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況且這位紅葉小姐在荼吉尼天手底下顯然也有著特別的地位。荼吉尼天這種資本天神居然會讓虛擬偶像的中之人自己握有一部分最終決定權，這顯然是非常詭異的事情，簡直不能再更奇怪了。

既然如此，海登也想過，要不要乾脆真的假裝自己就是波旬（的轉世啊，殘魂啊之類的），來騙騙這可憐的天狗·忍者？

這位天狗·忍者，紅葉小姐，曾經是舊神大自在波旬天子的臣子。她看起來最多也就十八歲，但實際上恐怕至少也有四百多歲，沒準還更長。

不過現在時代變了，技術發達了，事情也都簡單了。虛擬主播偶像的「偶像」是那個在網上蹦蹦跳跳的皮套，粉絲們消費的也是那個虛擬形象，關中之人什麼事啊？

海登聽她這麼說，卻反而是越聽越糊塗：「單獨聽你這些話我可以理解，可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要參与【自在天女·波旬】的虛擬偶像項目？難道把自己舊主的遺骸拿出來魔改造，娘化成誘人的狐狸美少女，修改祂的人設——這算是哪門子向舊主盡忠了？」

只可惜資本家一向不喜歡這種權利。粉絲們爆炸了，對偶像背後的公司也很麻煩。

只不過想要做一番事業，這點風險總得承擔，否則海登什麼事都做不了，還不如躺平在家混日子呢。

而且還是特別愣的那種封建武士。

稍微嘛。

但那絕非空虛。而是蘊含著一絲堅毅的味道。

事到如今這水看起來比海登預料中還要深。他如果真的想要用【波旬】這個名字把阿拉斯托復活，恐怕非得從天狗·忍者紅葉小姐這邊打開突破口不可。

啥？你們五分鐘之前不是還在公司里談聯動合作企劃嗎？怎麼現在跑到公司外面，單獨找了個包廂喝咖啡了？

上次海登和她戰鬥的時候，就覺得這忍者的作風有點奇怪。所謂的忍者，應該是會認真地偷襲，不會公平戰鬥的生物吧？怎麼會看到海登裝出一副要和她公平決鬥和*圖*書的樣子，這個愣到有些傻氣的忍者竟然就跟著等海登施法讀條了？

「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

所以海登回過神來，已經有些瞭然，

傳統的實體偶像們不能隨便和異性單獨相處，更不用說是在咖啡館的包廂里二人單獨相處，被粉絲知道了肯定會出問題。一個靠女友粉吃飯的飯圈偶像，就要有維持人設的基本義務，否則粉絲們就要生氣，就會爆炸。

「你知不知道，去年新雅圖曾經出現過一個自稱【波旬】的網路恐怖組織？」

「我不是要拿你的秘密威脅你，更不是要危害你的君主。」

與此同時，紅葉小姐在聽見海登的話之後，卻不知為何露出了非常尷尬，甚至有些羞恥的表情。

這是消費者的權利嘛！

「上一次，我管你叫魔鬼，結果反而讓你生氣了。」

他把平時掛在脖子上的阿拉斯托龍珠拿出來，光明正大地放在紅葉面前。

這位紅葉小姐不會掩飾感情，此事如今任誰都能一目了然。而且她並非是以密特拉集團的高級員工自居，形態上反而是站在敗北的舊神一方。

「我確實曾為波旬天子效力的舊臣，但這對公司來說並不是秘密。如果您是想要把這樣的消息散播出去影響【天女波旬】的人氣，那也請您自便。」

上一次在戰鬥中和她打交道的時候，這位天狗·忍者自始至終都戴著面具，故而海登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臉。和虛擬皮套不一樣，這位紅葉小姐的長相顯然是天生的，沒有經過基因調整強化，來自於過去的歷史和時代，來自數百年前資本主義和新神新技術誕生之前的年代，沒有經歷過任何dna安插或播散。

