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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來聯絡他的人，居然是亞當，

於是乎，思路轉來轉去，最終還是只能回到或許是有一部分工人偷竊並轉賣或轉交給某些人的可能性上。

「你在找什麼大魔鬼麻煩？具體說來聽聽唄？」

【我知道你在研究魔鬼，試圖掌握它們的力量；而我也同樣在研究它們，試圖解決掉一個大魔鬼。我們怎麼就不能合作互利了？】

啥？

是啊，但你說的是「解決」嘛，又沒說要殺……話雖如此，海登其實也不覺得亞斯塔祿目前有很高的覬覦價值。她活得和個物業管理一樣，已經有夠慘了。

「反正只是被貪墨一點素材，我想要的也只是技術研究，這種事情本就難以避免。你光說打大魔鬼對我有利，結果我付出這麼大就為這，豈非得不償失？」

啊！？

他揉著額角問，

所以海登順勢便問道，

「倒不如說，你怎麼會知道我正在做啥的？我可沒有四處宣傳。」

【行啊。那就說正經的。】

【你難道以為最近你的研究材料老被偷是偶然么？那不過是表象。作為你的好哥們，我今天就是要來親切地給你提個醒——有個大魔鬼就躲在你的工人背後，不停唆使他們偷偷搗鬼。】

今天本來應該是個尋常的日子，雖然海登一早就覺得狀況有些奇怪。

況且上次虛擬偶像事件，海登鬧騰得實在有些顯眼。密特拉集團的高層可能已經在關注他了，他也因此不敢偷偷用黑色手段去弄如意珠……不過，如果亞當敢給海登弄來，那就是另一回事。

話雖如此，就算天外舊神們可以通過封建社會的禮儀秩序來提取秘火，其產量仍然很低。

想到這裏，又有一個古怪的想法不禁從海登腦子裡湧出來：亞當說他要解決掉一個大魔鬼？

結果這句話反而讓亞當皺起眉頭：【你怎麼會說這種話？亞斯塔祿早就向資本主義投降效忠。況且她才是這墮天城巴比倫的核心。】

魔女走掉之後，海登仍然皺著眉坐在辦公室里細細琢磨這件事。只可惜他還沒思考太久，他的手機就先響起來了。

這話，可就更出乎海登的意料了。

隨後魔女又補充道，

「別跑題啊。」他趕緊和-圖-書敲敲辦公桌繼續說，「你到底要和我談什麼生意？我這裏又不缺東西，也沒啥產出可以賣給你——我忙著搞研究呢。」

雖然這些秘火鹽塊的純度並不高，但純度不高的戰略資源也不改其本質。沒有人敢明面上把秘火拿出來賣，也沒有人敢明面上收購……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私底下肯定有人敢做。

「難道是被工人偷拿到黑市上賣掉了？」

他們通過這一技術能夠製作出秘火的「變體」版本。這些變體能夠做到舊神手裡的秘火未必做得到的事，而且不同的公司都有自己不同的特化方向。例如密特拉集團的如意珠就特化於心靈領域。這樣的變體秘火量產技術戰勝了舊神，也終結了封建時代。

至此，亞當投射在通訊屏幕的臉上，才首次浮現出認真的表情，

【……你對具備「月亮」、「火焰」或者「魔女」屬性的舊神大魔鬼，有什麼印象嗎？】

「既然如此，這裏哪還有什麼我們能共同得利一起對付的大魔鬼？」他揚起眉毛，順勢問，「我又沒有幫你和大魔鬼打架的理由。」

【我正在找的，是一個今年才從瑪爾斯工業集團的封印里越獄出逃的大魔鬼。我不好直接提她的名字，因為手機通訊的加密有可能無法隔絕她的感應。但是……】

後來天外舊神們墜落來到人間。它們中最為聰明的那位發明了全新的方法，不需要再啃食活人，而是直接通過社會的秩序、禮儀和統治，就從人們的思想、信仰——以及靈魂中提取出秘火能量。如此一來就不再需要低效率的血祭。社會的上下秩序和禮儀，在那個時代因此曾經是極為神聖的事物。

【喲，哥們，你這海底撈金的狀況如何呀？】

然而艾比蓋爾今天凌晨突襲檢查存放素材的倉庫，卻發現一部分精鍊過還沒送到研究室的鹽塊失蹤了。毫無使用的形跡，明顯是有人沒經過正當手續就拿走的。

【既然如此，我認為你可能需要一些克隆工人，來代替原本粗暴的人力勞動，減少損失……這不是很合理嗎？你現在這些工人並不可信，除了你以外還有別的主人，而且還很容易死和-圖-書掉，平白損害你的心情。換成克隆工人豈不是划算很多？】

