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然而如今他既然知道小乞丐哥哥當貨運司機的事情和待遇，答案自然就不一樣了。

海登點點頭，權當作了解。

「你知道你這是在問我多麼隱秘的知識嗎？」

所以海登最後直接跑去找了黑魔女艾比蓋爾。他和蘿莉巫婆說，他認識一個神族，而且想知道她的血統和毒有沒有什麼關聯……

小女孩的哥哥連連點頭：「是啊。雖然老闆給我們司機的工資並不比其它地方高，但每天只要輪班十個小時，每周甚至能休息一兩天呢！她還自己貼錢幫我們買保險！」

不知不覺間，安潔拉來到海登身邊，居然都已經快要一年了。

但那應該也是以後的事了，對吧？總不可能安潔拉最近就突然給海登變個新花樣出來，對吧？

如果這種能吸收污染，凈化大地的奇花真給卡蓮弄好了，她甚至擁有能夠搞出一個新大公司的潛力——當然，只是潛力，畢竟也有很大可能半路被其他大公司給截胡了。

平淡的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所以說啊，人過得好了，自然也就不想死了，甚至連心氣都稍微有點懶了。幸好海登這人心裏至少還裝著開發醫療魔葯濟世救人的理想，也總放不下要關心朋友們的狀況，所以也不可能真的就閑懶下來。

那麼卡蓮手底下這幫人，每天只需要工作十個小時，每個月能休息四到六天——要說苦，仍然是很辛苦的，但和其它地方比起來又算是什麼呢？

歸根究底，海登最近最關心的，其實還是卡蓮的這檔子「破事」。

直到二月初的一天晚上，海登從工作室里做完實驗出來時，居然是安潔拉跑來找他，談到了有關卡蓮的一件事。

但她依然選擇這麼做了。

所以拜訪過卡蓮的鮮花魔法坊之後，這一個多月時間，海登其實也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傭兵公司的事情他不管，但艾力克這個人他還是得管的。人家送了【瓦爾基里】心臟這一份大禮來給他，只為換海登這個都市傭和*圖*書兵界的頂點來指導和提攜——先不說海登自己認不認這個說法，起碼大家都是這麼說而且這麼信的——那麼現在海登禮物都收了，甚至都給安潔拉裝上了，怎麼能不管這個自帶乾糧的徒弟？

卡蓮是什麼出身，怎麼可能不懂得以史為鑒？

但無論如何，卡蓮搞出來的那種花……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只是神族厚待美少女少年，那就不是什麼特異之事。自古以來，有一副好皮相在眾神那邊從來都是管用的，這事全世界都有，不知道多少美少女美少年被眾神們撿去臨幸了。

十二月匆匆過去，便是第二年一月了。

首先，密特拉集團里的工作，卡蓮是真的給辭了。不過密特拉集團的新雅圖人事部里。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卡蓮的背景，更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卡蓮她爹是誰，倒不如說可能只有她的幾個上司知道。因此卡蓮辭職這事目前還沒在密特拉集團里引起什麼反應，只有她的上司胃疼而已。

當然不能去問卡蓮，問她自己根本沒意義。海登必須是從別的人，從不想乾的人嘴裏問出點有用的東西，才可能信。

他有了安潔拉之後的日子過得多舒坦啊？何必再亂玩一次原始魔法，萬一自爆了怎麼辦？

思來想去，海登最終還是決定——既然搞不懂，那就去問人！

卡蓮那花店裡的員工，幾乎全都是大學剛畢業，被家裡逼著結婚卻又不想結婚的年輕女孩。然而她大概是為了確保貨源供應，還在店外專門準備了一小隊自己的運輸車隊，讓幾輛固定的大貨車和司機幫她跑貨。這些司機自然就不是剛畢業的年輕女孩了，畢竟老實說也沒幾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願意去當貨車司機的。

這可真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不過即使嘴巴上不說，海登心裏隱隱約約總還是覺得，恐怕要不了多少日子，安潔拉就能再搞出點匪夷所思的東西來，把他嚇個半死。

海登吐槽歸吐槽，當然沒真的www.hetubook.com.com相信這番話。況且原始許願魔法亂用反而有害。平白消耗大量魔力不說，運氣不好甚至還會自爆。一年前海登這人或許還不太稀罕他自己這條爛命，然而現在可不太一樣了。

