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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奧丁曾經變形成女人，用女身去唬騙其他女神，去騙到【塞茲咒法】的奧秘知識——但是這玩意只有女人可以用。

「吾名洛基！乃是來自東方的王族後裔！吾抓捕到了北方凡人叛黨的女魔法師伊登，特意送來獻給尊貴的北方之王，阿薩謝爾陛下！」

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巨人從門裡走出來。他戴著一副單片眼鏡，一本正經地打量了一下海登和假伊登，然後拉高聲音說：「不要聒噪！阿薩謝爾陛下正在和祂最寵愛的兒子，霜巨人之王索列姆說話！你不能在這時候去打擾祂！」

以前海登曾經說過（雖然這已經是上次和芙蕾雅打交道時候的事），北歐/日耳曼的魔法體系裡有一種被稱作【瓦茲洛克咒歌】的女巫術，亦名為【塞茲咒法】，是只有女巫可以使用的，善於幻惑、魅惑人心的咒歌。

與此同時，可憐的凡人們則是戴著鐐銬和鐵鏈在大街上疲憊不堪地艱難走著。衣衫襤褸的乞丐們伸出破碗，乞求別人施捨給他們哪怕只有一個硬幣。

「我和伊登說了，我要變形成她的樣子，去巨人那邊偷鎚子。」奧丁泄氣似得嘆了一下，「她把她的衣服和珠寶都借給我了。」

除此之外，奧丁還有過變形偽裝成巨人，跑去糊弄神族小姑娘，甜言蜜語當感情騙子，把神族小姑娘騙上床，然後趁機偷神明的魔法酒的黑歷史……換句話說，奧丁在當感情騙子這方面，也比海登更有經驗。好可怕啊！

海登一邊高聲嚷嚷，一邊無形中釋放出高級墮天使系舊神族的氣息。感覺到這股氣息，周圍的其他神族、其他巨人們全都大吃一驚，望向這個陌生人的眼神也都有些不一樣了。

「不是很想。」安潔拉誠實地回答，「不過我很好奇您的思考過程。總不是要故意刁難奧丁吧？」

奧丁點頭：「這不難。然後？」

不過海登告訴她：「被大家都正大光明看見，反而不容易留下破綻和禍患。」

不和-圖-書管怎麼說，這座城市的悠久歷史確實隨處可見。幾千年來，神族貴族們不停搭建的古老防禦工事，以及歷經各種政治變化如今仍屹立不倒的紀念碑，還有巨人們在延續了幾十個世紀的統治期間建造的興修的無數建築，維也納城的歷史底蘊確實幾乎無處不在。鵝卵石街道上的石頭、沿著溝渠傾淌而下的流水、雲集在蜿蜒曲折街道兩旁的商店和住宅，還有聳立在城市裡的許多塔樓。

所以奧丁雖然騙到了【塞茲咒法】的知識，但是他平時也不敢用。只有非得用的時候才會硬著頭皮拿出來耍耍。

這個巨人管家顯然是不太想讓海登進去的。不過他仔細看了看籠子里的假伊登，心裏卻也有些暗暗吃驚——他們都知道北方那些凡人叛賊的頭目長什麼樣子。這伊登看起來是真貨啊！

「主人。您為什麼會想到要讓奧丁變成女性去騙阿薩謝爾呢？」趁奧丁還沒來，安潔拉好奇地問，「這幾年下來，您對墮天使的了解已經比絕大部分人類都要多出太多。要去阿薩謝爾那邊騙鎚子，您做起來應該比奧丁更順手吧？」

奧丁變成伊登的模樣，被海登關在一個巨大的鐵鳥籠裏面，脖子和手腕上都纏著黃金鎖鏈。她忿忿地抓住鳥籠鐵條用力搖動，相信可說是把俘虜身份演得很活，其演技堪稱優秀。

「您對統治者可真嚴厲啊。」

然而奧丁真的有。

將來，芙蕾雅會加入阿薩神族，他們會造出專門的女性戰鬥神族【瓦爾基里】——可是現在，這個時代，奧丁還沒有這些資源。

現在，很顯然就是非得用的時候了。

「對統治者本來就應該比對人民要求更嚴厲啊。」

海登反問：「你想讓我變成美少女去誘惑墮天使嗎？」

假巨人海登拉著假伊登走到大門前，然後放聲喊：「來人啊！」

奧丁一時間有些懵了。

然後他就這樣拉著變成伊登的奧丁，當著維也納城居民們的面，踩著和*圖*書莊嚴肅穆的腳步往前進。他們走過城市的主幹道，一路走向城市中心的大宮殿。黝黑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

