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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說服力其實很有限。米克特女神在【魔法少女帕祖祖】上期望的並不是那一點點的觀眾打賞，而是想通過這個實驗來完善新技術，現在還加上了對真實死亡奧秘的探究。只要宣傳做得好，這樣的虛擬主播偶像總是有辦法騙到粉絲和觀眾，並不怎麼會影響到魔法儀式的。

（重置價值是一種經濟學概念。簡單來說，就是重新買一個或者重新製造一個所需要的成本。）

「你想想看。如果你的老闆是那種平時笑眯眯顯得很友好，滿嘴和員工稱兄道弟的傢伙，」

！？！？！？

如此算來，帕妮婭可是欠了海登很大的一筆人情。

就像是在看一隻什麼時候要宰的豬。

真要說起來，那個時候米克特女神已經把帕妮婭的死當成是她參悟死亡奧秘所需的一部分成本了。她覺得自己賺了，所以並不在意。

米克特女神用碧綠的眸子盯著帕妮婭，伸手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海登先生，多虧你及時介入，才讓我們沒有損失重要的資產。不僅如此，你還表現出了非常神奇的技術。」

只可惜這話對海登來說可不是什麼誇獎。

艾可女士和巫妖操作員們開始忙著處理直播突然掐斷引起的各種負面後果。海登則是轉頭看了一眼被丟在原地的帕妮婭，小心翼翼把她拉到了旁邊的空房間里去。

這樣一來，她就還有翻盤的機會！不需要絕望！

再加上海登這一年多來已經習慣接觸安潔拉那對又大又軟又有彈性的東西，因此反而對帕妮婭這試探性地碰觸渾然不覺，只是一頭霧水：「啊？哦，那挺好啊。」

然而當海登把紙片人替身丟進直播里之後，狀況可就不一樣了。帕妮婭這時候只要向後撤離那便是十生無死，存活率高達百分之一百；反倒是繼續往前沖，雖然有一成幾率升華成神，但卻有九成的概率會失敗慘死。

真奇怪。她之前不是眼看著【魔法少女帕祖祖】要死掉，卻也一和*圖*書點都不心急心慌或者可惜嗎？怎麼現在就要傳送過來打帕妮婭一記耳光？

所以米克特女神當然要賞她大耳括子！

「也許我可以威脅你說，『不然就讓你生不如死』，不過那也太老套了，不是嗎？我要自豪地告訴你：無論是死是活，你都會工作到簽下的合同履行為止。」

但帕妮婭仍然恐懼。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一會，最後竟然是帕妮婭先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說：「……謝謝你。」

她沒有再責打帕妮婭，也沒有對她施展什麼痛苦的詛咒，畢竟沒有這個必要。這已經是資本主義的時代了，封建奴隸主使用的鞭子早已落後過時。公司有比貴族老爺更方便的辦法來剝削奴隸。

「我們作為社會上的弱者，絕對要學會看清這點。你想要爬上去當神，那就更是如此。」

只可惜她身上完全沒有可以用來蹭人的凸起物。

她趕緊低頭，誠惶誠恐。

海登說到這裏，用餘光瞥了一下米克特女神才剛剛離開的公司：「我倒覺得米克特提卡希瓦這種明顯殘酷無情，對員工施加權威的傳統型老闆，反倒是一件好事。」

就算帕妮婭真把她自己賭命賭死了，公司直接用備份的人格記憶資料做一個克隆帕妮婭二號出來不就行了嗎？

「……大叔，我其實也不討厭你喲？」

這個小姑娘並不膽小。她有很強烈的決心，以及想要實現自己夢想的意志。雖說這夢想可能有點俗氣——住大豪斯，吃山珍海味——但老實說俗氣也沒啥不好。想要自己的好生活，總比想要騎在別人頭上拉屎拉尿來得正當。

