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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樣的空洞軀殼就算有「潛能」，現在也毫無力量可言。

可是海登和「小女孩」仍然毫髮無傷。只有安潔拉的機械右手上出現幾道過載導致的裂痕。

然而下個瞬間，她就在腦海中聽見了海登的聲音。

她實在很想吐槽。然而可悲的是，這樣簡單粗暴真的也有用。自古以來，神的名字就經常被這樣簡單粗暴地混在一起。例如阿蒙·拉，例如荷魯斯·拉，例如帕拉斯·雅典娜，例如宙斯·阿蒙。

因為與此同時，暗月也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了什麼東西。她可以感知到某種新力量正在這偉大工程的領域中聚集，但又比最尖端的奧術還要奇詭，幾乎一切都是無法理解的，除了它的奇異和它所擁有的力量。這股力量此前聚集得非常緩慢，但現在加速了。

無論如何，她現在的自我狀態其實都不再是秘密。

很明顯，暗月並不喜歡這種憐憫。她立刻又轟出兩道月光劍，但是安潔拉再次調用「赫卡忒」這個名字的許可權，把它們的威力大致上都抵擋住了。

這種事情無異於創造新的生命。這已經是神明的偉力，只靠海登自己肯定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無名的暗月終於憋不住了，

然而海登卻在她的腦子裡笑了。

（但我是空的。）

墮天使的軀殼當然是ｈtt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ｍ很強大的東西。無名的暗月割捨掉自己的天使名「赫卡忒」和她的天使本質，那些東西現在都屬於「小女孩」，如果使用得當確實是強大的神器。

這已經不是前途未卜可以形容了。

正好就在這股力量到達頂峰之時，安潔拉突然飛身退開。

她需要補充。她需要填補自己的空洞……

（我現在不過是刮骨療傷時割下來的碎末，只是被冠上墮落天使名字的替身，只是一具殘破的空殼。）

「唔。」安潔拉皺了皺眉，「我只是徵用了一些還能用的東西（許可權）。」

現在的她，只能感覺到力量更加的缺失，虛無的空洞一再擴大。被切割被拋棄掉的東西，就像是被拋售的不良債券，怎麼可能會有力量呢？

她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哎呀，這個軀體還是不經用。果然有些麻煩。」

在這個過程中，無名之神越來越感到心驚——她的攻擊威力雖大，卻很難完全貫穿安潔拉的防禦。溢出的威力最多只能稍微震壞安潔拉的機械軀體。雖然多打幾分鐘就能贏，但她顯然拖不起幾分鐘。

於是她的神力便隨心而動。很快她就看見了，在夢境中看見了，如今在她軀殼之外正發生什麼樣的景象。

「錯了。無和*圖*書名之輩呀，我從來沒有從任何地方抽取任何能量。倒不如說我是負責流出力量的那邊。」

但即便如此，暗月女神仍然感覺匪夷所思：【她的身體不過是徒有墮天使屬性的殘破空殼。沒有秘火能量，軀殼也嚴重破損，連真名和自我都是殘缺的。你從哪抽出那麼多的能量！？】

……仔細想想，這不是資本家風格的操作嗎？無名的暗月，你現在真當好卑鄙啊！

【這不可能。你現在的防禦出力根本不足以抵禦我的攻擊。那個巫師則明顯在忙著施展其它法術。】

安潔拉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憐憫之色，

但是，他手裡豈不是正好握著一個更勝神力的偉大工程？而且，這工程還正好只缺一個名字去調整和鎖定。

但她仍在心中嘆息，

【這就是你缺乏想象力了。】

哪有人這樣簡單粗暴把兩個名字混在一起，中間加個點就好了的！？

這「小女孩」現在有的終究只是個空殼而已。

但安潔拉對此顯然早有準備。她伸手在空氣中畫出一個複雜的圓形符印（seal），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紅色防護牆。暗月之光如閃電般襲來，就像石頭砸向雞蛋。幸好障壁成功阻擋了大部分的火力。剩下的威能貫穿安潔拉的機械身軀，讓她身上跳出好幾道故障的電火花。

