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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法術，這絕對不是法術——這是神通！而且還是海登從來沒見過的神通！

這驅魔術看起來可能沒什麼花俏，實際上卻是西亞古代巫王降魔的絕技，是海登從古書中翻來，鑽研學得的秘術。很多古代的魔法沒有顯眼的聲光效果，卻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究竟是誰的錯和責任，讓世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下個瞬間，事情便發生了。

海登從袍子里，從腰后，拔出一支權杖，

「多少個千年了？用名字對我施加咒術的技巧，我早就已經盡數破解！我命皆由我！豈是你這種老法術能夠約束的？」

馭風部落曾經花百年的時間打造的美麗陶磚建築，如今卻被污物、腐臭與屍體徹底污染。死者殘軀散了一地。

神通

例如把俘虜們用鐵刺穿成一團，拉成……感覺再說下去這書就要危險了，還是就此作罷吧。來說些比較正常的東西。

這是透過風作為媒介交感，隔空襲來的瘟疫與乾旱。

一支黑白雙色的權杖，上面雕刻著一對互相糾纏的白蛇與黑蛇。白蛇嘴裏咬著黑曜石，黑蛇嘴裏咬著一顆白珍珠，恰如陰陽之玄圖。

可是，即使聽到海登說出它的名字，風之魔王帕祖祖看起來也半點不害怕，

啊？

那麼海登自己呢？

邪靈

那是他半個多月前自己親手新做的權杖。

這些亞人和金剛部落、馭風部落這樣正經的部落本來就不一樣。他們是強盜、罪犯和棄兒，被自己原本的部落放逐，或是原本的部落已經毀滅，只能組成危險的團伙在公路和荒野上徘徊尋找獵物，襲擊毫無防備的旅客、運輸隊，以及他們最為熱衷的目標——其他部落的亞人。

「我知道你是誰。」

他藏在墨鏡底下的眼睛，與海登透過風望來的意識之眼，對望了一眼。

事已至此，海登怒極反笑。

幸好海登之前被海拉女神丟進鍊金爐里強化過。雖然現在中了瘟疫的神通，腦子思考能力卻半點不減，立刻意識到這具體是個什麼病，頓時大罵：

海登透過一束風遠遠地窺視這一些，心中又怒又冷。

只不過，

幾千年來，作為源於古巴比倫尼亞時代卻能夠活到今日的稀有惡魔例子，這帕祖祖確www.hetubook.com.com實是有幾分能耐和本事。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噫

它們是不曾為神之物。

憤怒不必多說，海登本來就不是冷漠無情的人，何況正常人看到這樣的景象都要大怒。

話音未落，披著青年皮的惡魔便已開始散發出滲著不祥之黑的強風。那風不只是從惡魔身上刮出來的，還從他身體的縫隙間——例如指甲縫之類的地方溢出來，源源不絕，沒有止境。

像他這樣博學的巫師，當然應該知道表面現象可能是騙人的。

然後，說來也巧，海登這時便正好看到一個體魄健壯，戴著墨鏡的青年從山谷中最大的一間屋子裡走出來。這個青年一邊朝那些敲鼓吵鬧的亞人劫掠者們罵了幾句，一邊往外走。

海登施展自己臨時搗鼓出來，以風傳訊的千里眼法術，心為二用，一神守內，一神遊外，遙視馭風部落現在的景象，卻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幅凄慘模樣。

如果海登和平常一樣提前變成白狼獸神，那麼抵抗敵人神通的能力也會比人類形態強得多。只可惜他並沒事先預料到這種情況，現在再獸化巫術恐怕有點來不及。

還沒等海登驚訝于這惡魔之敏銳，對方卻又抽了抽鼻子，皺起眉頭：「你這人，你這神使，是怎麼回事？這氣息不純，與神明的同步率之低，而且也缺乏秩序。我哪怕要把你當聖武士吃都差了好些火候。」

「看我先把你抓來，好生烹調一番！」

這些遭到流放，在荒原上徘徊遊盪的亞人惡鬼卻連基本的秩序都沒有了。因此他們才會把一切都交給大惡魔，投靠惡魔讓它來領導他們。而他們自己只要開心地搶到食物、酒、女人、武器裝備等東西就夠了。

「喂喂，你這麼簡單就要被我幹掉了嗎？」

其實，這大概是因為天花乃最古老而強力的古代瘟疫之一。早在人類歷史的早期，古埃及和古印度等古國文明時期，天花就已經在到處肆虐殺人了。它是自文明初啟便導致數千萬人死亡、失明、毀容的瘟疫。古時候的印度、日本、非洲等國家，甚至還有令人敬畏祭拜以求不要找上自己的天花神。

