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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就算沒有任何利益交換，我和孔雀明王的女兒，卡蓮之間，本身就有著同樣的目標，甚至有著相同的理想。我和卡蓮並不是用利益捆綁，而是瞄準同一個理想的同志。」

「……好想把他吃掉啊。」

「足夠強大的神魔一旦存在過，就會永遠存在。哪怕已經死了，祂們也會在【死亡】中留下印記。像您這樣的巫師自古以來，就知道如何通過死去的神名抽取它們力量的殘渣。而我們現在的做法也只是類似的，但更進一步的原理。」

當兩個公司用誓約魔法簽訂契約時，他們期待的是對方不會願意付出那麼大的成本代價來破解誓約，而不是確信這個誓約一定無法破解。

米克特女神也不隱瞞，直接搖搖頭說：「並非如此。雖然我公司在這方面確實有最引以為傲的操作技術，但這技術在原理上並非獨有。實際上，您未來的岳母，沃坦公司的冥界女神海拉，也有著同樣原理的能量提取技術。您大概是沒有去問過她吧？」

海登立刻眼觀鼻鼻觀心，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很抱歉，這是商業機密。」

這可是連海登都不知道的事。這下連他都有些聽呆了。

啊，糟糕

…………啊？

然而此時此刻，也不知究竟是因為吃了秘火食物，還是因為聽見了海登剛才的話，米克特提卡希瓦卻感覺自己那顆不會跳動的心臟里，那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卻湧出一股詭異莫名的渴望，捲起一股連她自己也搞不太懂的濁黑色衝動。

海登還能說什麼？當然只能點點頭：「我已經注意到【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應該有一半是來自於貴公司最近和密特拉集團合作開發的【磕頭蟲】系統，公司內外有許多其他人應該也都注意到了。」

海登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這其實是個麻煩。通過這個破綻，米克特女神恐怕已經能注意到海登和孔雀王夫婦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緊密了。

米克特女神很乾脆地說，

金髮綠眼的死與暗之太陽神，看著海登留下來的碗，喃喃自語，

米克特女神說到這裏，轉頭望向旁邊的帕妮婭，

……

實際上他真正想要的是製作【魔法少女帕祖祖】hｔtps://ｗww•hｅtｕｂｏok.ｃoｍ.ｃｏm的相關技術。但既然海登已經拒絕了米克特女神的「求婚」，這種話總不好直接說出來。

「您是否考慮過，她肉體和心靈的存在感，或者說生命力，差別為何如此之大？」

「只可惜這樣的死亡能量並不怎麼好用。它們太過於晦暗，會破壞生命，能用到的地方實在太少——不過，【磕頭蟲】系統產出的狂暴能量卻正好很適合與死亡能量中和，調整成可以運用的東西。」

【我靠】

「都聽到了您對卡蓮這樣熱情的告白，我要是還繼續胡攪蠻纏可就太荒唐了。今日挖角之事，還請海涵，就當作我沒有說過。」

目前大家只是剛看到【磕頭蟲】系統橫空出世，現在各大公司都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原理，卻還沒法探聽到最核心的技術細節。但技術擴散是歷史趨勢。或許是一年之後，或許是十年之後——但這種真正管用的技術，最終都會流遍所有地方。

這條件看起來可真美啊！

實際上，這對海登而言反而是一個大好機會。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都是要做生意的，還是可以談生意的，不對嗎？」

很顯然這麼多東西都不可能是免費的。倒不如說世上免費的東西反而最貴。

所以海登這時候也恰到好處地放緩了語氣，

米克特女神說到這裏，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您剛剛提到的『同一個理想』究竟是什麼？」

或者說所謂的夢想、希望、願望

退一步說，哪怕海登真相信她這話吧，這也算不上什麼特別誘人的條件。

這下，海登就算再遲鈍，聽到這樣的話也有些明白過來：「【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還真的是消耗品？」

故而米克特女神很快就好奇地問：「您打算和我要求什麼來換取這些呢？」

「這隻小貓在物質界的存在感如此稀薄，在星網中的存在感卻又如此強烈，您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容我拒絕。」

「死亡是可以被擊敗的。有些足夠強大的神魔會特別頑強，連死亡都不足以徹底抹殺祂們存在的痕迹。祂們死去了，但祂們的名字和痕迹仍然留在【死https://m.hetubook.com.com亡】里。以祂們的名字為道標，以信仰為鉤索，像我這樣的死神便能從【死亡】之中抽取出許多能量。」

