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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是不是實話，至少用來激怒阿斯莫蒂斯是很足夠了。紅龍的五個腦袋都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朝安潔拉吐出瘴毒與破滅之火！

「這樣啊。」

密特拉心念一閃，出劍。意志之刃化作一道流光，行雲流水般掠過阿斯莫蒂斯的巨大身軀。紅龍的腦袋又有一顆被砍掉了。

「主人，因為時空的循環已經快要完成了。」反而是安潔拉開口解釋，「現在的阿斯莫蒂斯已經得到四百年後的視野，因為這裏就是過去與未來相互交織的地方。」

於是，安潔拉和阿斯莫蒂斯的戰鬥就只能繼續糾纏。

二十年前，他的迷茫讓自己暫時與密特拉並肩行走。但現在，迷茫已然消失。

所有的攻擊都沒有令大紅龍停止。她毫不在意地猛衝過來。她張開大嘴，五個腦袋都露出利牙，朝海登咬下來！

「讓奇迹降臨吧！」

安潔拉搖搖頭，

海登從來都不是一個至強者。

只有將打結之處剪斷。

要解開這個結，現在只有這個方法了。

「現在我疊加了時空，就算你在屬性上克制我，也不可能將我戰勝！歸根究底你本來就不是戰鬥天使！」

這七首十角的紅龍原來是有龍息的嗎？！

密特拉轉身回來，正準備幫助海登和安潔拉。但就在他即將衝到這邊來時，密特拉卻又突然停下腳步。他用重瞳的眼睛看向時空的裂縫，然後愕然瞪大雙眼。

但這怎麼可能呢？就算兩個菩薩對打，也不可能真把時空打碎啊！

……但與此同時，安潔拉的【瓦爾基里】機械身軀，也跳出了好幾道故障的電火花。

他向天舉起法杖，高聲呼喊：

這話終於讓海登的心沉了下去。他其實早就猜到事情有可能會變成這樣。他早就猜到密特拉有可能會說這種話。畢竟他已經在密特拉身邊蹲了二十年。

這下終於輪到阿斯莫蒂斯震驚了：「啊？所以你才跑去給凡人當女僕？我親愛的姐姐還學會鑽漏洞了？你憑什麼還沒墮天啊？」

這個葦原國葦名城，就是過去未來不停交互，時間扭曲的迷宮。

「至高hｔｔps://m•ｈetuboｏｋ•cｏm.cｏm天啊，群星彼端的神啊！聽我祈願（iwish）！」

「只要你一死，你最討厭的這些密特拉啊資本新神啊什麼的就可以都全部死掉了！你不是也很想嗎？你就不能配合犧牲一下嗎！？」

帶著殺意吐出這番話，墮落天使之王繼續朝安潔拉撲去，五顆腦袋一起發動攻擊，每一個都足以獨力毀滅萬千生靈。

「我本來就沒有干涉凡世。光不會幹涉人的選擇。」

若是普通的墮天使，僅是這一拳便足以粉碎其頭顱。但阿斯莫蒂斯是這個世界的撒旦，而且還是安潔拉的姐妹機。她就沒有這樣容易打倒啊！

「不，不行！攔不住！！」

一邊用五個腦袋和安潔拉纏鬥，她一邊還狂怒地大吼，

海登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在本質上，她絕對是慈悲和溫柔的存在。

安潔拉繼續抬手抵擋，像風一樣輕巧地和阿斯莫蒂斯游斗。她絕對沒有那麼容易輸給墮天使，但一時間也絕對沒法分出勝負……而且，就連四百年後沃坦公司最先進的女武神機體也還是不夠應付這級別的戰鬥，難保不出萬一。

二十年來，他本來一直很想知道，阿斯莫蒂斯到底在今天召喚出了什麼，到底該怎麼用這個事實來進一步理解外神的力量，用來打敗資本新神，用來拯救世界。然後事到如今，海登終於恍然了——他明白了。

於是安潔拉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一道清涼的翠綠之風。大紅龍吐出的瘴毒，所有的污穢，一切的傷害與苦痛，全都被安潔拉這溫柔地吐息，如吹灰塵般輕巧地吹走了。

