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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還有自家的發條老婆要顧呢。

「你不是缺錢到都打算賣店了嗎？哪來的錢買大劑量的回春魔葯！？」

啊？

所以海登才覺得這顆【瓦爾基里】半成品心臟對於提升安潔拉的戰鬥力，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已經不再老的梭克老闆眨了眨小眼睛：「你不知道？小姐沒和你說過？」

一想到「買藥材」這件事，海登就感覺有些胃疼。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梭克老闆的話是「打算這兩個月把店面賣掉」，現在才過了半個月，「梭克自然學識奇物店」想來應該還是開著的吧？

海登回想了一下上次她在艾莉西亞家唱歌時搞出來的奇異現象，總覺得這有點可怕。但事到如今，為了儘可能強化安潔拉的戰鬥力，他其實沒有太多選擇。

他放下發條心臟，揉揉眼睛，開口問。

「安潔拉，你應該也有很多唱歌的魔法？」

這話讓獸人揚起了眉毛，看起來不置可否。

所以，打完沃爾科夫家族之後這幾天，海登基本上就又是完全宅在家裡，學習，測試，搞研究，沒管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最多，他也就是偶爾和艾比蓋爾通話一下，得到她本人對於東歐巫術的一些指導。由於她的契約詛咒，這個黑魔女其實不太擅長這種獸化魔法——不過四百多歲的蘿莉老巫婆從來不缺獨特的好主意。

天可憐見，海登難道沒有自己的正事要做嗎？

除此之外，「盧恩（rune）」這個詞的意思來自於原始印歐語言，意思是「低語」。換句話說，它絕對不是一種只能銘刻在物體上使用的魔法，當然也可以通過吟唱來施法。

「我知道這是好事，但這做法也未免太糙了，只不過是仗著她自己有錢撒幣而已。」

海登給自己的眼睛施了幾個法術，然後拿起發條心臟，仔細端詳以常人肉眼無法分辨的納米精度刻上去的盧恩符文。這正是北歐系魔法——或者叫日耳曼系魔法，差別只在於你喜歡怎麼叫——的精華，擁有相當強大、近乎萬能的力量和用法。

年輕獸人笑得heｔuｂook.com.cｏm更開心了：「真有那麼難認？」

另一方面，海登當然也不能光是強化安潔拉。經過今天中午與俄羅斯黑幫沃爾科夫家族的戰鬥，他已經證明自己的戰鬥力確實有所提升。然而想要和神族比，這差距仍然不小。

海登終於懵了。

安潔拉歪歪腦袋：「歌唱的魔法在全世界都有很多的呀？」

兩個星期後，海登終於完成對【瓦爾基里】心髒的測試，幫安潔拉換上這塊寶貴的新零件，重新上緊了發條。

「等等。」海登皺起眉頭，他畢竟不是真的蠢，「……你是誰？」

饒是海登見多識廣，一時間也因為這話而愣住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海登還是走過去問到：「請問梭克老闆在嗎？」

難道是老梭克急著處理兒子的婚事，忙不過來，就從同族親戚里找了個年輕獸人幫忙看店？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血肉苦弱。

「上次搶回來的狼皮也快用光了。都得去買。」

不知為何，安潔拉好像很樂見海登偶爾過過這樣的生活。所以這般愉快的技術宅日子——或者往好了說，隱士般的日子——海登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

「這顆【瓦爾基里】心臟部件應該可以安裝在你身上，而且有益無害。」

這……但這不可能。

它平靜地說道，

梭克老闆一邊說，一邊還從櫃檯抽屜里掏出一張卡片塞給海登。

海登只聽過梭克老闆用這個詞稱呼一個人。

【你要懂得看清變形術的本質。】

這話倒也沒錯。

好在他至少還知道關注最原始的問題，

場面一陣停頓。

所以海登說，

所以艾比蓋爾收到禮物之後也咯咯咯笑得很開心。

安潔拉愉快地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之前不是沒有必要，就是沒有機會，一直沒能嘗試過。但如果能有更大的功率，以後我也可以在戰鬥中唱歌啦！」