她的思維邏輯其實還挺好懂。

不過這天狗忍者紅葉倒也挺可愛。她越聽海登這樣諷刺，眼眶越是變得發紅。但她並沒有對海登發怒，表情看起來倒更像是在生她自己的氣。

光從外表上看，她怎麼看都還ｈttｐs://m.hｅtubｏoｋ•ｃoｍ.cｏm是十幾歲，大概也就比帕妮婭大一點吧，臉蛋還留有幾分少女稚氣。

【自在天女·波旬】的中之人紅葉小姐和海登這個三十歲大叔在外面喝咖啡，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沒有！

她的臉蛋嬌小，五官端正，普通程度的秀麗，不過眼尾略微有點往上翹，簡單來說就是所謂的丹鳳眼，給人一種個性好強的印象。

半晌之後，她才低聲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種目光和視線，以及這位天狗·忍者上次戰鬥時的表現，都讓海登直覺想起了他大學時讀過的封建時代文獻資料，還有四百年前最早的奧術師們用早期錄影奧術拍攝下來的影像。

這便是海登在這位天狗忍者身上最終得出的結論了。

雖然海登想要復活的「波旬」和真正的大自在魔王天子並不是同一個波旬，但這種事之後再想辦法解決也行。總之先合作起來，對海登才比較有好處嘛。

之前海登獸化發狂，把這個女忍者壓住要激烈前後的時候，她看到了海登身上掛著的阿拉斯托龍珠……那個時候，她大概是在驚慌中把海登當成了波旬，或者與波旬有關的誰吧。

「在下確實曾經是魔王尊大人的臣子，但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我現在已經是荼吉尼天大人的忍者。」

換言之，她根本不是少女，而且還不止如此。

與此同時，紅葉小姐一邊盯著她自己面前的咖啡，一邊氣氛也是緊張萬分。從她身上湧出來的氣場，簡直就像是一隻正在警惕陌生人的，夾緊尾巴，豎起耳朵的狗。

這話大概說得有些太尖刻了，以至於連紅葉都瞬間啞口無言。但她並不是驚訝，也不是啞口無言，而是愣了一下之後，臉上竟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如果她現在長著狐狸的耳朵，恐怕都要把耳朵給垂下來了。

這喝的是什麼咖啡？天女波旬的製作人不管的嗎！？

紅葉小姐聽了之後沒講話，只露出疑惑的眼神，看和-圖-書起來就像是在問——這又和在下有什麼關係呢？

他開口這麼說，

「我是為了你我共同的利益而來。」

海登要惡毒的時候，真的也可以很討人厭的。

如果天狗忍者上次沒老老實實看著海登施法讀長條，直接突襲把他砍翻，就算海登有安潔拉保佑可能不會死，卡蓮的種植營地卻肯定是要完蛋了——不關海登本人的事，天知道安潔拉到底管不管？

這位紅葉小姐……恐怕是有著封建武士的氣質脾性。

既然要說那膽子就要足夠大，所以海登開口就講起來，

海登看到她的反應，卻又立刻直覺明白了更多。雖然有點急迫，但他還是立刻咧嘴一笑，開口吐出追擊：「我懂了。密特拉集團當年打敗波旬天子之後，你們這些殘黨為了保住活下來的同胞的性命，就只能屈服於現實，現在甚至要參与這種把舊主的骨灰給揚了的項目。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猜波旬天子若是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要瞑目的。」

雖然偶爾主播還是會在上播的時候不小心失言，引發粉絲們的不滿甚至憤怒，但再怎麼說這也比一個活蹦亂跳的實體偶像來得好控制。平時中之人沒有上播的時候，公司甚至不需要管她們太多。

既然如此海登也就只能先自己找話說了：「沒想到密特拉集團最新的虛擬主播偶像【自在天女·波旬】，裏面的中之人居然是天狗·忍者。」

「……海登先生，您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海登撓撓腦袋，算是有些明白這位紅葉小姐的思維邏輯了。四百年前封建舊神光明正大和搞資產階級革命的新神集團大戰，輸了，現在殘兵敗將被收編了，確實很慘——但如果戰敗之後還開口抱怨，那就有點不知羞恥了。至少這位紅葉小姐大概是這麼想的。

