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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也太久了。」

所以海登這麼說。

海登嘆了口氣，也只能先把腦袋湊過去瞅瞅。然而這一看，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甚至為之大駭。

對於海登拿出來的這些數據和資料，艾可女士也果然十分驚訝並敬佩。

海登繼續淡定地往下說，

「放心。儀式的核心要素已經差不多湊齊了。剩下的主要也就只是資源。」

「我會讓你從偶像成為神的。」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大叔你在和別人打交道的時候太不真誠了啊？」

你真以為這個世界的資源缺乏到不夠全人類吃飽穿暖治病嗎？你真的以為這個時代的眾神對於世人的苦難仍然無能為力嗎？

但是除此之外，他現在也覺得這小姑娘底子不錯。

她一邊說，一邊把資料畫面投影出來給海登看：「您看，舉例來說，這是密特拉集團最近剛推出的新世代虛擬主播偶像，和【魔法少女帕祖祖】也算是同一類型，而且他們的宣傳營銷成本和效率都比我們更高，很容易就把粉絲搶走的。」

若是沒有信仰，便無法從死亡中抽出能量，而且信仰的質量也是很重要的。

他平時在煙霧鏡公司這幫人的面前都會盡量擺出比較禮貌的樣子，這次卻真的憋不住了。

有啊。幾個月前確實有。海登當時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但他不覺得自己現在這麼做有錯。

「你我真正關心的重點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神的力量。」

而【魔法少女帕祖祖】的力量比當時的土地神還要強大，而且強大得多，強大許多倍！如果海登來當【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他肯定要再次被搞瘋掉的。

……這話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囂張了？

這樣就夠了。

他昨天才剛和帕妮婭說已經差不多了，結果需要十年的話可真是不好笑。

自然資源的稀缺性是一個錯誤的前提。是一個謊言，只是一個用來讓少數人致富而壓迫多數人的工具。

肯定有很多人會覺得這是演出來的，是經過資和-圖-書本精心策劃的台本以及活動運營的誘導。實際上這樣想的觀眾肯定很多，而且甚至可能是大部分。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這肯定是節目效果吧。

（他要把我怎麼樣啊？敲腦袋？打屁股？罰跑操場？還是說難、難道……真的，要我做那種r18的事？）

這便是能夠成為偶像，然後進一步成為現代新神的天賦。而且她還有一顆很純真善良的心。

「哇！真不愧是海登先生！只是調整了一下運營的方向和儀軌，居然就可以將凡人的信仰提純到僅次於【磕頭蟲】系統的程度！以往我們都是用克隆大腦的信仰才能合成出足以打撈死亡之力的鉤索呢！」

他說到這裏，稍微有些得意地笑了。

「你根本不需要靠鍛煉來增加自己的力量。我讓你鍛煉身體，給觀眾們講故事，精神冥想，實際上都只是為了讓你能夠更加與觀眾們共情。今天我故意讓你看到那封粉絲來信，也只是為了讓你對粉絲們產生同理心。本質上都是為了增加你和粉絲之間的同步率——而且是雙向的增加。」

這丫頭本性吃硬不吃軟，慕強怕惡，心中立刻就慫了三分，

不過當導師，當指導者，本來就不是什麼壞事。

帕妮婭才十五歲就有這份心，在海登看來就已經是一個配得成神的苗子。

帕妮婭的身體立刻僵住了。在操作艙在星網裡她是【魔法少女帕祖祖】，但肉體沒聯網的時候，她就只是區區一隻誰都打不過的宅蘿莉。海登如果不爽了要把她怎麼樣，帕妮婭是完全沒辦法的。

光這一點就已經比世上很多人好了。

海登倒是無所謂她給自己戴高帽。這人在技術方面是很實在的，只關心結果。所以他立刻追問：「您滿意這個成果是好事。那麼，大概什麼時候公司才可以做好準備，用【魔法少女帕祖祖】測試第二次戰勝真實死亡的屍解成神儀式？」

