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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裏，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安潔拉。

總覺得壓力越來越大了有沒有？老闆……不，是合伙人，二話不說就把多到嚇人的資金和資源以及非常重要的新項目都完全託付給你，如果你失敗了自然是大家一起死。

城，是從土而成，能夠守護其居民的生命與幸福，司福禍生死，劃定文明與秩序的地方。實際上自古以來，「城市」的概念中就凝聚著強大而神秘的魔法。這也是為什麼古時候的城市一直有城牆。

卡蓮果然用很古怪的目光看了海登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又是你的直覺？沒錯，我說的是煙霧鏡公司和密特拉集團目前在美洲西北地區的唯一一個大型合作項目。那個合作項目的密特拉美洲分公司方面的負責人……是持國天王。」

然後卡蓮先開口說，

卡蓮轉過頭去說到，

一般就算是關係親密之人，能夠完全放開心防，無比信任對方，甚至任由對方把能量和思想傳進來搗鼓——這樣程度的信賴在世上也很少有。正因如此，【灌頂】這種古來有之的技術才效率不高。

在那個時代，脆弱而又頑強的人類只能住在荒地上，用泥土建造房屋與牆壁，團結起來，在怪物的爪牙下保護自己。

「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十年之功也得從今天先開始嘛。」

而且給人灌頂者本身也有風險，因為給他人灌頂深耗精神氣，會傷害自身性命。

真不愧是孔雀明王的女兒。自從卡蓮和孔雀王關係緩和，她的能耐也變大了。

「……厲害。」

「如果毒素可以作為資源，那麼自然【夢想花】也需要因地制宜，改良版本。麻煩是麻煩了點，但所謂技術，本來就需要進步、更新、實驗和調整。不可能一步到位直接套用永久不變的嘛。」

她也是第一次直接體驗安潔拉的高純度生命氣息，不禁感到心驚。就連那些菩薩天神都要花時間修養的性命損傷，安潔拉一口氣下來就幾乎痊癒了，也就只剩精神還有些疲憊而已。

「但現階段還太早了和-圖-書。我會先用我父親的名頭敷衍一下。免得被其他天神發現。」

夢想花的相關技術究竟多麼重要，根本就沒必要再說。卡蓮如此信得過海登，要直接把夢想花的詳細資料給他，這也沒啥好奇怪的——事到如今，大家都知道卡蓮多信任海登了，不必再強調這個。

「因為快啊。」

「目前我還沒有證據，但用排除法來看，最近的新雅圖，有在運作超大型工程的項目里，只有一個看起來最可疑。整個新雅圖，只有那一個項目既能保密到讓我不清楚詳細情況，同時又有足夠的規模。」

「也沒到2.0的程度啦。」

城市

海登接過，打開一看，卻發現裏面是一小袋夢想花的種子……至少外表看起來是。

「我也沒打算讓你一個人弄完啊。」卡蓮攤了攤手，「都說了資源方面我會全力支持你的嘛。技術方面也是一樣。城市結界的術式我肯定會幫你準備的。」

海登自然點點頭：「我最近沒啥時間去查這件事，怎麼了嗎？」

為什麼這人比海登還會用安潔拉牌外掛啊！？

「嗯……魔力的波形好像不太一樣？」

「說到這個，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但不知為何，海登卻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第六感似乎在預示一些不好的東西。

「他們那種利用污染的魔法很有挖掘的潛力。所以這些是我用你之前提供的資料和數據調整過的特製夢想花，算是亞人特用的1.5版本吧。修改了凈化的出力，專門提取這一帶對應的毒素和污染，並且保留一定的毒素性質。」

安潔拉吹出的氣息雖然是生命之風，但顯然不只是往人體內灌注生命力而已。卡蓮如今親身體驗，反而感覺這更像是概念上，而非生物層面上的「生命」力，簡直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城市結界實際上就是新時代的城牆，是奧術時代的更加優秀的城牆。不但能抵禦外敵，保護居民，甚至還能劃分出自己的規則。

