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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蓮已經是一個大神了。雖然她總認為海登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但海登自己可很清楚，他的戰鬥力有好大一部分都是從卡蓮這邊拿的資金呢，哪來的臉說自己夠強？他對於卡蓮確實是抱有一點自卑感的。

儘管這封簡訊堪稱是徹底的威脅，神不知鬼不覺放在她床上更是一種恐嚇，但喬安娜讀完之後卻不禁啞然失笑。

偏偏海登這人又沒有卡蓮這種突破天際的霸念和自信。卡蓮哪怕還沒成神的時候，也堅信自己定要改天換地。阿拉斯托當年還只是個凡人學生的時候，也敢帶著另外一幫學生跑去給資本天神找麻煩，硬是在新雅圖市場上打出一個局面來。

「哪有什麼誤會？」卡蓮很不客氣地說，「就只是他對於自己的力量永遠不夠自信而已。」

所以卡蓮用鼻子哼了哼，轉身就回去工作了，還順手帶走了喬安娜。

這其實是有點類似黑心公司的思維模式，但卡蓮確實就只是這麼想的。然而在海登聽來，他的心理壓力可就要再遭受一層折磨了。

由於擔心監視，喬安娜一路上也沒幹別的事，迅速通勤回到單人公寓。一回到她的高級公寓，進門，關門，開啟防護結界，喬安娜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事到如今，喬安娜已經看清了事實。

一邊這樣尋思，她一邊走進自己的卧室。前腳才剛踏進去，喬安娜的表情就突然凝固住了。

聽見這話的喬安娜立刻在心裏盤算：這或許是個拉攏海登投效別家的好機會？

帕妮婭……她當初還只是個改造人的時候也挺瘋，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大家都知道。

她活下來了，而且沒有影響到自己的任務，甚至反而有所助益，還解除了心臟里那個人工智障炸彈。隨著喬安娜的苦肉計順利運轉，卡蓮對她的懷疑也減少了許多，畢竟卡蓮這人對資本神的受害者一向深有同情心。從今以後她的間諜工作只會更加方便。

就算夥伴們給了你勇氣和鬥志，這鬥志也沒法拿來談戀愛啊！

過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足足一秒鐘，她才意識到海登這是在問什麼問題，馬上就惱了——這是給氣得：「你的腦子在想什麼啊！？你是把我當成會利用職權性侵員工的老闆嗎？」

這丫頭沒準才是在場所有人裏面最瘋的那個。

一個能讓幾乎所有人都喜歡的間諜，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海登啞口無言。他的臉皮還沒厚到真的撒謊對卡蓮說他自認為自己夠強了。

海登則是在原地遭受著無比的挫敗感。

喬安娜被拉走的時候還不知道這邊是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對氣氛很敏感，立刻就湊上來演好人：「兩位發生什麼事了？是有什麼誤會嗎？」

「我們這次混進鮮花魔法公司的任務有兩個，分別是盜取技術資料，以及離間卡蓮和海登之間的關係。至於誘惑海登什麼的，基本上是我們自找的附加項目，如果做成了那當然有助於我們高陞，做不成老闆也不會把我們宰了。」

只有阿拉斯托揉著腦袋，努力幫海登用理性思考：「海登，你說你不夠強，但你走的不是資本神的路線，個體力量總是有限的。按照這個比較法，你永遠都比不上一個大神的力量啊。」

卡蓮終究沒有太懷疑她。今天這場鬧劇結束之後，喬安娜雖然被仔細檢查了一下全身，但最終還是很快就被放回家裡。畢竟她身上每一個細胞現在都是卡蓮親手組裝起來的，哪還能有什麼問題？

所以海登現在就癱的像個死魚一般。他沮喪，而且生自己的氣。阿拉斯托也沒啥好辦法。艾比蓋爾根本不想管。

「我一點都不覺得。」海登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只感覺自己是個廢物。」

「二十八號，你在笑什麼？」

這道理海登自然也明白。所謂力量，更多時候其實是一種充滿不確定性的東西。尤其海登真正的長處在於直覺、洞察力，隨機應變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把人們聚集在一起加以引導的才能。這些力量本來就是www.hetubook.com.com看不見的，是沒有確實證據的，並不能拿個戰鬥力測量器就測出來。