亞當卻還笑呵呵地介紹，

我搞研究呢，沒想做生意

「好吧，這倒是有得談。」

……以上這些東西對海登來說，都已經不是新聞了。然而如意珠是過於寶貴的密特拉集團內部戰略資源。就連海登，也沒法在不吸引公司高層注意力的前提下，自己想辦法弄到如意珠過來當作研究樣本。

要是海登聽了這話之後完全不做懷疑，那他才是腦子出問題了。

話雖如此，無論海登和亞當都沒有和對方撕破臉的打算。所以海登也只是有些冷淡地順著話頭說：「有工人偷我東西，我就為了這個去干一個大魔鬼？你當我傻啊？」

有個大魔鬼躲在這個工會背後，指使他們做事。而且這個大魔鬼，正好還是你正想要對付的目標？

哇！真的假的？這麼巧？

想到這裏，海登又有點明白過來——他們之前就曾經懷疑這貧民窟里的工會背後是不是有鬼，艾比蓋爾也懷疑這工會的獨門魔法和魔鬼有關。莫非，這些就應在亞當這裏？

海登的「好兄弟」在手機投影屏幕上咧嘴一笑，朝他露出潔白的牙齒。

【那我就先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你開價。你最近在研究天外舊神的秘火對吧？我就給你相對應的東西——我給你100克如意珠，作為訂金。】

難道這事件背後其實是亞當在搞鬼？但這些工人到底是怎麼和亞當搭上線的？這點上艾比蓋爾應該徹底過濾了，沒發現這些工人和大公司的高管有所接觸。況且魔女還和亞當很熟。

以上部分皆是猜測，但海登仍然直覺正確率不會太低。

100克的如意珠哎，而且這還光是訂金！

問題是，海登幾乎不和魔鬼打交道。這利益關係怎麼能扯到他這邊來的？除非……

【好處？真令我驚訝。行吧，可以。】

除非亞當活膩了，否則他肯定會做好保密措施的。

【這墮天城看起來是眾多大公司交換利益的最大黑市，同時還是旅游業勝地，但實際上完全是靠亞斯塔祿的關係和神力在維持。一旦她被打倒，這墮天城首先就肯定要報廢，失去所有價值。和*圖*書這對所有人都沒好處，沒人會想做這種事的。】

噫

「你也知道我不喜歡洗腦量產的生化克隆人吧？那太噁心了。不符合我的美學。」所以海登趕緊擺擺手，「你到底想說什麼，亞當？不做人了嗎？放開來說直白點行嗎？」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賊喊捉賊的妙計？

亞當你還真好意思，擺出這種多年好友的架勢和我說話啊？

直到再後來，四百年前，以密特拉為首的新神們崛起了。基於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和社會結構，新神們開發出產量更高的，合成新型秘火的新技術。

意識到談話進入正題，投影屏幕上的亞當也略微挺直背，露出嚴肅的表情。

噫

老實說海登可不太懂工人私吞材料這種事，所以他只是猜測：「秘火畢竟是很值錢的。」

如果不是為了偷去賣錢，就沒必要冒著風險帶走。鹽塊丟回海里，這可真是連神仙都查不出來。

這個理由可謂是海登的萬能神主牌，而且別人幾乎都得吃他這一套，畢竟海登之前的研究成果實在不少。

「你這話里提到的大魔鬼，莫不是在說墮天城的城主，亞斯塔祿吧？」

「……有沒有可能是反對派工人或者什麼勢力在偷偷搞鬼？」

此乃謊言。

但這話用來唬亞當是很好用的。至少亞當在聽到這話時啞然失笑。

海登皺著眉，聽取艾比蓋爾的彙報，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海登這邊的）大家都知道，亞當背後和魔鬼早有許多聯繫。

他說到這份上，更是讓海登十分摸不著頭腦。

【要不要和我談筆生意？】

這話的味道可太濃厚了。一轉念間，海登立刻想起艾比蓋爾剛剛彙報的那個材料異常事件，心中頓時一沉。

草

【怎麼沒有？】

當年海登還不知道這如意珠究竟是什麼，但他現在早已經清楚：說白了，如意珠就是密特拉集團開發合成的新型秘火，亦或者該說是原始秘火的變體。

海登目前確實還沒有辦法把腦袋被瞬間打爆的人都復活。實際上，全世界都還沒有這個技術——如果在死前沒來得及意識上傳，大腦還被嚴重破壞，復活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海登試探著問。