以泥土建造而成，從荒野上隔hetubook.com.com離出來，人類文明自己的領域，人類可以守護自己的地方，那就是所謂的「城」。

話說回來……氣息……風……

「抱著安潔拉這麼大一個無限的聖杯都不會用，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所以我不會急著這麼早就真的建城啊。哪有那麼快？」卡蓮皺起眉頭，「我只是希望海登先開始建設支配地脈的結界，所以才讓他幫忙調理地脈嘛。」

海登想到這裏，不禁喃喃自語。

這個精靈大小姐，隨便就能用五年十年為單位做計劃啊！

無怪乎海登聽到之後全力吐槽：「你打算讓我一個人來弄嗎！？」

需要長時間調養？

幸好安潔拉就在旁邊守護著。她立刻湊過來輕輕朝卡蓮吹了一口氣。生命的力量就像清爽吹過的風一般流進卡蓮體內，頓時讓卡蓮原本都開始昏花的眼神變得重新清明。

卡蓮說到這裏，轉頭望了望不遠處的整座山。

「對了。說到這個，你之前不是把亞人利用環境污染的魔法資料發給我了嗎？」

艾莉西亞的父親，亞當的岳父。

至於海登嘛……只能說他在「被傳功」這方面很有天賦。尤其經過上個月的事情之後，海登已經徹底看開了。對於自己信得過的少數人，他現在真敢把心都挖出來，哪裡還有啥放不開的？

所以海登真正吃驚是因為「灌頂」這個詞。

海登倒不是怕死，卻納悶卡蓮為何要這樣做。

持國天王

其實「城」這個東西，甚至這個字詞本身，就擁有特殊的魔法意義。

反倒是安潔拉這時候說話了，而且她看起來還很愉快，

「……支配地脈與自然力量的城市結界。」

卡蓮說到這裏，又拿出一個小袋子。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太古的時代，在人類文明才剛剛開始的黑暗時代，世界為荒野所環繞，肆意無拘，漫布兇猛的野獸與怪物。

該怎麼做？哪怕卡蓮給了他可供參考的術式模板，建城也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很多改變和調整，設計難度非常之大，哪怕和*圖*書有模板可供參考也很大。海登的心臟簡直都在怦怦跳。

「你說的沒錯。長遠來看這確實是有必要的。我們需要證明自己可以不按照資本眾神陳腐的老路，自己走出一條新的路來，也可以讓大家都生存下去。」

「啥！？灌頂！？」

「主人啊，您可以把一座前所未有的城建立在這座山上，讓全世界的其他人都看見，原來這世上還可以有不同於資本主義的另一種社會模式……這不是很好嗎？」

卡蓮皺著眉回答，

「之前我說過，讓你在荒土上調查一下那所謂污染風暴的來源，對吧？」

「這不是很好嗎？」

一者怕失手害死被灌頂者，二者也擔心自己能力暫時弱化，生意上連帶著損失，或者有仇敵趁火打劫。

這固然是無比的信任，卻也是山大的壓力啊。

「為什麼是灌頂啊！？」

安潔拉聞言卻歪了歪腦袋：「卡蓮小姐，這種事不可能一直隱藏的。城市建在山上的話，自然大家都會看見的。」

「好了，你給我湊過來，放空心思，融合我傳進的能量和思想，只當自己是死了，不再想任何身外之事。否則害你自己可不要怪我。」

卡蓮吐槽一句，重新正經起來，

相較之下海登則是全身汗濕。但他精神大好，睜開眼來一看卡蓮精疲力盡的樣子，內心不禁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這話讓海登和卡蓮都忍不住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如果沒有市民與自己的文化，哪裡還算是一座城市呢？

「況且你之前已經使用過對我的『降神』法術。灌頂和降神實際上原理是相通的。我們之間的交感連接已經足夠緊密，直接灌頂給你的失敗幾率比拔牙失敗還低。」

卡蓮聳聳肩，

這下不用卡蓮繼續說，海登就立刻反應過來了。

這種損傷並非不能醫治，但卻需要時間調養。就算神族生命強大，做完之後也得休息很長時間。因此就連天神菩薩也絕少有幫人灌頂的，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兒女或親信也一樣。

