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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的，海登之後要把她的腦袋塞到她自己屁股里去。

封建舊神可以通過在社會中塑造的【禮】來抽取秘火，獲得能量，這已經不是新聞，很早以前老教授就和海登說過。但是資本主義抽取秘火的效率比封建的【禮】更高，所以在全世界大部分其它地方，這落後的封建魔法都已經被淘汰掉。然而日本這邊卻是很不倫不類，一方面右手握著資本主義，左手卻又不捨得放開這個【禮】，細節上反而搞得很彆扭……這是兩邊都想要嗎？

現在海登一巴掌就能把五百里地打飛到大氣層外面去（雖然可能要讀條，不是神就這點不好）。荼吉尼天居然還只懸賞他五百萬日元？？她是寫數字的時候喝多了嗎？

結果等到海登把田中祥拉出居酒屋，拉到小巷子里仔細訪問，得到的答案卻很令他驚訝：

這一認知倒是沒有讓海登震驚，只是加強了他心中的緊迫感。

……

「也許確實就是報應。畢竟咱以前確實就是吞吃民脂民膏的土地神，榨取民眾的財富，讓他們奉獻鮮血，讓咱可以吃飽。現在成王敗寇，咱也沒話說，從來不會抱怨這個。」

海登終於無語了：「這不是你們公主殿下嗎？況且你都說了我是孔雀王的女婿。我有老婆的。」

……剛走到家門口，祥就看到那邊站著幾個戴著墨鏡，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他們不僅人高馬大，身高都有一米九，而且還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力量氛圍，足夠喚醒一般市民的原始恐懼。

「老闆，」於是海登用指節輕輕敲敲櫃檯，「給這位小夥子來份炸肉餅，我請客。」

「這要求聽起來有點高啊。」他忍不住說。

海登點點頭，接受他的選擇。然後海登又從次元洞里掏出五百萬日元的鈔票塞給田中：「網路轉賬會留下痕迹，只能這樣給你。接下來日子可能會很艱難，多保重，朋友。」

「海登大人，公主殿下好像把你當成大救星，希望你來拯救咱們。但其實咱們並不需要什麼拯救的。那隻不過是她腦子裡的愧疚和幻夢而已。」

和這樣的公家攪在一起，怎麼能搞好政治呢？密特拉，你們有沒有點格調啊？

這下海登可真有些遭不住了，趕緊把這老妖怪打發走：「我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oｍ要休息了，你別給我找麻煩。」

這樣想來，海登覺得自己確實有了一些領悟。考慮到這名年輕人的安全，他又說：「我在日本有些事要做，可能打擾到了你們的生計，讓你們賺錢和生活都變得更困難，我很抱歉……但我不會因此停下來。」

「總公司說懸賞500萬，如果查證屬實那肯定是會給五百萬的。」祥老實解釋，「但是這錢是公司先交給京都觀光局，再發給具體個人，密特拉集團不管底下這一步。一層層扣下來，等我拿到手上，有沒有五萬都不好說了。」

駒草太夫笑了笑，倒也乖乖走掉了。

「你的同事舉報你今天在花街路口下客之後，還和疑似情報人員的外國人交頭接耳。和我們回保安局一趟！」

「如果是舉報同事，舉報一個肯定不會來捅我一刀，一個官家肯定有辦法立刻解決的人，那五萬當然也是不賺白不賺。」

「沒落公主還有什麼好矯情的？況且第一次的對象還是孔雀王的婿養子。」駒草太夫不以為然，「如果能換來和神的死，送五個公主給您暖床也是划算的，只可惜已經沒那麼多了。」

或者力量。

駒草太夫拿起煙管吸了一口，吐出嘆息，

居酒屋裡走進一位新的客人。仍然保持著五分警覺意識的海登立刻瞥過去——卻驚訝地發現那個新客人就是兩三個小時前，拉人力車把他們載過來的那個年輕車夫！

從她臉上那細微的神色變化可以看出，駒草太夫大概已經知道海登的社會身份。這並不是海登喜歡依賴的東西，但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糾結了。

說到這裏，駒草太夫搖了搖頭，

換句話說，就是保持現在的狀態。

只見海登皺起眉說：「青樓的頭牌花魁，居然要親自當這『引路人』。你不隨便派個妖怪遊女帶我們去就好了？」

海登有點擔心地問。

aieeee！田中祥立刻在心中發出幾乎失禁的慘叫——媽媽呀！我要被外國反賊通緝犯滅口了！媽媽呀！

其實海登當然沒有強人鎖男或者殺人滅口的打算，只是想確認這司機是不是已經把他們的行蹤彙報上去。

起碼他暫時不需要擔心生活費和車貸的問題了。剩下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錢，或許還能去做個增加記憶容量的活體強化手術，方便他之後考公呢。

