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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秒，他才繼續追問：「所以……這究竟是為什麼？你才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吧？為什麼要主動參与這種可能喪命的實驗？」

這世上哪有正經人管自己叫蘿莉偶像的啊？

「等等，哪裡好了？」帕妮婭卻立刻傻了眼，「你們要幹嘛！？綁架蘿莉偶像嗎！？」

一時之間，海登甚至想到了幾種比較晦暗的情況：「難道是你家裡父母給你壓力了？還是說家裡急需一大筆錢，必須做這種工作才能賺得到？」

說得直白一點——這，可是替神明創造身軀的技術！

聽起來確實有點這個感覺，但實際上卻並不是這麼回事。

海登也不客氣，直接伸出手開始掐這小丫頭的臉頰：「說正事，別謎語人。」

凡人先天不足，想要提升階級成為神實在太難。為了拼一把這個絕無僅有的機會，賭上自己的性命，又哪裡有錯？

因為通過扮演魔法的儀式，帕妮婭每天都在逐漸把她自己的生命和存在，注入到【魔法少女帕祖祖】這個星界形態的內部。

啥？等等，這不是就把自己弄死了嗎！？

海登滿意地點頭：「那就好。直接帶走。今天就不帶她回公司了。」

當這個儀式走到最後一步時——帕妮婭就會注入她所有的生命與存在，然後死去。

實際上海登就認識願意犧牲別人的命去換自己提升階級機會的人。如果和那種人相比，帕妮婭這個做法確實無可厚非。

答案說白了其實很簡單。

靠

偏偏帕妮婭就自願湊上去了。

不過他這時候也懶得吐槽細節，直接轉向安潔拉問：「你覺得她能挺過這個儀式嗎？」

帕妮婭掙脫開海登揪她的手，一邊揉著臉，一邊冷靜地解釋，

屍解之法，先死後生，形神分離，真靈化出。

帕妮婭倒也不敢直接反抗海登，只敢小心翼翼地發問：「請問……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回公司嗎？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海登聽到這裏，終於皺緊眉頭：「所以你才參加煙霧鏡公司這種實驗性的星網生命魔法企劃嗎？」

作為生命魔法的某種特殊權威，既然安潔拉都這麼判斷，海登便不再懷疑。

被海登硬逼著抓進自家房間之後，帕妮和_圖_書婭自然更加不可能反抗，只能幹巴巴地向他們進一步解釋，

除了套房房間以外，還有和房間連在一起的浴室衛生間，外加一個小廚房（附合成食物加工機）。以上所有東西加起來的佔地面積大約是十平方米。就算海登完全不懂偶像應該住在什麼地方，住在這種地方看起來可也太怪了。

沒錯。

如今海登已經知道，【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能量分別來自【磕頭蟲】系統與【死亡】本身。一種極陽一種極陰，兩股原本都很難運用的能量，融合之後反而變得十分精巧——只可惜這樣的精巧並非沒有代價。

總體來說，一切皆有可能。

「你是在知道這個儀式有多危險的前提下，還自願簽訂合同，成為虛擬主播偶像的嗎？」

這帕妮婭吃硬不吃軟，被掐臉吃痛，立刻老實下來五成，連忙解釋：「大、大哥哥，我之前都說過啦！這次【魔法少女帕祖祖】中之人的工作，還是我們好多偶像練習生在選人的時候內部拼殺競爭出來的呢！這是打著燈籠找不著，絕無僅有的登天機會，你以為是為什麼啊？」

海登畢竟也不是真蠢，聽她這麼一說，終於反應過來。

帕妮婭挺起她和卡蓮差不多貧瘠的胸，理直氣壯地回答，

很多尖端的魔法理論，因為驗證起來太困難，以至於就算數據多麼漂亮，實際上是真是假根本沒人知道。

「【魔法少女帕祖祖】是凡人升神的儀式魔法實驗。雖然我是實驗的小白鼠，但如果成功，就是白白賺到了從凡人變成神族甚至還可能是新天神的機會，是貨真價實的一步登天啊。」

雖然帕妮婭平時都在公司里待著，但其實她是有自己住的地方的。像任何來到大城市的打工人一樣，她在新雅圖租了一間基本上只用來放東西的單人公寓。沒過一會，海登和安潔拉就都跑進了帕妮婭的這間單人公寓里。