縱使卡蓮最近自信滿滿，活力十足，https://www.hetubook.com.com灌頂完后也累得頹然倒地而坐，顯然消耗甚巨。

相較起新的花種，反倒是這話才真讓海登嚇了一跳。

海登無語了一會，卻也再無擔憂，果然閉目靜坐，放鬆心思什麼也不去想，真當自己是死去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否則誰還願意自己學習？

「……做這個項目的，不會是我們倆都認識的人吧？」

調養多長時間？不多，也就是安潔拉吹一口氣的時間吧！

「況且我也不是要你把一座真正的城市憑空弄出來。我只是覺得這裏的環境已經具備一些必要條件，可以先打個基底。」

她說到這裏，伸手朝海登招了招：「把腦袋伸過來，我把新型【夢想花】的使用方式和培養方法都灌頂給你。」

無法完全信任對方，無法完全放開心防，打開心靈的牆壁，灌頂傳輸過來的力量和知識自然就會有極大損耗。

「這種東西一時半會根本弄不起來吧！？」

所以，在現代奧術全部光輝燦爛的魔法偉業中，都少有幾樣東西能如「城市」——這種偉大而精妙絕倫的魔法相比。有時候一個「城市」的魔法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連其它魔法的規則甚至現實都可以被它扭曲或改寫。

在那之後，灌頂的法術過程持續了一個小時。

去年在那場婚禮上，海登和卡蓮都曾看到過的，密特拉集團美洲分公司高管。

「無妨，我知道事有輕重緩急，所以我自己最近在城裡摸索了這方面的消息。」

這個時代，像新雅圖這樣的現代大都市已經不需要城牆了。

但它們仍然有等同於城牆，甚至比城牆更先進的結界。

不過仔細想來，卡蓮本來就是這種風格。新神至少都有三位數的年齡，卡蓮她爹孔雀王更是從人類文明之初就活到現在的太古怪物。卡蓮的夢想是要改變整個世界，要說她會急吼吼想看到下個月就出成果，那才是真的瘋了。

不僅如此，灌頂還有極大的兇險。一個不好，被灌頂者自己的腦子就會糊塗，走火入魔而死。

先不說他日常是不是住在新m.hetubook.com.com雅圖的城市結界裏面，要說親手造一個，親手掌控它的核心，這可是海登以前根本沒資格接觸，也沒法接觸的技術與力量。

「至於我自己的性命損傷……」

舉例來說，就像大家之前就已經知道的，新雅圖的城市結界里，很多違法的法術都被禁止使用，如果使用了就會被發現，被記錄下來。那些大公司有版權的法術也同樣如此。魔鬼這樣反社會的東西，除非公司里有人偷偷給它們開後門，否則在現代城市裡就是寸步難行的，一瞬間就會暴露。而像【傳送】這類的魔法，在城市裡基本上必須走正規途徑，需要有授權才能用。

他之前對夢想花也算是有些研究，起碼看得出差異：「2.0新版本？」

卡蓮挑了挑眉毛，

然而這種手法弊端太多。就像亞人吃屍體學知識一樣，灌頂的傳輸效率其實並不像自己用心學習那麼高，傳遞知識的過程中是會有損耗的。

他們現在不在山上，不在部落里，但也因此能夠把整座廢棄的礦山收入眼中。

「建立城市的幾個基本條件，這裏其實已經滿足一小部分。你可以學習現代城市建立守護結界的法術技巧，先支配地脈，把環境的自然力掌控住。剩下的東西慢慢再來填補——等真的變成一整座城市，估計至少也要花個十年吧。」

所以海登啞口無言。

他忍不住先開口問。

之所以有這樣的效果，都是因為城市中有「社會文明」本身的規則。同理可見，城市是活生生的，是一個活著的造物，是一個有生命的魔法。它不只是建築，不只是結界，一座城市同時還是它內部的市民與思想的統合。

支配自然之力，抵擋外敵的窺視和入侵，精鍊大地的能量，可以轉化生產力的核心——所謂完整的現代城市，乃是足以支撐起現代文明的力量，遠在那些撲街的土地神之上。

性命損傷？

卡蓮撇撇嘴，

海登讀書極多，當然知道卡蓮這是要以印度系的傳法灌頂之術，將【夢想花】的各種知識「注入」到他腦子裡，傳遞智慧，開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