上根本沒有方老五這個人!
周開榮指著屈金山喝道:「這該問你!你個無恥妖人!你怕事情敗露,卻殺了方老五滅口!」
待我關上門,便聽牆壁之中有機關響動,多虧老夫眼疾手快,危急關頭把替身叫了出來,卻替老夫擋住了這一劫!」
他低頭還是比別人慢了一點。
這招管用嗎?
這人罪業有多長?
周開榮看了看武栩,沒再繼續對視,他低頭了。
眾人連聲驚呼,屈金山笑道:「諸位莫驚,這不是人,是我用了多年的一具陰陽傀儡。」
范寶才連續點頭道:「千真萬確,這是小人親眼所見!」
屈金山點頭道:「是,我是那打不死的妖人!」
「諸位,且隨我來!」屈金山帶著眾人來到了前院,走到了茅廁門前,對僕人范寶才道,「方老五就在裡邊,你去把他請出來吧!」
是他設計陷害屈金山,沒想到屈金山還活著。
范寶才還是說不出話,周開榮在旁道:「此事,皆是這惡仆所為,我概不知情。」
這一腳看似隨意,實則精準的觸動了機關。
屈金山冷笑一聲,看著僕人范寶才道:「你說我是人是鬼?」
徐志穹拎起范寶才,正要帶他上路,忽聽有人道:「武千戶,請留步。」
武栩問道:「既然是你家護院打殺了我部下提燈郎,那這個叫方老五的護院如今身在何處?」
這就意味著他所https://m•hetubook•com.com作的一切要穿幫了。
但是判官不會殺了屈金山,屈金山的犄角不到兩寸,罪業不足,判官殺了他,會遭到處罰。
可屈金山說有,還知道這人在什麼地方。
就因為慢了這一點,讓他看到了詭異一幕。
他把傀儡轉了過來,傀儡的後腦勺上還留著血窟窿,屈金山接著說道:「諸位且看仔細,這傷痕就是這枚鐵杵留下的,這枚鐵杵就是周家護院方老五!」
武栩看著范寶才道:「襲殺提燈郎,你知罪?」
只需要把范寶才帶回掌燈衙門,嚴加拷問,用不了一個晚上,這廝會全盤招供。
事情敗露了,敗露到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襲擊提燈郎是死罪,不管是官還是民,只要罪證坐實,都難逃一死。
他的修為應該在七品以上,超出了罪業之瞳的可視範疇。
屈金山指著范寶才道:「這就要問他了,他觸發了機關,自以為殺了我,推開門,扛著那傀儡走了,殊不知我用遁形法躲在了茅廁里。」
命懸一線的周開榮突然回過身,對范寶才道:「你是不是中了他妖術?」
周開榮道:「純屬扯謊,你那傀儡明明倒在後院!」
「是!是!」范寶才向搗蒜一般點頭,「老爺說的是,我就是被這妖人給騙了!」
周開榮道:「我不知這機關從何而來,范寶才,你卻帶著這妖人來過前院茅廁嗎?」
范寶才臉色慘白,連連搖頭道:「我,我不去……」
「周郎中,」武栩開口了,「依大宣律,望安京內,夜發命案,當由掌燈衙門處置,明燈所照之處,非你家中,是我公堂,提燈郎緝捕之人,非你家僕,乃是疑犯,你若阻撓燈郎,今將你與此賊www.hetubook.com.com同罪論處!」
武栩也看著周開榮,就像看著一頭在開水裡掙扎的豬。
如今唾沫星子還在嘴邊掛著,他們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等武栩革職之後,再也沒人護著徐志穹,殺一個小小白燈郎,卻如碾死一隻螞蟻。
武栩看著周開榮,周開榮一語不發。
屈金山笑道:「老夫絕無半句虛言,這機關看著素樸,但威力強大,手段隱蔽,想要布下這等機關,縱使五品的墨家高手,至少也須一個時辰,諸位若是不信,可叫苦修工坊的人來驗驗。」
雖然死的不是徐志穹,多少有那麼點遺憾,但扳倒了武栩,掀翻了掌燈衙門,周開榮也算出了惡氣。
梁玉明從指甲彈出了一點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一是給他侄兒報仇,如果離席如廁的不是屈金山,而是徐志穹,那麼現在死的就是徐志穹,他侄兒的仇也就報了。
周開榮的處境非常危險,他必須咬住一點,是屈金山殺了婢女翠玲,只要這件事坐實,武栩就逃不開干係。
周開榮看著武栩道:「你還有何話說?」
武栩一笑,沒有作聲,周開榮道:「世子何出此言?周某確實不知情……」
武栩笑道:「去找你家護院呀,你不說他是忠僕么?不說要把他當家人看待么?」
看到屈金山來到眾人面前,眾人瞠目結舌,一名吏部官員忍不住喊了出來:「這是人,還是鬼呀!」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反咬武栩,他咬得著嗎?