唯獨剛喝完一杯奶茶的帕妮婭，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本正經地說：「大叔，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力量是要靠比出來的，自信是要通過成績來得到的。」

「……你們這不只是在秀恩愛嗎？」

傳統白精靈這樣纖細、苗條、漂亮的中性美麗形象，本來就是為了同時討好兩邊人才被設計出來的。卡蓮以前可是百合女子心目中的王子大人，她自己也早就習慣這種長相了，但也因此並不喜歡自己的外表。

只要還能活得下去，大部分人都不會這樣去拚命。

……

他僵住，卡蓮可不會一起陪著停下。而且她越想越明白，終於有些樂起來：「我看你這幾天表情不對，原來一直都是吃飛醋啊！」

是因為遇到了安潔拉，遇到了現在的其他小夥伴們，海登才逐漸生出要改天換地的鬥志。因為自己遇到了許多的夥伴們，看到世上各種的苦難，他現在才擁有要去改變世界的鬥志——然而這個鬥志在感情問題方面可完全派不上用場啊！

又過了幾天，卡蓮居然跑來找海登說：「上次那個喬安娜，她的工作能力確實不錯，感覺可堪一用。要不讓她來給我當秘書，再鍛煉一下？」

另外一個人格忍不住發出聲音，

另外其他人格這時候也都出聲表示贊同，畢竟這個思路聽起來難度就少了很多。而且，畢竟這才是他們的本業。擁有幾十種人格和肉體變化能力的他們幾乎能夠討所有人喜歡，幾乎能夠對任何人潛移默化地施加影響。這才是他們作為諜報特供最根本的能力。

海登立刻僵住了。

「想要和一個大神平起平坐？那你並不需要成為大神，只要去幹掉另一個大神就行了。」

「所以你現在覺得自己夠強了？」卡蓮倒是有點來勁了，「夠強了還急？」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加上內部有喬安娜這個間諜在搗鬼，不到一天，卡和*圖*書蓮和海登疑似吵架這事就被添油加醋地傳遍了整個公司。其他員工也就當老闆的八卦聊聊，不覺得有啥大不了。阿拉斯托他們聽說這事那可就真被嚇到了，趕緊把海登找來問問詳情。結果這一問……

海登聽到這裏可真給嚇了一跳：「為啥？我們之前給她升職不是為了讓她當新員工代表嗎？你把她拿去做秘書幹啥？」

這樣說著說著，卡蓮自己其實也有點惱火起來：「我主動和你拉近的距離還不夠嗎？很多話我都說過了吧？但是你自己卻說，我們現在更需要的是成就大業。三年前那個時候，你說自己還不夠強。雖然我一直都認為你很強，但你自認為還不夠。那好吧，我也不著急，畢竟我們確實有太多更重要的事。」

頒獎典禮事件之後，卡蓮又派人去查了查喬安娜的身家來路。但這時候某個幕後老闆已經出手加強了對喬安娜的信息保護。如果是正面鬥爭或許結果會有不同，但卡蓮畢竟沒起疑，只是簡單查查，就沒發現任何不對。

「新人部門那邊不是最近正好剛結束第一個階段嗎？」卡蓮聳了聳肩，「乾脆先把這些新員工都先強化訓練起來。這樣之後才能趕快派上用場嘛。」

大家都轉過頭去，等著聽這丫頭要說什麼驚人瘋語。

「既然我們根本不敢在卡蓮眼皮子底下誘惑海登——那麼乾脆反轉一下思路，作為一名被女神大人拯救，因而崇拜女神的美少女，去離間卡蓮和海登的關係吧。」

……話雖如此，雖然原本負責監視她的炸彈爆炸了，雖然原本應該只能等老闆單向聯繫她，但喬安娜現在應該儘快想辦法和老闆聯繫一次。否則萬一真被當作叛徒可就會要了命。

「我覺得這整件事都很蠢。」艾比蓋爾一臉冷漠，「我可以先回去了嗎？」

這句話帶來的是整整一分鐘的沉默和兩人面面相覷的凝重氣氛。然後卡蓮畢竟不傻，終於徹底反應過來：「……你這是在吃醋嗎？」

「恭喜你得到卡蓮的信任，升職對於你的www.hetubook.com.com工作應該也是一大助力。你借用外來力量破解炸彈的事就先算了，趕快繼續那些你該做的事。雖然沒法再給你裝第二個炸彈了，但你也不想讓自己的家人擔心吧？」

