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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些能討她喜歡的人，她用月光給他們指路，或在無月之夜幫他們舉起星火之光。有些魔女祭司敬畏崇拜她，因為她有強大的魔法，還用光在黑暗中給人指引前路。但一旦失去興趣和好感，她就又會用自己的光隨心所欲地玩弄這些人，把人們引進死路。】

雖然艾比蓋爾平時不敢隨便用魔力，但如果真出了什麼狀況，她也只需要一眨眼工夫就能暫停時間或傳送空間。況且她也吃了海登給的金丹，如今已經是仙體。哪怕工程機械砸在她頭上都不帶破防的。

又從多變少。

四百年前，這位女神被崛起的新神打倒、封印。

【她能賜福給人帶來財富，使牲畜繁殖生長；她能幫助人類打獵和捕魚，保佑航海者，給他們帶來順風；她能在競賽和戰場上賜予一方勝利，還能幫助被遺棄的情人。許多神與人都想找她幫忙。有些試圖要求她為他們服務，但她只會向那些傢伙吐出刻薄的詛咒。另一些人懇求她，但她最討厭的就是乞丐。冒犯她的傢伙，無論是神是王，她都必將報復。沒有任何東西膽敢擋她的路。】

但她又是喜怒無常隨心所欲的邪神，以至於有時候也會反過來玩弄這些信徒

【因為那些古老的傳說告訴我們，她雖然是強大的女神，卻也是一位性格乖戾的女神。】

在這個網路信息時代，最安全的交流方式——說來可悲，就是兩個人都待在隔絕星網的結界里，倆人面對面說話。據說有些搞間諜工作的甚至還為此學手語，在隔絕交感的結界里，兩個人用手語對話，這基本上就接近了真正的安全。

艾比蓋爾用食指按在唇邊，細細尋思。但每一個答案，她都覺得不太對。

考慮到工人專家都未必靠譜，艾比蓋爾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動手，順藤摸瓜找上去。

難道說……若說這幫搞鬼的工人有辦法把秘火鹽偷走，而且沒法查出是到了哪裡去……那麼莫非，他們是自己把鹽用掉了？

一個工人站在那裡，他手裡恭恭敬敬地抱著一盞燈，一盞看起來就很儉樸的油燈。火苗在它的中心緩慢燃燒。

這既不是虛張聲勢，也和-圖-書不是嘲笑。她只是真心在這叛徒環繞的狀態下覺得很無聊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能活幾百年那也是一種本事。我並不是在說年長就一定強大，只是在說應對各種事情的經驗很重要——你們自認為是埋伏我，怎麼不覺得也有可能是我故意走進來，想把你們背後的力量揪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呢？」

最終艾比蓋爾還是緩緩轉過身。

然而當年被她留下的那些魔女祭司們又是如何？她們又做了什麼？

沒過多久，她就帶著一小群工人，拿著月光燈照射痕迹，順藤摸瓜，很快便找到那群工人們把素材搬去的地方。

殘破的雕像，殘破的裝飾花紋，殘破的柱子和斷掉的橫樑，僅此而已。

他們能把鹽搬到哪裡去？藏起來？丟到海水裡？

【他們說，曾有流星從璀璨群星的夜空中墜落，掉進愛琴海，誕生出屬天、屬地，屬海的女神。她擁有異質的身體，永恆的十四歲青春美貌，以及無上的魔法智慧。地（蓋亞）和天（烏拉諾斯）的所有孩子都不敢傷害她，不敢拿走她的東西。她享有的尊榮和祭品，比那神王（宙斯）也不遑多讓。】

……海登當然還沒傻到說出這種話。倒不如說這幾個關鍵字本身有好幾個都能和海登這邊扯上關係。

她可以從少變多，

亞當卻反問道：【魔鬼本來就是異形異質之物。它們與人類存在決定性的不同——你不這麼想嗎？】

因為魔女已經意識到——是誰就在自己身後，注視著自己。

短暫的寂靜像漫長的幾年一樣溜過去。

「草。」

這樣的祭司和女神之間，想必不太會有親愛和信任的關係。

「我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成群的牛，大批的山羊，

【很久很久以前，在上古時代的小亞細亞——歐亞交界之地，曾經有過流星之女兒的神話傳說。】

如今她終於越獄逃出了封印。

大魔鬼確實是不能小覷的。因為魔鬼只不過是一種社會身份。凡是沒有成為現代資本家的舊神，原則上全都算是大魔鬼。它們的戰鬥力浮動範圍實在太大，強度下限是小神和_圖_書（天）級中的最弱水平，上限恐怕就是大神（明王）級中最強的孔雀王。