「這樣就好。」

所以海登對此嗤之以鼻。他像拎包一樣把帕妮婭拎起，繼續帶走。街上也有路人看到他拎著個穿緊身衣的白毛蘿莉到處跑，雖然不乏感到奇怪的人，卻也沒人打算真的去管他。

「當然是為了住高ｈtｔｐs://ｍ.hｅｔubｏoｋ•com•cｏｍ檔公寓，吃好吃的，隨便玩遊戲看動畫漫畫小說，還不需要工作呀！」

這似曾相識的話從這白毛蘿莉口中吐出來，可真是讓海登無語至極了。

安潔拉聞言，先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帕妮婭小姐只要繼續每天吃我做的食物，應該就能積蓄很大的容錯空間，沒有那麼容易在死而復生的過程中真的死掉。實際上您應該也看得出來，現在的帕妮婭小姐比第一天剛見到她的時候有活力多了。」

去年當時，在廢棄工業區的下水道里，海登曾經施展古埃及風格先死後生的儀式魔法，將阿拉斯托的形神分離，將他的精神注入大地，重生為龍脈的土地神。只可惜當時海登臨時設計出來的儀式魔法後遺症太大，導致阿拉斯托的自我意識幾乎要崩潰。這也恰恰證明了這種法術有多麼容易失敗。

或許這就是現代的虛擬主播偶像吧。

就像毛毛蟲從繭中蛻殼而出，化作蝴蝶。

「這就是所謂的現實恐懼症世代。待在星網裡的時間比待在物質界的時間多得多。」

「憑啥那些神族就可以住在大豪斯里吃戰斧牛排，我就要住在小套房裡每天辛苦唱歌練舞，排練直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逆天改命呀！」

要讓這種「不明所以的新玩意」進行史無前例的實用測試，本應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在遠離人煙的封閉環境進行而且還要做好可能引起大量實驗人員傷亡的心理準備，在經過龐大的計算之後從極小規模開始反覆實驗，而且誰都不清楚會導致什麼結果，死幾個實驗人員都不奇怪的。

「去你丫的，我才不是大叔。」

米克特女神剛剛告訴海登他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一部分秘密。

不僅如此，這個技術……甚至不止可以用來複活阿拉斯托。

所以這時候海登才會一臉嚴肅地向帕妮婭問出這個問題。因為他很清楚這事的嚴重性。

這是米克特女神運用了煙霧鏡公司的生命與死亡魔法技術，外加密特拉集團的心靈魔法技術，結合兩者，才開發出的實驗性儀式。

就像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在火和*圖*書焰中焚燼自己的凡軀，然後登天成為瑪爾斯集團的新大力神。

「【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技術，如果善加利用，肯定能夠用來複活阿拉斯托。」

這是一種建立在死亡與復活的基礎上，實驗性質的新魔法儀式。

「帕祖祖已經死了。死掉的神魔雖然也有力量，但那隻不過是力量的殘渣而已，能利用的東西太少了。對公司來說只有活著的神魔才有價值。但是，當然啦，公司並沒有要復活帕祖祖的想法。」

這畢竟是實驗性的魔法儀式，而人命又只有一次。一旦肉體死了心靈又沒有成功升華，那當然就是真的死了。

就像古老的修士從墓中屍解，成就仙人。

用東方仙道的話來說，這就是所謂的「鍊形」。先死後蛻的法術太容易失敗，很有可能真的把自己給搞死。然而鍊形者，復生形體，肉身不死，就沒那麼容易自爆，起碼能留一步退路。

海登就這樣直接就抓著帕妮婭往她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帕妮婭雖然想要反抗，但物質界的她就只是一個沒有力量的東西而已。豈能反抗海登和安潔拉呢？

「米克特老闆的想法是，我們要從死亡里重生出一個新的神·帕祖祖。不是原本的帕祖祖，而是【魔法少女帕祖祖】。」

安潔拉歪歪腦袋，搖了搖頭：「並不會。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給帕妮婭小姐投餵食物。實際上，她的生命力（存在感）已經比平時剛調試過的狀態還要好了。這您應該也看得出來。」

通過正確的儀式和方法，死去的凡人可以作為新神復活。

這就是為什麼，帕妮婭在物質界里的存在和生命會越來越淡薄，而她在星網空間里的形態又如此活力無窮，魅力四射。

因為【魔法少女帕祖祖】實際上就是一種生死陰陽變換的現代奧術儀式。

「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願意用別人的命去換自己升天成神的機會。我只不過是賭上自己的命，去搏一把這個提升階級的機會而已。就這樣，還有那麼多偶像練習生搶破頭在爭奪呢。」