「這和_圖_書些工人目前還不是完全聽話，彼此之間又太講義氣，調查起來有點麻煩，畢竟不好逼得太緊。」

但是艾比蓋爾搖了搖頭：「這次被偷走的鹽塊數量，就比例而言不算多，可實際上也不少。要說全丟進海里了，做這種事的工人也未免太有決心——那可是比等重的黃金還要昂貴的資源。有工人會只為要反對我們就這麼做嗎？」

「你要和我談什麼生意？」

奇哉怪哉。亞當怎麼會知道他海登正在「海底撈金」的？

海登確實知道。

……啊？

「你說有個大魔鬼在偷我的素材，這個只能算是基本條件。問題是……幫你做這種事，對我到底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可就真的讓海登都有些懵了。

不僅如此，阿拉斯托還曾經和海登說過——只需要在意識上傳的過程中投入幾毫克的如意珠晶塵，就可以讓意識上傳者在兩百年內都不會發作魂衰症。

沒想到，亞當反而重新露出笑容，

話雖如此，這畢竟不是啥好兆頭。

這麼多的資源要是落在海登手裡，他一定有辦法和小夥伴們一起搗鼓出不得了的成果來。這樣一想，更是由不得海登不心動。

哪個大魔鬼？

若只看這事的表面，那麼事態便很簡單明了。大家早就在貧民窟里建了海水精鍊廠，直接從死海中抽水，到岸上工廠里提煉出秘火鹽塊，送去研究室各種運用。

【新型生化克隆工人已經完成了，我們最近正在試賣。這些克隆工人都能用學習晶片安裝需要的體力技術勞動技能，採用奮鬥勞工思考邏輯。】

要說會不會是貧民窟里的其他人偷的，至少在這裏工作的人好像都沒發現異常。

海登和艾比蓋爾都不傻，自然能想到這一層。

然而亞當聽到他這話，卻立刻挑起眉毛：【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會想要買一批絕對服從命令的克隆工人。畢竟你現在的工人不太老實嘛。】

很久很久以前，太古時代最原始的舊神們必須定期吞噬血祭血食，否則它們就會靈魂能量不足，陷入魂衰的癥狀。

啊？

海登點頭表示理解。

亞當說海登正在研究魔鬼，這種指控是很尷尬的——但也確實是事實。魔鬼不和圖書一定是天外舊神。可是所有從天外墜落下來的舊神現在幾乎都是魔鬼。就連墮天城巴比倫的城主亞斯塔祿也不例外。

魔女卻嘆了口氣：「傻小子，就算是墮天城的黑市，也不可能有人光明正大買賣秘火鹽塊。這些玩意可是戰略儲備資源。」

「如果有人故意想要搞我們，那他們直接把偷出來的鹽塊丟回海里去就行了，也不會留下痕迹。」

故而海登尋思片刻，不一會便做出決定，

除非……除非這亞達拜特工會很早以前就和亞當有所往來，有他們隱秘的通訊聯絡方式。這才有可能避開艾比蓋爾的檢查。

如意珠，這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阿拉斯托當年就和海登聊過，是密特拉集團特有的極為昂貴的戰略魔法資源，一般是祂們用來建立新的網路空間，或者構造巨型心靈奧術的材料。

這話反而讓亞當的笑容變得更濃了：【那當然。哥們，從最高檔的軌道空間站，到掉下來的墮天城，哪裡沒有我的朋友？】

他有些驚訝，但隨即揚起嘴角笑著說，

【你的工人最近受到不少戰鬥和環境危害損傷。雖然目前還沒死過人，在斷氣之前都有辦法救回來，但萬一真瞬間死透就救不回來了吧？】

這到底是什麼鬼，煙霧彈戰術？

【你肯定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如意珠吧？有了和舊神秘火相對的參照物，新神開發合成的變體，你的研究應該會順暢很多。】

「不過我會把這事處理好的。你也不用擔心，這隻是先和你彙報一聲而已。」

海登早就知道亞當和魔鬼有所關聯，但他可不知道亞當究竟和多少魔鬼有勾結。至於亞當要對付一個大魔鬼，這窩裡鬥倒是一點也不值得二奇怪。

不過這事也不能妄下定論。

亞當這是在幹啥？主動把這事說出來是要做什麼？

舉例來說，今天上午，海登剛下到貧民窟那邊的研究室（為了方便，他們在這裏建了一大堆新設施），艾比蓋爾就跑來找他彙報一件事：「有些精鍊過的秘火鹽塊，還沒送到研究室就失蹤了。」

……這樣一想，倒也能夠解釋為什麼這貧民窟里的工會能夠一直生存。原來他們的背景竟是亞當與叛逆的魔鬼？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