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密特拉已經得到最終的勝利，將一切也都戰勝。

……至少孔雀王本來是這樣估計的。

很顯然，他對於這七個廢物的表現就不是很滿意。

【與其對你這些部下失望，不如問問他們為什麼這樣？如果不這樣，你又期望他們「應該」是什麼樣子？】

可怕的是，密特拉看到這力量，居然也很滿意！

孔雀王判斷事情對錯的標準，可從來不是什麼進步啊大義啊眾生利益啊之類的東西，雖然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這些，但他最看重的東西，除了家人之愛以外，其實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密特拉，我要將你四百年的罪業全部稱量，一一清算。】

「也不要太沮喪。孔雀王現在是夫妻合一宛如一體（Be as one），並不是真正單打獨鬥，你輸掉也不可恥的。」

孔雀王和密特拉都不想在地球上進行這種決戰，不想給地球造成難以收拾的損害。儘管如此，哪怕是在月球上，哪怕只是戰鬥餘波，他們也具備把月球都炸裂的恐怖力量。無比的威力，讓戰鬥力稍遜一籌的人想要圍觀也都不行。

「時隔四百年，終於能夠再次與天使進行實戰技術測試。」

密特拉若有所思，

海拉倒是趁機嘲諷：【密特拉，你剛剛給這些部下吹那麼大牛皮，都能吹的比套子還大了，現在臉皮怎麼還掛得住喲？】

他們之間的戰鬥就這樣持續了……整整十五個小時。天空在這一日裂開，戰鬥的餘波甚至震動整顆地球。

然後孔雀王終於開口了，他的語氣里多了一點點笑意，聽起來像是有一點點被密特拉逗樂了：【我哪管你這些什麼進步和先進。】

「讓我們彼此，都無悔地好好打一場吧，薩麥爾。」

六個明王不敢多嘴，趕緊低頭退下。唯獨沒怎麼受到業火灼燒的不動明王，似乎另有想法，開口說：「尊者，我還未敗，還保留著完全的作戰能httｐs://m•ｈｅtuboｏk•ｃom.ｃom力。請讓我與他單打獨鬥，證明您的戰士才是這世上最強的戰鬥神！」

……

第二天一早，伴隨著黎明的升起，密特拉一個人回歸到世人面前。

然而就在六個明王渾身是火，在地上打滾，燒得半死不活時——在業力清算完之前，被這招打中的人是死不了的——密特拉卻終於出手了。

「不過，啊，說到對部下的期望，我倒是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這些明王身上熊熊燃燒的青蓮火都是他們自業自得，沒人救得了。

「夠了。之後還有其它事情要安排給你。」密特拉淡淡地說，「孔雀王夫妻的合一，已經到達能夠運用整個軀體與靈魂的完全境界。你是贏不了的，我的眼睛都已經看見了。」

他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密特拉的手——那隻剛剛吸收掉孔雀王青蓮業火的手。

孔雀王也沒說什麼，更遑論追擊。他不是追打敗犬的性格。

殺了人就該償命，犯罪就要被懲罰，行惡業就該得惡果。罪孽必須受到制裁。我管你是誰都一樣。

【何故？哈！】

「原來如此。」密特拉點點頭，「那麼具體原因呢？你現在要來叛我殺我，究竟所為何故？」

他現在已是世上最強的人，再也沒有敵手。

這下，海拉反而有些無語了。她可能是瘋的，她可能是有點壞的，但她和密特拉這種問題相比仍然是差別很大的兩回事。

密特拉重新轉過頭來，看向孔雀王，

密特拉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期望他們是什麼樣子，也不可能期望。我早就把他們能做多少、會做多少都看清了。他們沒法滿足我的要求，不可能滿足。所以我只是在配合他們的能力，根據能力調整我的計劃而已。」

「今日，你選擇與我為敵，我也不認為這真的是作為部下背叛我。但即使我能夠看見過去未來的一切，卻還m.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無論四百年前還是現在，我都代表著先進的技術和未來進步革新。為什麼四百年前你支持我，現在卻反對了？」

