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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海登舉行儀式的那時候，詠唱了什麼樣的咒語嗎？

所以海登敲打著這些痕迹，開口說，

她說到這裏突然心中又是一動。她也知道海登一向能急中生智，難道是他又在危急之中發現了這死胎的弱點，找到辦法將它克制？但就算克制，在壓倒性的力量下便不足以反敗為勝。海登究竟有什麼智慧可以戰勝它？

亞斯塔祿雖然學了點資本家的套路，但她現在畢竟只是個破產的魔鬼，很快就吃不消了。

很顯然，這也許並不是什麼天然的洞穴裂縫，但也不像是經由人手開鑿出來的。海登戳了戳岩壁，感覺這裂縫更像是……某種東西從地底爬出來，把裂縫硬擠破出來時，一路上留下的痕迹。

【撐不過十分鐘？】海登聞言立刻回答道，【那可不夠。你至少也得讓她能再撐半個小時。】

這些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工業奧術污染就是這麼危險。而它們和死去的土地和海，最終便醞釀成那未誕死胎的肉身。死人的陰影是它的靈魂，兩位墮天使流下的血就是它的血。

這個答案和海登的差不多。

最適合強化亞斯塔祿的力量是什麼？現金當然不錯，但那不是最好的，只是應急的。海登也沒有那麼多現金可以把亞斯塔祿補成完全體。

曾經有人說過，舊神本質上是只懂得用他們自己的錢，作風並沒有真正脫離封建地主的眼界；新神卻懂得用別人的錢，這就導致他們必然比舊神更強。這話確實有些道理。

「綻放吧，夢想之花！自消逝的過去而生，凈化這片大地，然後引導她走向未來！」

看著辦！？

成千上萬的人形被黑色的膿液牢牢粘住，束縛在裂縫洞穴的岩壁和天頂上。他們身上布滿焦枯與衰老的痕迹，皮膚上布滿膿包與燒灼的傷口。他們的眼珠都被一層白翳覆蓋，無神地看向前方。他們的牙齒早已腐敗不堪，口腔發黑潰爛，伸出去的手指就像枯樹枝。他們張開嘴似乎想要哀嚎，但是只能發出一陣陣虛弱的悲鳴。

說是洞穴，但走進去就知道這裏不如說是地底的裂縫，狹窄且崎嶇，而且危險重重。海登只帶著安潔拉在昏暗的狹窄裂縫裡摸索前進，小心翼翼避開叢生的鋒利水晶碎片。古怪的火焰在水晶岩壁中跳動。火光下，他們的影子在岩壁上變幻跳動，顯得格外詭異。

同樣性質，只不過沒那麼濃烈的骯髒污染，以前就整天飄在新雅圖的天空中，房頂上。海登之前跑去荒野找龍的時候hetubook.com.com，也早就在風暴中見過同樣的東西。這些黑膿全都是工業奧術產生的污染物質。死海作為一個封閉的內陸湖便是很容易積累外來的污染。

這樣的邪神，如果不要出生，讓它永遠沉眠在地底不要出來作亂，那倒也沒什麼。然而偏偏又有兩個巧合成為了喚醒它的契機。一方面，是無名暗月在她死去的時候動了點手腳；但另一半的原因，則在於之前那個逆轉死海海底時間的偉大工程儀式。

海登以前看不見這些影子，但他現在已經懂得了這個道理。就像是不同的人眼光不同，所以一樣的世界也能看出不一樣的景象，得到新智慧的海登就能看到和以往不同的事物。

安潔拉歪了歪腦袋：「您希望我吹口氣把這裏的地脈治好？」

亞斯塔祿奮力揮動著黃金劍反擊，試圖掙脫死胎幼神可怕的殺戮力量，但她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她用資金重組衣服首飾的速度開始跟不上了。這些神器便是她神威的象徵，意味著她的傷勢已經嚴重起來了。

尋找過去，是為了走向未來。

死死死死死死死！

但事有輕重緩急，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如果順著這條裂縫往下走，真能走到冥界去嗎？」