所以海登現在，必須做點瘋狂的事。

於是解決這個問題便只剩下一個手段。

就連未來的阿薩神族打造的最頂配女武神機體，也難以在墮天使之王的怒火中保持完整。

她用雙手抵擋阿斯莫蒂斯的攻擊，但餘波仍然讓整座葦名城、整座山都震動起來。因為現在的阿斯莫蒂斯，是四百年前和四百年後的重疊，甚至擁有和菩薩相等的戰鬥力。

海登附近的ｈeｔubｏoｋ•ｃｏm•ｃｏm金剛力士們立刻用金剛杵應戰，射出閃電。還有些力士也以要阻止那突進的氣勢殺將過去。可是……

「你在這個世界被困得夠久了！為什麼不幹脆就讓我把救世主殺掉，趕緊完事？」

阿斯莫蒂斯根本沒有召喚出任何東西。她只是成功創造出了一個允許召喚的前提環境。而且想讓召喚成功，還欠缺一個必要條件。

「看來只能到此為止了。」

因為不了解而產生的恐懼和敵意，就像互相糾纏的一捆線。若要解開，花時間慢慢處理才是正確方法。

未來人和過去人，還有複數時間觀測者來來回回循環。昨日與今日的界限變得模糊，時空的裂隙將被打開。甚至可以說，這裏已經是這個宇宙中時空結構最脆弱的地方。

安潔拉還在和阿斯莫蒂斯糾纏，密特拉則是要立刻調動新神聯盟全軍過來轟炸。他甚至還要把海登也拖下去做心理檢查。

墮落天使之王得意地呢喃，

他也轉過頭來，用四瞳眼仔細端詳了海登一會，然後才說：「我會發動攻擊的。前提是，等這兩隻外宇宙入侵者先斗完之後，我再命令戰艦轟掉剩下那個。」

說來也怪，安潔拉現在有一個菩薩級別的戰鬥力。阿斯莫蒂斯通過時空疊加強化，差不多也是同等級。可是海登很早前就知道，安潔拉有破魔的屬性。即使力量相等，她和墮落天使戰鬥也應該佔據優勢才對。怎麼會這樣僵持的？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這裏的時空結構已經太過脆弱。

這屬性克制確實不是開玩笑的。

龍息？

不過說完，紅龍又用力搖動五顆腦袋：「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你要護著那個救世主不讓我殺，那我就直接把你的軀殼打爆！只要把觀察員打掉線，結果也是一樣！」

密特拉斬釘截鐵地說，直直凝視著海登的眼睛，

海登聽到這直接大驚：「等等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它們是敵人！是真正邪神的先鋒部隊！」

「哎呀，最高級的軀體也還是不經用。」安潔拉活動了一下機體關節，嘆和圖書了口氣，「機體承受不住能量了。」

龍息無效，阿斯莫蒂斯其實也有些煩躁，暫時停下攻擊，惱火地說，

然而阿斯莫蒂斯的目標卻不是密特拉。她完全無視密特拉的攻擊，一邊強行挖開地面，一邊發瘋似地朝海登這邊突擊而來！

海登本來想要上去幫助安潔拉，然而他才剛試著走近，就目瞪口呆地發現，她們周圍的空間正在扭曲變形，如同紙張被大力揉捏一樣出現痕迹與裂縫。

「我本來一直就覺得你身邊這個機械女僕很奇怪！存在感太稀薄，我的眼睛看過去好像既存在又不存在，明明就在眼前，卻像夢一樣朦朧，還有出奇的隔絕感。我現在才終於看明白！你以為自己有了個可愛的機械女僕，但它只是附在機器上的外宇宙侵略者，躲在你身邊偷偷觀察，甚至還把你洗腦！」

「海登！我要殺了你！」

「它們是一夥的。」密特拉冷冷地說，「剛剛那一瞬間，我看向時空裂縫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我看見了宇宙之外，我看見了帷幕的彼端——我看見了那個隱秘潛伏的外宇宙之神！我們一直以為自己在跟來自另一空間維度的邪神作戰，其實它們只不過是真正外神的量產品，異次元靈體自動士兵而已。」