眨眼間，他突然就憑空出現在戰場上，還對六個明王伸出手。七位明王身上的青色業火立刻被吸進密特拉的手心。

本來，這種火焰應該是沒法撲滅的。層層疊疊積累的罪業和因果，一旦被點燃，直到燒光之前都絕對不會熄滅。

孔雀王現在是用業火和報應殺敵。不動明王被他克制得更少。他現在重新組織起力量，或許真就有可能把孔雀王打敗啊？

【洗腦全人類就等同於超越道德，這想法倒是還挺有創意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密特拉說著安慰的話，然而不動明王看起來並沒有很得到安慰。聽見老闆的這番話，他看起來反而更加鬱悶了。

孔雀王夫妻用極招【伸冤在我，我必報應】在明王們身上點燃青蓮業火。

但海拉還是嘲諷他，

「最強的明王」，四百年來，這個頭銜一直陪伴不動明王。四百年來，無數的戰鬥里，他未曾一敗，而且敗這個字不能出現在最強的明王身上，否則也是在玷污密特拉閃亮的招牌。

雖然依照今年的倫理和道德標準，未必會承認這是正義。不過，倫理道德都是靈魂的裝飾。終究也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孔雀王銘刻於心魂的這個真相永遠都不會改變。

就這樣，舉世最強的兩個人，孔雀王和密特拉，便在月球上開啟了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戰鬥。

看起來是嘴硬，其實不動明王這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不像另外幾個明王被燒得那麼凄慘，因為不動明王的脾性要比他幾個同事們好得多。他心中的貪、瞋、痴，各種煩惱毒害，都要比另外幾個明王少得多。

不過不動明王畢竟無論如何也不敢真忤逆密特拉的意志，只能m.hetubook.com.com立刻乖乖低頭，帶著其他半死不活，甚至可能比死還要慘一點的明王們速速退出戰場。

【反正怎麼說都是你贏贏贏，全都在你預料之中。真方便。】

是時候了結這場戰鬥了！

【一個自稱要創造公平世界的人；一個打造輪迴魔法，號稱是要讓每個人都得到平等的人；一個自稱正義，賞罰有理的領袖，卻可以為了自己的需要，用你那輪迴把因果、報應、罪業都不當一回事。你手下這些新神讓人民大吃苦頭，他們被業火焚燒都是因為自己欠下的債。你也想都裝不知道，欠債不還嗎？】

密特拉搖頭，

這才是孔雀王心裏最重要的標準。

密特拉沒有對此做出反應，他只是啪嚓一下把手裡的業火全部捏碎，然後平靜地對七個明王說：「回去待命。我之後再處理你們。」

「確實是時候了。」密特拉點點頭，「不要擔心。等我將你們夫妻倆打敗之後，我會將你們封印起來，見證我如何成功把這一切事情做到。」

密特拉說著話，很自信，胸有成竹。他的想法也有其道理。當【輪迴】大成之後，全人類都會信任他，字面意思上變得和密特拉有同樣的三觀。那時候他又怎麼會錯？對錯、善惡、道德、法律，都只不過是為了讓社會運行而建立的工具而已！等到那時候，密特拉就不可能有「錯」這件事了！因為字面意思上的不可能啊！

他的語氣，就像一個無心再玩的人，冷淡地態度好像視自己所有的部下、人民都為棋子，世界為棋盤，又或者只是不如意的工具。

「我早就知道他們也贏不了你們。這個未來我也早就看在眼裡。」

打造【輪迴】系統的人，是最應該主持報應不爽，主持天理正義的人。其活著必須體現普遍的正義，絕不能為了自己那什麼精妙大棋，就肆意而為，把自己與自己的工具人都從罪罰的範疇里摘出去。

