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是青素的徒弟……青素師妹到底跟他說了什麼，竟使得他願意為我，如此赴湯蹈火？

不由得道：「你說來聽聽！」

走火入魔的她，在短時間里甚至突破到天人境，血洗了整個師門……卻也重創了自己這個唯一的朋友。

「這是我的一點精血，你帶著它進入血戰魔原，它能夠助你找到我的殘魂！」蘿曼陀白皙的指尖輕輕一點。

「血戰魔原乃是萬分可怖之處，一旦進入，後悔也來不及了。」

蘿曼陀看著他毅然決然的神情，竟是沉默。

季毅道：「就目前看來，每一個境界的名字，都與修鍊的層次有關，簡單明了。

緊跟著渾身一震：「我明白了！」

趕緊趁著這個機會討教：「師叔覺得『性為元始真如，命為先天至精』這兩句，應該如何解釋？」

但是在她查清當年與師父一同被魔道圍殺的真相后，她的心中，唯一剩下的只有對整個宗門的恨意。

一滴血水破出，化作紅色珠玉。

季毅道：「我近些日子，在修鍊上對此不解，但似乎又無法在各類功法武學上，得到更好解答。

他卻看著她，雙目炯炯有神，身軀挺拔，拳頭緊握，竟是一片赤誠。

她在臨終前特意指點他來到這裏，莫非真有什麼別的用意？

她也曾短暫到達天人境，所以才能夠對此有所感知和體悟。

她道：「不是功法不涉及，從修鍊的一開始，這兩句便是基礎。修仙便是修性命，但是真正要www.hetubook.com.com做到性、命合一，卻不是絕大多數人所需要去了解的，正常情況下，唯有到了一定的境界，才會開始去參透這兩個字。」

「但是與此同時，天下萬類，自有其『靈』，這靈便是自身的思維，自身的靈性。我能夠思考，所以『我』本身是存在的，這個存在的我，便是獨屬於我自身的『靈』。」

此子天分雖高，但終究是從小待在仙華峰，見識的世面應該不會太多，不可能心中不懼怕。

哪怕因為與她走得太近，而遭受新掌門那一系的白眼，也無怨無悔。

那種地方，單是聽上去，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已是頭皮發麻。

「理論上來說，靈只有思考上的自由，卻無法超脫天道賦予的屬性。就像魚再怎麼思考，理論上也無法像鳥一樣飛起來，同樣也無法像龜一樣活上千年。

「水月鏡女」蘿曼陀面容冰冷，猶如千年不化的冰雪。

「明明覺得這兩句，應當是修行上的重中之重，但眾多功法卻不涉及，所以有些奇怪。」

位於虛實兩界的的、現世與魔域之間的修羅場，內中有無數陰魔，能夠自發設計出令侵入者「九死一生」之場景的戰場。

單單是聽到這些，他便已雙目放光，下意識的答道：「師叔放心，我甘願前去，誓死無悔。」

水月鏡女那冰冷的容顏，放緩了許多：「你說。」

季毅覺得，師叔這一趟的態度，比上一次他們來www.hetubook.com.com時，好了不知多少。

即便那時，自視清高的她，對天賦一般的程青素並不如何看得上眼。

水月鏡女靜靜地立在那裡，滿山的紅霞，彷彿在往她冷艷的俏臉侵蝕而來。

青素師妹自身天賦雖然一般，但這孩子異於常人，青素師妹帶了他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知曉。

那個在她最後的瘋狂中，撲上去，緊緊地抱著她，將她喚醒的至友。

「在天道的制定下，各類生靈都有著其本性，壽命也是『性』的一部分。各類的生靈，都無法超脫其自身的『性』。

此時此刻，竟也不由得在內心深處，生出一絲微妙的暖意。

水月鏡女道：「天人境！」

「那天人境為何喚作『天人』境？結合師叔你說的話，我終於明白過來。

季毅動容：「元神撕裂？」

蘿曼陀收回眺望天際的目光，往他看去：「不錯，你若真要助我，便進入血戰魔原，將我困在內中的殘魂收回。

她輕輕一拂，一塊令牌從她的袖中飛出，落在季毅手中。

季毅看去，這令牌殷紅如血，刻有詭異的符文。

「但是『靈』並不是憑空而生，它來自於常人自身無法感知到的先天至精。修真其實就是修鍊先天之精的過程，通過被天道壓制的先天至精的開拓與擴展，從而不斷超脫天道賦予的『性』。

