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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丫頭只剩腦袋了也還在開自虐玩笑。

卡蓮平時是比較講究理性，考慮秩序和邏輯思路的人。然而對付這種外神天使，就算她再怎麼努力收集情報和事先推算，也可能會像現在這樣突然被打個措手不及，突然就被顛覆了前提條件。這樣再怎麼做計劃也沒用。這就讓卡蓮既不爽又很疑惑——這墮天使到底怎麼做到這種事的？

可惜海登並不領情。

他先回頭看了一眼新雅圖，將小半被毀的城市，和兩百萬人的鮮血、痛苦和死亡盡收眼底。隨後，他才對亞當說：「亞當，你簡直不是人了。」

這也不能說她是得意忘形，畢竟她五千年前在死海那邊吃過孔雀王太大的苦頭，還吃了海登超越時空的一劍。她不記仇才怪了。

不過，這裏其實還是有一個人，或者說一位特別的存在，已經對此有所瞭然。

千鈞一髮之際，生與死的關頭，卡蓮和海登終於趕到。

但救下八成人，換句話說就是還有兩成人——將近兩百萬人，在剛剛那一瞬間就被雷霆餘波殺死，灰飛煙滅。

「我們沒興趣摻和你與密特拉的廝殺。」

一時之間，海登、卡蓮和亞當他們更加被搞得一頭霧水。他們可不懂這墮天使的笑點何在。

然而緊接著，她就說了一些讓海登，讓卡蓮，甚至讓亞當和墮天使都大吃一驚的話來：「但是比起我的名字，我現在更想知道你的名字。曾經是風暴天使妮妮爾（nini-el），墮天之後又成為莉莉杜（lilitu）的你，現在到底又是什麼名字？」

與此同時，海登則是優先搶上前去，試圖在餘波中保護新雅圖的一千萬市民。

「密特拉毫不猶豫轟炸自己老百姓居住的城市，他是個大混蛋；你想要用老百姓當盾牌增加勝算，也是個混蛋。哪怕只是稍微顧忌一下周圍的人，你也完全可以跑到太平洋上或者飛大氣層外面去和密特拉打。你們倆都不配做人。」

「你能使用某種特殊的預知能力，這我很久以前就推理出來了：你做過很多不可理喻的行動，而它們為你帶來好處的方式簡直m.hetubook.com.com匪夷所思。」亞當搖了搖頭，看起來有點悲傷，「哥們，其實如果你之前接受我的邀請，和我聯手，用你的預知能力幫助我，今天的很多死亡就不會發生了。如果能預先知道，我根本不想打成這樣。剛剛死掉的那兩百萬人里，恐怕也有些性命要算在你頭上。」

總之帕妮婭現在只剩下一顆腦袋，暈乎乎地癱在卡蓮手裡。密特拉之雷霆的餘波嚴重破壞了她的神體。主神的威嚴不可輕視。即便以卡蓮之能，想要完全修復帕妮婭至少也得費勁花上一個月。

而安潔拉也像上次一樣很乾脆地報上名字。

這便是海登和卡蓮這次趕來新雅圖，闖進終極戰場的主要原因。

遍布整座城市的死亡，數百萬的慘劇。許許多多原本可以活下去，本來甚至已經得到希望的人，如今卻這樣莫名慘死。這就讓海登絕對有資格將亞當辱罵。

不過亞當並不是很懂天使和墮天使之間那些外宇宙的秘密，所以他完全搞不清楚。反倒是這位墮天使，或許是因為她已經改換新名的關係，在重新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安潔拉之後，她居然像之前拋棄真名的暗月赫卡忒一樣，猛地恍然大悟了：「是你！你根本不是墮天使！」

說來有趣，這個問題和亞斯塔祿看到安潔拉時的問題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海登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別自嘲了。我老實告訴你，你剛才做的事情，就是你今後進一步飛升的基礎。」

為什麼亞當會因為【蛻名破命秘儀】和他的墮天使老婆被徹底捆綁在一起？為什麼他們相輔相乘的力量會如此驚人？一切的原因其實就這麼簡單。因為亞當是亞當，而她現在的名字已是莉莉絲。因為她已經在儀式中得到了新的命運。

所以就連亞當，這時候也不禁啞然了一瞬間。很快，他臉上那故意裝出來的怒氣就消失了。亞當恢復平穩的表情，只是略帶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這樣計劃的？」

