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與此同時，阿爾比恩教授只是站在原地，抖抖魔杖，大部分時間都不說話，只會時不時吐出一些無法辨認的古老語言，然後周圍的場面就都會被一片白光所籠罩。當光芒消散時，對面的神族主管已經踉蹌著退後了。他以公司之力撐起的護罩被老教授用魔杖一指，就隔空震碎撕裂了。

尤其是黑先知。他始終在戰鬥，滿身傷痕，尤其是頭部，都讓他的臉被鮮血蓋沒了。那些血在他臉上，就像是一個更大的血的刺青。

與此同時，斯丁和老教授所提到的密特拉分公司大廈里，黑神幫的成員們正在垂死掙扎。

阿爾比恩教授輕輕嘆了口氣，

但是老教授沒有搭理其他人，他走向黑先知，說出這箇舊學生的名字，皺起眉頭，

然而阿爾比恩教授畢竟是學識淵博之人，才剛踏進這大廳，第一眼看見那所謂的「復讎天使」，心中立刻感到駭然——這什麼復讎天使，怎麼看都是魔鬼，而且至少也是個高級魔鬼啊！這幫失了學的學生到底從哪弄來這種召喚技術的？

殺殺殺殺殺！密特拉分公司的保安隊，就被「復讎天使」殺得人頭滾滾啊！

……其實這應該不難猜吧？

幾個回合下來，這個主管已經被打倒在地，只能一手支撐著身體，另一手繼續在空氣里比劃，只能近乎絕望地調用公司魔法，組成一層接著一層的護罩。因為阿爾比恩教授的攻勢實在太快了。他像揮舞皮鞭一樣抽打魔杖，每一瞬間都釋放出幾個精準的法術，而且每個都準確擊打在神族主管即將形成的魔法上面，把他的魔法破除。

……話雖如此，阿爾比恩教授現在一邊讓斯丁他們逃命到【新芽城】去，一邊卻又轉頭望向市中心的密特拉分公司大廈。他的眼神專註，眉頭卻緊皺在一起。在他那「領悟」了的雙眼內，教授究竟能看到些什麼？

「抱歉，教授。」ｍ.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ｃｏm

「我肯定要去啊。」

一個超越古人的無上境界。

「阿爾比恩教授，您這話就錯了。」沒想到黑先知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居然恭恭敬敬地對教授說，「這並不是純粹的自殺。雖然今天我們這五十個弟兄連一樓大廳都從不過去，但明天，其他效仿我們的人，或許就能衝到二樓。早晚有一天，我們的思想也會有創造出那種帶著核能炸彈衝進公司，要把大廈炸飛的人。」

這些輟學生之所以還沒被殺光，幾乎純然是靠著幻術增加存活率，以及「復讎天使」實在太能打。她簡直就像是個戰鬥神族一樣能打。凡人莫敢擋其鋒芒。

「我當然會去。」

斯丁帶著他的小弟們慚愧低下腦袋，

只可惜這樣的魔法計算就很花時間也很花費腦力，而且預知未來之間會互相干涉。其他主神菩薩還是擁有比阿爾比恩教授更【強】的絕對力量，教授的測算也不可能和祂們正面抗衡。若是沒有這些缺陷，阿爾比恩教授現在就能近乎無所不知了。現在就算不能無所不知，要找到惹事的學生們當然也很輕鬆容易。

「你又不是戰鬥神族配置，為什麼反應速度能比我快那麼多！？」

新雅圖現在難道還能有別的魔鬼嗎？

這就讓斯丁打從心底感覺到——他們確實已經得救了。

至於阿爾比恩教授，他現在就能用無可名狀的數學理論去計算過去未來。這才叫真正的「命數」魔法呢！

強大永遠都是比較出來的。阿爾比恩教授吃過仙丹，對方則是個神族。雙方都有超過凡人十倍的神經反應速度和靈活性，這意味著凡人的眼睛幾乎無法看清他們的行動。斯丁只知道那個神族技術主管正在不停調用星網提供的強大魔力，轟出一個又一個法術，一邊瘋狂地閃避。