那些工人們卻沒有回答。他們不聲不響地，不知何時已經在附近圍了一圈，隱隱約約地、保持一定距離的，把她給包圍住了。

於是亞當繼續說，

「月亮」、「火焰」或者「魔女」屬性的舊神大魔鬼？

就在艾比蓋爾這般想著的時候，她突然察覺到了違和感。伴隨著違和感，還有一種懷念與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化作一個可怕的直覺，一個跟她剛剛做的所有準備都無關，一種魔女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直覺。

「從天上掉下來的女神，隕石……」

無上的魔法智慧，甚至洞悉時空的奧秘

永恆的十四歲青春美貌

這種舉動其實也不能算是很奇怪，否則艾比蓋爾早就該得到下頭的彙報了。

這舉動究竟意味著什麼，大概連傻子都看得出來。

直到，一道有如天啟般的靈感在魔女腦海中閃現。

反正閑得無聊，那麼解說一下便也無所謂。艾比蓋爾自認為性格還是很寬大的，便開口娓娓道來。

美貌無雙、天下無敵、隨心所欲，橫掃三界——哇，這什麼邪神？

有些魔女祭司敬畏她，尊她為庇護主，向她學習魔法

如果只是一個小神級的大魔鬼，那或許問題還不大。萬一對方是孔雀王級別的大魔鬼，哪怕不說名字，僅僅只是說相關的關鍵字，也有可能被交感連接所感應……而且，這些神明可不會告訴你，祂們究竟設置了哪些關鍵字。

正如他們之前所言，那是城市遺迹中某個已經被打掃清理乾淨的建築。一處宏偉的大階梯通向一座廣闊而破舊的神殿廢墟，裏面還殘留著錯綜複雜抽象的裝飾，以及滿是浮雕的柱子支撐著殘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不知為何，海登聽亞當這麼說之後，確實直覺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看到這幫工人的舉動，她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已經是習慣到無聊了。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歐羅巴的大陸上，宙斯作為神王統治，這位女神卻在神王的尊敬下享有不受限制的特權——直到四百年前新神崛起，舊神w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的王權被終結。

神王贈她以貴重的禮物，讓她共有大地和海洋；

火苗像是輕輕呼吸似地明滅閃爍，用和魔女相同的聲音平靜地說：【四百年，艾比蓋爾，從我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四百年了。這簡直像昨天的事。】

就算沒法輕易使用自己的魔力，這個魔女做起「和人打交道」的事情時依舊非常高效。畢竟越是有缺乏社交能力的女神，就越會有擅長社交的祭司。

他這話不是完全沒道理，卻也說得過於直白，讓海登不禁有些無語。

至於「火焰」和「魔女」，工會這邊哪裡有這些東西？唯一一個「魔女」還是海登自己帶過來的。

她沒有跳起來，沒有改變自己的呼吸，沒有讓意識中洪水肆虐的恐懼從外表露出任何一絲痕迹。

當然，她也不蠢。作為一個活了四百多年的蘿莉老魔女，艾比蓋爾並不是特彆強卻能活那麼久自然是因為她很謹慎。比她力量更強的神魔都死過成千上萬，她卻混得不錯，還不就是因為她小心？

「有的時候，下工的時候，會看到下一班的工人扛著材料往裡走。但回去看看排班表和布局圖，卻又感覺他們好像是在往已經發掘清理完畢的區域走。」

異質的身體

故而魔女連頭都沒回，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與眾多的綿羊，

雖然魔女的口中發乾，但她還是發出了聲：「好久不見了，主人（patron）。」

故而艾比蓋爾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用了一些簡單的威逼利誘。靠著獎勵和旁敲側擊的威脅為餌，很快她就從某些工人嘴裏打聽出一個消息：

因為她掌握著來自蒼穹之上的無窮魔法，是屬天、屬地、屬海的女神。她的眼睛能夠同時看著過去、現在、未來，甚至洞悉了時空的奧秘。

對此，海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如果這位舊神真那麼強大，她還如此默默無名可就有些奇怪了。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我說啊，你們幾個，是不是把我當成活了太久的痴獃魔女老太婆，傻乎乎走進你們的埋伏？」

這也是為什麼，過去的許多傳說里都提到，古代巫hetubook.com.com師們經常而且很擅長用謎語、講故事和打比方來互相交流。與神明相關的秘密往往危險強大到無法公然討論，便不得不以謎語和故事的形式存在。