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是一場無拘無束——雖然他們本來就不拘束——的盛宴。喝醉的亞人劫掠者們用愚昧而毒辣的腦袋接連想出各種殘忍的遊戲。

原本還應該留在這裏的三四百馭風人，如今幾乎盡遭毒手。

「都多少個千年了？小鬼。就算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只有傻子才會不在這方面先做防備。」

「惡魔啊，我憑著擁有偉大力量的名字命令你！以阿多奈之名，耶洛因，薩巴特，伊勒沙代，伊勒伊羅安！速速退下，不得違抗！敢不從命，就將你打落到地底的黑暗中去！墮落的邪靈！」

接住了，咒語。

可是，在一個過於殘酷，競爭過於激烈的社會裡，選擇躺平的人總是能去更低的地方。就算他們的祖先試圖逃離現代社會，獨立生存，這些後代仍然能墮落到更糟糕的境地。亞人本身已經是現代人退化成的原始人，然而他們卻還能進一步退化，進一步墮落的餘地。

他們撕開搶來的衣服，簡陋地搭配成五花八門的破布衣衫。手上抱著用骨頭與皮製成的鼓，打著奇怪的拍子，自娛自樂。

他們跟隨惡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陣子本來只有瘦巴巴的獵物，後來惡魔在海邊找到這處馭風部落的山谷，找到了足夠新鮮的獵物。由於從馭風部落搶到的糧食當中甚至還包括了酒，更是讓這群亞人大為亢奮。

「天花！？哪裡來的天花！？」

帕祖祖（pazuzu）。長著獅子的頭，老鷹的腳，背生四隻翅膀與蝎子尾巴，還有著蛇型的大丁丁，是帶來病風與飢荒的古代大惡魔，是極其著名的惡魔。

海登望見這個景象都不禁瞪起眼睛，脊背劃過一絲寒意。

例如把幾個活人裝在鐵籠子裏面，然後丟到篝火上烤，看著他們慘叫著掙扎最後被烤熟。這隻是一種普通的娛樂。

「我很久沒有和舊神的使者打過了。你可別讓我太失望！」

所謂亞人，本來大都是祖先在都市中競爭不成，敗於內卷，最終選擇逃離現代社會，在荒土上自求生存的人類。說穿了，就是一些現代人躺平之後，後代墮落成的原始人。

是邪惡的，精神構造本身就和人類差異太大的，根本沒有和-圖-書辦法「互相理解」的，

海登卻不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你的名字是——帕祖祖。」

「那又怎麼樣？」

眼前這些亞人劫掠者都是人類。他們不是怪物，而是人類，是凡人在一個人間地獄的時代和社會裡，能夠墮落成的最滑稽和可悲的地步——徹頭徹尾的自私、惡毒、愚昧。

別說草地了，連他周圍不遠處的樹木都在急速枯萎。不只是這樣，甚至連海登身體周圍的泥土都開始生病，失去水分，變得乾巴巴的。

沒有阻攔，沒有反制，沒有偏轉。只聽啪嚓一聲——那個大惡魔已經伸手接住了海登的咒語。

心為二用。海登轉頭一看身體，才駭然發現自己的雙手皮膚上已經開始冒出紅疹，長出水皰。他開始發燒，激烈的惡寒讓身體不停發冷，腦袋又疼又暈，似乎是想吐，但從嘴巴吐出的卻是黏膩的咳嗽。

惡魔就是惡魔。

大惡魔嘲諷道。

幾百年沒見過幾個神使，況且還是善良的舊神使者。大惡魔簡直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

反倒是一小群外來的亞人劫掠者，彷彿剛結束一場盛宴，看起來都大為滿足。

無視身上不停蔓延的紅疹和水皰，海登伸手摸向袍子內部，握住一根權杖，同時開口說，

有大惡魔的領導，讓他們能夠享受到這些東西，他們的臉上甚至因此透出一股自豪。

而海登呢，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海登身上平時也有附加之前和卡蓮一起搗鼓出來，持久性的防病防毒魔法。然而這大惡魔的神通著實厲害，愣是將防護魔法都給擊穿了！

輕鬆地就像接住一隻飛來的球。

五芒星開始散發出帶有強力意志的清澈冷光，像一道銀色的火鞭直朝大惡魔狠狠打去！

這些人為了在越來越難以生存的荒土大地上活命，互相之間搶奪剩餘的土地和資源。為了活下去，他們究竟流了多少彼此的血？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他們選擇掠奪自己的同類。但等到同類也悉數死去，剩下還能夠掠奪什麼呢？