孔雀王和*圖*書把這一幕看在眼裡。不知為何，這舉動讓他冷哼了一聲，似乎……讓他有些不高興。

「沒有可以審判我的罪名，未來也不會有。」

「其實我很習慣這樣的狀況。部下沒法滿足我的要求已經是日常了。」

開始無聊的海拉在盔甲里漫不經心地嘲諷，

「雖然名義上你後來成了我密特拉集團的一員，名義上成為我的部下，但我一直沒有真的把你當作真的部下看待，一直尊重你的獨立性。」

他盔甲中間的白色變成了金黃色，他的背上則出現了翅膀，足有三對六隻的白色羽翼。

對於不動明王這番話，孔雀王也沒有任何反應。但他在盔甲里還是流露出一種意識，就好像在說——別一直廢話浪費我時間，既要戰便過來。若不戰，就趕緊聽你的主人滾下去吧。

「薩麥爾，四百多年前，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支持我、投資我事業的天外墮神。在新舊神戰爭期間，你確實幫了我很多忙。」

他淡定地說。

「但這裡有個問題。這世間的法律和道德都是人為制定的，並不存在超然普遍的法則。等到我【輪迴】大成，全人類都會和我有相同的意志。我的想法到時候就是全人類的法律和道德，我和全人類都不會再有罪罰可言，超脫出你這所謂的因果業報標準。」

孔雀王終於笑了，他的聲音並語氣甚至聽起來都顯得年輕了一點，

【那還不如乾脆咕殺了我呢。】

這意識強烈，不動明王一定能感覺得到。雖然不動明王脾氣比其他幾個明王好得多，這也還是讓他感到一陣惱火，戰意更甚。

「【輪迴】只是工具，最終目的卻是超脫。我會讓全人類超脫，超越你們身後的外神，還有這些虛無的法與道德。」

海拉的吐槽，讓孔雀王不禁有些想嘆氣。

雙方的力量，都是有史以來出現過的最強單體戰鬥力。

耽溺於一心傲慢，棄德忘法而辱理，欠債不還，而且還想只和_圖_書把自己從規則里摘出去的傢伙……他絕不饒恕。

可惜他的主人並不同意這場戰事。

最後的戰鬥之前，他把自己充滿死亡與愛的一生回顧。他重溫著自己生命中愛的軌跡，他對其施加壓力，迫使自己想起曾作為天使時那真正的形體——他的身體，開始發出金色的光。

他宣布，孔雀王和他的妻子已經不見蹤跡，而且是再也不見。

他腦海內湧起自己一生的回憶，從天堂墮落，在人間地獄肆意妄為，最後與海拉結為眷屬的回憶。當然，還有他和海拉生下女兒卡蓮，一家人最快樂的那些日子的回憶。孔雀的妻子女兒就是他的最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

不過，也確實是時候了。

【薩薩，已是時候了。我們不要讓卡蓮再久等啦。】

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密特拉卻話鋒一轉，突然開始說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輪迴】？輪迴也沒有用啊。因果、輪迴、報應——這些本來就是相關聯的東西。因果業力承負都是客觀的，與【輪迴】並不衝突，也沒法被它阻絕。

公平與正義

對家人無償的愛，和海拉宛若一體的結合，已經將孔雀王的力量提升至最高境界。再加上【夢想花】技術的幫助，現在的他，已經和真正的天使臨凡沒有戰鬥力差別了！

他現在，已是連天使都能打敗，連報應都能踐踏的人了。

戰場中，沉默就這樣持續了一小會。

面臨自己最後的戰鬥，孔雀王調整意識，集中精神。

【原因很多。我女兒想要造你的反只是一小部分。她也許未必需要我的幫助，我自己想出手與否卻是另一回事。而且我現在最想出手的原因是這個。】

【你恃強無視道理，為了自己不顧一切的偉大計劃，踐踏一切正義、道德、報應、因果罪業的法則。在我看來，你和上個時代我那些墮天使同事們已經沒有區別。所以我今日來戰你……就像以前我會把他們剁成臊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