老實說，艾比蓋爾才剛走進廢墟，就隱隱感覺這裏似乎有些古怪。這裏的空氣好像比這座古城廢墟的其它地方都顯得更加寒冷，同時又更加乾燥。然而她環顧四周，卻也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假設這些工人是帶著被偷走的秘火鹽往遺迹內部走……可是就算這樣也帶不出去啊？這遺迹是用魔法分開海水維持的，凡人不通過正規途徑怎麼出入？

【神話里常說，她是多面變化的神，只按自己的喜好來做事。她會隨興賜予人們幸運，也會給人帶去厄運。非善也非惡，既能給予一切，也能奪走所有。】

「如果神話故事基於事實，這聽起來確實像是天外舊神的故事。異質……這詞可真過分。」

卻說那艾比蓋爾，她早先離開海登的辦公室之後，就立刻去查工人偷鹽的案子了。

百無聊賴的艾比蓋爾只好嘆了口氣，手裡像變魔術似的突然多出一支魔杖——她雖然不捨得浪費自己的魔力，但道具總是可以用的。

海登咀嚼著亞當講述的這一小段故事，尋思起來。

哎呀，這不正巧了么！我這邊這個亞達拜特工會，偏偏就正好有用月光引導道路的獨門法術！太巧啦！

有古老的詩歌這樣唱頌她：

【總之，我說了這麼多東西，你聽下來有什麼頭緒嗎？知不知道她可能躲在哪裡，或者和什麼人有關係？】

……那麼她對自己這些曾經的祭司們恐怕不會很滿意，對吧？

……然後海登終於意識到一些從最初最開始就很明顯的事情。

問話還是等把他們都抓住之後慢慢來——

所以，艾比蓋爾哪裡有什麼好怕的？

她還在繁星點綴的天宇獲得殊榮，極受眾神的敬重。

亞當卻在手機屏幕中搖了搖頭：【我連名字都不好直接提了，還能在通話里告訴你啥具體的？不怕被交感法術竊聽？你現在等級也越來越高了，要有點這方面的意識。】

……然後艾比蓋爾終於意識到一件從最初最開始就很明顯hetubook.com.com的事情。

但現在已知工人里有人在搞鬼，仔細想想便覺得有些奇怪。

【好問題。固然有可能是新神掩蓋了舊時代的神話，不過我認為這個則是特例。】

不過海登這下倒是明白為什麼就連古時候也很少有人傳頌這位女神的大名了。這種麻煩乖戾又強大的女神，怕是從神到人都不想公開談論。恐怕只有一些魔女祭司會尊她為保護神、庇護主，向她學習特殊而玄妙的魔法奧秘，教團信徒的規模大不到哪裡去。

就連這位隨心所欲的女神也被新神瑪爾斯集團打倒，封印了——這麼說來果然還是現代資本新神最可怕。

【而你還是像昨天一樣稱呼我為恩主，毫無愧疚的味道，是嗎？】

海登終於反應過來，心中直罵自己是個蠢貨，連忙從辦公桌前跳起來。

只可惜周圍這些工人對艾比蓋爾的話沒有直接反應，只能感受到他們惱怒的情緒，顯然都做好準備，就要圍攻上來。

事到如今，他其實早就知道，很久很久以前，確實曾經有外來之神飛來地球。

艾比蓋爾揚起眉毛，向那些帶她過來的工人們發問，卻連頭都沒回一下，

……

當然啦，孔雀明王畢竟是特例。誰都不覺得這大魔鬼真有孔雀王那麼強。只不過這個心理防備確實必須要有，尤其不能在網路上亂說話。

除此之外，艾比蓋爾也從來不忘記帶著一口袋各種高價的魔法道具。哪怕不自己施法，她現在的戰鬥力也不輸給普通神族，逃命能力甚至更勝一籌。

「月光」剛才說過了，海登的工會魔法這邊確實和月光有關，但這也不算什麼太稀罕的事。與月光有關的魔法實在太多了，全世界到處都有。光靠一個共同點是不夠的。

因為大家都在用秘火鹽煉體，就算有人多偷一點用，不仔細給工人們全部體檢就很難查出來，甚至長時間隱瞞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全因她心裏樂意。

亞當小心琢磨著用詞，一點點慢慢說道，

「就這裏？」

但他還是佯裝惱怒，用不耐煩地口氣講到：「光這幾個關鍵字有什麼用？我自己都能湊出來。我們的世界本就是各種天方夜譚混在一起的爛攤子。說點具體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