但海登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那麼想要成為神，是為了什麼啊？」

而【新神·魔法少女帕祖祖】，就會從帕妮婭的和-圖-書死亡中誕生。

畢竟，這裏可是新雅圖啊。你就算在這裏的大街上不|穿衣服亂跑搞行為藝術也不會有人管你的。只要你別用火球或槍把別人的腦袋炸飛，根本沒有路人在乎你在做什麼。

反倒是被拋在一邊的帕妮婭本人左看右看，看他倆討論這個，又是疑惑，又有些不敢亂動。

這是非常非常古老的東方仙道經典，《太平經》中便有所記載的儀式法術。

形體復生，神形齊得，征服死亡的機會，如今正在於此。

登天機會？

「現在的星網行業，員工普遍都是這樣的。」帕妮婭則是小聲地替自己辯解，「所有事情都可以在網路裏面做到，物理身體也可以用機械設備維護。網上的事情比物質界的事情重要多了。」

「因為類似原理的事情，我已經在他那邊做過一次了。」

為什麼帕妮婭在物質界的存在感非常淡薄，在星網空間里卻又如此強烈？為什麼她以前每次上線都要在密封艙里待一個星期，然後再出來讓公司維護身體？

這種字面意思上就是自殺式的新魔法究竟有多麼危險，有多大的可能性會失敗然後把帕妮婭甚至更多人弄死，或者會不會把她變成突變的瘋狂怪物，或者會不會把整個公司都炸飛——誰都不知道。

但現在的狀況就不一樣了。

雖然這裡是用東方仙道舉例子，但實際上類似原理的法術在世界各地都存在——通過死亡得到永生，這樣的魔法理論古今東西皆有。在古埃及時代就有法老會使用這樣的魔法儀式，迎來死亡后的重生。此基本原理早已通行於世。

海登說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這話還真沒說錯。

他不太清楚虛擬主播的收入市場，更不清楚偶像練習生這方面的行情，但不管怎麼看，帕妮婭這間單人公寓也未免太可憐了。它實際上就是個小套房，裏面擺著一張很久沒用過的床、書桌和一個大柜子，同時還擺著許多紙箱。

海登卻沒直接回答她，反而轉頭望向後面的安潔拉：「安潔拉，照你看，這小丫頭如果不回公司泡培養液，暫時不調整身體，會馬上出現健康問題嗎？」

帕妮婭立刻搖搖腦袋：「不是。這隻是……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分原因。」

這下可就輪到海登無語了。

「帕妮婭小姐，這就是您的家嗎？」

【魔法少女帕祖祖】就是這樣從死亡中重塑新神明的儀式。通過所謂「形神分離」的屍解魔法理論，讓肉體死去，讓精神升華為魔神，成為生命存在的主體。

就連海登這麼瘋的人，也只會在喝醉上頭的情況下，或者反正怎麼樣都要死了的危急情況下，臨時實驗出新的魔法來使用。好在這人運氣不錯又有先知天賦，臨時搓出來的東西都還沒把自己炸死——但大家都知道，這說白了也就只是主角光環而已。正常的研究開發是不能用這種思路做事的。

連安潔拉這時候都有些驚訝。

確實如此。帕妮婭第一天剛從密封艙里被開出來的時候，說話甚至還要帶省略號呢。

開發新的大型魔法本來就是這麼回事。雖然魔法是有規律的，但是它的規律比物理法則更不講道理，能夠輕易影響能量和物質甚至扭曲時空和概念。越是尖端的魔法理論，就越是沒有經過實際證明，空有理論和數據的東西。

離開米克特女神的別墅之後，海登就像是綁架野貓一樣，把帕妮婭拎著，帶走了。

結果這話反而讓帕妮婭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了海登幾眼：「……大叔，雖然你是個善良的好人，也是個魔法技術天才，甚至不知道為啥會讓我們家老闆迷上你——但你其實完全不懂演藝業界的事情吧？」

米克特女神無所謂，她手下還有很多願意賭命的偶像練習生可以替換中之人。然而帕妮婭的命可沒有殘機啊。

海登在房間里施展出幾個遮蔽他人探測的法術，一邊隨口解釋。

現在海登這邊需要神明身軀的人，可不止有阿拉斯托啊！

「疼疼疼疼！」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帕妮婭居然點了點頭：「這樣身心轉變的魔法儀式，如果作為主體的實驗人根本不知道效果，失敗率也會急劇上升。老闆當初挑選偶像練習生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就已經大致上知道這是可能死人的魔法實驗了。」

海登確實不希望這小丫頭死掉。他畢竟是個好人，是有同情心的。但除此之外，今天聽過米克特女神與帕妮婭的話之後，海登反而更加確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