與此同時，其實海登也同樣在納悶類似的問題。雖然他剛剛罵亞當已經不配做人，但海登其實也很納悶：ｈet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為什麼亞當要如此魯莽地和密特拉開戰？畢竟這種戰法，勝算怎麼看也到不了五成；為什麼他會看到亞當成為什麼「新世界父祖」的預知？他到底哪來的絕強力量？

這話似乎就讓亞當有點吃驚，甚至有點生氣：「啊？是我朝新雅圖丟閃電的嗎？你居然為這個噴我？明明是密特拉菩薩丟的金剛杵，這又不是我的錯！」

亞當·初始之人，以及他的妻子，莉莉絲！他們的名字和命運，當然就有資格去成為「新人類的父母」，當然就有資格相輔相乘，這樣強大！

他們並不是來和亞當戰鬥的，老實說他們也沒能力戰勝亞當——雖然海登並不介意和亞當再戰一場，可惜海登小夥伴團體們現在的全部戰鬥力，林林總總加起來，最多也就是兩個【大神級】左右的水平。就算能夠勉強和【主神級】周旋一下，這也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打贏亞當。除非他們把孔雀王也拉來，一起圍攻，那沒準才有幾分勝機。

因為哪怕都是借來的同等級力量，海登現在也有著比帕妮婭更高的境界。因為他更加能掌握和運用這些借來的力量，也清楚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少，襲來的衝擊波又具體有多強。因為構成天地的大小無數的物質與力的流向，現在的海登，統統都能感受到。

「聽好了，使者！我已拋棄上界的舊名！我現在的名字是莉莉絲！」

然而再考慮到亞當身邊現在那個奇怪的墮天使老婆，那個披著艾莉西亞皮的怪東西，事情就變得更加麻煩——她居然能把亞當的力量進一步推進到超過標準【主神級】的程度！這就讓卡蓮根本沒法計算與亞當戰鬥的勝算到底是多少。一個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力量，完全沒法預測她能做出什麼事情來的敵人可是非常可怕的。

畢竟海登並不知道，亞當其實和他的墮天使老婆發生了一些極其玄妙的事情，最後逼得他不得不被困在魔鬼的戰車上。實際上就連亞當和偽艾莉西亞也並不完全清楚這現象的原因。

帕妮婭剩下的腦袋被卡蓮轉交給身後的安潔拉，讓她先幫忙抱著。淪落到這種地步和-圖-書，帕妮婭自己當然既尷尬又羞愧又難過。

安潔拉一臉無辜地歪了歪腦袋：「為什麼連你也這樣問？我是安潔拉，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墮天使。」

她口中所言，當然就是亞當那個【蛻名破命秘儀】的成果。不知為何，亞當在舉行拋棄舊名，改取新名的儀式時，竟然就連帶著把她也一起拉扯進去，而且還產生了格外強大的增幅。

如果莉莉絲和亞當能夠真正相親相愛，天地間哪還有什麼力量能勝過這種愛了？

「因為我們大學四年是睡上下鋪的。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蠢到這都沒想過。」海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還因為教授給了我更強的洞察力。眼見為憑。」

「好久不見，兄弟。」

「胡說八道。」但海登的目光沒有動搖，「要說我對現在這些死去的人有什麼責任，那也不會是沒和你聯手。要怪也該怪我沒有提前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把你先弄死。」

可話又說回來，難道「不知為何」就真的沒有一個原因嗎？實際上原因總是存在的。哪怕沒人看得懂這個原因，它也總還是存在在那裡的。

她一直以來就最討厭這些外神相關的人和東西了！為啥這墮天使可以讓亞當突然飆出1.5【主神級】的戰鬥力？憑什麼啊！？

這一次，海登終於只能搖搖頭。

雖然帕妮婭被主神交手的餘波轟至粉碎，只剩腦袋，但卡蓮將她的腦袋接住，運起大地與百花的青翠神力，重組細胞，瞬間就把她救治……起碼把她的命保住了。

海登和卡蓮大吃一驚，因為他們都習慣了，安潔拉似乎就知道所有墮天使的名字和力量。她不應該有「不認識」的墮落天使。然而如今，她卻詢問起了偽艾莉西亞的真名。

墮天使又何嘗不知道孔雀王的女兒正在警惕她？可是偽艾莉西亞反而笑得很愉快了。

亞當說這番話的時候，至少他自己認為是真心實意的。

卡蓮站在海登身旁，面無表情地說，

曾經在孔雀王手底下吃過很大苦頭的墮天使，現在顯然就很是得意。因為亞當的【蛻名破命秘儀】已經莫名其妙把她也拉扯到相當於主神級的程度。她現在理論和圖書上的戰鬥力，甚至就還要勝過孔雀王！（雖然實際上真單挑打起來就不好說了）