這反應可就有點出乎海登的意料了。

首先，米克特女神這番話聽起來雖然很驚人，但實際上海登並沒有任何保證，可以完全相信她這番話。

米克特女神這話說得誘人，實際上卻是空口無憑。況且哪怕她真的立字據，實際效力也有限。

所以海登搖頭。

「海登先生，您雖然是稀世的技術天才，但恐怕不會太擅長經營管理。」

所以海登拿【磕頭蟲】的事情與米克特女神說事，並不擔心招惹任何忌諱：「我現在發現【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一半來自於【磕頭蟲】系統，但剩下那一半又是什麼，至少現在我還不知道。或許是貴公司獨有的技術？」

人類會思考自己到底是為何而活。

「『即使與整個世界為敵我也會站在她那邊』……這種話，就連我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啊。」

因為她歸根究底，只是在模仿人類的情感而已，其實並不是很明白。畢竟它們不是人嘛。

「也不能這麼說。嗯……該怎麼說才好呢？」

舉個現實中很難出現的極端例子：假設有個百億身家的資本天神快死了，向你求救，發誓你救他就把一半財產送給你——等你救出他之後，他當然會先花費一個億的代價破除誓約，再看看要如何將你炮製，免得你亂說這事壞他名聲。

海登今天是為了想辦法取得煙霧鏡公司的生命魔法和復活技術，而來的呀！

煙霧鏡公司的死亡女神淡然地解釋道，

雖然不可能今天就弄到，但現在氣氛不錯，總還是可以試探一下的。

海登已經答應了之後還會送秘火食物來給她吃。不過這不完全是現在的重點。

這種感情，與其說是戀愛的少女心，倒不如說更像是飢餓的母蜘蛛或母螳螂，絕非是能讓正常人澀澀的東西。

對於這個回答米克特女神似乎沒有很驚訝，但她還是開口問道：「為什麼呢？我還以為已經給出了相當破格的條件。能告訴我拒絕的理由嗎？」

她早就知道了。

這麼說大概不太好，但是，真的

更可怕的是和-圖-書，帕妮婭顯然並非今天第一次聽說這事。因為她聽到自家老闆這句話之後，也並沒有顯露出震驚之色，只是有些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表情也有點難看。

聽到米克特提卡希瓦的話之後，海登現在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這應該不是在嘲諷吧？

除非你手裡的技術是完全沒法理解，完全沒法解析的黑箱子——例如安潔拉這樣的「奇迹」——否則世上能夠被藏住的只有那些最尖端的複雜技術，而且也只能暫時藏住而已。

作為誓約之新神，密特拉菩薩曾經開發出破解成本代價最高的資本主義誓約魔法。但資本天神能夠將一切都放在天秤上，化作數字和砝碼計算。如果他們覺得遵守誓約的代價比違反誓約高，他們當然寧肯付錢破解誓約。

而這樣的想法，說來慚愧，像煙霧鏡公司眾神這樣非人的吸血鬼——是不會有的。非人的真吸血鬼們除了永遠填不滿的飢餓以外，就只有對於安全感的需求。用安潔拉的話來說，這是因為它們是死者，並非真正的生命，所以不具備對愛與夢想的需求。既沒有，也不需要。

這種事情是藏不住的。現代社會，當一個新技術被開發出來，而且已經公開實用之後，它的原理想要被完全藏住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聰明人太多了。任何新技術的基本原理，在被人第一次拿出來公開使用之後，很快就會被其他人（主要是其他大公司）發現了。你的同行、對手、隊友、相關利蓋者，所有人都會玩命琢磨，要麼研究出針對克制的力法，要麼研究出怎麼山寨。

「海登先生，如果您特別喜歡這隻小貓的話，我必須提醒您，她的使用期限恐怕不會很長。」

這世上有沒有讓誓言和約定強制執行維持的魔法？當然有。但魔法的本質，導致了世上任何魔法幾乎都有破解的辦法，只不過破解它需要花費多大的成本。

這是商業機密！

海登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認真和她解釋這個，還是打個哈哈應付過去。但直覺告訴他，米克特提卡希瓦這些話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認真的。

半晌之後，米克特提卡希瓦先是嘆了口氣，才重新開口說：「『即使與整個世界為敵我也會站在和-圖-書她那邊』……這種話，就連我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這已經不只是忠誠心的問題了，實在令人敬畏啊。」

