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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作為勞動人民的好兒子，他那時候的想法還是很樸實的：「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但帕祖祖顯然害怕奧術工業污染。只要我們搞清楚原因，再針對這個弱點攻擊它……」

這個秘密樓層幾乎沒有人，因為大部分系統都已經可以自動化運行。說來有趣，在這樣幾乎可以完全自動化運作的系統中，掌控佔用生產要素的資產階級反而是尚未被取代掉的要素。

後來「另一種」舊神從天外墜落。它們中最為聰明的那位——偉大的阿斯莫蒂斯——發明了全新的方法。它們不需要啃食活人，便能直接通過社會的秩序、禮儀和威權，就從人們的思想中獲得力量。這種方法比依靠血祭血食更有效率。

不過這些對整個大勢來說，當然也只是細枝末節。

但是它的誕生，就意味著一個新的時代揭開序幕。

兩天前，海登就曾經和卡蓮討論過究竟該怎麼對付帕祖祖。

風雨雷電是古代舊神的權柄，現代大公司的氣候控制系統則是資本新神支配世界的至高神力，亦是地球上實質最強的武器。當卡蓮作為一個新神親自操控它的時候，氣候控制系統就能發揮出無窮的偉力。

去年在婚禮上，亞當就已經和海登說過了——現代的克隆人技術已經成熟啦！

話雖如此，帕祖祖死前用過的那個陰陽生死升華之術，海登還是能夠好好參悟學習一番的。帕祖祖一死，啥掉落都沒有，這法術可是他這次最大的戰利品了。

海登也曾經使用過他沒法控制的力量。上次他和天狗忍者打架，用地脈和獸神化巫術，差點把自己搞成失控的孽畜。要說強那確實是很強的，強到足夠推倒高階魔鬼。但失控的力量反而會控制使用者。這種力量丟在地上，連帕祖祖都不要。

就連亞當都嫌棄這些大腦盒子很噁心。但作為始作俑者的一份子，他看著這無窮無盡的能量，其實也暗暗有些激動。

「這麼說起來，帕祖祖之前還說過，它不會直接吸收安hetubook.com.com潔拉的生命氣息，免得被控制。」

公司克隆出來的人類當然沒有正規身份識別碼，換句話說就都不算人。所以克隆人的大腦當然可以直接拿來用，而且想要生產多少都沒問題。只要裝載夢境和教育晶片，讓他們在夢境中不停崇拜和誦經，這些克隆人大腦就可以在被用壞之前提供非常多的信念能量！

海登回過神來，洗耳恭聽：「聽你的口氣，那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最喜歡的也是風屬性。海登也最喜歡自由自在了。

力量與控制

「那個名叫【磕頭蟲】的新能源，我今天終於搞清楚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了。」

卡蓮聽見海登在那邊嘀咕，反而誤會了他的意思，開口說道，

所以負責管理這裏的人便是持國天王的小女婿，亞當。

「直到它被轟殺至渣，我們都還沒搞清楚它到底為啥害怕奧術工業污染。」

因為不想被控制，所以帕祖祖沒有直接吸收這些力量。它到處流竄甚至搶地盤躲風，應該也只是為了防止自己吸收太多污染風暴，而不是真的害怕奧術工業產生的毒素。

若卡蓮的假說為真，那麼帕祖祖之前的情況便也不難想象。它之前如果吸收污染風暴的能量就會變強，但恐怕吸收得越多，也會越容易被公司的氣候控制系統給控制住。

亞當給企劃打完草稿，重新抬頭望向那些不停念經的小盒子。就連他這個大惡人，每次望見這些盒子，都仍然會本能地感到一陣噁心。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又是多麼偉大的事，相信已經不需多言。

倒不是說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畢竟帕祖祖終究邪惡至極，活該被殺。

結果事到如今，大家還真是靠這短時間租用的天氣控制翻盤了。

「現在還有必須要處理的事情。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傳送過來的。」

隨著那些小盒子不停念誦奇妙的經文，整個系統便產生出並匯聚起莫大的hetubook.com.com能量。這能量之浩大，之磅礴，源源不絕，甚至勝過工業區的靈脈節點！

現在，亞當他們新開發出的【磕頭蟲】系統，雖然能夠獲得的力量還不是很穩定，還有很大的局限性，想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法和那個名為【金融】的偉大魔法相比……