【自在天女·波旬】！

其實很簡單，我們看看海登和-圖-書之前的遭遇就知道了——還記得海登第一次把自己變成土地神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別生氣啊。你是有成神的天賦的。當然啦，如果沒有，煙霧鏡公司一開始就不會讓你當中之人了。」

艾可女士大概也知道海登想要問這個。所以她迅速計算了一下，很快就笑眯眯地回答：

……

喂

海登如是對她說。

看到她這個反應，海登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些有點尷尬的話。

她想要往上爬，甚至為此敢賭上她自己的命，卻從來沒有想過用別人的命來當墊腳石——光這點就已經比很多人好了。她以前沒有考慮過太多其他人的痛苦，但一旦考慮到了，也會為了世上受苦的旁人傷心流淚，還想要出手幫助。

【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粉絲觀眾們看到今天的直播之後，各自都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呢？

這下可就輪到帕妮婭傻眼了。

「大概十年左右就夠了吧。」

？？？？？

況且帕妮婭今天的表現並不是裝的。運營工具人海登並沒有提前告訴她這些事，也沒有提前安排她作出那些表現。她的憐憫心以及為了粉絲而流下的淚水都是真貨。

因為密特拉集團最近新推出的這個虛擬主播偶像的名字叫作——

結果海登只是摸了摸她的白毛腦袋，並沒有做任何讓她痛痛的事。一時之間，帕妮婭對於有這麼下作想法的自己感覺到了億萬分的羞恥。

「……原來如此，大叔你這是在測試我啊。」

雖然艾可女士一臉開玩笑的樣子這麼說著，但海登可笑不出來。

結果現在帕妮婭反應過來，有點不高興，

老實說，海登一開始決定培養帕妮婭這小姑娘，並不是出於善意。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想要實驗開發屍解復活成神的魔法，單純只是找人做實驗而已。

海登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改善現在這個糟糕透頂的世界，但他肯定需要各種優秀而且善良的同伴。善良甚至比力量更重要，因為力量只要有資源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是可以培養的，一個人的心靈反而比力量更加難得。

「大叔你這個說法……是不是太陰謀論了一點？」所以帕妮婭聽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的意思是現代人過得這麼痛苦，全都是資本眾神太邪惡嗎？」

現在其實已經是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還吃飯本來不是什麼好事，幸好安潔拉擁有把常理按在地上痛打的力量。看見海登帶帕妮婭回家找東西吃，她便很愉快地給兩人端上了蒸蛋。又熱又軟又香，就連整天說著想吃肉的帕妮婭，這下吃起來也很開心。

「你有納悶過為什麼我這個月一直讓你鍛煉身體，還搞什麼冥想訓練嗎？」

過了半分鐘，沉默了一會的帕妮婭突然低頭挖了一口蒸蛋塞嘴裏，然後才說：「其實我也很慶幸是大叔這樣的人負責運營我的項目。」

「陰謀論？」於是海登也揚起眉毛，「你認為是陰謀論嗎？」

他差點獸化瘋掉了（雖然這有一部分責任在於某女忍者捅了他的腦袋）

「我們不能幫老闆做虧本的生意啊。」

「真的有那麼誇張嗎？」

於是，事不宜遲。

況且帕妮婭的資質本來就不差。

但如今這個時代本身就已經夠慘了。這是絕望的時代，是不幸的靈魂想要虛擬世界獲得慰籍的時代。哪怕很多粉絲心裏懷疑這是假的，他們心裏也會寧肯相信這是真的。

這可真是個出乎海登意料的回答！

艾可女士很乾脆地點了點頭：「最近不管是我們老闆運營的其他新項目，還是密特拉集團，都開始大量將新世代偶像投入市場，都在搶奪虛擬主播偶像市場的信仰資源。加上現在【魔法少女帕祖祖】能爭奪到的信仰本來也不太夠，十年已經是樂觀的估計啦。」

……結果海登聽見這話反而愣了一下：「你的身體強度居然已經有肉眼可見的增長了？這可真是出我意料。」

正如之前所言，煙霧鏡公司從死亡里偷取力量的原理，乃是以死去神魔的www.hetubook.com.com名字為道標，以信仰為鉤索，從死亡中抽取出能量。

故而，海登這時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能夠與他人感同身受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要教的人是你，這可真是太好了。」