「到那個時候，人自身方才能夠在地位上，達到天道賦予的『眾生性』的頂點，直至最後突破這個頂和圖書點，謂之『先天』。」

季毅若有所思：「天、人……境？！」

雖然在他看來，那位魔主弱了點，居然要吞噬十億陰魔才能夠奪舍。

季毅道：「這一定的境界，是哪個境界？」

「最後，我迫不得已之下，將自己的元神撕裂，留下了其中一魂二魄，逃出血戰魔原。」

季毅道：「對了，我還有些修鍊上的疑惑，想要請教一下師叔。」

但覺得還是能夠去參考一下那個「血戰魔原」。

她離開了宗門，想方設法的尋回了功力，闖過重重難關，九死一生，再行歸來。

她的心中湧起滔天浪潮，無限震撼的同時，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無法壓制的念頭。

「為了變得更加強大，我曾經進入過血戰魔原！」蘿曼陀望向天空，語氣也變得有些柔和，不再是那般冰冷，「那時候，我的心中唯有仇恨，仇恨令我喪失了理智。我在血戰魔原里修鍊出了元神，但也陷入了無法擺脫的困境。

水月鏡女錯愕地看著他，雙目透出驚詫的光芒：「你為何想要問這個？」

「我原本以為，性與命，指的都是人自身的生命與壽元，現在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多謝師叔教導。」

在那之後，她在宗門裡，便已是受盡冷眼，也唯有程青素一人，始終將她當作朋友。

然而他現在不過就是二十歲不到，甚至還只是剛剛踏入元嬰境。

水月鏡女盯著他……你明白了？

哪怕是後來，她在突破進階時hetubook.com.com遭遇陷害，也唯有程青素始終在為她擔憂，陪伴著她。

但是，在自己說出那樣的一個地方，再重新詢問他時。

「性為元始真如，命為先天至精」這兩句話，是寫在《性命圭旨》里的，人人都可以看到。

她冷冷地道：「我不是在擔心你，我只怕你白忙一場，還誤了我的事。」

蘿曼陀道：「你往西南方而去，在靠近西疆的墜龍淵里，能夠找到血戰魔原的一個入口。

她花了不知多少年，對這些也只是隱隱約約理解過來，卻還無法像他這般說個清楚。

蘿曼陀曾經有過一位師父，那師父與她一同，在回山的途中遭遇暗算，為了救她而死。

「就是在這種修鍊下，人才能夠不斷的超越自我，完成被天道所賦予的『性』壓制的凡人所無法做到的事。而等到天人境，代表著宇宙奧秘……或者稱之為『天道』的性，與代表著自身靈性的命……也就是先天至精，合二為一，這就是『天人合一』，固稱天人境。

「這是我當年尋來的，魔鎏帝在一千年前製作的魔戰血令。」

頓了一頓，她淡淡地道：「不過在進入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來。那魔鎏帝當年，殘忍嗜殺，就算是對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留情。

他對那血戰魔原實在是太好奇了，很想看看那位「陰魔前輩」是怎麼把它弄出來的。

季毅毅然道：「師叔無需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水月鏡女看著他，心中竟是有些震驚：「這到底是何等天分的和-圖-書一個孩子？青素師妹真的是在山外撿了寶么？」

此刻的季毅，心情頗有一些驚訝和激動。

季毅道：「性為元始真如，元始真如稱之為宇宙，稱之為天道。天道賦予萬物各不相同的屬性，比如魚在水中游，鳥在空中飛，人也只是萬類之一。

原來陰魔奪舍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還留下了「血戰魔原」這種東西？

水月鏡女又驚又疑，想著我明明就說了那麼兩句，你到底明白什麼了？

水月鏡女愈聽愈是動容……

季毅毫不猶豫地問道：「我該如何前往血戰魔原，又該如何在內中尋到師叔你的殘魂？」

但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自己的前輩和同類。

他已決定，不管怎樣都要去看一看，哪怕不是為了這位女師叔，他也想去。

當然，真要算起來，季毅自己屬於「域外陰魔」，自我感覺又比那魔主高上一階。

「如此我才能夠恢復完整的神魄，重新回歸自身境界，也無需再靠強行玉化，來保住自身壽元。」

能夠學到古往今來難以計數的魔道武學，培養戰將與雄兵的場地。

上圓而下尖，觸手滾燙，彷彿內中有滾滾火焰在燃燒。

他竟願意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

但毫無疑問，程青素是師父死後，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

在她看來，當她說出這樣一個所在後，無論如何，他都會開始大退堂鼓。

——此子天分高絕，恐怖如斯，萬不可外流。

而他卻能夠從自己如此簡單的話語中，分析出內中至深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