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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也死了。他的墮天使老婆隨之而去。

但這話一說出口，不動明王馬上就意識到狀況其實有些不妙。

「你做得很好，不動明王。」

他的資本是什麼？不過是貪了一些密特拉新雅圖分公司的資源。那些資源雖然多，但最多最多也就算是一個【大神級】的資源。靠一個【大神級】的資源一夜之間憑空變出兩份【主神級】的戰鬥力，這是什麼超級槓桿？

畢竟卡蓮才是老闆嘛。海登只是個負責出主意和做事的智囊副手而已！

卡蓮雖然不害怕，但就連她也想趕緊把這炸彈丟給密特拉算了。她有自信能靠自己的辦法登上主神之位，甚至超越那些菩薩，並沒有必要撿亞當這顆毒丸。

如今亞當留下來這個詭異的小盒子，還特意留給海登……任何資本神，自然都會懷疑它裏面到底裝著什麼。是否裝著某種刻意留給海登，可以讓海登立刻得到【主神級】力量的辦法？

不動明王和更加高坐天上的菩薩卻只把他們的抗議當作噪音。在他們看來，反正被餘波殺死的兩百萬市民都會經由【輪迴】轉世，免費得到天人福報，這已是天大的好處。剩下這八百萬人失去提升階級的機會也就罷了，居然還不想要？那密特拉當然也樂得省下這些費用。

「亞當·史密斯和他妻子聯手製作封鎖的盒子無法輕易打開，至少也要消耗兩倍主神級的能量才能破解。菩薩會親自處理此事嗎？」

「況且他們很識時務，已經交出亞當·史密斯留下的遺產，這也表現了他們對菩薩的順服，表達了他們仍是集團的一份子。雖然這順服是需要利益去交換的，但除了我們以外，集團里有幾個人不是呢？」

是啊，密特拉麾下的高級團隊成員都知道，那位最尊貴的菩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因為密特拉菩薩的大愛慈悲和無上智慧都如此玄妙，以至於他不需要自以為是的蠢材挑戰他的理論和決策。他也沒有空閑時間去和他底下的團隊細細解釋。反正他的人都不需要去懷疑，只要相信他就好。

亞當已經消失。

【這裏交給我來說吧。】

可是海登顯然另有一番謀划。難道他真就這麼想要亞當留下來的這個盒子？

「況且正如那海登所言，被轟成廢墟的新雅圖本來也沒什麼價值，他們想要就讓他們拿去吧。」

這是單憑一人便得以行使的絕對權能。

不動明王趕緊在腦海中揮動智慧寶劍，斬去自己這些雜念妄想。南和-圖-書無三，他一定是在剛才的戰鬥中受到影響了。

「但亞當·史密斯·阿普薩拉今日這番破壞活動也對我密特拉集團造成極大的經濟損失。這些損失理所當然要用他的遺產來賠償。整個新雅圖大都市的設備幾乎被完全破壞，兩百萬市民死亡，這些損失就算賠光亞當遺產的每一個銅板都還不夠。」

但他留下了一片殘跡。因為亞當和莉莉絲用雙份的主神級力量創造並封鎖了一個小盒子。不僅如此，他還在死前把這小盒子從天上跑下來，就拋到海登腳邊。

對不動明王或者密特拉菩薩來說，這當然是一種很大的慈悲與寬容。畢竟他們現在完全可以把【輪迴】的火力調轉過來，一發把海登、卡蓮和新雅圖八百萬市民全部送去投胎。

海登他們目前只能擋得住【輪迴】的餘波，絕對擋不住這新型偉大魔法真正的集中威力。否則密特拉菩薩這新技術開發豈不是都白整了？

一時之間，卡蓮臉上雖然表情冷靜，心裏卻不禁有些叫苦。亞當不但活著的時候給他們惹麻煩，死了還要留這麼大個禍害。這怎麼可能不是要拖海登墊背？

轉移話題，不動明王試著問。

亞當留下來的這個盒子裏面是什麼東西？沒人知道。他和莉莉絲消耗雙份主神力量將它牢牢封鎖，所以要解開或窺探至少也需要消耗同等力量。

如果不動明王真要和海登糾纏遺產歸屬於誰的問題，最後這小盒子沒準真就要落到別的菩薩派系手裡——賠償密特拉集團的損失？這密特拉集團可不是你密特拉菩薩的一言堂，我們其他七個菩薩的意見不算數嗎？

……不過既然他要說，那就交給他唄。就算不知道海登腦子裡在轉些什麼計謀，卡蓮總還是信任他的。

那麼不動明王現在要不要用【輪迴】把海登他們一發轟殺，拿了盒子就走？當然可以！但事後其他菩薩一定會跑來糾纏，畢竟祂們現在都在圍觀呢……

一個原本只是凡人，升到神族不過數年，只是新雅圖部門經理的東西，竟突然飆升到主神級戰鬥力，甚至還自帶雙份。

哇

大約十分鐘之後，月球基地上，天女彌拉一邊接過被封印的小盒子，一邊誇獎得勝歸來的不動明王。

不過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那些雜念，他還是低頭看了一眼已經交到彌拉天女手裡的盒子，