最後它試圖用陰陽生死雙重力量淬鍊升仙，想來也是危刻決定鋌而走險。

【磕頭蟲】系統產生的能量如此之強大，又如此不穩定。因此持國天王為了實地測試，才幹脆把它的能量接入到氣候控制系統裏面去，乾脆刮它個超級大颱風，掃盡整個常青州的環境污染，以此測驗【磕頭蟲】系統能夠產生的能量上限以及是否能夠穩定使用。

時至今日。

在晶片替他們創造的凈土天國中，這些人類大腦每時每刻都在高唱著由晶片教導他們的咒語。那是讚頌密特拉，讚頌覺悟涅槃超脫的經文。

這種做法是錯的嗎？

只可惜與此同時，這些能量也波動得特別厲害，如怒濤般不停激蕩，難以控制。即使這樣的系統能夠產生出比工業區靈脈更多的能量，但這麼狂暴的能量又怎麼能用於生產？

海登說到這裏，忍不住嘆了口氣，

它，必將掀起刮動新神寶座的風暴！

【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我行我素，獨善其身，想要當仙人——在這個時代也是不可能得到自由的。

海登思索到這裏，又聯想到過去的自己，不禁感到心中一寒，忍不住低聲喃喃。

他站在這個秘密區域，這個巨大的地下白色空間里，望著空間里像矩陣基板零件一樣，成千上百個排列整齊的小盒子，聽著「它們」發出難以言喻，彷彿男女混聲歌唱的奇妙咒語聲。

卡蓮這麼一說，倒是讓海登又想起來這件事。

在和安潔拉戰鬥的時候，帕祖祖並不畏懼污染風暴帶來的力量，甚至還反過來利用了那股力量。這和它之前害怕污染的表ｍ•hetuｂｏok•com.com現顯然有些不一致。

卡蓮卻很有底氣：【我用的可是自己賺到的錢。】

海登撓撓頭髮，無言以對。

當然啦，就連心靈的力量也不能無窮無盡產出。用夢境晶片不停驅動使喚一顆人類大腦，只會嚴重減損這顆大腦的使用期限。如果想要從自然人類身上取得那麼多足夠健康的大腦，老實說還是有些困難。

「帕祖祖死了。」

又不是在演戰爭片，用簡單手法打贏才是最好的。以小搏大取勝的情況只有觀眾看了最高興。管它什麼古典克制理論，靠更大的生產力和火力直接轟殺一切問題，這就是現代奧術的基本思路了。

結果卡蓮聽到海登這話，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現在倒是有個假說。剛才用氣候系統控制風雨雷電的時候，我發現帕祖祖這個【南風】的惡魔其實也會被系統影響，會被控風的功能控制住。」

怕是連流水線都要被炸掉了！

她說到這裏，皺起眉頭。

但一隻【風】屬性，原本應該天性無拘無束，古時候能隨心所欲和舊神們廝殺對戰的大惡魔，現代卻淪落到會被新神當玩物隨便揉捏的地步。一想到這裏，海登就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因此卡蓮很快就告訴了海登答案。

海登他們忙碌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卡蓮也傳送過來了。大家面面相覷了一會，直到這時候才真正感覺到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更不用說，海登剛才還親眼目睹了一場黑暗的奇迹，一次通往陰陽歸一的邪仙異象，所以他當然會很感興趣。就算不能照抄，如果能了解更多，他或許就有機會參考改造一番。

「颱風掃地機本來也是用氣候控制系統做出來的東西。那些污染風暴會增強帕祖祖的能量，所以你之前才被它打得那麼慘。但帕祖祖卻反而很害怕颱風掃地機，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它害怕自己作為【南風】被公司的氣候控制系統給徹底支配控制？」

