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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要唱，要表演的是個什麼呢？

這不是車輪戰，這是二十個偶像一擁而上，招式和招式之間沒有間歇的群毆。但是這無臉巫女卻能同時應對，有如三頭六臂一般。

無法躲閃，眼看就要被捅成刺蝟的無臉巫女，突然間身形一動。她的身後，忽地衝出一道虛影。

所以海登才管這叫作「獲得神性」。

【不要忘了，這是演出，是舞台上的一場戲！你們要在演出中戰勝它，這才是真正的儀式勝利！我現在就通過人格晶片把劇本灌頂給你們，統統接好了！】

這十五劍的方位時刻拿捏得無不恰到好處，彷彿一個人長著十五隻手臂拿著十五把刀劍同時攻擊。這姿態宛如真正的天神，要讓這無臉巫女擋無法擋，避無可避。

二十名偶像不約而同，迅速地在舞台上擺開陣勢，按照海登給她們的劇本要求圍成圓圈。

「大地的歌沒有止盡！」

舞台上，偶像們的戰況越來越好。她們正在同心合唱一個高超的段落，十五個人協力朝無臉巫女發動攻擊，剩下五個在旁邊一邊和聲一邊掠陣。【魔法少女帕祖祖】這時候也包括在壓陣的五個偶像裏面。

就連真正的天神，像荼吉尼天、持國天王這樣的【天】級，也根本不是祂一合之敵！

「這歌記載了我們的榮耀光輝。」

這樣的戰鬥力足夠毀滅一座現代都市，足夠征服一個普通現代國家，甚至足夠擊殺真正的神明。

「唱吧！唱吧！有悲有喜！」

「為了讓明天不再有折磨與血腥！」

並且在戰爭的巔峰弒殺大自在天子波旬的故事！

然而無臉巫女伸出手去，用巫女服的袖子輕輕一揮。那動作實在太隨意，自然得就像抖掉粘在衣服上的灰塵。

（哎呀，沒辦法，畢竟是大叔給的東西。歌劇就歌劇吧。）

海登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自她腦海中響了起來。

舞台外面的裁判席上，海登擺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對天神天女們侃侃而談，

正是因為現在的帕妮婭能夠知道這種厲害，心中才更加湧起一股無力感。

……但是無臉巫女卻能以更快的速度把式扇一晃。一道金鐵之聲在黑暗混沌的空間中回蕩。那其實是因為攻防速度太快，導致五下反彈聲混在一起。五連環斬擊全被扇子彈了回來，沒和圖書有一次碰觸到無臉巫女的身體。

那麼既然如此，為什麼她們這二十個虛擬偶像目前還沒被無臉巫女打成渣渣？

可是不知為何，明明戰況越來越好，負責掠陣的帕妮婭心中卻莫名其妙湧出一股害怕的感覺，讓她的心口一陣一陣地發緊。這個感覺其實從大家最開始表演的時候就有，而且隨著時間分分秒秒流逝還越發強烈明確——她感覺有種東西正在滿滿蘇醒。這東西睡著了本來也是個威脅，現在它又起來了。就像你偷窺深淵，深淵察覺到了，也反過來看著你。

這就是人格晶片的偉大技術。

這樣的景象既非幻覺，也非做夢——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些攻擊和反擊全都在同一時間發生！

帕妮婭的直覺不弱，尤其在猜測別人想法的時候。安潔拉之前也誇讚她有和海登類似的天賦。所以如今她便能隱隱約約地猜到，這恐怕是因為無臉巫女完全沒把她們當作敵人。

【所以只要方法正確，你們就能贏！不要怕，我現在就把應戰之法傳授給你們！】

在她們的舉手投足之間，已經不再只有狂風火山洪水一般的自然暴威，而是隱約流露出神聖的性質。

舞台上的二十名虛擬偶像都在同一時間清楚了自己現在應該扮演的角色。那是因為人格晶片組成的夢境連接正在她們之間不停地進行精神交流，就像一群魚兒在海中一起遊動。

雖說現代已經不存在沒有結界的城市和國家，但這種比喻應該足夠表現【魔法少女帕祖祖】如今的戰鬥力。

「我歌唱大地上涌動的鮮血，」

「從死亡中顯現的波旬化身受到歷史故事的束縛壓制，只會像四百年前一樣被新神重新砍回死亡。而這些偶像們將會通過這個過程獲得神性。這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好事！」