海登說，

就算再怎麼墮落，阿斯莫蒂斯也是地獄之王，除孔雀王以外戰鬥力最強的墮天使。她的力量也就比菩薩級差一點點而已。

如今，當這對姐妹交戰時，震蕩的甚至不只是城市，不只是山脈，不只是大地，而是時空本身。

海登其實也是經過好幾年的時間，才漸漸理解安潔拉，也和安潔拉互相理解，並且選擇相信安潔拉這個使者以及她所代表的外神並非邪惡，並非敵人，更不是什麼異次元侵略者。

海登已經在這一瞬間傳送到葦名城最高的地方，也就是城堡天守閣的頂端。這裡是距離天上的時空裂縫最近的位置。

不過海登還是得試一下：「安潔拉不是敵人。你應該也看見了，她是這些天外墮神的敵人，是我們的朋友。」

「洛基，你已經被外神侵略和圖書者洗腦了！我現在就把你送回【普陀洛號】進行心理檢查！然後，我要召喚全軍全部艦隊來轟炸，先把這兩個外神尖兵都破壞掉！」

為了不直接進入戰鬥區域，海登姑且還是和密特拉保持著一些距離的。

海登這二十年雖然也有不少進步，但再怎麼也不能抵擋孔雀王級別的捨身自殺攻擊啊！

……所以他轉向密特拉：「朋友，你不趕緊把阿斯莫蒂斯打倒，還杵在這裏做啥？」

道路已經分開。海登和密特拉，將從這個時間點開始，走上不同的道路。

「親愛的姐姐，你到現在都還不是本體，而是附著在這個人偶殼子裏面。你甚至到現在都想不起自己的真名，反而是我知曉你的真名！」

話音剛落，阿斯莫蒂斯已經朝一行人撲過來。她是一隻七個……六個腦袋的巨龍，就像摩天大樓橫著衝過來。

只有在這裏——阿斯莫蒂斯一定是早就知道，只有在這個地方進行儀式，才有那麼一點點機會，可以打破障壁——接觸到那個位於時空之外，連時間概念都不存在的地方！！

而這就是阿斯莫蒂斯所期望的。

「反正那海登肯定是你選中的聖人，什麼在污濁世界里出淤泥而不染的乖孩子。就算我殺掉他，你也會帶著他甜甜蜜蜜升天。讓這個世界毀滅，你這麻煩的觀察員工作就可以結束！歸根究底觀察員本來就不可以自作主張干涉凡世吧！」

但是，海登現在沒有時間。

「它朝我們這來了！！」

海登在旁邊看著都直叫苦。他必須上去幫忙，但是四百年來大家對這個時空點的觀測和扭曲已經讓安潔拉和阿斯莫蒂斯的戰場，變成一個只有至強者才能干涉的地方。

話音未落，海登用法杖輕敲地面，傳送。密特拉心思已亂，一時間居然也沒攔住他。

他回到這個時代之後就壓根沒說過「海登」這個名字，更不用說未來的事情。阿斯莫蒂斯怎麼會知道的？

觀測本身就足夠產生影響，互相觀測的兩個主體之間更是會產生聯繫，觀測越多聯繫就越強。從過去向未來不斷感知的人，也會從和*圖*書未來被向過去不斷探索。他們運用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進行觀測的總和效應終於達到一個臨界點，扭曲了維度，甚至將兩個時間點打通。

……海登才剛這樣想，就看到阿斯莫蒂斯的五個腦袋，嘴角都溢出黑煙。不只如此，還能看到她的腹部——肚子里正在醞釀越來越炙熱的紅光。

所以，只有安潔拉能夠，而且會擋在海登面前。她站上前去，一揮手臂，一拳就轟在阿斯莫蒂斯最中間那顆腦袋上，把她一拳打得仰面朝天！

「我確實也沒想到啊。」只見安潔拉平靜地回答，「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連自己不肖的妹妹也打不過。真是太難為情了。」

他很顯然是認真的。他的眼睛里燃燒著光。海登不知道密特拉究竟在那一瞬間，在窺視時空彼端的時候看見了什麼，但很顯然密特拉已經斷定外神是敵人。

……海登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法理解他的想法。海登最早遇到安潔拉，最早意識到她是不可名狀的異次元來客時，也曾經感覺到她非常可怕，非常警惕。

「elelohimelohoelohimsebaoth！elioneiechadiereiechadonai！」

「所以我現在的行為，全部都是出於主人這個原生凡人的願望。是他許願我讓他得到幸福。為了實現這個願望需要拯救這個世界，和天使的規章制度沒有任何關係。」

「準備迎擊！！」

密特拉沒有說話。

說時遲，那時快！

他看見了什麼？海登也不知道。密特拉的先知視力比海登強得多，他能看到的東西一定比海登更遠更久。無論如何，在透過時空裂縫看見某些東西之後，密特拉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上來幫忙。

海登呢，則是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幫。

安潔拉沒有反駁。但一旁的海登其實也知道，阿斯莫蒂斯這番話並沒有錯。實際上，安潔拉怎麼看都不具有戰鬥相關的性質。海登也知道她幾乎沒有武學方面的知識。

直到後來，海登才終於相信，安潔拉給他的是溫柔無償的愛。

只能用剪刀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