「教授，有一些自稱黑神幫的人，應該hｔtｐs://ｗｗｗ.h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cｏm也是我們學校的失學學生，跑到密特拉公司大廈那邊去當誘餌了。」

眼下這混戰情況也不是說話的好時間地點。所以阿爾比恩教授舉起魔杖一抽，法力吞吐，竟在半空中抽出一道火辣辣的白芒，硬是將原本還在顫抖廝殺的雙方前線給扯開了。

阿爾比恩教授居然替他們考慮的那麼周密，這就讓這幫輟學生們又是驚訝，又是慚愧。

這首先是因為他們這幫學生都被打翻在地上，看事情並不方便。不過其次，斯丁覺得就算他現在站起來，站在一米之外觀戰，他恐怕也沒辦法理解這場戰鬥的一切，因為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紅色的衝擊波瞬間炸開，藍色的護罩又改變其方向。一大堆綠光突然撞在一起，朦朧的形體出現又消失……斯丁甚至沒法分辨出是誰施展了什麼法術。

……以上這些，就是阿爾比恩教授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景象。

公司大廈正門進去一樓，就像廣場般的大廳裏面，到處屍首狼藉，大多數是黑神幫眾，但密特拉集團的保安也有不少。不僅如此，活著的保安數量當然更多，已經將黑神幫的倖存者包圍了。

「你們這是在自殺！而且死前還想拖著別人一起下水！這根本就是無意義地浪費生命！快點和我回去！我會走法律途徑幫你們和密特拉集團打交道！」

這速度就先不說了，這反應簡直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阿爾比恩教授只是吃了點仙丹，又不是戰鬥神族的納秒級反射神經，怎麼會比神族快那麼多？

「雖然這話有點俗了，但教授啊，人人都是自己的傳奇。第一批人的犧牲，往往就是化作無名地炮灰消逝掉的。」

憑著這驚人的知識，阿爾比恩教授現在就有不下於海登先知天賦的預測技術。海登有直覺和啟示，奧丁能用一隻眼睛直接去看向未來，芙蕾雅能ｈttps://ｗwｗ.ｈeｔuｂｏok.ｃｏｍ.ｃｏm做預知夢，八大菩薩們則是能用無上神通「領悟」一些未來之事。

「你到底在幹什麼，庫費拉克？」

斯丁曾經在網上看到過兩個世界級的魔法戰鬥專家進行法術決鬥比賽的直播，而眼下這場戰鬥似乎就比那還要高端。他剛死了兩個弟兄，本來是很悲傷的，但眼前的戰鬥景象就讓斯丁的大腦都開始麻木了。沒有任何他所知道的凡人戰士可以在這個神族手下撐半分鐘。然而十個這樣的神族加起來可能都摸不著阿爾比恩教授……

老教授卻搖了搖頭：「年輕人做些年輕人的事，這不是我這種老頭子能夠輕易評判的。我也只是給你們兜個底而已。」

其實他們一開始打得還不錯。因為黑先知再次召喚出了他們的「復讎天使」提西福涅。這黑暗的天使就擁有比普通公司保安隊更強大的戰鬥力！她在槍林彈雨中大笑，揮舞長劍和火焰長鞭，穿著秘銀護甲的密特拉保安隊也不是她一合之敵！

斯丁這時候也想起事來，趕緊對老教授說，

「無意義的犧牲？世上並沒有這種東西。就連歷史傳承下來的英雄豪傑，他們可能死得轟轟烈烈，身後卻無論如何也躺著成百上千無名的犧牲者。」

「可是這次你們惹出的禍實在太大。再這樣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連累卷進公司手裡捏死。但密特拉集團的威勢也不容正面挑戰。所以我先送你們幾個去新芽城，再走法務部渠道幫你們走法律程序辯護和賠償。」

無論他看到了什麼，這個狀況就絕對不好。

阿爾比恩教授和神族技術主管之間的戰鬥，說來慚愧，斯丁幾乎都看不清楚，幾乎無法從光影交織的衝擊中看出任何東西。

「這也太奇怪了！」

反而是神族主管被打得暈頭轉向，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他並不是打算在戰鬥中向敵人解釋自己的優勢，畢竟教授又不是海登。他只和_圖_書是將魔杖對準倒在地上還想做最後抵抗的神族主管，用肅穆的聲音說：「放我的學生走吧，朋友。」