這樣的東西，說來有些尷尬——米克特提卡希瓦大概是沒有的。

……但應該不會有人覺得這真是什麼絕好的條件吧？

這話在這個時代可是很有威力的。米克特女神雖然一臉遺憾，但還是搖搖頭不再追問了。

余談：

……大家都沒忘記他今天是為何而來的吧？

既然她都那麼認真了，海登自然也有榮譽和尊重的標準需要遵守。所有他還是解釋道；「換言之，這仍然是你我之間利益的交換。我的目標並不真的是你的目標。」

至於站在海登身後的安潔拉，她聽見海登這話，則是露出既有些高興，卻又有些擔心的表情。

儘管米克特提卡希瓦作為「獸」的感性與正常「人」不太一樣，她聽到海登這話，卻也不禁感到有些無言以對。

米克特女神也不傻。她聽到這話立刻瞥了海登一眼，馬上猜出了海登恐怕是想要什麼，很直白地回答：「可以。但這裏我就直說了。用於製作【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技術，目前其實仍是未完善的。」

說到這裏，海登又轉頭看了看僵在座位上的帕妮婭，補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我還想要管理帕妮婭這個人的權力。包括在一定程度上管理她的虛擬主播工作。」

「話雖如此，都聽到這裏了，有件事我實在不禁感到很好奇。」

米克特女神一邊歪頭，一邊沉吟半晌，

伏在桌上的米克特提卡希瓦眯起眼睛，用恍惚迷離地語氣，表情出神地嘟囔著。

「雖然不能加入您這一邊，但我還是有權決定能否每天提供您一些秘火食物。除此之外，我這邊還有其它一些您可能感興趣的技術和素材。」

好問題。

米克特提卡希瓦坐在桌前，盯著海登留下來的湯麵空碗，看了好一會。

【魔法少女帕祖祖】本質上是模仿並重新定義、再造帕祖祖的儀式。是將死去的大惡魔帕祖祖改造復活成【神·帕祖祖】的奧術。不用說也知道，這樣的奧術當然會需要帕祖祖的殘渣以及相關的東西，而且多多益善。

「因此，即使諸天神菩薩都轉向與卡蓮為敵，我海登也會站在她那和_圖_書邊。」

更不用說在這些基礎上，海登還能拿出秘火食物當作額外的籌碼。用於誘惑米克特女神已經很足夠了。

米克特提卡希瓦伸出手托著她自己的臉頰，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吐出的這句話內容殘酷到令人脊背發寒，語氣卻十分淡然。

她居然一開口就點到了海登前陣子最納悶的東西。

歸根究底，海登本來就不想當資本天神。他今天也不是為了當資本天神而來的。

不僅是她，煙霧鏡公司里的很多高層資本天神恐怕都沒有。

理想

米克特女神顯然不討厭這個說法。

反觀貧窮的凡人們，並不能支付這麼大的代價去破解誓約。是以很多人一旦和公司簽下合同，就成了契約勞工，再也沒法翻身了。

……什麼？

「為什麼這話不是對我說的呢？」

「您剛剛說，只要我滿足您的慾望，無論我有什麼別的目標，您都會用一切來實現它——對吧？」

不久以後，在和海登談完商業合作的各項條件，並且讓海登帶走帕妮婭之後，

至少，海登沒有像孔雀王正常的部下一樣，什麼事都日常向他報告。

帕妮婭原本僵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這時候反而活絡了一下，嘀咕了一句「普羅丟瑟？」之類的怪話。可惜沒人在聽。

海登很淡定地繼續說，

海登也沒打算再說廢話，直接開口便講：「我想要齊齊米媞娛樂公司的股份，以及參与業務經營管理的權力。」

這句話讓米克特女神挑起了眉毛。

「但同樣，作為稀世的技術天才——您是否注意到了，【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來源顯然很奇怪？」

不過米克特女神沒有一直揪著這點不放。她只是繼續往下說：「【魔法少女帕祖祖】剩下的那一半能量，是從【死亡】中抽取出來的。」

她曾經在一本書里讀過，人類的需求有五個階層——為了延續生命、為了安全感、以及為了從他人身上取得愛、為了被他人尊敬，以及更靠近自己的理想。

就這樣，海登拿出卡蓮之前給他那些新芽城獨立開發的生命魔法（的一小部分）資料，以及卡蓮從帕祖祖的殘渣里開發出的瘟毒——前者也就罷了，只是普通的好。後者可就立刻引起了米克特女神很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