「我去外面看看，保險起見放個哨。反正一天不睡也不會影響我現在的力量。」

田中祥幾乎想要轉身奪門而出。但他還是忍住了，然後拚命搖頭：「不用不用，我吃完雞蛋燒就要回家了！」

「靠著什麼給的？是靠他們比咱們更高的品德么？是他們更愛凡人么？」駒草太夫嗤笑，「所以說啊，只是成王敗寇而已。」

田中祥繼續解釋，

海登聽得直皺眉。五百萬，他喵的懸賞他居然才值五百萬日元。當年海登還沒遇到安潔拉，還在當北美自由傭兵的時候，很多黑幫毒販給他開的懸賞都不止這個數（因為海登那時候就很喜歡一個人拿著一點小傭金就跑去把整個毒販窩點幹掉）。然而哪怕在海登遇到安潔拉之前，都沒有幾個人真的敢來賺這個賞金，尤其是幾個街頭混混被海登變成青蛙之後就更沒有了。

「呃，那如果沒做到呢？」

「和神把咱們這些族人貶為賤籍，不準咱們在公家工作，很多正經公司也不要咱們。所以男族人只能用妖力去挖煤挖礦，女族人只能賣身賣笑賣藝……聽起來很慘？但其實還算好了。至少咱們身體比凡人更強健，不容易生病，青春也更長。你道可以正常工作的凡人平民，就過得比我們更好么？他們不比我們苦么？」

敵人若是連這都沒重視的傻×，海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和什麼東西戰鬥了。

「這也是您剛剛親口答應的。」駒草太夫終於微笑了，「希望明天咱替您帶完路之後，您會說話算話。」

每個遊女都是舊神貴族小姐么？當然不是。況且拉人力車的名牌大學畢業生又是造了什麼孽呢？這些受苦的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海登不覺得他們是「活該」。他想要幫助他們，但是他又偏偏缺乏足夠的「時間」。

「可是那些贏了咱們的傢伙就好到哪裡去么？我看須佐之男他們照樣從民眾身上榨取財富，照樣把權力交給自己的子孫後代，和咱們有啥區別？怎麼只有咱們遭報應？所以海登大人，咱是不信這套報應的，也沒有什麼無辜不無辜。」

「主人，你和-圖-書要去做什麼呀？」安潔拉好奇地問。

駒草太夫挑了一下煙管，卻是笑了：「海登大人，您難道想說她們不是舊時代的貴族，沒有享受過舊時代的財富和權勢，所以是無辜的？然後咱這個以前是貴族的老東西，現在賣身也是活該報應？」

「公主殿下想要您拯救咱們，但咱們不需要拯救。海登大人，您只要給咱們帶來公平就很足夠了。」

如果海登真的找到【外神】的力量，他或許可以直接轟殺掉這裏現在的統治神族然後讓卡蓮帶人過來接手……不過這做法到底靠不靠譜，其實也很難說。

……然後，一件實在非常巧的事情便在下一刻發生了。

所以駒草太夫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看來就是當他答應了。

見一葉而知秋，他來這國家雖然才幾個小時，卻已經足夠看懂一些東西。就像安潔拉，她其實也不是真的需要把地球的每一個角落都走遍，才能觀察評判。

海登平靜地說：「所以你剛剛去查了我的身份，發現我是孔雀王的女婿之類的，感覺我好像真的有希望幫你們殺光須佐之男他們全家。所以你態度馬上不一樣了。」

無怪乎海登立刻十分警惕起來，卻看見這名叫田中祥的年輕車夫一臉憂愁地在居酒屋裡坐下，對老闆說：「大將，給我雞蛋燒和燒酒。」

而且就他目前看到的部分，還有一個問題讓海登覺得很奇怪——那就是關於所謂「傳統」和【禮】的問題。

花街是個很熱鬧的地方，除了道路兩旁的大小青樓，還有很多讓嫖客們做些其它消費的地方。例如餐廳、小居酒屋……諸如此類。

安潔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倒是覺得她的絕望很真實。主人，你想要成長，和我同等。那你不看盡人民的意志，不吞下眾生的苦難，理解他們的願望，又怎麼能成長呢？你需要完全。」

所以海登很搞不懂這些日本神到底是想搞什麼。

田中祥喜滋滋地把鈔票都塞進包里，趕緊扛回家去了。

安潔拉只是溫柔地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其實五百萬日元真的不算很多。但田中懷抱著一大捆鈔票，感覺自己既像是死裡逃生，又像是還在夢中，不禁感到有些恍惚。