唯獨卡蓮一點都不想要，反而有些惱火。她覺得這個盒子就是亞當死前故和圖書意向世界扔下一枚炸彈，不管炸到誰都穩賺不賠。

不用彌拉天女細說，這個舉例確實很有說服力。不動明王也不是真傻，不可能連這個都聽不懂……話雖如此，就連不動明王這種不擅長思考政治和商業問題的腦子，這時候也不禁有些膽寒：如果真有這樣一天，他們這些明王，豈不是也要和凡人一樣沒有用了？

至於說賠償密特拉集團的損失，其實也是同樣的麻煩。因為密特拉集團里還有另外七個菩薩，有密特拉菩薩以外的派系。例如觀音菩薩，肯定很不希望密特拉菩薩得到一種可以量產【主神級】力量的技術。

如果亞當的主神級力量落到持國天王手裡，是否也等同於落到密特拉菩薩手裡？

那就是亞當這莫名其妙的主神級力量。

「卡蓮女士，海登先生，將那盒子交給吾。」

相信密特拉菩薩所行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現在不動明王和他的金剛力士軍團又逼近了一點。新雅圖剩下的八百萬市民都意識到這些戰鬥神不懷好意，恐懼再次在他們心中湧起，甚至連帕妮婭都有些害怕起來——面對亞當的恐怖，和敵對密特拉集團的恐怖相比，根本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阿爾比恩教授自我犧牲了。

然而此時此刻，就在卡蓮打算開口接話，要對不動明王說「這盒子我們本來就不要」的時候——就在她剛開口，還沒吐出聲音的那一瞬間，海登卻在他們夫妻倆的心靈連接里給她打了個信號：

哇，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但剩下這八百萬新雅圖市民倖存者可是眼睜睜看見密特拉的【輪迴】差點把他們都轟殺。人群里立刻此起彼伏響起憤怒的抗議聲。

麻木感像毛毯一樣包裹著海登的思緒，讓他的腦子好像處在一種神遊狀態，那種一部分大腦明確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但同時剩下的大腦差不多都獃滯著的奇妙狀態。他的腦子裡有悲傷，理所當然會有，可是海登已經把它們強行壓下。他之後會處理這些的，但不是現在。因為現在有些事情過於重要。

這可就很麻煩了。

實際上，這還真不是一回事。每個資本神都有自己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權。哪怕他們屬於更大的集團，哪怕持國天王只是個【天】而且是密特拉集團的一部分，但那也單獨的一部分。這就像一個「州」和「聯邦政府」的關係一樣，是很複雜的。更何況持國天王是「天王」，在【天】裏面也算是高級。他一直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找機會升級，爬到更高。

此話一說出口，甚至讓卡蓮和帕妮婭都大吃一驚！

可是另一方面，在全世界的眾神看來，亞當此人，雖然跳出來做的事情很莫名其妙，死的方式也有點莫名其妙，但唯獨他所表現出的一樣東西，絕不容祂們忽視小覷。

……這問題可不容細想。

新雅圖的殘垣斷壁中，只剩下八百萬市民以及海登、卡蓮和帕妮婭倖存下來。

老實說，海登這要求讓卡蓮有些意外。畢竟大家也知道，平時很多神族之間的事情都是卡蓮在拿主意的。在神族社會內部看來，他們這個團體的真正主事人也是卡蓮而不是海登。

亞當的父母和海登一樣早已離世，偽艾莉西亞也跟著一起去了。他的親屬還有誰？答案其實很簡單——亞當和艾莉西亞可是有一個孩子的呀！更不用說，亞當的岳父持國天王也是他遺產的繼承人！

事實上，【輪迴】原本就不需要像【禮】、【貨幣】這些以前的偉大魔法那樣，透過社會和外界的支持來進行調整。它的控制以及讓魔法產生效用的結構全都是自動化的，而且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也就是說，【輪迴】是完全獨立的，絕對沒有弱點。一旦它完全成就，正式開始運行，就不再需要任何外部資源。

「然後今日之事就和你們再無關係。」

彌拉天女平靜地說，

不動明王冷冷回答，

別說不動明王了，就連卡蓮和帕妮婭都沒想到海登會蹦出這樣一番話來。不過，雖然明王的大腦不適合思考這些問題，但他的反應畢竟還是不慢的：「法律並不允許一個人用遺囑來完全褫奪他親屬的繼承權。即使亞當·史密斯·阿普薩拉的遺囑是把遺產都贈送給你，法律也規定了他的親屬們可以分到至少一半的遺產。」

下個瞬間，沒等海登做出任何事，不動明王和幾十個金剛力士就緊跟著落到地上。整個城區和八百萬人，立刻被隱隱約約地包圍住！

這種完全沒有他人介入空間，能夠直接掌控一切的獨立性，絕非過去那些偉大魔法所能比擬的。它將是比以前那些東西更加自我完成的一種世界法則，

如果這種辦法是一種可以量產【主神級】的技術，那它可就有改變世界的潛力。誰不想要？

「這盒子，」

不過天女彌拉立刻看穿了他的想法。她也沒必要和明王客氣，直接就很直白地說：「你雖然在戰鬥中表現不佳，兩次受挫，但反而成和*圖*書為了菩薩展現祂偉大新力量的契機。全世界現在都見證了【輪迴】之力，或讚頌或驚懼於菩薩的大能。這是好的。」

