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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這地方看起來確實很適合打架。

這說話的語氣就讓亞當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但他還是微笑著點頭說：「對吧？」

亞當一邊笑著，一邊輕輕敲打了一下他的辦公桌。

但要說海登相不相信亞當之後就一定會把資料交給他……嘿，海登還真就覺得心裏沒底。

這……確實還挺傳統的。實際上，這就是古代魔法師互相鬥法的一種形式。因為魔法這種東西畢竟很是危險，要是兩個魔法師因為爭吵就開始物理層面互相轟殺，很有可能會搞得同歸於盡。因此在爭吵之際就訂下契約，兩個魔法師用隔一層的非直接方式鬥法，互相展現法力。有的時候是各自召喚出怪物，有的時候是互相變化出東西，有的時候是比賽誰更能用法術解決實際問題。勝者能無風險地爽到，敗者也能意識到自己的法力不足，自然只好乖乖退下，雙方都不會喪命。

……好吧，也許亞當還真就不怕。畢竟海登確實沒法在別人沒先對他動手之前干出這種事。這或許就是所謂性格決定命運了。

一旦想清楚這要點，問題實際上也就這麼簡單。

本來，亞當還以為海登只是要稍微諷刺一下自己。以亞當的性格，海登諷刺他幾下他其實也不在乎的，罵也就罵了。

稍微思考了一秒，海登心中便已有了主意。比賽法術決鬥，他豈是會輕易退縮的？

「但是，你爬到的位置和我還有不小的差距。」

順便一提，暗月之赫卡忒女神的聖獸也是狼或者犬（實際上也差不多是一回事）。而大家都知道赫卡忒現在早已經是海登的小夥伴了。

而且吧，其實這些技術問題本來也不重要。沒有人懂得世上所有的知識。很多時候，人們其實只需要考慮自己能不能相信告訴他這些知識的人。

說是要鬥法，亞當卻連衣服都沒換，更沒拿出什麼裝備來，仍然是那一身黑色商務西裝m.hetubook.com.com。他甚至還向海登伸手示意：「你先請，出招吧。」

海登一邊舉起法杖，一邊詠唱，一邊敲了第三下。白光一閃，那隻小狼崽已經跟一頭北極熊一樣大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在比賽和鬥法中后出招的人，表現往往都比先出招的人好。所以亞當的眉頭也只是皺了一瞬間。

「亞當，你剛剛說魔鬼總覺得自己最聰明，別人都是傻子。而且這樣不但很蠢，而且還會讓它們變得更弱。這確實沒錯。我之前和赫卡忒打過交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所以海登管它叫作——「這就是我所創造、召喚的神獸——【巨狼芬里爾】。」

「你們公司福利那麼好，高級經理的辦公室就自帶戰鬥場地變形功能？」他忍不住就摸著下巴問，「我回去也要讓卡蓮給我做一個。」

他沒有念咒語，也沒有拿出什麼法器。畢竟他確實不需要。不管亞當嘴巴上說什麼鬥法，他實際上畢竟就不是個真正的古典魔法師。所以取而代之的是，他高高舉起手，在白色房間里打了個響指。

亞當居然還真點了點頭：「可以。但如果你輸了，我也要你手裡的一個技術資料。」

「那麼賭約就成立了。」

「成交。」

這問題就讓海登啞然失笑：「你哪來的自信認為我不比你強啊？」

是一頭灰黑色的小狼崽，有著琥珀一樣的深色眼睛。

當然，偶爾也會有雙方玩得比較大，互相比賽鬥法下油鍋之類的，然後敗者一方就給炸熟了……但這畢竟是特殊情況。

然後亞當緊接著說出的這個名詞，就讓海登大吃了一驚！

……那是一頭狼。

但海登的話可還沒說完。

他想要什麼？夢想花的技術？海登在心中迅速盤算了一下，感覺這問題應該也不大。沒有卡蓮和安潔拉的夢想花終究沒那麼恐怖。如果亞當和海登要造安潔拉的技術，那很顯然海登也和圖書根本拿不出來，最多只能把許願術塞給他，這就更沒問題了。