又是霸道的九品技,龍怒之威。
吏部的官員們,此刻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和尷尬。
他好歹也是個五品官,怎麼一點眼力都沒有。
可沒想到徐志穹一晚上跟在武栩身邊,寸步不離。
屈金山https://www.hetubook.com.com故作驚訝:「不就是個茅廁嗎?你怕什麼?」
武栩言罷,一腳踹開了茅廁,屈金山在旁邊的花叢里輕輕踢了一腳。
范寶才聲音越來越小,他受了驚嚇,情緒不太穩定,剛才不慎說冒了詞。
徐志穹早就知道地上趴著的,不是屈金山的屍體。
那具屍體頭上沒有犄角,而屈金山頭上的犄角在一寸左右,除非是判官殺了屈金山,否則沒有人能摘走他的犄角。
周開榮又道:「護院方老五撞見了這妖人,憤而將他打殺,沒想到這妖人用了妖術,方老五實則打殺了一具屍體,確否?」
梁玉明對武栩施禮道:「玉明眼拙,不辨忠奸,險些讓千戶被奸人所害。」
眾人看著周開榮,從表情來看,周開榮的便秘最嚴重。
這點東西,剛好落在了范寶才的身上。
周開榮接著說引導:「這個妖人讓你帶他來後院,當著你面殺了翠玲,確否?」
徐志穹暗挑中指,對周開榮欽佩不已。
這傀儡不知是什麼做的,無論質感還是觸感,都和真人無二。
這是周開榮最後一招了,把一切全都推在家僕身上。
這技能也太霸格了,眾人紛紛低頭,徐志穹也只能跟著低頭。
武栩對周開榮道:「我相信周郎中清白,犯人我這就帶走了。」
但趴在地上的屍體毫無破綻,就連流出的鮮血和腦漿都帶著腥味。
屈金山放聲笑道:「這卻冤枉我了,方老五還活著,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他。」
有二寸也沒用,范寶才是扳倒周開榮的重要人證,這人暫時還殺不得。
屈金山接著說道:「你扛著我的傀儡去了後院,從茅房旁邊的暗道里拖出了一具女屍,放在了傀儡身邊,我知道如何打開那暗道,要我帶你去么?」
他們剛才義憤和_圖_書填膺,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掌燈衙門。
「不,不,不去,就是不去……」
事實證明,只要臉皮夠厚,無論多離譜的事情都能給圓回來。
范寶才說不出話,只顧著向武栩磕頭。
顯然不管用。
徐志穹把范寶才帶到了屈金山面前,將他的衣裳扯了下來。
眾人大驚失色,周開榮怒道:「老匹夫,休要含血噴人,這機關是你裝上去的,你有意誣陷本官!」
童青秋也是陰陽修者,徐志穹見過童青秋做的假人,那東西在夜裡勉強看得過去,稍微看仔細些就能看出破綻。
但徐志穹沒想到的是,地上趴著的根本不是屍體。
「這,這,可是,奇怪,當真奇了怪了……」
茅廁房梁之上,一把兩尺多長的鐵杵猛然墜下,倒懸于茅坑之上。
武栩又問道:「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說出來,或許還能留你一條生路。」
「住口!」梁玉明怒不可遏,「今日之事,我當為武千戶作證,你有什麼話,且到公堂之上再說!」
「世子……」周開榮還想辯解。
只是沒想到,被抓來當替死鬼的屈金山不是凡輩,不僅死裡逃生,還查明了事情的真相。
徐志穹扯過范寶才,看了看他頭頂。
說話之人正是懷王世子梁玉明。
范寶才也夠機靈,只愣了片刻,隨即拚命點頭道:「是,我是中了他妖術。」
如果此時有人蹲坑,蹲的靠前一點,後腦會被洞穿,蹲的靠後一點,頭頂會被洞穿。
一陣威壓再度襲來。
生死關頭,周開榮真有膽色,一直看著武栩。
在范寶才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大片「血跡」,屈金山道:「這也是我傀儡中的墨水,這墨水不沾衣衫,只沾皮肉,滲過衣衫,留在了他身上。」
范寶才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團。
鐵杵尖端,血跡www.hetubook•com.com未乾,是假「屈金山」的血。
他設計加害屈金山,目的有兩個。
范寶才連忙回應:「我從未帶他來過前院茅廁,是他說要去後院的。」
「你胡說!」范寶才喊道,「哪有什麼,哪有,哪有那麼好找……」
范寶才趕緊躲到周開榮身後,顫巍巍道:「我不知,不,不知,你是妖人吧……」
他想說哪有什麼方老五。
徐志穹上前要去脫范寶才的衣服,周開榮喝道:「你算什麼人?好大胆子!敢在我家中動我家僕?」
假人「屈金山」當時低頭站著,因此也被穿了後腦勺。
屈金山指著僕人范寶才道:「這廝帶我來了這間茅廁,我一進來就覺得有些異樣,這茅廁牆厚,頗有工法,只是尋常人看不出來,
「周開榮,你好無恥!」梁玉明咬牙切齒,指著周開榮喝道,「你說要與武千戶講和,卻用這等奸計陷害千戶,我自瞎了這雙眼睛,錯信了你這奸賊!」
武栩對屈金山道:「看來這僕人被你嚇怕了,連個茅廁都不敢去,周郎中,你敢去么?」
說話間,屈金山拿出一枚玉牌,在手中揉搓兩下,一個和屈金山長得一模一樣的老者出現在了身旁。
他更沒想到,屈金山是陰陽修者。
好像差不太多。
范寶才跪地哭道:「老爺,他冤枉我,我從沒碰過什麼傀儡,我就是帶他去了後院!」
周開榮殺不了徐志穹,但他沒有收手,他還有另一個目的,用一場命案栽贓掌燈衙門。
徐志穹看不出來。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屈金山道:「志穹啊,扯開他衣衫看看!」
作為掌燈衙門的執法者,提燈郎在吏部郎中府上,見色起意,行兇殺人,這番罪過足夠將武栩革職,鍾參也將受到牽連。
武栩也笑了,徐志穹打著燈籠,欣賞著眾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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