此時此刻，她就不得不丟臉地尖叫：「赫卡忒！救我啊！」

相較之下，死胎幼神的每一擊都蘊含著更強更猛的力量，不斷轟出，步步緊逼，【天罰神劍】的攻勢密不透風。死亡的大劍撕裂了亞斯塔祿美麗的衣裳，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裂痕。每一次當這利刃劃過亞斯塔祿的身體時，她華貴的首飾都會裂開，並在空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海登說到這裏，終於笑了一下，

所以一在網上轉完賬，海登就馬上轉身回顧自己實體所在的環境。

海登保持距離看著這些受困的可憐死者，皺起眉問。

這些是記憶，而且不是刻在人腦子裡的記憶。

智慧，就是要善於運用已有的東西，而非無腦地只懂得渴求更多。

況且那亞斯塔祿，她其實是個很強的女戰神。雖然她有點蠢，但她的戰鬥水平仔細計較起來在墮天使裏面都是前幾名。海登根本沒必要去指揮她，

而海登之前播撒在海底的種子，正是卡蓮為了大地的未來而孕育出的希望。

幸好這個時候，海登的聲音終於在艾比蓋爾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艾比蓋爾，你那邊狀況還好嗎？】

啊？！

他和_圖_書之前為了偉大工程儀式，在海底撒了很多很多種子。

它是混雜了陰魂的痛苦，由死海的大地生出，帶來破滅與死亡的地縛之神。

可是，在如今的海登看來這便是十分合理的做法。真正的智慧人，不會妄圖自己包攬所有事。既然海登給了她所有的錢，他就相信艾比蓋爾有辦法想出好用法。

隨著海登和安潔拉走過去，困在地底的這些受詛之人便將它們乾枯的面容轉過來，發出一陣陣哀求。

她現在畢竟只是一個破了產的大魔鬼，可用資源嚴重不足。稍微打鬥一會還好，激烈戰鬥一旦持續高出力，很快就像現金斷流的中小企業一樣原地爆炸。

正如他所言，海登現在正在死海的地底。不是他們之前就已經勘探過而且被死胎幼神炸爛的死海底部遺迹，而是鑽進了海底的地底洞穴。

安潔拉搖搖頭：「這當然不行。但主人您現在尋找的也不是真正的幽冥。那個墮天使的死胎，也不是真正的鬼魂。」

艾比蓋爾·赫卡忒當然得想辦法救她，畢竟大家現在捆在同一條繩子上。可她到底該怎麼救？她現在的能量可是比亞斯塔祿還要弱呀！

「好……疼啊……」

「我認為它們並不是真正的靈魂。」安潔拉搖搖頭，望著這些可悲暗影的眼神卻帶有幾分憐憫，「它們應該只是沾染在這裏的，很久以前留下的影子。」

他現在能看見宇宙記錄下來的生命，甚至看見生命與生命之間聯繫的因果，看見將人與人聯繫在一起的世界本質——至少能看見其中的一部分。

那裡已經被破壞殆盡，現在沒有任何東西，但海登看得見那裡之前留下的痕迹。

海登說完便轉頭向外望去。他望向海底那片已經被死胎幼神破壞掉的遺迹，然後舉起手來。

【亞斯塔祿在屬性上算是地母神的一種，其實是有點克制這個死胎的。她現在打不贏純粹是因為破產了力量不夠。我們現在借給她一個億，無息貸款，她起碼也能再和這死胎鬥上半小時吧？】

「不要，我不想死……救救我！」

……他可沒料到這裏土地和大海的自然精魂居然是個被工業污染過的墮天使血液縫合怪，更沒料到那個逆轉時間的效果竟會像打火石一樣點燃了爆炸性的火花。

是什麼成為了它的肉體，是什麼力量點燃了它黑暗生命的火花，讓它得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來自於兩個不同領域的磅礴力量，紛紛注入兩位神魔，催化出閃耀璀璨的星辰光www.hetubook.com.com華，以及吞噬萬物的深邃黑暗。

