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過了一會兒，霖子說，「好了，強子，不說了，我這兒有點忙。」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我問小雪吃過東西沒有，她搖搖頭。

「劉師傅的屍體，咱們前兩天不是剛看見過嗎？就在鬼樓里，怎麼又到那去了？」

他卻好像沒聽見似的，說自己得回家了，然後慢慢轉過身，朝醫院外面走去。

「我也不認識他，他說就是替人傳話，別的什麼也不肯說。」小雪說完看看我，「你覺得這個信息可靠嗎？」

「去那幹什麼？」

一進屋，小雪就說：「因為怕你忙，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的，都等了一整天了。」

這個人我見過！

「哪裡的話，你現在怎麼跟我這麼客氣了。」我邊說邊開門，讓她進值班室里來。

看來今晚也只能我和小雪兩個人去了。

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聽，那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聽著像在KTV里。

這裏居住的都是城市的老市民，建築以最為普通的二層小樓居多，都是在自家原有的小四合院的基礎上加蓋的，十分擁擠。

豎起外套的領子，我縮著脖子，ｈｅtｕbook•ｃom.ｃｏｍ朝著值班室走去，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害怕什麼。

怪異，低沉，泛著泡泡，彷彿人說話的時候，嘴裏灌滿了機油。

他來過值班室，當時還說是老劉頭的朋友。

「你剛才說什麼？」霖子著急地問。

他說著眼神又挪到了自己那個空蕩蕩的袖管上。

這幾個字寫得蒼勁有力，肯定不是我這種歲數能寫出來的。

「不用去鬼樓了，因為屍體不在那裡。這是屍體所在的地址。」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感覺就像變質發霉的蘋果。

司機是個本地人，對我們要去的地方也很熟悉，七拐八拐地開進一條小街道，就是羊市街，路邊有很多的小門市，還有擺攤的商販正在收攤。

「我們去要找老劉頭的屍體。」這時電話那頭再次變得嘈雜起來。

「一個老伯，他直接找到了張姨的家，當時只有我自己在家，他說有劉叔叔的消息，我就打開了門。」

她戴著帽子，圍巾和口罩，把自己裹得就像個粽子。

緊接著一陣咔哧咔哧的聲音傳來，令人和圖書不禁毛骨悚然，就像有人穿著橡膠靴子，走在泥濘之中。

我捏著這張紙片，疑惑地問小雪。

請到羊市街，真武巷，49號，尋劉師傅屍體。

最終，車停在一個黑洞洞的巷子口，司機告訴我們，真武巷到了。

我看著他消失在路的盡頭，不知道為什麼，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獨臂男人抬頭看見了我，沖我微微點了下頭，嘴角微微上挑，眼神很複雜。

然後小雪從兜里拿出一張紙片，其實就是一塊被撕下來的牛皮紙，也是昨天早上，我見她拿在手裡的那張紙片。

她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是害怕有詐，所以這兩天就一直等著你，想跟你一起去。」

來到他的面前，還沒等我開口，他先說話了。

小雪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但我告訴她，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東西，怎麼能把叔叔救回來，她這才勉強吃了半碗。

我聽完連忙拿出手機給霖子打了個電話，想讓他跟著我們一起去那個真武巷。

「小雪在哪？小雪呢？」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老劉頭的老朋https://www.hetubook.com.com友了，我們不是見過嗎！」他若無其事地說。

巷子大概兩米寬，兩邊的牆根底下堆放了一些雜物，蓋著油紙布，黑乎乎的一團，就像人靠著牆根蹲著似的。

當我回到值班室的時候，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衣的女孩。

霖子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剛才我說的話他聽進去了沒有。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小雪。

仔細看著那些門牌號，越往前走，光線越暗。

聽得出來，她真的很著急。

他讓我別放電話，先等一下。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安靜多了，他用很小的聲音說，「反正我是在辦正事，怎麼了？有事嗎？」

終於找到了49號房子，門大開著，我們走進去，腐爛的味道也更加濃重了。

「你到底是誰？」我警惕地問他。

「霖子，你不是去陳冬那小區找物業了嗎，怎麼跑去唱歌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那次在鬼樓，小雪被綁架，我們逃出來時，在鬼樓二樓，我也看見過他。

「找……」我的話被打斷了，好像有人在催www.hetubook.com.com霖子快點回去。

「張強，咱們又見面了。」他微微笑了笑。

「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趕緊說沒事，該忙的都忙完了，現在就可以陪她去鬼樓找老劉頭的屍體。

我也說不好，只能去看了才能知道。

我慢慢走過去，看到了男人的臉，稜角分明，臉上掛著胡茬，略顯病態。

吃完飯，我們兩個打上車就去了羊市街。

我和小雪站在巷子口，面前就像一條巨蟒，正長著大嘴在等著我們。

至於老劉頭的屍體為什麼不在鬼樓了，小雪懷疑是上次我們通過催眠的方式找到老劉頭后，對方就把屍體轉移到別處了。

那是一種得意？遺憾？還是幸災樂禍。我說不清。

「這地址是誰給你的？」

小雪說，這個給她提供信息的人，很可能就是之前一直幫助她的神秘人。

鎖好太平間和值班室的門，我帶著她就去了醫院外面的一家米線店。

當時只是覺得眼熟，而且一閃而過，也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跟眼前的獨臂男人就是同一個人！

「你認識他嗎？不認識的話，他怎麼找到你的，為什麼要去找你ｍ•ｈｅtｕbｏｏｋ.com•ｃom？」我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就仔細地問小雪。

小雪緊緊跟在我的身後，一言不發，我也屏住了呼吸，心裏越發的沒底。

天色已經全黑下來，真武巷裡只有兩三戶人家的門口，亮著昏黃的燈泡。

我一下子驚呆了，因為那跟本不是人的聲音。

小雪聽到我走路的聲音，連忙扭過頭，摘下口罩，朝我走過來：「真不好意思，我又來找你了。」

她沖我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但很快笑容消失，又緊張起來。

「哦，我家就在附近，來醫院看看胳膊，正好就看見了剛才那一幕了。」

一陣陰風吹過，油紙布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我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這時候，天色也暗了下來。

我深吸一口氣，和小雪一起走了進去。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她說著把紙片遞給了我，我看看上面的字，是用繁體寫的：

至於這地址，我沒去過，只知道是在舊城區。

「最近不知是怎麼了，傷口總是癢，就像要長出來新胳膊了似的。呵呵。」他打趣地說著。

我先告訴他王副院長被抓走了，又告訴他我和小雪要去一趟那個羊市街真武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