「您打算去救他們嗎？不過他們比我們更早開始行動，現在恐怕已經……」

輟學生們想戰鬥，年輕力壯就要迎接死亡，是把瘋狂變成勇敢無畏。然而這群公司保安戰鬥起來居然也像是動作片大兵一樣奮不顧身！他們的意志和推動力究竟來自於什麼？

這幾年來，阿爾比恩教授一直孜孜不倦地在研究卡巴拉數字占卜與安潔拉種下的生命樹，甚至鑽研生辰與星象。這既是出於他本人對時空奧秘的求知慾，同時也是因為海登和卡蓮他們都很需要能追溯和預測過去未來的魔法。這方面的技術，海登有天賦也領悟了不少，但他畢竟太忙，沒時間整天待在實驗室里研究。

……

況且此時此刻，這些學生們其實也早已再沒有反悔和改變的機會。

阿爾比恩教授都來救人了，他卻還說出這種話，顯然就是死志昂揚。

他們雙方都是凡人。換句話說，其實都不過是老百姓的屍體。雖然死的人好像有點多，但這裏也不過就是公司一樓的進門大廳而已。神族這時候就還沒親自介入。第一波戰鬥就這樣持續了十分鐘。

這裏顯然沒人知道也沒人在乎這個答案。在這場混戰中，雙方每個人都有臨終時刻的崇高。密特拉新雅圖分公司寬廣漂亮的一樓大廳里，現在就布滿了屍體。

這說法聽起來就像是明擺著在敷衍，幾個輟學生們都非常無語。然而他們就萬萬想不到，實際上阿爾比恩教授的預言技術幾乎就已經發展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黑先知說到這裏，竟突然就笑了一下，

但神族主管只是罵了些髒話。於是教授揮揮魔杖，把他和其他保安們全都打昏了。戰鬥自此結束。

老教授邁開大步子，光明正大走到兩支陣營之間。以前的學生們都認識他，這也就罷了。公司的保和圖書安們看著這個身穿長法袍，袍子上裝飾著微微發光的符文，手裡還舉一根經典魔杖、一副權威模樣的白鬍子老頭走過來，居然下意識地就停止了攻擊。在魔法世界里，這種神秘白鬍子老巫師的造型就還是很管用的。

「這沒什麼大不了。」阿爾比恩教授回答得一臉輕鬆，「我經常知道一些別人沒法知道的事。」

可是這時候這裏卻發生了一件怪事。黑神幫都已經是崇拜死亡的狂信徒了，他們願意拼盡自己的性命並不奇怪。然而另一邊，公司的保安們似乎也同樣下定決心。他們戰鬥起來也極其英勇和兇狠，甚至願意自我犧牲，去面對黑神幫的死亡法術。

於是老教授就乾脆代替自己這兩個事情太多的學生，自己先一頭埋進去探索。隨著他不停鑽研這些尋找過去未來時間命運的學問，數年下來，將天象星辰結合現代數學和古代卡巴拉以及生命樹，阿爾比恩教授測算時間命運的奧義就已經到達另一個境界。

話雖如此，看看大廳里那數不清的血肉模糊的雙方屍體，其實就連傻子也知道今天這事不可能善了。故而阿爾比恩教授看似平靜，心中卻在叫苦。斯丁幫那邊根本沒殺工廠里的員工，只是打昏而已，這事就比較好解決。黑神幫這裏可真的是要命了。

僅僅十分鐘的激戰，就讓黑神幫的五十名敢死隊成員不是死就是傷。雖然他們都有特別的治療魔法，但激烈戰鬥中的效力終究有限。就算緊急處理一下，也依舊打得血跡斑斑，衣服布滿窟窿，鮮血流淌出來。他們的魔力也開始耗盡了——畢竟他們可沒有永動機。所以他們選擇進行肉搏戰。一步一步向前推進，用手槍射擊，拔出刀來砍殺，甚至拳來腳往。

「我們又給您惹麻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斯丁就有些納悶了：「教授，您怎麼會知道我們這時候會在這裏的？」

因為一小群身穿盔甲的高個子們已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