兩https://m.hetubook.com.com個神的名字混在一起，就可以當作是同一個了。人類的想象力，在這一點上幾千年也毫無進步啊！

現在的她豈止感到不安，根本是恐懼不已。

【名字是有力量的，天外舊神的本質更是如此。】

【你現在或許只是殘骸空殼，但舊事已過，我現在便賦予你新的真名。】

說白了，這就是把爛攤子和被掏空的殼全部丟給她來承擔。

要說願不願意幫忙，她當然願意，畢竟這也是她的事。可她究竟哪來的力量能夠與魔神相鬥？

所以她在半醒半睡的夢境中納悶，愈加感到不安。

【生命必須擁有名字才能定義自我，若沒有名字就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誕生。】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更加流失，不知為了什麼，就好像她失去了什麼東西，就好像有人在她身上捅了新的一刀，挖掉了一塊肉。這不僅傷害她極深，而且讓她的身體更加飢餓，更加缺乏、更加空洞。

「小女孩」在深深的沉眠之中，感覺到疼痛抓撓著她的太陽穴，讓她的嘴都發乾了。

無名之神冷冷望著她，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一股陰冷而更加兇猛的宇宙光束再次向安潔拉和海登轟擊過去。一時間天搖地動，塵土和碎片四處飛揚。當塵埃終於落定之時，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成ｗww.hetuboｏｋ.ｃｏｍ•coｍ了冒煙的火山口。

在虛幻的心靈夢境之中，海登伸出手，輕輕按在她額頭上。

她們倆幾分鐘之前還共享同一個存在，所以有著同樣的長相。可是現已無名的暗月又不傻。她們雖然身軀相同，但要被割捨的那部分自然早就被掏空。所以儘管她們有著同樣的頭髮，無名女神的頭髮看起來像火焰紛飛，艾比蓋爾的頭髮卻焦枯漆黑。無名暗月銳利的眼睛里灼燒著熾光，艾比蓋爾卻只能閉著黯淡的雙眸，甚至清醒不過來。

她已經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從她的身後，墮落天使「艾比蓋爾·赫卡忒」已經如蝴蝶羽化，如浴火重生，並朝無名的暗月轟出復讎的烈焰！

「時間到。」

她現在已經明白，自己之前到底為什麼會那樣飢餓。因為她很久以前就成了替身。因為之前，墮落天使的所有飢餓、缺乏以及各種傷口、空洞，全部都被分離到她這邊來。現在，甚至連「赫卡忒」的本質和名字都全部被丟給她了。

冒著濃煙的遺迹殘骸，一望無盡的殘破廢墟。抬頭看，無數的月光劍要將黑暗撕裂一般劃過。

她能夠隱約聽見海登和安潔拉的交談，聽見海登說要借力量。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幽藍色光球爆炸的光芒燒蝕在幻視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

啊！？

無名的暗月一路追擊逃跑的wｗｗ•ｈeｔｕｂoｏk.cｏm•cｏm海登，一路把整個海底遺迹都轟成廢渣。安潔拉就算飛得再快，無名女神也從沒落後過她一條街的距離。

雖然沒完全聽懂，但暗月還是很快就想到一個可能性：【……你不會是在用那具墮天使軀殼當作法器吧？】

【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是「艾比蓋爾·赫卡忒」】

「你真的誤會了太多，但我無意傷害你，畢竟你已經自尋足夠的痛苦了。可是你必須馬上收手離開這裏，這是你唯一的……最後的機會。」

……

故而海登便能在她靈魂的額頭上，用血與秘火寫下新的名號。

但是這一次，當暗月追上安潔拉和海登的時候，後者卻偏偏沒有再逃跑。她看見他們重新降落回地上。海登盤坐在地，伸手按在「小女孩」的額頭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唯獨能感覺到海底遺迹的偉大工程仍在呼應他的召喚。

【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到底是誰？！】

【所以我才說你有些地方很缺乏想象力。空的殼子，豈不是更容易填滿嗎？】

她真的聽見了這句話嗎？還是這隻是她腦子裡想象的聲音？

所以暗月女神二話不說，立刻就朝他倆做出一個掃射的手勢——她難道還要留給海登搞什麼騷操作的機會？引自月亮與群星的宇宙射線，可以讓海登他們像是被丟進微波爐一樣迅速可怕地死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