雖然，她實際上是奧丁變的。他用法術把自己變得惟妙惟肖。

「好吧，不要再聒噪了！洛基閣下，我現在就領您去謁見阿薩謝爾陛下。」

海登說得振振有詞。

他招了招手，引海登和假伊登進門進宮。

他不喜歡這洛基兄弟的主意，非常不喜歡。

那是位明艷動人的美人，身穿希臘式的飄逸白長衫，一頭及腰的蜂蜜色長發隨風輕輕搖曳，年齡看起來也正值青春年華，隔著長衫仍顯豐|滿的胸部與苗條的腰，透出繁盛活力的氣息，實在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美少女。即使在冰冷有如刀割的雪中，那美貌也絲毫不見衰減。

她這個說法好像也有點失禮。不過海登還是回答：「和守護人民相比，我就不覺得統治者的自尊和榮譽有任何一分錢價值。真正的領袖，就應該能把自尊丟去喂狗，也要更注重民眾的利益得失嘛。」

於是安潔拉也點點頭：「簡單來說，就是讓奧丁捨棄榮譽和自尊，展現他願意為人民付出的程度？這倒是可以理解。」

起碼歐洲的神族們是這樣宣稱的。

無怪乎，緊閉的宮殿大門很快就開啟一道縫。伴隨一陣用鐵鏈拉動滑輪的聲響，黑色大門咿呀作響地動了。這可是至少要十個巨人一起出力，才拉得動的大門。

……但是海登這些話也都是真的。奧丁變女人的效果比海登好，其次他變女人騙人的經驗也比海登豐富。海登雖然確實是個頗有成就的騙子，不過他並沒有變成女人、利用女性形象去騙人的經驗。

確實。現在的奧丁不只是變成伊登的長相，甚至還戴著伊登的戒指，金片飾品、穿著她最精緻美麗的衣物，讓奧丁看起來光彩照人。

所謂巨人之國，當然只是一個簡單的、方便起見的稱呼。

主僕倆聊著聊著，終於，他們對話中的當事人也登場hetubook.com.com了。

無論自然土著神還是墮天使，祂們大家從來都不是一條心，因此祂們建立的國家也散落在世界各地。和【阿斯嘉德】接壤而且最和他們過不去的這一批，其首都乃是在古老的名城，維也納。

所以海登其實真不是故意要刁難他奧丁，真的不是——只不過【塞茲咒法】最擅長的就是魅惑、幻惑、欺騙，以及通靈術。

海登高高興興地說，

其代價，就是城市的運作效率要比【阿斯嘉德】那種奧丁拿著尺子作圖畫出來的城規劃差得多，也不可能發展出奧術工業化的城市魔法——工業化的城市魔法，可是需要經過規劃的城市布局形成魔法陣的。你亂成這樣的城市哪能搞什麼魔法陣？

海登在【阿斯嘉德】的一處城門附近等待，等著奧丁準備好，等著一起去巨人的城市裡偷托爾的鎚子。

它是有組織的混亂，是色彩和聲音的旋渦，不分晝夜，沒有盡頭。

因為這位美少女，完完全全確實就是【阿斯嘉德】的青春大魔法師、大治療師，伊登小姐的音容面貌。

"接下來，我將作為抓住你的巨人，跟你這個俘虜一起去巨人之國！"

「好了。」

如果讓其他阿薩人看到這位美少女，他們一定會驚訝地說：「伊登女士，您怎麼會一大早跑到城門口來了？」

「很簡單。」海登回答，「我本來的想法，跟所謂潛入也不盡相同。首先，你要通知一下伊登，讓她這幾天都不要出門，不要讓人看見。」

……

一個鍍金的穹頂扣在宮殿上，每天有大量凡人僕人負責擦洗石頭和拋光穹頂，整個宮殿因此閃閃發亮。宮殿里每天都有源源不絕的客人來訪——他們都是來向北方真正的神王表達敬意，希望能得到祂的青睞。