【魔法少女帕祖祖】她們這二十個虛擬偶像，已經有了不弱於真神的火力。

「天體墜落彗星踢！」

這死亡化身的動作顯然受到了某種無形束縛，不再像之前那麼輕鬆隨意。

「表演就是模仿與再現。」

……正因為如此，帕妮婭才越發明白眼前這個無臉巫女有多麼恐怖。

【魔法少女帕祖祖】正在戰鬥。

這已經不是勇氣能彌補的問題了。到底怎麼打啊？

一個戰士，原和_圖_書本可能需要上百年的戰鬥經驗才能稱之為高手。

無關乎實力，光是有這樣的氣魄與意志力，帕妮婭就已經稱得上是個「戰士」了。

凡人不如神族，是因為神族連學習能力和努力的效率都比凡人高強。

海登這人一旦下定決心，動起手來也是十分狠毒的。若有必要，他敢直接對敵人的祖墳發動攻擊！

煙霧鏡公司的美洲虎虛擬偶像高聲咆哮，舞動黑曜石寶劍，在一瞬間朝無臉巫女揮出紛亂飛舞的五道斬擊。這每一斬的威力都能像切豆腐一樣劈開一座高山！

她們唱啊，唱啊，開始縮小包圍圈。唱啊，唱啊，她們舉起手中的刀劍，像舞台表演一樣，華麗地朝無臉巫女劈斬而去！

「將那久遠的傳說，」

帕妮婭曾經只是個普通小丫頭。雖然是中產家庭出身，父母強化過她的基因，但她畢竟不是戰鬥型的強化人。然而經過煙霧鏡公司人格晶片的灌頂，再加上海登這幾個月的調理教育，已經獲得各種不同的經驗教訓。儘管她自己仍然很弱，卻已有毫不猶豫果斷戰鬥的氣魄。

再這樣的基礎上，帕妮婭現在還有【魔法少女帕祖祖】的皮套。兩者相加，她其實已經非常強大。她現在隨手一揮就能吹出焚風燒盡一條街，用力一擊能把一個沒有結界的城市瞬間變成火海。

……但可怕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一個密特拉集團的偶像抬起頭，開始高唱引導一次合擊。她長劍在空中一揮，劍刃劈風。另外的偶像也各揮武器，十五柄刀劍被盪往來，登時激起一陣疾風，寒光組成一片光網，翻翻滾滾朝無臉巫女圍去。

米克特提卡希瓦當年也是舊神。不過煙霧鏡公司當年才剛打起來就主動跳反給新神帶路了，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忌。況且米克特女神一向沒心沒肺，根本不在乎這種小事。

但多線程的處理能力才是真正的神權。

而眼前這個無臉巫女，恐怕就擁有這樣的力量！

而另一方面，看看這些唱著歌把刀劍朝無臉巫女劈刺過來的偶像，她們的狀況也有了顯著的變化。她們的輸出本身並沒有提高太多，但性質卻明顯有所不同。

首先，幾個偶像們用歌聲講述了四百年前，封建和奴隸主神王們統治大地時，人民的饑饉與苦難hetubook.com.com。接著，又有另外幾個偶像開始歌唱最初的新神們是如何從痛苦的人民中起身抗爭，祂們是如何發明了新的技術來推翻古舊的封建規則。

與此同時，和美洲虎同一個組合的鷹屬性虛擬偶像則是發起夾擊。她從這個虛擬空間的最高空下衝突襲，以控制重力的魔法進行加速，在不斷增強能量的同時接近敵人，之後在接敵的瞬間翻轉，以承載最大限度威力的迴旋踢襲向無臉巫女。

這裏的能量雖然多，要讓二十個虛擬偶像全部變成新神還是有點困難。但只要這次她們先戰勝死亡，就相當於在靈魂上先蓋了個戳，考過了證，相當於大學生在畢業之前就內定了之後的工作，只剩下一些水磨工夫而已。

下個瞬間，對於儀式新劇本的細節指導，以及戰鬥神族級別的戰鬥技術經驗，便都像海水一樣湧進這些虛擬偶像的大腦里。

「黑曜裂山劍！」

海登給她們準備的歌劇儀式開始了。

頂尖的真神，擁有近乎無所不在的能力。

無臉巫女也沒在這個過程中阻撓她們，雖然她們這時候其實破綻多的是。無臉巫女只是淡然地等著，自顧自轉轉跳著舞，就好像大宗師等待學徒們擺好架勢來挑戰她。

「以及那消滅饑饉的勇士；」

而且對方恐怕是她有生以來面對過的最強大的敵人。

這是一種類似歌劇的劇本。

這是不可能的，以常識來想是不可能的。如同隕石般砸落的重力駕馭踢連城市都能砸爛，不可能像抖灰塵一樣彈開。然而眼前發生的卻是事實。老鷹虛擬偶像就這樣被彈飛了。

雖然帕妮婭她們都沒唱過歌劇，但她們都是演藝型的強化人，還被人格晶片灌頂了技術，總會有辦法的。

如果目標是幾百年前那些大小比較普通的國家，她一個晚上就能把它夷為千里荒土。

「編進這首歌里。」

原本一直平靜在原地的無臉巫女終於產生反應，揮動式扇和衣袖要撥開攻擊。然而，說來奇怪，這次它的動作卻沒有剛才那麼自如。劈向它的刀劍沒有被完全應對彈開。利刃劃過這無臉巫女的衣袖，居然能夠在上面撕開傷口，留下痕迹。