「不錯，確實是小姐出錢給我以及我老婆都買了回春魔葯，但這可不是撒幣，巫師小子。」

啊！？

……啊？

他感受著這股https://www.hetubook.com.com振動與旋律，很快便得出一個結論：

「你返老回春了，所以他也就不急著結婚了？」

聯繫到現在的異常狀況，海登能夠想到的「犯人」也只有一位。

題外話，北歐魔法體系裡還有一種被稱作「瓦茲洛克咒歌」的女巫術，也被稱為「塞茲咒法」，是只有女巫可以使用的。據說男人用了這種咒術會變娘，甚至會變受。海登一輩子都不打算去碰這麼危險的東西，所以只是在這裏提一句而已。

海登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

老實說，海登並不覺得自己會需要經常帶著安潔拉和戰鬥神族打架，但是……唉，還是以防萬一吧。他不想再看到安潔拉被一群【執金剛神】圍攻，險象環生，甚至連一支胳膊都被炸飛的景象了。

抱持著這樣的念頭，以及無法掩蓋的好奇心，海登最後還是又跑去藥材店那邊探探情況。值得慶幸，老薩滿的店果然還開著，外頭的裝潢好像有些變化，但至少同樣的招牌還掛在門口。

倒不如說，海登甚至懷疑，或許正因為這顆【瓦爾基里】的心臟是次品，它才會被留在艾力克家的代工廠里，最終被海登得到。

年輕獸人原本正在手機上看股市，聽到客人進門的聲音便抬起頭來，看到海登更是咧嘴一笑：「嘿，巫師小子，看來你的眼睛也沒傳聞中那麼尖嘛。」

艾力克送給海登的這顆心臟則是次品。它內部銘刻的盧恩符文與咒歌軸譜都是不齊全的……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

出於感謝之情，海登特意從之前的戰利品中挑選了一部分最珍貴的送去給她。他不懂女性會喜歡什麼樣的化妝品，但他至少知道哪些最貴，也知道哪些花草素材具備什麼樣的魔法意義。例如迷迭香的香水可以振奮精神，讓人保持心情愉快。

換句話說，決定安潔拉戰鬥力的應該不是她魔力的總量，而是她這個機械身體能夠持續輸出的能量功率吧？

他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能夠讓這件事成真的只有兩個東西，其中和圖書一個過於昂貴和稀有以至於根本不做考慮，但就連第二個也很匪夷所思。

儘管卡蓮那些謎語般的話實在令人不安，但海登也不可能一直糾結著這事不放。

「卡蓮出錢給你買了回春魔葯，所以你就不需要急著催安德烈結婚了。」

走進工作室的安潔拉歪了歪腦袋，並不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了：「儘管如此，它也還是可以被使用的。」

為什麼要在這裏說這個？因為【瓦爾基里】的人工心臟，能夠用神力推動納米精度的盧恩符文，彈奏出數十萬種咒歌的旋律，驅動【瓦爾基里】們的機械身體展現北歐諸神的神跡。

那麼正好海登這次從俄羅斯黑幫那邊搶來了一批道具甚至新法術，當然也要趕緊把它們消化掉，用來讓自己變強呀！

什麼？

「這顆心臟零件是次品。」

問題是，該去哪裡買呢？

而她們的人工心臟就是在機械身體中維持、控制神力運轉循環的源頭，同時也是構裝體工程學領域睿智的結晶。如果這樣的一顆心臟真的完整散落到民間，沃坦公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的海登和非戰鬥型的神族單挑，勝算能有多少？如果海登不吝於消耗各種裝備和道具，而神族不用什麼強力物品的話，海登估摸著大概是五五開吧——雖然這五五開打完之後，他還能不能打得起下一場仗都很難說。

所以就這樣，安潔拉的改造計劃提上了日程。就算她的身體是機械，也不能隨便拆裝零件瞎整。海登還是得花很多時間慢慢研究慢慢測試慢慢調整。這種事從來沒有一蹴而就的。

那也就是所謂的「咒歌（galdr）」。利用符文語言的奧秘和規則詠唱歌曲，就能施展出各種效果不同的咒術。

在她那不可捉摸的靈魂之中，似乎有一種永遠不會枯竭的源泉，不需要任何其它東西就可以無窮無盡滿溢而出，給安潔拉提供力量。

海登慢慢上緊發條，重新拔出鑰匙，讓機關轉動，讓魔力傳達到心臟。齒輪傳遞動力，參差的凸輪起伏，為停滯的人工心臟注和-圖-書入生命，讓音梳開始彈動。

草

「我聽說你半個月前單槍匹馬跑去把沃爾科夫家族那幫人揍了一頓，狠狠降伏。這是生意越做越大了？」

即使是同一個人講出同樣一句話，音波的波形也會有所不同；即使寫出同樣的文字，筆跡也不可能完全吻合。奧術可以通過機械來發話、記述，然而巫術卻做不到這麼穩定，不可能達到如奧術工業產品般的均質化。