這話卻是讓海登把眉頭ｈｔｔps://ｍ•ｈｅｔｕbook.ｃoｍ•ｃoｍ皺得更緊了：「所以除了你以外，這裏的其他娼婦全都不是以前的舊神貴族，全都只是……」

「累死累活拉了九組客人，結果公司說要漲車輛整備費，這個費那個費，八成的錢都被公司收走。」田中祥拿起放在櫃檯上的懷舊風格醬油瓶，把有如焦油般的黑色液體倒在雞蛋燒上，「幸好最後那個客人打賞了很多小費，否則下次交車貸都不知道怎麼……」

「那我當然還是會愛你並且讓你得到幸福。」安潔拉笑眯眯地回答。

一段時間之後，駒草太夫才來到海登的客房，還把紅葉先請了出去，然後才客客氣氣地對海登說：「海登大人，去葦原的準備已經做好了，等今天的工作結束，明日一早，咱就親自帶您出發。」

一個穿著黑制服的男人厲聲問，

田中祥愣了一下，然後立刻搖頭。他怎麼可能離開京都呢？這座古城，這個老家，是他人生里所見過的一切，全部！他一生聽、看、見的全都是這個地方給他的東西。跑出去？他連想都不敢想，連想都沒想過。

海登無語了。

海登沒有反駁。先不說是否贊同，他確實可以理解花魁想要表達的意思。

明天的日子會更好的！

不知為何，這話就讓海登不禁打了個寒顫。

然後田中就看見了坐在店裡旁邊的海登，像看到蛇的青蛙一樣僵住了。從他的眼神里，海登讀得出來，這司機已經知道海登是誰，起碼知道他是密特拉集團的通緝犯。

如果卡蓮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恐怕又要嘲諷海登兩句，笑他看見舊貴族小姐當妓|女受苦就難受，什麼多情種子。然而實際上海登鬱悶的並不是這個。

「你就是田中祥？」

然後海登站起身來，居然也要往房間外走。

奇怪，怎麼會這樣快暴露的……不過海登轉念一想，又覺得密特拉集團特意叮囑人力車公司是很正常的操作。

海登嘆了口氣，沒有反駁。

海登走出房間，離開青樓。

保險起見，海登還用先知之眼仔細一看，發現這小司機居然真的沒說謊，也沒有被心靈審查過。

「是您說想要成長，想要和我平等的。」安潔拉一臉無辜，「想要和我平等是不能打折的，不能妥協。」

然後她還問：「對了，海登大人，反htｔps://ｗwｗ.hｅｔｕｂoｏｋ•cｏｍ.com正明日早上才要出發，長夜漫漫，您要讓公主殿下來侍寢嗎？」

「去外面花街上兜一圈。」海登沒好氣地說，「這老妖怪說的話太不靠譜，我也沒法把安全都賭在她身上。我自己去青樓周圍看看有沒有盯梢的。」

他擺擺手，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她想了想，從榻榻米上站起來，悠哉悠哉跑去找紅葉聊天去了。

海登做完兩圈安全檢查，意識到自己心裏其實還是很鬱悶，乾脆先在街邊找了家居酒屋坐進去，隨便點了幾樣東西。

「不過，你其實也不一定要死咬在這地方不松嘴。要不要跟我來新芽城？【新雅圖自由邦】肯定用得上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化學系人才。」

居酒屋老闆順口問：「今天也辛苦了？」

「你完全沒和公司說？為什麼啊？你不是缺錢嗎？」

「但既然對方是舉報了也不一定能抓住，甚至可能反過來把我摁死的大白鯊，那我當然還是當作沒看到比較好……」

「除了咱以外，這條街上的其他姑娘都是戰爭之後，是在家門破敗才出生的。」駒草太夫搖了搖手中的細長煙管，「她們在血統上是舊神族，意識卻已經更接近現代人，雖然可以跟著過去，但沒辦法擔任【葦原大結界】的引路人。這裏只有咱是從上個時代活到現在的老人。」

海登閉上眼睛：「新神給了民眾更好的生活環境，現在普通人的生活至少也好過封建時代。」

卻說海登這邊，他走出青樓，在外面兜了兩圈，就知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盯梢，也沒人在忙著抓他這個密特拉集團的通緝犯。

海登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朋友，不要這樣見外嘛！」但海登已經像鬼一樣躥到田中身旁，和他勾肩搭背起來，「我今天和小兄弟你一見如故，就是要不醉不歸啊！來！我們去青樓里整兩杯！」

這居酒屋老闆好像也對他很熟悉的樣子，一句話未說，熟門熟路地便把東西給他送上去。海登看見那年輕車夫拿起小酒杯眯著眼睛抿了一口，然後嘴裏就吐出了噝噝的聲音，臉上的肌肉像是伸懶腰似的舒展開來：「哎，終於像是個活人了。」

可是意識形態的魔法，兩邊都想要其實反而影響總體效率啊。

這也太巧了。世上的事真的可以有這麼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