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海登同志，你真覺得讓卡蓮掌控一個巨型生命網路，讓她作為資本神來大權獨攬這樣一個生態系統，會是一件好事？」

（所以很多大神才會把自己的基地搬到外太空，菩薩和主神們才會開始發展月球、火星這些其它行星。）

所以小神和大神兩個級別之間的差距，其實從來不在於，至少不完全在於財富的積累。如果沒有相應的神明能力，如果沒有辦法運用好財富，小神哪怕有了大神級的財富，也只會引來更多可怕的覬覦。

現在卡蓮都這麼信任海登了，阿拉斯托究竟還想怎麼搞？

過去這一兩百年，實際上也有很多凡人一朝發跡，升天成神，例如卡蓮的母親海拉就是。她雖然有孔雀王幫忙，但自己也是很厲害的。

「密特拉在四百年前作為資本家剛崛起的時候，同樣是無私光明偉大的新神。密特拉也想著要把世界變好，實際上世界和四百年前相比確實也有變好的地方。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法阻止資本社會體制內的敗壞——因為沒有人是完全自由的。」

任何有一技之長的人，只要得到足夠的神力和資本，便能算是一個小神。

所謂大神，就是能向整個資本神明社會展現祂穩固和力量。四季變化，時間流轉，小神在競爭內卷中升起又跌落敗死，大神卻能坐在祂們不朽的寶座上。

一個高級的資本神，祂自己的核心產業以及相關的產業都必須要能夠自給自足。否則光靠合作和貿易，萬一被掐斷了就會連鎖爆炸。

這一番繞來繞去的話，海登又是只能聽懂一半，而且他並不完全贊同。所以他皺著眉頭追問：「阿拉斯托，你究竟想說什麼？」

老實說，這信任就十分沉重。這實在是一種比山更沉重的責任。

這個能力指的不是武力，但對資本神來說，財富運用得好就可以轉化成武力，所以差別倒也不大。重點就在於，資本天神越是發展到高級，越是不能讓自己的公司產業有弱點。

於是阿拉斯托嘆了口氣：

於是海登便接下任命，開始搗鼓了。

所以海登說：「我需要一整個網路和生命工程的團隊。」

唯一的問題就是，雖和*圖*書然說是想要跳過積累的時間，但這工程量可絕對不小。一開始別說什麼統領地球生態，能在一個州的土地上打好基礎就很不錯了。

所謂大神，就是不會因為市場的一點動蕩，敵神的一些攻擊，就輕易傷得皮綻血流，至少不會被簡單扳倒。

所以海登抓抓腦袋，也就有話直說：「我再怎麼偉大，一個人也做不完這種東西啊。」

當然，菩薩和主神們自然就是更加穩固，更加經久不衰的地位了。

不過阿拉斯托的擔心也很合理。

海登當然也不想，但他本來也沒打算幫卡蓮弄出個「卡拉之道」那樣的心靈連接。硬要比喻的話，他的想法更像是弄個《阿凡▇》里那樣的星球生態鏈接網路。聯繫生命不表示一定要腦控嘛！

「不是這個意思。」阿拉斯托搖搖頭，「卡蓮女士一直以來的做法，說簡單點，就是想要自己登上去，成為最強而且主持公平正義的資本至高神——我尊重她的理想和品德，但這條路線實際上是走不通的。」

卡蓮揮手指了指辦公室的窗外：「你猜不出來？」

卡蓮如果想要更加不講道理，想要更加後來居上，想要跳過時間積累，她就需要一個足夠強大，能夠超越常理的東西。

這一次，可就要輪到阿拉斯托皺著眉頭，來問海登這問題了，

在力量和專業性方面，海登目前能夠最信任的網路系神明，自然就是阿拉斯託了。

「我們已經向這世界展現過【夢想花】的力量。我們已經讓現在的資本眾神看見，我們能做到祂們做不到的事。」

「你確定你不是在幫忙打造第二個密特拉？甚至是一個比密特拉更危險的絕對支配者？」

……

於是海登也馬上反應過來：「你是想要繼續從大地和植物魔法上著手，建造一個連接生命的魔法網路。」

結果卡蓮卻用她的【夢想花】向眾神證明了她的能耐有多大。

以上這些道理，海登都不需要卡蓮進一步解釋。他一聽卡蓮說「網路」就明白了。

另一方面，卡蓮和海登都想要改變世界，要去動搖現在的統治者們的蛋糕。他們要是不先給自己整個自己的和圖書網路出來，那可真是自尋死路了。這也是為什麼她現在對於那些最重要的文件，甚至不敢經過星網來傳輸，不得不用實體紙張。