論機械技術，沃坦奧秘公司乃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密特拉集團也僅能望其項背。海登只是一個人，也沒有大公司那些最尖端的設備，要研究這顆【瓦爾基里】的發條心臟部件當然困難得很。

好在他確實有幾分天才，而且安潔拉的零件其實很多都是找沃坦公司訂做的，所以海登對它的設計風格也算比較熟悉了。他就這樣在工作室里琢磨了一個下午，安潔拉走進來叫他吃晚飯時，海登已經複製出了一把發條鑰匙，正在測試啟動那顆心臟。

海登說到這裏，看了看自己的藥材柜子，

這是一顆發條機械結構，宛如音樂盒般的黃金心臟，其分外精緻的構造儼然是一件藝術品。無知之人乍看上去，甚至可能真的認為這隻是一個音樂盒。只有在這條道路上鑽研過的人才能夠理解，龐大技術的積淀正以令人震撼的密度彙集於此。

因為【瓦爾基里】的技術與秘密都實在過於寶貴。

所以他可沒空一直陪著卡蓮作怪。卡蓮要氣勢洶洶地說謎語，搞事，那就讓她去搞唄。

「小姐是用兩份三十年劑量的的回春魔葯，入股了我這家店。她現在是『梭克自然學識奇物店』的股東了。」

真惹到大公司反而更麻煩，還不如就保持現在這樣半成品的狀態加以利用。

他們倆都沒有因為這顆發條心臟是次品而沮喪。

【巫術不是奧術，巫術里找不到絕對的定律和標準。和專註于規範化流程的奧術不一樣，巫術不是包教包會，學著和別人一樣做事情就能學好的。血緣，氣候，地點，時間，材料……太多因素可以干擾巫術的準確性了和*圖*書。再說，人類說話的行為也不存在穩定性。沒有人能夠兩度說出同樣的話。】

然而海登推開店門一看，卻有些驚訝地發現，坐在門口櫃檯里的居然不是梭克老闆，而是一個顯然比較年輕的獸人，皮膚還很綠，不像老薩滿那樣皮已經變灰；背也比較挺直，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

梭克老闆終於嘆了口氣：「瑪季娜家的那個女兒本來就不大想結婚。小姐把她找去，讓她離家出走和小姐一起創業了。這婚事當然就……」

不過與此同時，海登家工作室里的幾種藥材也正好用光了。

「順便一提，小姐還給你辦了張高級會員卡。以後在店裡所有消費都打八折。」

「雙角獸的角以及水蛭的吸盤都沒了。」

「算……是吧。實際上安德烈這次的婚事已經吹了。」

所以回家之後，海登便跑進工作室，把艾力克今天早上給他的那顆【瓦爾基里】心臟部件重新拿出來，仔細檢查。

這問題讓獸人撓了撓臉，終於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

他的直覺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但理智卻不敢肯定。

小姐？

【比起過程和形式，你更需要注重的是本質，琢磨最適合你自己的巫術感覺究竟是什麼，考慮魔法背後的意義。】

安潔拉的魔力是很奇怪的。她會疲勞，消耗大量魔力之後也會暫時變得衰弱。可是另一方面，就算海登沒有給她補給，安潔拉自己過一段時間好像也就又活蹦亂跳起來了。

「等等，所以現在安德烈結婚的事情到底結果怎麼樣了？」

沃坦奧秘技術公司的精英戰鬥神族部隊【瓦爾基里】全部都是完全機械改造人。她們的身體連一點蛋白質都沒有剩下，是純粹的機械結構。

【化妝的意義是什麼？變形的意義是什麼？不要傻乎乎照抄那幫毛子，把狼皮披在自己身上變成一隻大狼。那有什麼意思？】

「我要再測試研究一陣子，以防萬一。但最終的結論應該不會變。」

艾比蓋爾這番指導，也可以算是點明了巫術力量的本質。

她在通話里咯咯笑的時候，這麼對海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