所以海登伸了一下懶腰，向後仰靠在這給客人用的沙發背上，然後他笑了，

反正現在亞當確實就有些措不及手。他平時能說會道，口齒伶俐，現在一時間卻愣住了。

沒錯，這就不是什麼好事呀。

「有意思。」

「這場決鬥只為展現力量，所以雙方點到為止，相互之間不準直接攻擊，而是各施一個法術。雙方各自操控自己的法術效果互相爭鬥。誰的法術先被打破，就算是敗了。這夠傳統了吧？」

「和魔鬼做交易是自尋死路，要趕緊離開那艘泥船。亞當，你能明白這個道理的確是很好很聰明啊。不愧是從上百萬萬凡人裏面，費盡心力，使盡才華，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人中之傑啊！」

這聲猛獸的嘶吼，甚至讓亞當的心神也提了起來。他也感覺到強大的氣勢壓迫正在從海登的魔法里湧出。

「所以我幹嘛要和你合作了？我現在老婆是大神，齊心協力的同伴們不是神就是頂尖的大魔法師。你不是神，不是戰士，不是大魔法師，不過是個當經理的，甚至和我一點沒有信任可言。想要對付魔鬼，靠我自己就夠了；想要對付資本家，你難道幫得上忙？你是有戰鬥力還是有技術還是有錢啊？就憑薅持國天王的羊毛嗎？」

這還真有些出乎海登的意料：「你能和我比什麼？不會是要比做賬吧？」

「很有意思。我確實沒法像你這樣輕鬆變出這麼巨大的東西。」

什麼通貨緊縮，什麼大蕭條，亞當剛剛這幾分鐘里就給海登的腦袋灌輸了很多新的不明覺厲的名詞。不過海登並不覺得亞當是在說謊騙他，至少在這些技術層面上應該沒有。

「當然不。你不是喜歡玩古典的東西嗎？那我們就來一場古典法術決鬥。」亞當卻搖了搖頭，「你不是不想和我說理嗎？那我們就來比比力量wｗｗ•heｔubook.ｃom•ｃｏm。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地位是否是對等的。」

啊啊啊！？

這巨狼的力量，就連亞當看了都要皺眉。

「我能變出來的東西就比你要小得多了——出來，我的【人造天使】！」

最後，當亞當終於反應過來之後，這種驚訝就逐漸形成了一股從心底湧出的惱火。

但不管怎麼說，海登確實還是很想要技能晶片開發資料的。既然如此，乾脆虛情假意和亞當合作一下，從他手裡騙過來？嗯……這好像就有點把人當傻子了。總覺得自己最聰明，別人都是傻子……雖然海登是個把招搖撞騙作為基本方法在行動的巫師，可他也知道這樣不是什麼好事。

總體來說，這就是古時候的魔法師之間很常見的事，也是所謂封建時代的「禮」的一部分，就像那些騎士與武者聚集起來較量箭術、馬上比武或是單純的格鬥一樣。

每一次用花楸木的月光杖敲擊地面，每一句咒語的詠唱，都讓狼崽子變得更加龐大、更加強壯，更加兇狠。等到海登敲完第七次時，他的身前已經站著一匹和小山一樣大的巨狼。它向著花楸木的月光嚎叫，嚎聲中充滿了恐怖的力量。

海登聳了聳肩，他自從當年從俄羅斯黑幫那邊弄到狼人魔法之後，就一直在這方面有所改進和開發。現在他已經是仙人體，是頂尖的大魔法師，當然能把狼的魔法玩出點花樣來。

他想要技能晶片的開發資料嗎？當然想要。畢竟昨天剛開過會，連阿拉斯托這個天才信息技術人員都沒辦法逆向破解技能晶片。

「謝謝你給我的情報啊，哥們。這就當情報費了，拿去吧。因為我知道你會介意。」

「行啊。」亞當也重新露出微笑，「那我們就來比一比。」

事到如今，海登的斗致也已被提起：「接下來怎麼著？這就是你我生死一戰的戰場嗎？」

但亞當萬萬沒想到，這海登居然不是諷刺，而是直和_圖_書接開嘲諷了。這可就不是海登平時和他打交道的風格。平時海登就算看他不順眼，也會為了大局或者自保而隱忍一下的。

說到這裏，海登還意猶未盡。所以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鈔票，丟到亞當的辦公桌上。