那個小女孩當時曾經說過，她是來新雅圖尋親的。她爸爸因為捲入黑幫運輸走私的爭執被殺害了。她自己則在到處遊盪找她哥哥，卻苦無線索。於是海登便和她約定，只要這小乞丐能把街頭巷尾有趣的消息告訴他，他就幫她找哥哥。

海登想來想去，也只能做兩種可能考慮：一方面，卡蓮畢竟也是隱姓埋名在大公司里當過幾年社畜的，對普通打工人的痛苦深所體會；另一方面，卡蓮大概很有信心，她對這門生意的市場競爭力有恃無恐，敢給員工福利。

就算是好一點的公司，至少也得996吧？倒不如說996都是公司福報了！

「主人，您曾經說過不管軍事雇傭公社那邊的事，但這次的事情和卡蓮小姐有關，我覺得有必要通知您一下。」

不過這就扯遠了。海登目前還沒太多能力吐槽眾神們。重點是，他本來看卡蓮身邊那幫年輕女店員，穿得也漂亮，薪水待遇也好，還以為卡蓮也是玩羅馬女神那一套呢。

海登一邊讓這當哥哥的把他妹妹帶回家去，一邊在這事上留了個心眼，細細琢磨。

這個黑魔女，實際上就是和那些古老宗教里的祭司、巫女一樣的人。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神與神之間的關係和家譜，全都是父子、母女或者師徒之間代代相傳的秘密知識，怎麼會隨便告訴一個外人的？

這似乎不是啥值得給報酬的消息，但海登之前讓她這樣約定，實際上也就是尋個理由讓她努力，同時也可以幫她一把。所以吃完這頓飯之後，海登就很快跑去幫小女孩找哥哥。

而且老實說吧，海登真不覺得安潔拉能搞砸。

想要知道卡蓮值不值得信任，終究還是得看她如何行事。無論是人是神，是和-圖-書騾子是馬，做事的風格總是能花時間看出來的。所以海登其實一開始就總之先花錢花人力，去各處打聽了一下卡蓮最近做的各種事情，結果還真給他問出一些有趣的東西來。

當然，卡蓮她爹肯定已經知道了。但她爹現在在想什麼，這種程度的「聖意」可就不是海登能打聽出來的。

「啥？你們每天只需要工作十個小時？」

要知道，把員工當人看，實際上就是在增加資本家的經營成本。這不是老闆一拍腦袋就行的事情。比較好心的資本家當然也是有的，但正因為他們比較好心，也就增加了公司運作的成本，收益反而比不上那些狠毒剝削的老闆。

然而卡蓮手底下這些貨車司機可不是帥哥美女啊。

於是黑魔女直接把他從酒吧里踢了出去。看來她不喜歡這個笑話。

卡蓮說過海登有未卜先知的才能，海登對此是一向不信的。他自己會玩預言占卜的魔法，但從來都認為這種東西不太靠譜，僅供參考——貓了個咪的，他可不姓特里勞尼啊。

「總不可能真是心誠則靈吧？開什麼玩笑啊！難道我再喝醉一次，再許願一次，還能再變一個出來嗎！？」

所以一方面，海登還得管管另外幾件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海登又能教他啥呀？

「卡蓮小姐的花店向我們公社發來了一件比較奇怪的傭兵委託，需要我們去荒野里當護衛。」

可是卡蓮那些花卉魔法雖然奇特稀有，要說能佔據多大的市場，海登還是覺得十分有限……除非她把那「薩布妮卡芙」給整好了。

那個乞丐小女孩的哥哥，正好就是幾位貨車司機中的一個。

雖然就畢業之後那幾個月，但海登也不是完全沒在公司里上過班。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大學畢業進公司，第一個月就壓根沒放過假，加班時間高達一百五十個小時。聽起來驚駭至極，然而實際上現在大部分公司狗都是這個待遇。

況且海登吃了安潔拉近一年的飯菜，如今實際上也有m.hetubook.com.com了點逐漸超凡脫俗，有點像強化人的樣子。和艾力克這樣多多往來，或許也能讓海登學些東西。神族之秘難以觸及，但強化人作為次級的調整者，顯然很適合海登參考。