啥？

「您剛才展現的全都不是獨一無二的技術，也不是嶄新的理論，只是把原本沒人認為做得到的事情給做到了——這才是最大的不可思議。我這樣看下來，反而是更渴望得到您了。」

她轉向海登說話，眼睛里閃著奇異的渴望之光，

年齡剛好才只有他一半的未m.hetuｂｏok.cｏｍ.ｃom成年人，海登別說身體反應，甚至連大腦都壓根不會往那邊想呀！

帕妮婭聽到海登這話反而有些愣住了：「呃，啊？」

海登差點給安潔拉氣吐出血來，

所以這兩個傻瓜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恐怕短時間內也都不會知道。

但海登聽得出她話語中隱藏的深深恐懼。

「你覺得我會開除你嗎？你覺得我會殺了你嗎？不對，倒不如說恰恰相反。你是和我簽了合同的員工，所以我會用各種方式確保你竭盡全力工作。」

他這話一出口，帕妮婭還沒說什麼，反倒是安潔拉驚訝地歪了歪腦袋：「哎？」

哇哦

……但如果不以結婚為目標，而是考慮傍上海登當情婦的話，豈不是也能賺上一大筆錢？

「很好。」

想到這裏，帕妮婭的眼睛也開始發綠了：這大叔簡直是只會下金蛋的鵝啊！

他忍不住皺著眉頭說，

不用說也知道，帕妮婭這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何等的絕望。

幸好米克特提卡希瓦也知道海登並不想成為她的東西，所以她也很明智的沒有繼續糾纏。後來她又吩咐了艾可女士幾句話，接著便傳送離開了。

她沒有被撤職！

「你今天輕舉妄動給公司帶來的損失會加算在你的債務上，而且這些債務會分期從你的工資上扣除。」

帕妮婭低著頭，看不見她的表情。

她可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棄。

當然啦，米克特女神並不知道帕妮婭在想些什麼，或許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帕妮婭對她來說，只不過是螻蟻一樣的東西。帕妮婭要妄想，要怨恨，那又何妨呢？能成什麼事嗎？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老闆。我剛剛是一時心慌著急，沒想好該怎麼做，才急急忙忙賭下去的。肯定沒有下次了。」

喂，你這丫頭別在這種地方馬上學以致用啊！

答案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因為資本家對於「成本」和「損失」的計算方式，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

ｈtｔｐs://ｗww.ｈｅtubｏｏｋ•com•cｏm帕妮婭則是陷入了深深的獃滯和自我懷疑。不過她畢竟是個很有活力而且滿腦子想要過好日子的雌小鬼，最初的獃滯過去之後，立刻轉念開始細想——這年頭凡人女子想嫁入神族的豪門，釣個金龜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況且海登這人，帕妮婭也調查過了，又是要當孔雀明王的女婿，又是被米克特女神追求，凡人女子顯然釣不上。

反倒是安潔拉站在旁邊，看向海登的視線，就像是在看著某種可愛的生物似地，散發出慈祥的氛圍。

就連帕妮婭這樣囂張牛逼的小丫頭，這時候死裡逃生，都不禁要含著淚向海登道謝。

你失去的只不過是生命，我們要失去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錢啊！

然而，還沒等海登吐槽反擊，就有旁人跑來搗亂了。

「下次如果再發生這種事，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小貓咪？」

沉默了好幾分鐘之後，她才開口小心翼翼地問：「……大叔你是在暗示，你現在對我施以小恩小惠，其實是懷有什麼險惡的動機嗎？」

但米克特女神轉頭看了海登兩眼，還是轉過頭來對帕妮婭說：「也罷。既然海登先生這麼說，這次就先不把你撤職。」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安潔拉已經像個神聖的鬼魂一樣，悄無聲息地溜進這個房間來，而且笑眯眯地對帕妮婭說：「帕妮婭小姐，你想不想給主人生孩子啊？」

失去上升空間，而且背負工作到死為止都無法還清的巨大債務，每個月都必須被公司按在地上，從薪水裡剝掉大部分去還債——這樣的恐怖，對一個人的未來而言是永遠逃不掉的詛咒。

這是一種什麼行為？

說來慚愧，海登是真的沒有蘿莉趣味。先不說愛情，只考慮癖好的話，他喜歡的可是胸部啊！

身為資本天神的米克特提卡希瓦如果認真釋放出威壓，顯然不是讓人類心靈屈服便得以完事的。

這句話對帕妮婭而言，簡直就像是皇帝大赦死囚的命令，httｐs://www•h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讓她的小心臟都在砰砰直跳！