但惱火併不一定要表露出來。亞當作為一個真正的交際人，他的情緒掌控能力就讓他不會把憤怒輕易表現在臉上。

「我一直都在使用和研究狼的魔法。」

等到刺耳的聲音散去之後，他終於看見，看見了海登變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想到這裏，海登才意識到——亞當這人和魔鬼廝混在一起，恐怕還是學了不少它們的東西。這人沒準還真會點傳統鬥法的招數……不過那又如何呢？

所以海登現在面對的也只是同樣的問題：

「它的狩獵，僅為替諸天帶來公正！」

這還真稀罕。海登本來一直以為他剛剛把亞當侮辱了一番，亞當會惱羞成怒從背後給他一劍的。沒想到現在不但沒偷襲，甚至鬥法都讓他先攻。亞當這是真的不怕海登突然暴起，讀條之後沒鬥法而是直接放個大招把他秒了？

順便一提，這小狼崽大概也就只有吉娃娃那麼大而已。所以一時間亞當還真就給整懵了——你鬥法變個吉娃娃出來是要做什麼？要知道大家約好的規則是只「施一個法術」啊。

至於亞當在技術問題以外的事情上說了多少實話——這海登可就更沒有信心了。

「當然不。我們倆都還不是神，但海登你不是自詡最頂尖的古典魔法師嗎？那我們就來比些古老的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他這區區高級經理的辦公室，居然還真就隨之產生起變化。辦公桌、沙發之類累贅的東西都自動被地板吸收，連牆壁都開始後退變形，大大的落地窗也被金屬板擋住隔開。僅僅數秒過後，亞當的辦公室就已經變成一片純白又寬廣的封閉空間。一時間海登都有點看愣了。

但下一秒，海登hetubook.com.com就拿花楸木法杖在地板上用力敲了第二下。蹭蹭蹭，那小狼崽立刻聞聲而長，從吉娃娃體型變成了成年狼的體型。

比一比？

「月啊，來自銀白之月，風與天空的大君。帶給我滋潤生命的月光！」

所以現在海登已經有了很強大的召狼魔法。這巨狼就擁有足以和神搏鬥的力量。它鋒利尖銳的每一顆牙齒都有成年人的手臂那樣大，它灰黑的狼毫在月光下獵獵生威。英靈戰士會被它撕碎，或許有一天連神都會被它吞進肚裏。但海登希望，它的力量是能夠為被眾神欺騙剝削的凡人帶來公正。

「但光是鬥法也沒意思。我們再來賭點什麼彩頭吧。」然後他轉念一想，便又想到一個花招，「如果我贏了，你就把技能晶片的開發資料給我。」

然而今天海登卻不再隱忍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覺得翅膀長硬了還是和卡蓮結婚有底氣了。或許可能只是因為海登和卡蓮彼此確認關係之後，愛的熱情就讓他無所畏懼，但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連亞當看到這整個過程都不禁瞪大眼睛，問到：「這是什麼東西？」

突然之間，海登竟然把話鋒一轉，冷笑道，

海登這到底是要變什麼法術？這麼厲害？

他敲完第四下，那隻狼已經有非洲象那麼大了。

所以海登像槍手拔槍一樣，從袍子里抽出花楸木法杖，在白色地板上用力一敲。空氣里立刻發出金屬劃過玻璃般的冰冷聲音。不僅如此，那聲音里還緊接著傳出一陣低沉的猛獸嘶吼聲。這聲音雖然沉悶，但卻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味道，壓抑在胸口，好像萬針刺|激肺腑一般。

「這巨狼既不入城鎮亦不入山谷。」

眼看海登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真的轉身就要走，眼看海登不吃他今天這套話術，亞當終於在瞬息之間想出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新方法。所以就在海登即將碰到辦公室的門時，亞當突然冷冷地開口說：「海登，你是覺得自己比我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