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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的王子，爾薩拉斐爾】

同時又究竟該如何，才能不讓少數人致富掌權，不讓他們壓迫多數人？

所以海登現在的行為也一定不是什麼正確的答案，絕對稱不上完美，倒不如說是一種很瘋狂的行為……如果小夥伴們看到，卡蓮會愕然，帕妮婭會嚇一跳，阿拉斯托會哈哈大笑，艾比蓋爾會氣昏過去吧。

一個密特拉，大家已經飽食，不想再來第二個。最重要的是，超級獨裁者很容易成為下次爭端的溫床。

海登吸了口氣。他握住了那奔流的永不幹涸的活水。閃耀的力量流進他的手臂中，從他的指尖迸發而出。

但是，就在烏列爾準備啟動裝置時。祂聽見一條通訊發送過來：

再見了，所有的資本魔法。

該怎麼做才能讓每一個人都得到他所需的醫療，營養健康的食物？

他要把生命泉的水白白送給每一個乾渴的人。

烏列爾雖然不高興，不過反應還是很順從，

……眼見【人子】還在做事，烏列爾不敢提前走掉，只能在旁邊杵著，不過看起來還是很不爽。

「燒盡一切的火焰終究不是用於拯救之物。我希望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重新選擇。」

巨大的機械天使來到月球上，來到光之巨人面前。壓迫的感覺出現在這裏。

這樣一來絕大部分的怨靈意見都解決了。剩下那些問題巨人也迅速就處理掉。

最主要的一派，擔心的問題也是最現實的：【我們怎麼知道向前就一定是去個好地方？】

向前。

旁邊的怨靈們看不懂這是什麼，不過海登剛剛悄悄和他們劇透了，所以他們現在看著，既期待又敬畏。

…………那麼，回到這個問題上來吧。

因為烏列爾一眼瞅過去的時候，看見的不是拉斐爾，而是一個【人】，身形巨大，比任何人都高，比任何人都強壯，由最純潔的光構成形體。而且烏列爾看不清他的臉。

【什麼事，拉斐爾？】烏列爾一邊接通，一邊往傳訊源頭也瞅了一眼，【你想說世界上追求末日的呼聲消除了很多嗎？這個確實沒錯，但是死去的靈魂……等等，你在搞什麼！？】

烏列爾已經把一兆度火球投射裝置準備好。質料全部來自於現地，密特拉宇宙艦隊的殘骸，所以是巨大的機械結構。

太陽系

【但已經逝去的冤魂您打算怎麼辦？用治愈的氣息把他們的傷痛抹去就好么？】

光之巨人用海登的聲音回答，

技術的發展提升，一度是消滅極權的力量之一。奧術技術剛萌芽的時候，舊神們也不和_圖_書得不把一部分知識和權力釋放給凡人，最後導致祂們被凡人資產階級革命推翻。

該如何才能避免出現下一個密特拉，甚至更糟糕的終產者？

為什麼他的父母會死？為什麼資本神、大公司可以壟斷掌控所有能夠救人性命的力量，同時又讓窮苦人用之不起？這不是殺一兩個資本神便能解決的問題。這甚至不是殺光資本神就能解決的問題。

〖不過，烏列爾確實是在薩麥爾墮天之後才誕生的，是薩麥爾的二號機。和薩麥爾一樣，和你我一樣，都不完美，還需要成長。〗

他悄悄提前劇透這些怨靈們這個怪主意是啥。好多怨靈們樂壞了，於是也就同意了。

『烏列爾，現在還不是毀滅世界的時候』

可是當不完美的神之子和不完美的人之子因為〖愛〗而結合的時候，狀況就不太一樣了。雖然距離完美相差仍然甚遠——但那已經是跨越考驗的存在，是更進一步的存在。

火球的能量也是從現地收集。倒不是說非得要這樣弄，但是以毀滅世界的願望毀滅世界，在烏列爾看來是應報正義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現在可以聽見全世界所有人們的聲音，也能感受到這世上所有人的痛苦與悲傷。

「烏列爾想要消滅整個世界，讓每個人一生的選擇都立刻被結算。」

烏列爾對此非常懷疑，但祂沒說什麼，乖乖在旁邊等著了。

但是，

「我不知道我們向前是不是就能過去，但我看見過米克特提卡希瓦，看她燒盡不願意和她同行的怨魂，再帶著願意把希望留給後人的靈魂們，一起升天。我相信她是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沒有太大的證據，只是相信。」