這個要求差點讓艾比蓋爾昏過去：【我靠啥能讓她再撐半個小時啊！？】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瞬間治療地脈只能靠你，但凈化地脈能量我們卻另有一種辦法，而且它還不怕被世界看見。」

【勞煩你去把頂上那些茂盛的枝葉壓制一下，我要在地底把根給砍斷】

海登摸著下巴說，

「救命…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艾比蓋爾畢竟不傻，一聽就覺得這話味道不對：【你又想幹什麼了？話說你現在到底在哪兒？】

如今看得見這些因果的聯繫，海登便不禁感到十分沉重。這次死胎幼神顯現，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一連串的巧合。但這其中毋庸置疑也有海登的一部分責任。是他在使用偉大工程力量時沒有考慮後果。就像其他資本天神在動用如此巨大的力量時，也都沒有在意過環境污染之類的問題。

他們看起來像活人，但海登卻看得出來它們實際上已經是死了。這些是一群死了，卻仍然存在，而且仍然在維持痛苦狀態的東西。

海登聳了聳肩，

安潔拉曾經說過，凡是存在過的東西便不會真正消失。在時空的層面上，過去的東西永遠都會存在。換個浪漫點的說法，也可以說這是宇宙本身對所有存在過的事物都有記憶。

【你這邊也差不多。你現在已經是赫卡忒了，是古老的幽冥女神。我給你打一個億，就算克制不了它，至少暫時不會被打死吧？】

這個死胎幼神，細細算起來，恐怕應該算是死海環境中誕生的被污染的自然精魂縫合怪。比起墮天使，它其實更像是一個被污染的土地神，而且還是非常超級的土地神。

「自古以來，大地或者說地底，就在神話中和冥界脫離不了關係。進入冥界要向下走，離開冥界要往上走。」

沒有法術，也不需要太複雜的招式，對立的兩股宏偉力量互相攻殺的餘波就炸爛了道路，轟碎了樓房，焚盡了城市裡遍地的屍骸。

「這些死人的陰影，一定是那些在五千年前，所多瑪城被光之墮天使用【天罰神劍】毀滅時，從肉體到靈魂都被消滅的人。五千年來，它們持續不斷的哀嚎和苦痛，以及兩個墮天使交戰流下的血和力量都交織混雜在這裏，都不知道該說是發酵還是腐敗還是醞釀了。」

雖然可能性不高，但如果全世界都跑出這樣被工業污染的自然神魔，住在地球上的老百姓恐怕都要完蛋，只m•hetｕbooｋ.coｍ.com有那些移民宇宙的上等人能夠活下來。

海登看向洞窟岩壁上的黑色「血管」，看透它裏面像擠膿一樣的骯髒東西，不由嘆了口氣。

當海登重新睜開眼睛時，他的眼神已經明若亮星。

話雖如此，如果只有死者的陰影外加墮天使的血，就算腐敗發酵也不至於混雜出這種恐怖神魔。如果只有這兩種要素，這墮天使的死胎終究也只能是個死胎，正如其名，只是無形的未誕者，是不曾存在過的東西。

所以海登現在就向時空伸出手，去呼喚那早已擁有的力量。

艾比蓋爾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然，如果只給你們現金，要花錢轉換成實際戰鬥力也還有損耗，也需要時間。所以我先把我賬上所有的錢全打給你，你先看著辦。】

這塊地方是死海大坑最底部的地底。海登在復活之後就帶著安潔拉在海底一路東瞧西找，最終便發現了這麼個位置，發現海底最深處的一條裂縫。

【我懷疑亞斯塔祿撐不過十分鐘了！】

這件事情早已牢牢記錄在時空之中！此刻不用，更待何時？

這裏的空氣中瀰漫著不知打哪來的腐臭和硫磺般的刺鼻氣味，正常人壓根就不會想要進來。而且海登很快就注意到，周圍的水晶岩壁也被一道道涌動著漆黑粘稠液體的管道所覆蓋著。它們就像是這岩壁的血管，微微顫動，裏面滿是腐敗的膿液，還有不少病變的污血混雜其中。