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到時候所有的凡人，所有的神族，所有的【天】和【明王】，甚至連其他【菩薩】也都對密特拉菩薩沒用了。而且這也是很理所當然的道理——所謂絕對和完全的存在當然不會需要他人。

要知道把凡人轉世成神族可是需要成本的。反倒是凡人老百姓們的好感，公司就算一時失去了，也很輕鬆就可以再經營回來——這根本不算事。讓他們隨便抗議去吧！

與此同時，海登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盒子：「說實話，我也很希望拿走這小盒子的是你，而不是我。在這方面我們是一致的。但如果再拖下去，其他神或菩薩可能就要摻和過來了。」

有些人死了，但仍然有些生命是能夠拯救的，而這些必須優先。

如今海登卻給卡蓮打信號，讓卡蓮交給他來說。一時間連卡蓮都不知道海登究竟在想些什麼。

照這種道理來說，在密特拉所圓滿成就的世界里，就根本不需要他人。從以前到現在支持著他的人們，全都不再需要。只有他一個人就夠了。

除非海登拒絕把亞當留下的盒子交給他。那可能……就會有點必要了。

……

話還未完，海登又伸手指了指地上，他腳旁的那個盒子說：「再看看這盒子，裏面有可能藏著亞當【主神級】力量的秘密，換算下來哪怕買一整個完好的常青州都綽綽有餘。亞當指定我當他的遺產繼承人，這個盒子當然也是我的。就算說要賠償集團內部的損失，也不值得把它直接拿走吧？」

「無妨，他們抵擋住的不過是餘波而已。凡人可能會迷惑，眾神卻都看得清楚。祂們都知道如果你當時把太陽真火朝新雅圖市民直接轟去，孔雀的子女定然抵擋不住。」

「孔雀王的女兒和女婿，還有早期星網的工程師帕西瓦爾·阿爾比恩博士他們聯手把八百萬新雅圖市民從【輪迴】中保護下來了。這會否影響到菩薩的造勢活動？」

然而海登這邊，他卻沒有像大夥們一樣生氣。聽見不動明王的話之後，海登反而露出微笑：「賠償……那就是錢的問題了。錢的問題，我們就可以談談價格了嘛。」

如果有哪個資本神看到這種不知打哪來的神奇新技術，卻不想著該如何利用，那祂可真是沒資格繼續當資本神了。

「當然不會。但是只要像之前那樣傳送菩和_圖_書薩的力量給你，將你暫時強化到主神級出力，你再花費十五到二十五天時間，應該就能把這盒子打開了。」

他說到這裏，回頭環顧四周，望向新雅圖如今變成的斷垣殘壁，望向身後那八百萬不剩多少身外之物的難民。然後，海登竟這樣對不動明王說：「你看看這被炸得稀爛的新雅圖。所有的工廠、設備、生產資料……全都沒了。雖然剩下八百萬活著的老百姓，但只要有技能教育晶片和【輪迴】在手，集團內也不缺人力。這八百萬人其實根本不值幾個錢。」

彌拉天女說道，一臉理所當然，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你的個人表現，就算顯得弱了又有什麼關係？力量的載體越是弱小，越能顯得菩薩的力量強大。如果有一天連一個公司清潔工，都能靠著菩薩降身的力量打敗其他主神，你想想世界將會如何看待此事？」

這樣聽起來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所以不動明王也點了點頭。

結果，大家卻見海登接過話頭，竟開口對不動明王說：「這盒子的事情好商量。但是亞當在他剛剛的遺囑里說，要把所有的財產都遺贈給我，我應該也有些法理上的繼承權吧？」

海登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這可真是誰都想不到。

話雖如此，既然亞當已死，不動明王當然也沒必要真的殺光剩下的人……沒必要，而且也不太好看，對吧？

……交給海登來說？

不動明王沉聲說，語氣中有著雷鳴般的威嚴，

話雖如此，不動明王看起來卻有些沉悶。畢竟他這場仗打得實在很不漂亮。

「菩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們都知道的。」

所以這個時候，反而是海登微笑著，給了不動明王一個很好的台階下：「你看，我是孔雀明王的女婿，所以我們也都是密特拉集團的一部分。現在我做主把這盒子原封不動交給你，你把這個亂七八糟的新雅圖廢墟和剩下來的老百姓都丟給我處理，這樣就算是把賬目填平了。之後就算其他神和菩薩來爭論亞當遺產的事，我也已經光明正大，當著全世界的面，把繼承權轉交給密特拉菩薩了……你看這樣如何？」

「法律確實允許任何人決定自己遺產的歸屬，哪怕恐怖分子也不例外。」

這種一看就是毒丸的「遺產」到底有什麼好爭的！？亞當把它丟過來肯定是想拖海登下水，想給密特拉找麻煩。趕緊把這燙手山芋丟開啊！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吾一直以來……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