而且惡魔自己並沒有念出任何咒語，沒有施展任何法術。

正因如此，惡魔才是惡魔。

而且還是極其強力的破魔、破法，專門拆解他人法術的神通。

「其次，我手裡可不和圖書是只有老法術。」

本來海登是透過風施法來傳遞訊息，窺視遠方景象。然而這大惡魔卻最擅長以神通擊破法術，又是颳風帶來災害的惡魔，反而劫持了海登與風的法術連接，硬生生將瘟疫和乾旱透過連接傳遞過來，還直接跳過了城市結界的防火牆！

而且這還不是法術，而是神通。

他們不是部落，因為他們不是一體，他們更不是家族。他們是……是什麼呢？恐怕連城市裡的黑幫都不如，因為就連黑社會也必須得講究些稱兄道弟的義氣和規矩，否則根本不成方圓。

這披戴著青年造型的大惡魔聳聳肩，反而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連帕祖祖看到這根權杖都愣了一下。因為那是它從未見過的魔法杖造型，是它從未見過的魔法杖形態。那是既不存在於古代魔法的範式，也不存在於現代奧術理論中的東西。

海登從來沒聽說過有其它惡魔干出這種事。

僅僅一眼，就讓這披著人皮的青年露出猙獰地笑容。

那是海登自己發明的東西：

海登舉起黑白權杖，一邊敲打自己和地面，一邊詠唱，

海登如今心為二用，一神守內，一神乘風游外，空間的阻隔已經不是太大的問題。他在身體這邊畫出驅魔的五芒星和降伏惡魔的古代舊神之名，高唱古老的驅魔咒語，效力便立刻延伸到馭風部落這邊來。

「這法術不是新神的風格。這個手法，這個氣息……是逃跑的馭風人跑去找了個土地神求助？」

自古以來，惡魔都很怕泄露自己真名。因為只要名字被敵人知道，魔法師就很容易用名字或其它克制之物來對付它們。

「這都幾千年了，還用這套老東西來對付我？我準備好的破法都有一百種了。」

「哦？」披著人皮的大惡魔揚起眉毛，「所以你知道我，那又如何？」

大惡魔隔風望來，反而一臉失望，

去你媽的耶。

若是像平時一樣有安潔拉陪在身邊，這種瘟疫的神通她一口氣也就吹散了——話雖如此，如果海登真的淪落成一遇強敵就叫安潔拉的貨色，那恐怕還不如病死了乾淨。

猝不及防之下，想用法術對抗神通實在有些麻煩。好在海登不是傻子，既然都知道這裡有惡魔，當然事先就準備好了ｈｔtｐs://ｍ•ｈｅtuｂoｏｋ•com.coｍ驅魔之術。

「首先，我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卻不知道我是什麼東西，這當然是我的優勢。」

老實說，這還挺厲害的。

那名看似人類的青年突然轉過頭，目光直視過來，與寄宿著海登意識的那束風對上了視線。

話雖如此，他卻又舔了舔嘴唇，露出滿意的表情：「不過你果然是個神使。我可幾百年沒吃過聖武士的心肝了。今日抓到你，定要好生調理一番，割了心肝下酒。精肉細細切作臊子，肥肉煎油點燈！」

海登搖搖頭，讓自己乘風外游的意識移開視線。這些亞人劫掠者以及領導他們的大惡魔，顯然沒有統戰的價值。至於馭風部落的俘虜們……就算海登現在帶人來救，恐怕也是來不及了。儘管令人同情，但他還是打算先看看別的東西。

「你是古代巴比倫尼亞的風魔。是刮動乾旱和瘟疫之風，同時還帶來蝗災的大惡魔，奪人性命的恐怖邪靈王。」

這什麼鬼啊？

然而惡魔見狀，卻反而發出一聲冷笑，反手一扯。

……而且這個大惡魔還真的很強！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青年猛地伸手抓向風，隔空一抓，一股無形、熾熱，而且還令人皮膚生疼的力量便已經朝海登伸展過來。這股力量就像是更乾燥更毒辣的風，兇猛而突然的，要反過來把海登所在的風卷進去，抓住！

無論如何，光是在嘴巴上責備這些東西都沒有半點用處。世界不會因此改善半分。

「你不是哪個神的神使嗎？怎麼打得這麼難看？快來啊！快點把身上的病都治好！」

至於心中感覺冰冷，則是因為他看著這一幕，反而有所領悟。

不僅如此，明明兩者之間距離至少上百公里，還有城市的結界相隔，海登的身體卻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待他低頭望去，才駭然發現——他腳邊的草地竟已成一片枯草！

但惡魔不是神。惡魔不是你只要向它祈禱獻祭，或者按照固定的規則行事，它就不會來找你麻煩的東西。

但有的時候人們會忘記，儘管表面現象可能是錯的——但在通常情況下都不是。

「死人要復活，屍首要興起。睡在塵埃里的要醒起歌唱。」

他空手接住海登的驅魔術，像玩核桃一樣搓了一會，然後單手把它給捏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