「這可是來自老闆的警告，還是說你對家人真就那麼不在乎？」

「現在你急了吃醋了。那你相信自己夠強了嗎？」

雖然這問題實際上什麼都沒問，但顯然還是把海登和卡蓮之間那層原本心照不宣的窗戶紙給捅破了。

說來尷尬，秘書這個詞總是能讓男人聯想到很多奇怪的東西。到了這個程度，就連這個平時那麼婆媽，在感情問題上那麼不主動的處男，這時候都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卡蓮，你不會真就喜歡喬安娜那個類型的吧？」

喬安娜搖了搖頭：「恰恰相反，四十號。你這麼不懂心理學嗎？我們親愛的老闆特意寄來這封信，反而恰恰說明了我這次是多麼成功。」

海登無言以對。他的優點之一就是很擅長自我反省，但這反而搞得他現在有點沮喪了。當一個智慧人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缺點是什麼，卻又無法馬上彌補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沮喪。

這得意勁可實在是欺人太甚。最近前前後後的各種因素疊加起來，終於讓海登也急了：「我不能吃醋嗎！？」

是誰趁她上班的時候溜進房來，沒有觸動任何結界和警報，丟下這樣一個盒子就走了？喬安娜只能想得到一個可能性。所以她趕緊跑過去，撿起盒子細細檢查。果然這盒子邊緣的花紋里，就隱藏著只有他們這些諜報人員才看得懂的秘語，翻譯過來大意如下：

因為她的床上，正放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比拳頭稍大，看起來像是鋼鐵製作的，而且上面還刻著幾個盧恩符文。很顯然，喬安娜今天上班之前就沒有把這種東西留在床上，倒不如說她根本就沒見過這個小盒子。

然而海登擔心的偏偏還真不是這個：「不不不，我要說的才不是這個問題。我在意的是你會不會真的喜歡女人或者小鮮肉啊！」

幸好https://www.hetubook.com.com卡蓮和他夠熟，看得出他在沮喪，趕緊停止繼續戳他：「海登，你真的不用擔心這個。我不搞姬的，也不喜歡那些流量明星小鮮肉的人設。倒不如說我自己也是那種類型的長相吧？」

死裡求生的苦肉計，最後的勝者乃是喬安娜。

如今看見海登沮喪，她才只好解釋：「我怎麼可能考慮過你以外的對象？能夠讓我信任，與我並肩而戰的人，除了你以外，我也再沒有第二個了。」

「改變自己就比改天換地還要難。若真想要得到自信，嘿，怎麼能不踩在強者的腦袋上了？」

帕妮婭剛聽完就吐槽了。

「你不是覺得那個喬安娜很奇怪嗎？那你就去把什麼詛咒她全家的神給查出來，如果真有問題就幹掉，那全世界自然都會知道你和大神是同等級的了。」

她口中的「三年前」指的是海登第一次被抓到孔雀宮去改造然後放回來之後，兩人之間有過一次相關的交談。不過卡蓮吐槽歸吐槽，顯然並沒有生氣。反倒是海登自己有點惱火——惱火的對象也是他自己。

話音剛落，海登立刻意識到自己都說了啥，卡蓮的臉也有些紅了，雖然她還是忍不住在笑：「三年前你還義正辭嚴說什麼自己不夠強，所以先擱置這個問題。現在你吃醋了，有點急了，馬上就不糾結這些了？你這人真是渣男吧？」

天可憐見，卡蓮一開始甚至都沒對上海登的腦迴路：「啥？」

帕妮婭嚴肅地說，

而海登確實沒有他們這麼瘋狂。這樣的瘋狂，若是放在故事里看見那確實很有趣，然而正常人、理性人都不會有這樣的狂念。世上有無數人都痛恨資本天神的罪惡，但絕少有人真的跑去鬧革命。海登在遇到安潔拉之前，他本來也只是拒絕當打工奴，拒絕和資本家合作而已。他本來只是想當個城市傭兵混吃等死，拒絕當韭菜……僅此而已，從來沒想過要去炸了新雅圖的公司大樓。

但海登摸了摸下巴，卻意識到帕妮婭這瘋話里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當然，絕對不可能真的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