「當然納悶過啊！」帕妮婭先立刻吐槽，然後卻又搖了搖頭，「不過我這個月一直都在鍛煉身體，還吃了很多安潔拉大姐給的食物，其實也感覺到身體變強了。由此可見，大叔讓我做這些鍛煉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正因如此，海登才得以認定——帕妮婭確實有成為神的資格。

帕妮婭並不蠢。她本來就慕強，整天想往上爬，所以對自己的變強更是十分敏感。只要變強一點點，她就會馬上察覺到，也因此覺得海登這些指示都是合理的，是為了讓她變強才做的。

「哼，那當然。」

反觀帕妮婭，她可沒有發瘋。倒不如說她適應的很好。

「言歸正題吧。下班了，我帶你去吃點健康的東西，順便聊聊之後的計劃。」

海登如是說。

哎呦，這小姑娘果然是有點良心的嘛。

但這確實是很嚴肅的問題。這世上已經有足夠多的混蛋新神了。如果海登想要又創造出一個新神，他總得確認一下這小姑娘配不配。而現在看來她確實是配的。

「鍛煉身體和冥想都不是為了讓你積蓄更多力量。『持續鍛煉身體就會變強』這種想法和認為『只要每天努力搬磚就能當上老闆』一樣是幾乎不切實際的——雖說世上也不是沒有靠搬磚當上老闆的極少數例子，但都是一兩百年前的事了。」

「我肯定是可以成為神的嘛！」

「難怪我們老闆一直稱讚您是真正的技術天才，是足以開創新時代的魔法大師！」

然而他卻沒想到，聽到這話之後，帕妮婭居然瞪大了眼睛。

真不真誠，也得要看對方是誰嘛。

實際上，事到如今，如果問海登能不能為了帕妮婭這小姑娘而放棄自己的其它目的，老實說海登大概很難做到。她的優先度在海登心中還是比較低https://m.hetubook.com.com。

帕妮婭頓時奇怪地皺起眉頭，不理解海登的意思。

不過海登畢竟不是只為了帶帕妮婭過來吃飯的。

「你覺得是陰謀論，那也無妨。我本來也無意和你討論現代天神的德行，也不是要譴責他們多殘暴。」

這大叔什麼時候如此實在了？

帕妮婭從裝蒸蛋的碗里抬起頭，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不安的影子，只充滿了變身成【魔法少女帕祖祖】時那種光彩奪目的要強和熱情。

有那麼一瞬間，海登甚至有了點為人父母的感觸——這麼說好像太誇張了，充其量也就是為人師長的感觸吧。

雖然即便如此，他們產出的信仰也仍然會摻雜很多雜念，可這已經不是沒法解決的問題。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已經足夠增加粉絲與帕妮婭之間的同步率了。

她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編織著語言，有些扭捏地說：「畢竟，如果不是大叔幫忙，先不說我會不會在半路就掛掉，肯定是沒有機會再重新挑戰往上爬了嘛。」

艾可女士看著海登的這些成果，讚美聲停不下來。

「十年！？為什麼要等那麼久！？」

他說到這裏，輕輕戳了戳帕妮婭的額頭，

第二天一早，海登去齊齊米媞娛樂公司的時候，就直接先跑去找了艾可女士一趟。

「因為【魔法少女帕祖祖】已經是半廢棄的項目了呀。」艾可女士很實在地承認道，「雖然我們老闆和您關係很好，沒有撤資和撤走人手……但也沒有加大投資到可以挑戰真實死亡的程度呀。況且，第一次儀式失敗之後【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粉絲已經大幅度減少，收益已經下降了。」

……老實說，作為一個很普通的，本質上也只是公司打工狗的皮套中之人，帕妮婭實在很難馬上相信這套說法。

啊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從原本坐著的位置上站起身來，向帕妮婭這邊緩緩走過來。

故而海登立刻鼓勵她，

（難、難道大叔聽這樣一句話就生氣了？）

總體來說，海登這番話給帕妮婭造成了極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