說完，他就結束了和艾比蓋爾的心靈通訊，然後迅速在星網上把自己的現金都轉給她。

他當時詠唱的是：「土地、天空和海洋的古老精魂，」

連魔女神也料不到，海登的智慧就是打錢呀！

生命墮天使的物質大地

【當然是靠打錢啊。】

有些死人甚至伸出手朝著海登和安潔拉揮舞，彷彿想要抓住他們。剩下的則只能絕望地揮動著它們的殘肢。

就像垃圾里也可以撿出資源，這些劇毒的污染物質其實也是很有力量的。之前在荒野上，大惡魔帕祖祖本來也可以吸收這些污染物質的力量，只不過正常狀態下它並不敢。

因為亞斯塔祿開始沒錢了。

【一點都不好！】

亞斯塔祿只是破產了，一旦艾比蓋爾借給她錢就能馬上補充戰鬥力。話雖如此，儘管海登這兩年賺了不少錢，他畢竟不可能贖回一個大神全部的身家。光憑他這點錢並不足以戰勝死胎神。

「安潔拉，你覺得我們能怎麼做？」

「說得好，但既然如此，這些東西又是什麼？」

只不過亞斯塔祿和-圖-書已經隱隱落於下風。

艾比蓋爾趕緊也用心靈通訊回答，

「追溯遙遠的過去，在時間誕生之前蘇醒吧！」

【我接下來會把其它資源轉化成你們能馬上消化利用的能量。這樣加起來，你們總有辦法爭取時間。當然實在撐不住就撤吧。最後的部分我會處理好的】

這種事她都做過好幾次了。

「最適合補充地母神的當然是地脈的能量。亞斯塔祿的地產就剩我們腳下這片死海，但這裏的地脈能量已經被污染了。」

他呼求，將手伸向過去埋下的種子。

這次他倒是用私聊通訊了。

然而這樣的戰況並不能一直持續。以最強的力量對轟的戰只維持了不到一個小時，接著亞斯塔祿就開始被死亡幼神打得落花流水。

沒有什麼東西會真正消失。眨眨眼，改變意識中的焦點，他就已經看見自己之前在海底播撒的種子。

把你所有的錢都打給我，然後讓我看著辦？

海登現在必須先給艾比蓋爾和亞斯塔祿補充能量，讓她們有辦法壓制住死胎神，讓工人和專家們可以趁機推動儀式，再讓海登有辦法將這份業障終結。

【好問題】

「勇敢驕傲的花之主啊，予我解除苦毒的神威！」

「我現在呼喚你，因為滿月已經升起。」

戰鬥仍在【墮天城】的塔頂持續著，

時空永遠不會忘記。哪怕肉體甚至靈魂被磨滅，宇宙也會留下它們的痕迹。

這不是比喻。他的兩隻眼睛現在真的放出了漫天繁星的光芒，讓他在那大地裂縫的最深處看見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艾比蓋爾已經震驚了。

五色的光輝在下一刻綻放開來，震撼了海洋與大地。

如果密特拉集團的高層明王菩薩們知道海登現在的本事，恐怕也要為之吃驚。因為能知曉眾生的過去宿業，並知道現時或未來業報之來由——哪怕只是半吊子水平，也已經是半隻腳踏入了神的境界。

在那裂縫的最深處，居然有人。

死亡幼胎神的靈魂之海

結果海登的下一句話就把她給整懵了：

如果這裏不是冥界，那這些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海登閉上眼睛，有意識地讓注意力集中起來，剝離自己的思考，讓自己進入半夢半醒一般出神的狀態。

但海登搖了搖頭：「這次不行。死海太引人注目了。你如果把這裏整個復活，全世界的資本神都會發現你很不對勁。那我們可吃不消。」

「你覺得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下個瞬間，在他的意識深處，便有某種東西像開關一樣切換過來。

因此世界就有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