痛苦可以忍受，因為痛苦終有盡頭。

「我不是資本家。而且這世上也沒有善良的資本家。」

這樣的思維迴路，像海登這樣的比較善心的人，哪怕再過十年都追不上。

海登說到這裏，彎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帕妮婭的白毛小腦袋，

她像個齒輪卡住的人偶一樣，小心翼翼轉過頭來，看著海登，膽戰心驚地擠出一句話：「……大叔喜歡蘿莉？」

這位吸血鬼女神的聲音很甜美很妖艷，但她說這話的語調卻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釋放出「雖然不取你性命，但你要好好反省」這樣足以令人心靈顫抖的壓迫力。

雖然本來沒有這種打算，帕妮婭自己也從來沒做過出賣身體的事情，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試著蹭到海登身上。

是一種膽敢小看資本主義的行為！

金髮的吸血鬼，黑暗的日蝕死亡女神，米克特提卡希瓦俯視著帕妮婭。

不過一邊低頭，帕妮婭卻也同時一邊在想——總有一天，自己也能讓別人抬頭仰望自己就好了。

背上巨大的債務而且每個月都要被強制分期償還之人，未來已被剝奪，卻不得不繼續存活於世——因為哪怕你死了，煙霧鏡公司也會用死靈魔法把你拉起來工作。

「……如果不是你拉我一把，老闆肯定要把我換掉。那樣我就完了。」

「米克特提卡希瓦很可怕。不過我覺得她這種把可怕擺在臉上，舊神刷漆變成的資本家，還是比那些把自己弄得光鮮亮麗裝好人假裝和員工有同理心的新神資本家要來得好一點。一句話，真小人比偽君子強。」

這樣的恐怖便是世間最大的恐怖。

所以米克特女神微微點頭，

「至於【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角色……」

「絕對不是！」

海登挑起眉毛，

「要是我的老闆是海登先生您這樣善良的資本家就好了。」

「我喜歡的是安潔拉這樣造型的女性！」

事到如今，這種時候，帕妮婭當然知m.ｈetubook•ｃoｍ•ｃｏｍ道自己該怎麼做。如果說到這程度還不明白，那可就真的沒救了。

帕妮婭聽海登說這番話，卻是聽得無言以對。

「況且，你以為老闆對員工顯得好心一點，難道就是什麼好事了？」

原本在米克特女神看來，帕妮婭已經是必死無疑，十死無生的。既然必死無疑，那當然只需要淡定地接受這份損失即可。反正帕妮婭的重置價值對米克特女神來說，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公司老闆沒有剝奪她【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皮套！沒有弄個克隆帕妮婭來替換她！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讓帕妮婭繼續當中之人比較好吧？」

然而，未來遭到破壞的恐怖，毋庸置疑的絕望的恐怖，卻與那些有著本質不同。

死的恐懼也可以抵抗，因為死亡本是未知。

米克特女神說到這裏，正想說要把帕妮婭撤職，換一個新的克隆人——

但從剛才開始就杵在旁邊的海登卻看準這個時候，插嘴說道：

「這次直播屍解儀式失敗了，問題還不算很大，觀眾們或許反而會產生期待感。可如果下次儀式的直播再失敗，觀眾們恐怕就要覺得『這什麼鬼』了。那落差未免太大。如果粉絲流失太多，儀式做起來也不方便。還是繼續用帕妮婭本人更好。」

海登被她這眼神盯著簡直都感覺頭皮發麻。

這種情況下，帕妮婭竟敢不聽主管指示，擅自為了她自己的利益，把她自己的命——同時也就是公司投資並享有某些權力的財產，拿去賭？

如果可以從他這邊弄到個幾百萬一千萬的，那給他生個孩子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話說這是什麼詭異的癖好啊？生子play？

帕妮婭的終極目標是升天成神，從此自由自在。如果能從海登這邊賺到第一桶金，她以後想要自己成神自然也更有希望。

「那他強迫你加班或者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時，你反抗起來不是就很有心理壓力了嗎？這就是所謂的糖衣炮彈嘛。對你施以小恩小惠以掩蓋真正的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