所以離開卡蓮的辦公室之後，海登略想了一想，很快就傳送到阿拉斯托那邊去——畢竟自己不夠專業，那當然就要趕緊去找專業人士，對吧？

正因如此，海登現在跑來找阿拉斯托聊網路的事，他這時候的反應才顯得有些奇怪。

但如果卡蓮能夠降伏凈化穢土，不但不折損她自己的力量，甚至反而從中獲利變強，進一步建立起連接生態的網路，建立起清凈平正的大地神國……

誰能料得，這【大自在天】實際上是海登把阿拉斯托的靈魂轉生出來的呢？實際上，別說「沒有」社會關係了，海登甚至只要和【大自在天】說一句，他就會幫海登去把彌密特拉集團的大樓炸掉。

卡蓮卻不以為恥，反而揚起眉毛：「那當然。誰像你呀？我可是一直想得很遠。」

所以海登皺起了眉頭：「你有什麼想法或者已經做好的框架嗎？」

海登揉揉額角，忍不住吐槽。

如果卡蓮能有這種氣魄，這種本事，哪個神明還敢出手試探打擊她？

因為能夠凈化污染雖然也很厲害，可是能夠凈化再進行管理，在被凈化的大地上建立起新的系統，那可就是另一種程度。那就是甚至能夠將地球的污染絕根的力量。

「你肯定不是只想要一個區域網，也不只是想要山寨一個密特拉的星網。」

這並不表示大神級以上就不能和別人合作了，這是不可能的，那樣就沒有商業可言了。但大神級不能讓自己被斷了供應馬上就憋死。那樣就太容易被打倒，故而也稱不上大神。

「那當然。畢竟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但若想要改變世界，想為世人百姓創造一個新天地，這種責任和力量當然就不得逃避。

沒有！

要知道現代奧術工業對自然環境造成的破壞污染極為可怕。之前海登用偉大工程折騰死海的自然力量，結果就跑出死海幼神那種能毆打小神的恐怖存在。雖然那次事件有很多巧合因素，但也側面證明了這環境污染的力和-圖-書量多麼恐怖。

可是，只靠自己升天成神，就算有一技之長，這也終究只是一份並不穩定的收益。這種收益會受他人意志或機遇好壞的影響。比如說，一家銀行的倒閉，一條市場消息的謠傳，另一家神明對手的惡意攻擊……都會對小神的經濟狀況造成很大影響。擔著風險的投機生意，盈虧總要碰運氣——而這種運氣相對於大神、菩薩們博大無邊的威能，只能說是微不足道的。

例如一個屬於她自己的網路系統。

海登一邊聽她說，一邊自己尋思，其實也覺得卡蓮這套思路理論上應該行得通。以無比強大的生態魔法網路凈化地球一切污染，協調平衡萬物的生命，這計劃之霸氣，聽起來也很令男兒心潮澎湃。

卡蓮在這份文件上授予了海登幾乎無限大的權力。只要是為了建造這個預定的生態生命網路，卡蓮幾乎允許海登做任何事，隨便他調用她公司里的任何人力與資源。只要拿著這張授權書，海登就相當於可以像卡蓮的一隻胳膊一樣隨意行事。

被污染的自然界，被破壞的大地，說穿了就是穢土。連眾神都不想要碰觸這些污染，連眾神都不想要摻和這些事情。雖然一些強大的資本神或許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但這麼做的成本實在太高，會折損他們自己的力量，甚至影響他們的發展。

「如果你想要給卡蓮女士打造這麼強大的權柄，我建議你先和她結婚，以此確保對她有最大的影響力——海登同志，非得這麼說你才能聽懂嗎？」

卡蓮如是問。

卡蓮聞言卻頓時無語：「誰讓你一個人做了？我什麼時候缺給你權力和資金去做事啊？我只是想讓你總管這件事情而已。」

（換句話說，沒錯，海拉現在如果不靠孔雀王，她自己已經不一定能打過卡蓮了。可憐的海拉。）

自從去年海登幫他借屍還魂以來，阿拉斯托就以【大自在天】這個神名，留在密特拉集團的網路安全部門。密特拉集團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大概是為了內部監視這個不完全確認底細的新神，另一方面則是認為這個新生小神沒有任何社會關係，正好適合管這種工作。https://www.hetubook.com.com