一個演員，原本可能需要二十年以上的磨鍊才能稱之為大師。

「以及那灑下熱血的勇士；」

m.ｈetｕbook.ｃｏｍ.coｍ這個巨大的影子身高萬丈，頂天立地。只見祂手中三叉戟和戰錘輕輕一揮，巨大的法力波動便迸射出來。偶像們圍攻過去的十五柄刀劍，居然全部硬生生地寸寸斷裂。她們的合擊陣勢在這一揮之下，簡直如豆腐般不堪一擊！

「聽吧，聽吧！讓歌聲帶我們回到昨日的故事！」

這一踢的威力和小型隕石砸下來差不多。而且快得超乎常理。

「我歌唱大地上致命的饑饉，」

【你們輸給她，不是輸在力量。】

海登說到這裏，看到荼吉尼天的嘴角抽了抽——她當年也是被新神毆打的舊神，只不過她趕緊投降了，現在看到這種劇本自然很惱火。

此時此刻，帕妮婭才終於明白這個無臉巫女的真正實力。

波旬天子，祂是——上一個「版本」的最終boss啊！

然而現在大公司有了人格晶片的技術。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幾乎已經不是問題。瞬息之間，帕妮婭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長長的夢。幸好她們都不是第一次使用人格晶片，這種夢醒般的恍惚感只要習慣就不會持續很久，而夢中帶來的經驗和知識都殘留在她的手中。

海登通過人格晶片發給了她們一套劇本。那並不是她們平時在直播間里表演給觀眾看的現代音樂，而是一種更加莊重樸素的古典風格。

這個影子身裹一片白布，膚色黝黑，有六隻手臂，四個頭，腳踏一隻白牛。祂的每個頭都有三隻眼睛，每隻手臂各拿一種法器，刀、劍、斧、錘、碗和三叉戟。祂那四個頭的面孔，則是分別露出喜怒哀樂的不同表情。

「在舞台上表演四百年前的歷史舊事，那麼這舞台就是時空穿梭之後，四百年前的戰場。她們扮演著四百年前擊殺舊神的明王菩薩，那麼她們現在就是新神的再現。」

這些虛擬偶像並不蠢。她們當然知道面對強敵應該同時發動攻擊讓對方難以兼顧。然而這麼做的結果，卻是讓無臉巫女表現出了驚人的應對能力。好幾種不同類型的強力攻擊同時向它打過去，它卻能在同一時間對所有攻擊都做出反應，全部完美地擋下。

和神族不一樣，真正的神明可以同時處理很多事情。祂們可以同時與數百、數萬、數百萬甚至更多更多的人交互、互動、往來。最弱小的神明可能只有幾https://m•ｈeｔｕbook.ｃｏm.cｏm百個線程，越強大的神明則是可以同時處理越多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在直播空間里，在這個自成天地的舞台上，和【魔法少女帕祖祖】差不多強的虛擬偶像皮套還有十九個。加起來就是相當於二十支標準戰鬥神族小隊，總共一百個【執金剛神】的戰鬥力。

「這歌里有我們的痛苦恥辱，」

神族不如真神也是同樣的道理。真神能同時做一千件事，你怎麼和祂比努力？

帕妮婭本來就是慕強怕惡的性子，如今經驗和知識增長，更是加強了洞察力，讓她能意識到——這裏的重點既不在於能量多也不在於強度高，而是在於多線程的處理能力。

至於【五色天女】本來就是五位菩薩的代理人。她們看到這樣的故事再現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彌拉】還點點頭表示讚賞：「很漂亮的思路。海登先生，你做得不錯。」

這個聲音透過人格晶片群發，在舞台上的二十位虛擬偶像腦中同時響起。

祂可是從死亡中再現出來的，當年與密特拉等新神鏖戰到最後，才被不動明王所斬殺，最強的大魔王，波旬天子！

帕妮婭……不對，是【魔法少女帕祖祖】接下這個偶像的歌詞，唱起第二段：

披戴著【魔法少女帕祖祖】皮套的帕妮婭今非昔比。在海登的調理教育下她已經領悟許多奧秘，對於力量的認識也更加深刻，和三個月前的她根本不能比較。

「這一切是為了讓過去的痛苦永遠過去，」

二十個滅國級戰鬥力的偶像圍攻，對無臉巫女來說，就彷彿是柔道道場里的二十個小鬼不停衝上來挑戰大宗師，然後不停被大宗師輕鬆摔飛出去而已。就像組手練習一樣，根本稱不上有威脅的實戰。

直到一個密特拉集團的偶像先揚起歌喉，進入歌劇的開場部分：

【這個無臉巫女是因為儀式失控從死亡中顯現的死去舊神化身。儀式已經失控了，但仍然沒有結束。你們只要每個人都遵從我的指示，聽指揮聯手打敗這個死亡化身，根據儀式的規則就算是戰勝了死亡，從死中復活了一次。這樣你們每個人都能獲得神性！】

……但是她們打不過這個無臉的巫女。

這些偶像聽見海登這番喊話，大家心頭都為之一振。

……她們要唱的是四百年前，新神掀起資產階級革命，推翻封建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