顯然也說不上。資本眾神有本錢做這種事，這確實是祂們的能https://m.hetubook.com.com耐。

如果這假說沒錯，帕祖祖可就算是一隻拼盡性命也要追求自由的惡魔了。

可既然如此，所謂的【自由】究竟在哪裡？

海登可不這麼認為。他聽過卡蓮講古，很清楚資本家自己也是資本的傀儡。無產者不過是一台生產剩餘價值的機器，而資本家也不過是把這剩餘價值轉化為追加資本的機器。如果資本家不努力去讓自己的資本增值，如果資本家把力量浪費在其它地方，他們就會被資本社會給淘汰了。

再後來，四百年前，以密特拉為首的新神們崛起了。新神們連禮儀和神聖都不需要，直接透過資本主義和金錢就能從人們的思想中獲得更多更有效率的力量！

雖然槽點很多，但就連海登也不得不承認卡蓮這個計劃很好用，最重要的是它除了花錢以外沒有任何缺陷。反正城市的合法登記本來就要申請，短時間申購天氣控制服務相較之下只不過是小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世上真的有完全自由的力量嗎？現代資本天神的力量難道就是隨便祂們自由使用的？

「帕祖祖啊帕祖祖，你想要如邪仙般得大自在，走的卻是一條死路。」

如果只在地底下偷偷摸摸做實驗，不把【磕頭蟲】產生的能量消耗掉，運氣不好沒準連大樓都要被炸飛。若非如此，世上怎麼會有資本家免費幫人民大眾清理空氣污染的？

很久很久以前，太古時代最原始的那些舊神們，依靠血祭血食獲取力量。

新雅圖，密特拉集團分公司大廈，地下十三層秘密區域。

這種古典魔法的克制思路倒也並不能算是有錯吧。

不過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

然而卡蓮她畢竟是個大小姐，思維迴路不一樣，聽完海登的話之後立刻便吐槽：【何必管它的弱點到底是什麼原因？反正我馬上就要幫這座城市拿到合法登記。那之後我就可以再花錢申購天氣控制服務，短時間租用一個小時，用天氣控制把帕祖祖轟殺至渣就行了。】

這個答案若用「不是什麼好東www.hetubook.com.com西」來說，恐怕都顯得過於輕描淡寫了。

因為在這無菌室般的廣闊空間里，在那一眼數不清的半透明生化維持箱子里，正裝著同樣數不清的，插著夢境教育晶片的人類大腦。

但海登聽了還是不禁感到很無語：「你果然還是資本家的大小姐嘛。」

管它什麼活了幾千年的大惡魔，都會被現代天神的偉力轟殺至渣。

況且，這世上的東西，從來都是免費的才最貴。

風，曾經是這世界上最自由的元素象徵。如今這個世道，資本天神的力量卻連風也能控制。

亞當一邊看著【磕頭蟲】系統上顯示的能量圖標，一邊隨手在投影屏幕上寫著新的營銷企劃。這次實驗已經快結束了，不過亞當覺得以後可以都定期來這麼一次颱風掃地機。將來有人需要在颱風掃地期間出城，想要保證安全，就必須向公司購買會員，加入掃地機的白名單……

如今這個樓層，這個區域，這整個【磕頭蟲】計劃真正的所有者其實是持國天王。不過現在站在這裏的人倒不是他。資本天神是很忙的。

海登還是第一次看到氣候控制系統被用來殺人。雖然他早就知道有這種用法，還事先準備了應和卡蓮力量的地上基建，如今仍然徹徹底底地震驚了。

這樣輕輕鬆鬆，就把一個原本不需要經過公司與資本的領域，納入了必須向公司交保護費的範疇。真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諸法空相無眼耳鼻舌身意無智無得無有恐怖究竟涅磐】

……

對於仙術——雖然不是主修科目，但海登當然也是略懂一二。

「我知道你大概有點物傷其類，但老實說現在不是感春傷秋的時候。」

反倒是安潔拉總是很淡定，看完熱鬧之後立刻提醒海登要去救治那些生病的亞人們，還得把破損的結界修好。雖然颱風掃地機會主動繞開經過合法登記的城鎮，但結界漏風總是不好的。

隨著他們不停讚頌，就不停有來自信念的能量從大腦中源源不斷地產生出來。這些能量之多，甚至足以驅動覆蓋整個州的颱風掃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