沉默了好一會之後，當她再次開啟唇瓣時，話語之中已經毫無感情|色彩。

純粹就是因為這個天狗忍者上次太憨太直率和圖書，海登才有機會能打贏她。換句話說，與其說紅葉小姐是忍者，倒不如說她很像是學習了忍者技術的封建武士。

「但我已經對這些技術做了一些觀察、實驗和改進。如果是剛死掉或者還沒完全死掉的人，應該就有辦法通過這個儀式屍解復活。」

天狗忍者，狐狸，荼吉尼天，波旬……這幾個要素之間，顯然還有很多海登都不知道的關係。

「……您說的沒錯。讓主君的遺骸必須遭到勝者這樣凌|辱，這是在下的無能。」

可惜她沒有真的長著狗耳朵尾巴。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聽到海登這番話之後，紅葉小姐卻露出一臉發愣的表情，獃獃地問：「哎？您說什麼？」

紅葉搖搖頭，用有些凄涼，卻又很堅定地語氣回答，

「密特拉集團和煙霧鏡公司這次聯合開發的屍解復活技術，要說能不能復活已經死了四百多年的死者，老實說我也不覺得能行。」

然而她黃黃的眼睛里，卻帶著一種來自古老時代的情感與目光，用銳利的視線謹慎地盯著海登。

所以這時候海登就要拿出另一張牌了。

捫心自問，海登覺得自己和對方還是能有共同利益的。沒必要騙人騙到這個程度。稍微誠實一點也無妨。

海登要告訴她——她其實是可以有選擇的。

她帶著這樣的堅毅表情對海登問道：「我是敗者，除此之外無話可說。既然戰敗了就該臣服於勝者，此乃武士之道。但像您這樣詭詐的巧計之人，今天卻跑來對我說想要復活波旬天子殿下這樣的荒謬話，心中又究竟是在盤算什麼？」

他事先在這間包廂上設置了儘可能保護隱私的十二種阻擋探測、屏蔽信息出入的防護和結界法術。其類型混合古代現代，各種範式，因此極難破解。這已經是海登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情報防護手段，卻仍然稱不上萬全，至少擋不住資本天神親自注目踏探查。

五分鐘后，海登和這位【自在天女·波旬】的中之人紅葉小姐，就在娛樂公www.hetubook.com.com司樓底下找了家咖啡館，在這裏訂了一間豪華的包廂，分別坐在一張又寬又長的長桌兩頭；包廂的牆邊圍了一溜裝著軟墊的沙發和椅子，而且到處都掛著柔軟的窗帘。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確實不是魔鬼——你以前是他化自在波旬天子的臣子。是舊神族吧？」

這個操作想來就很爽……不過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恐怕還是走不通的。畢竟海登也沒有這本事或知識來假裝成真正的波旬。他總不能說自己全部失憶了吧？

我們粉絲是花錢給你打榜的衣食父母，你就是我的精神愛人！你吃著這碗飯，就自然不可以談戀愛！一旦偶像被發現和大叔社長偷情，那就必須鞠躬道歉滾出娛樂圈。

所以海登現在也很清楚自己需要說什麼。

上次被海登騙過忽悠過的紅葉，現在聽到海登說什麼「共同的利益」，果然也用很狐疑地眼神望著他，看起來是一點都不相信。

實際上，還真沒啥好管的。

故而海登也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你們這些波旬天子的舊臣搞出【自在天女·波旬】這種虛擬偶像，應該是想要復活波旬吧？我對此也有興趣，當然可以合作一下啊。」

……啊？

「至於復活已死之人，此乃絕無可能之事。現有的虛擬偶像成神技術，不過是以死者為基礎創造出和其生前十分相似的存在。用那樣的方式複製出魔王尊大人的克隆體，又怎麼能算是向祂盡忠呢？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更麻煩的是，以前傳統的活人實體偶像，他們臉上還長著嘴，身上長著腿。公司沒法成為活人偶像唯一的發聲渠道。一不小心沒管住，實體明星就可能會說出公司不也不想要的話，或者走到轟趴、會所、遊艇里，做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事後公司想要再去彌補偶像的形象，就會鬧得雞飛狗跳，而且買斷阻擋消息也很浪費公司的錢。

這下終於輪到海登也傻眼了：「……你們不是波旬的舊臣子，想要用新技術來複活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