「為什麼讓我裝成這個樣子，像遊街示眾一樣拉著走？」奧丁一開始是很不滿意的。

「當然不是。」海登聳聳肩，「首先他變女人的效果比我好，其次他變女人騙人的經驗比我豐和圖書富。況且我又不會用【塞茲】。」

「總之，我現在已經完美變成伊登的模樣了。洛基兄弟，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奧丁嘆了口氣問，「這樣怎麼潛入巨人的城市？」

奧丁抽了抽嘴角：「謝謝誇獎。但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自己變形？你的變形術應該也不差吧？」

海登變成一個三米高的霜巨人，穿著華貴的長袍，大搖大擺地在維也納城的主幹道上走，東張西望，四處參觀。還有很多和他現在一樣的巨人，都是穿著優雅的貴族和女士，都是神族，穿行在維也納的街道上，愉快地互相聊天。

只不過她也並非完全是在演戲，說起來這同樣是個問題。

此地乃享樂與文化之都，榮華之城！數千年來，在歐洲的北方，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與維也納的雄偉、壯麗和輝煌相媲美！因為這裏一直都是充滿陰影、無知和暴力的北方大地中明亮的文化燈塔！

這話就讓奧丁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

男人如果用多了，就會變成女人。

想要潛入神族乃至眾神會聚的巨人城市，想要偷回托爾的鎚子，想要守護阿斯嘉德的人民——那麼讓奧丁變成女人施展【塞茲咒法】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啊？」

「什麼話！」海登立刻粗魯地拉扯了一下手裡的金鎖鏈，拉得假伊登發出一聲悅耳的尖叫，還用誇張的手勢指向牢籠，非常有模有樣，「我可是來向阿薩謝爾陛下獻禮的！你們不能讓我就這樣扯著禮物傻站在門口等！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東方之王的親子！」

維也納的大宮殿聳立在道路盡頭，建在一座山丘上，是一座完全由紅色石頭建造而成的巨大建築。一堵三十米高的宮牆環繞著整座宮殿和山丘，以阻擋不受歡迎的訪客。牆壁上裝飾著許多可以追溯到太古時代的殘忍墮天使和可怕怪物神祇的雕刻。正門的巨口看起來像是張開的大嘴，沉重的門釘就像它的牙齒。

「很好！」海登讚許地點點頭，「這樣一定hetubook.com.com就能把那些巨人騙過去！」

「我沒有當感情騙子的實際操作經驗。」海登一本正經地回答，「我也沒變過女人。我也不會用【塞茲】。」

翌日早晨，

然後她就看見洛基兄弟掏出一根黃金鎖鏈附黑皮項圈，輕輕套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音量絕不輸給凜冬的暴風雪，回蕩在四周，實實在在就是巨人的咆哮。

海登竊以為，伊登知道之後，這樣配合的給奧丁衣服和首飾，恐怕是因為伊登自己的性格也挺來事的。

摸著良心說，即使以海登的標準，這座城市也很漂亮——那種完全沒有過建築規劃，完全由歷史積累沉澱而成的漂亮。房子都建的亂糟糟的，許多街道一開始就沒有標牌，而且大部分街道早已丟失了標牌。不過每個房子單獨看起來都很有意思，然後它們還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城市形態和風景，充滿活力。幾乎每條街道都充滿著熙熙攘攘的商鋪、奇觀和各種各樣的聲音。

然後，他就看到海登也搖身一變。他手裡抓著安潔拉氣息的碎片，身體開始變化，逐漸變成一個高大、威猛、雄壯的……霜巨人。

「不過最重點在於，我想看看奧丁到底是不是來真的，是不是真的有那個決心毅力，為了【阿斯嘉德】自己犧牲奉獻啊。說自己是為了國家為了組織為了人民的領袖，世界上要多少有多少——但如果他連穿著女裝變成女人潛入敵陣誘惑敵軍首腦騙回國家重器的決心都沒有，要我怎麼相信他有為了人民犧牲奉獻的決心？哪怕只是自己治下的人民？」

他沒有看見假伊登眼睛底下藏著的灰色的冰冷的光，也沒有預料到這兩位「客人」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這樣的氣息是哪裡來的？首先，海登再怎麼說也是最高級墮天使的女婿。其次，安潔拉的秘火碎片用得好，就絕對足夠把這些魔鬼和涅法雷姆像傻子一樣忽悠了。這可是天使力量的真貨！

安潔拉雖然不能陪著一起去，但這時候也跟海登一起在城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