因為終有一天，這個網路甚至可以覆蓋整顆行星，統合整個地球的生命！

所以海登才會順勢說：「既然你不放心，加入進來幫忙建網路不是正好？不放心就自己來盯著才合理吧？」

因為一個自己的網路系統確實就是如此強大。密特拉菩薩以星網作為他的立道之基。一個新的網路系統就是另一個新的偉大工程。

「所以，海登同志，我是想建議你增加自己通過關係可以對卡蓮女士造成的影響力。」

只憑一個小神是解決不了這種環境污染的。甚至就連大神做起來也要吃力。這也是為什麼眾神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看著地球環境一天天變糟，卻沒人願意去整治。

「海登同志，既然你找我幫忙，我當然無論怎麼都會儘力幫的。但我還是要重申一些警告：你真要幫卡蓮女士打造這麼強大的權柄，而且你自己還不準備任何制衡她的辦法？」

而既然卡蓮今天特意把海登找來說這事，那麼很顯然這就是要讓海登來做……

「如果我們進一步，能夠在自然界被如此嚴重污染的狀態下，用【夢想花】和更多的植物魔法建立起連通生命的網路，你覺得這又說明什麼？」

卡蓮顯然還沒得到這種安然穩定的全能性。哪怕她一直都在做準備也一樣，哪怕大部分大神擁有東西她都擁有，她也究竟還差一步。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卡蓮一定能成為大神，成為菩薩，甚至成為比菩薩更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她現在唯獨缺少就是時間。

……那就連眾神都要愕然，連眾神都不得不承認卡蓮有大神級的力量。

阿拉斯托確實緩緩點了點頭。

這話，就讓海登也皺起了眉：「你這是在暗示我要做好和卡蓮為敵的準備？」

卡蓮，你這果然是要超越新神，成為聖王嗎？

為何卡蓮如此信任海登，原因當然很多。但海登也知道自己只有幾分斤兩。網路技術和生命工程都不是海登的專長領域。他只是正好都懂而已。

她這番話，指的是之前海登用【夢想花】凈化了整個死海的自然環境污染，並且讓全世界都看見了這件事。

「……你每次都很敢想啊。」

它和圖書就讓能卡蓮跳過原本需要一百年的時間積累，使她能夠衝進新的境界。

這種擔憂……海登倒也理解。

然而卡蓮就敢讓海登這樣行使她的力量。她就相信海登不會搞砸，相信海登會帶給她一個好成果。

行吧行吧，是你厲害。

任何正常的資本神看到這樣的授權書，都會覺得卡蓮瘋了。連孔雀王都沒有這麼信任他老婆，他都擔心海拉會一時興起捅個大簍子出來。

畢竟他兩年前也整天擔心過「卡蓮畢竟是資本神族啊！」這種問題。而生命網路聽起來也很容易讓他們聯想到【他化自在天】波旬當年想要搞卻沒真搞成的精神同調網路。沒人想要失去一部分自我意志然後被納入到一個巨大的魔法集體意識裏面。

阿拉斯托這番話，海登大部分都能聽懂。然而他最後蹦出來這句莫名其妙的結論，卻讓海登有點糊塗了：「這和自由有什麼關係？」

所以海登看著這文件，也只能啞然失笑。

她說到這裏，便把辦公桌上一張顯然早就準備好的授權書遞給海登。他接過一看，更是驚訝。

卡蓮只是點點頭，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隨便去弄。」

阿拉斯托一臉平靜地解釋，

而海登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窗外有什麼？不外乎就是那些與山巒草木結合在一起的城市建築，以及那棵立在山巔的生命樹。

卡蓮眺望著窗外的【新芽城】，望著漫山遍野的夢想花。她眼波流轉著朝向未來的思緒。

「每個人都會受制於自己的社會關係，都會被迫為了自己的社會關係去做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想做的事。拿卡蓮女士來舉例子，她的人際關係和親緣關係幾乎都是神族，她不可能完全擺脫這股力量的影響。你以為敵人只會用武力來對付她嗎？她的原則，她的道德，都有可能反而成為其他資本神族影響和利用她的途徑。」

她只花了三年就折騰到現在這個樣子，這其實已經快過頭了，堪稱曠古絕今，連密特拉菩薩當年都沒她漲的這麼快。然而這樣快漲總有限度。一家公司要達到【全能性】就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做好的。要知道她母親海拉花了一百年都還只是小神的頂端，還沒成為大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