「阿巴阿巴阿巴……」

例如現在，墮天使就自豪地報出了她的新名字，已經其背後的真正原因：

而亞當和墮天使也同樣大吃一驚。他們當然沒想到海登這個奇怪的女僕居然可以一眼看穿墮天使的真實身份——哪怕這隻是她過去的真名！

成為完美生物、究極生命體的亞當·卡多蒙，現在光是存在就會釋放出無形的壓迫感。但他沒有用這種威能壓迫海登，反而主動降低到和海登相同的高度來，大概是想要表達一種親近和平等的感覺。

故而海登和卡蓮現在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這當然是你的錯。你當我是你平時忽悠的那些人嗎？」海登冷冷回答，「你特意選擇要在新雅圖向月球發動攻擊，就是因為覺得在這裏開打勝算會比較高。你希望自己在新雅圖偷襲密特拉的時候，祂會有所顧忌不捨得全力反擊。但很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我是安潔拉。」

丟下這句謎語，海登便轉過身去，重新望向半空中的亞當以及亞當的墮天使老婆。正好，那對夫妻也向海登他們這邊飛過來了。

「我們是來救人的。新雅圖剩下的幾百萬市民對你也沒用了，我們要把他們撤離到你們戰鬥的殺傷圈外。」

其實海登用儀式魔法調來的法力並不比帕妮婭剛剛的半吊子大神力強。但他偏偏就是能用這同等級的法力，把可以打碎帕妮婭的雷霆餘波給拍開，給偏轉，給彈到太平洋里去！

同樣的話會讓暗月赫卡忒氣得暴怒。然而改換新名的墮天使聽了就沒有怒。她呆愣了一下，居然反而樂得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居然真的已經有使者降臨了？這才叫真正的意外之喜呢！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密特拉知道之後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墮天使的目光從卡蓮和海登身上移開后，她才終於仔細看清了那站在海登身後的安潔拉。才一看到安潔拉，偽艾莉西亞就發出了「咦」的一聲，抬了抬眉毛：「……你是誰來著？」

她ｈｅｔｕｂoｏｋ•com•cｏm現在像這樣跳，卡蓮被挑釁，心裏當然也很不爽。幸好卡蓮也知道唯獨這次無論如何也必須忍耐一下，否則新雅圖的數百萬市民，乃至於【新芽城】都要危矣——可是卡蓮還是好怒啊！

「……大叔，對不起……我好像挺失敗的。」

「不過，作為一名偶像在向全世界直播的時候被打成肉醬，我這應該也算是破世界紀錄了吧？」

阿爾比恩教授灌頂給他的數學占卜技術，哪怕只是個基礎，加上海登原本的預知能力，現在也極大地提升了他的洞察力和判斷力，提升了他戰鬥時的力量運用效率。

就在那排山倒海的破壞波動落到市民們頭頂時，海登已經用新芽城【偉大工程】提供的超強法力化作無形巨手，狠狠拍向那衝擊波！

「孔雀的女兒，你感覺如何？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因為自己的力量而自豪，就像你父親一樣。然而我現在的力量卻凌駕於你之上，甚至還要勝過孔雀！」

一如既往，海登和亞當兩人還是只能用兩種完全不同的三觀互相對瞪，中間隔著一條不可通約的鴻溝。

此時此刻，海登和亞當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卡蓮就仍然在警惕著亞當身旁的偽艾莉西亞。

但是這一次，雙方的戰鬥力差距卻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區別。現在的亞當和海登相比，就像是老虎和貓的強度差別。所以這一次，是亞當先笑著開口問：「如果你現在打算為了一群不認識的人和我決一死戰，那我得說這個行為就很不理智——哥們。你沒打算這麼做吧？」

「亞當的妻子，莉莉絲（lilith）！」

所以，現在的海登才可以將本身和借來的力量都徹底理解並且發揮至極限，爆發出百分之一百，甚至是百分之一百二十以上的驚人成效。哪怕不能勝過降魔雷霆爆炸的餘波，海登也可以將其威力偏轉開，更還救下新雅圖全市的八成人，把他們從死亡中拉回來。

幸好墮天使也沒有笑多久。她擦了擦飆出淚水的眼睛，隨即便向安吉拉驕傲地昂起頭：「不錯！我早已不是妮妮爾，更不是莉莉杜！我親愛的丈夫亞當，已經替我們書寫了新的名字，書寫了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