這事最後暫時擱置，但海登心裏還是不由得對卡蓮多了幾分信任感。

那些年輕女孩子只要還侍奉在黛安娜女神身邊，就能蒙她的庇佑，長生不老青春常駐。然而如果那些女孩子想要結婚啦，和男人談戀愛啦，上床啦——黛安娜女神馬上就要翻臉，不僅趕走，還要懲罰。也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百合女神還是女權女神。

這條件本來其實只是隨口一說，海登也沒指望小女孩打探消息真能成什麼大用。沒想到今天這小女孩居然還真跑來和他說了一件事：「最近街頭看不到沃爾科夫家族的人了，聽說他們也不繼續做走私生意了。」

說來其實很簡單：還記得艾力克剛來拜會海登的那天早上，他在漢堡店裡揍了幾個混混，保護了一個乞丐小女孩嗎？

海登立刻把兩邊聯絡起來，將這個流浪兩個月的小乞丐送回她親人身邊，如此也算是皆大歡喜。不過另一方面，海登也還是有點擔心這些藍領的工作待遇，便趁機問了問這當哥哥的，在卡蓮手底下工作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這可真不好想，以至於海登這段時間甚至還得花功夫給艾力克備點課出來……不過這也只是細枝末節了，之後大可再慢慢來講。

卡蓮做這些事到底為得是啥？

大半年都過來了，海登有空的時候也會思考琢磨，他當初到底為什麼能把安潔拉的靈魂變出來？是因為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嗎？還是當天晚上天象特異？海登為此還重新查過星象圖，看過月相，卻怎麼也找不出特異之處。

去年三月二十六日夜，海登從亞當的婚宴喝醉回家，趁著酒意就用原始許願魔法把安潔拉的靈魂意外「變」出來，灌注到發條人偶軀體里。

其次，本來海登看見卡蓮那花店裡的員工全都是大學剛hｅｔubｏｏｋ.cｏm.coｍ畢業，被家裡逼著結婚卻又不想結婚的年輕女孩，還以為卡蓮這是效仿瑪爾斯集團董事狩獵女神黛安娜（古名阿爾忒彌斯）的行為。那個奇怪的處女神，自古以來就很喜歡在身邊匯聚一批年輕少女或者水澤山野的妖精仙女，組成女子狩獵團，四處打獵和遊山玩水。

也有神族會特別體恤寬待具備特殊才能的凡人。這同樣是古來有之的傳統，就連現在的新神社會也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這小女孩是誰？海登為什麼和她在外面吃飯？

所以海登撓了撓後腦勺：「那你願意當我的乾媽不？自古只聽過仙女乾媽，現在有個魔女乾媽也算是敢為人先——」

所以海登唏噓之餘，也不禁感覺有些迷糊。

這不是被我揍出來的嗎？

這小女孩的哥哥，現在竟然在卡蓮手底下當貨車司機！

然而這些凡夫們一無特別才能，二又沒有俊美容貌，卡蓮（神族）卻仍然把他們當人看，這可就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我憑什麼把這麼重要的，和眾神有關的秘密知識告訴你啊？」

結果他這一找，居然找出了件奇怪的事情來：

今天的海登，正在充滿舒緩傍晚氣息的露天泰式小麵攤里，和一個小女孩吃飯。

她的表情難得顯得有些困擾，

海登說過他絕對不開什麼公司，也不是阿拉斯托那種能搞起組織的料。他自認就是個藍領法師，沒興趣當資本家。所以報應軍事雇傭中介公司的事情，海登是打定主意不管了，全部丟給安潔拉去折騰，她能變出什麼花樣來是她的能耐，變不出或者搞砸了也一樣。

艾比蓋爾聽他說完，連嘴角都開始抽了，

結果這位哥哥開頭第一句話，就把海登給震懵了：

麵攤的老闆夫婦都很喜歡這個小女孩，他們也很高興見到海登，給他們碗里都塞滿了辣湯麵。雖然穿著髒兮兮的跑鞋，破爛的褲子，但小女孩依然吃得很開心。

長此以往，適者生存。比較好心的老闆被資本的法則所淘汰，世上便只剩剝削員工的資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