一個人子的先知，也難稱是合格的救世主。

如果人生的終結就在眼前，只能最後再做一件事情，但是什麼都能做，什麼願望都能實現，你會想要做什麼？

是時候了。

既然離開已經不可避免，海登就要貫徹他的初心，並給這個世界留下最後的禮物。他相信，卡蓮不會因為他這樣的選擇而加以責怪。

『現在還不是毀滅世界的時候。而若你堅持，我便會制止。』

「發生過的事情不能否認，傷痛可以治好，但事情仍然曾經發生。所以不能回頭——我會帶他們向前。」

如果人生的終結就在眼前，只能最後再做一件事情，你會想要做什麼？

可惜烏列爾並沒有給巨人這個機會。

而且正如怨靈們所言，還有很多資本神留在這個世界上。海和-圖-書登並不打算趁最後的時間去把他們殺光。這不是正確的做法。他有一個自己更喜歡的辦法。

歷經一生，打完與罪惡抗爭的仗，守住善良的道。所以，從此以後，自然就有公義的王冠為他加冕。

億萬萬的怨靈也在祂旁邊等著。

光之巨人俯下身子，對跟著他爬到月球上的億萬萬怨靈們說，

但他不是完全沒重新考慮過。就連穿越時空，以及四百年的時光旅行中，海登也一直試圖思考這個問題。

這是任何魔法師都做不到的，遠超他們能力的偉大魔法。但是以海登現在的狀態，這都不算什麼。

所以烏列爾雖然低頭，但也是在抱怨，

冥王星軌道

於是，就如同全世界所有正常的事情一樣，億萬萬的怨靈們開始討論起來，而且意見非常之多。

「沒法知道。」

祂隔著巨大的木星軌道防禦牆往裡瞅了一眼——原來如此，是那個巨大的靈魂囚牢被拆掉了。本來有七十億的靈魂被困在裏面，不管幻境怎麼蒙蔽心靈，他們的秘火都會因為被囚禁而痛苦，渴望解脫。光是這些靈魂就給烏列爾的大火球充能了大部分熱量。

光之巨人說，以海登的聲音說，

既非全知也非全能，更加不是全善的天使，只是神的眾子之一，也需要成長，也需要被考驗，也並不完全。

歸根究底，密特拉的花樣雖然嚇人，但本質上也是天才和技術的結果，包括他的眼睛，也只是修鍊到至高境界之後的成就。幾百年內，也許骰子就會丟出下一個同等貨色。

卡蓮……海登是相信的。可是完全交給她，也未免太不負責任。再讓一個持有超級力量的絕對統治者一手統領天下，哪怕卡蓮性格比密特拉好很多，老實說也未必行得通。

「但是，我知道每個人的內心深處肯定都還是想要得救，想要活下去，想要得到幸福……無論他們是否有真正挺身而出，反抗各種暴君創造的邪惡人間地獄。」

【您確實是釋放了七十億被囚禁的靈魂，吹去了他們被重複洗腦強加的記憶，以及至少一萬年折磨的痛苦。】

光之巨人平靜地說，用海登的聲音說，

早在那個時候，海登就想要發明出一種可以普遍化、大眾化、簡單學習，不可壟斷，誰都能用得起的魔法醫療技術。

可是，雖然在沒有未來沒有希望的時候，很多人會尋求毀滅……然而和毀滅或者永遠的停滯痛苦相比，大部分人最終還會比較想選擇那一絲希望。

很久很久以前，早在海登邂逅安潔拉之hetubook.com.com前，早在他父母剛去世的時候，海登就時常思考一件事。

唔，是時候了。

「現在就結束，會讓很多人沒有機會選擇。這可不是有愛的做法。如果沒有可以理解他人痛苦的愛，那正義也毫無意義。」

公平，也許。如果死亡本身其實並不是結束，如果死了不是真的死，如果靈魂終將永生……那麼死亡其實就沒有那麼可怕。相較之下，被資本神瘋狂剝削壓迫，或者被發癲的菩薩用詭異高科技困在人世間，甚至被自己的怨念困在這個世界，反而可能是更可怕更痛苦的事情。

「阿爾法，歐米伽；開始，終結。我要把生命泉的水白白送給乾渴的人，永遠之門開兮！」

海登閉上眼睛，探索著光之巨人的無限力量。他聽見體內的……水聲。他就是那水聲。萬水奔騰、無窮無盡的聲音。他就是那永不幹涸的活水。就是那偉大意志的宣告。

尤其是，亞當這個最大最強的怨靈首先願意站到相信海登這邊來。

因為天使既不是全知，也更加不是全能。有限的存在不可能完整認知到無限。幸好不算再怎麼說，御前天使懂的都比較多。所以就算感覺上看不見，烏列爾也還是在知識層面上反應過來，同時也更加愕然。

於是祂又看了看從冥界、從死亡的靈魂那邊傳來的怨憤。不知為啥也減少了一些，不過絕對數量還是挺多的。

正如海登自己，也不止一次後悔，懊惱自己有些選擇也許可以做得更好。

光之巨人淡然回答，沒有強硬的說話。但剎那間，烏列爾已經很確實的感覺到，自己用大火球炸掉這個宇宙的可能性已經不再。

【只不過，這個世界的人性並沒有改善。一萬年前他們跟著阿斯莫蒂斯選擇離開，拒絕天父的干涉，把被偽神折磨當作自由，自己把自己關在籠子里。即使今天看見這次的奇迹，也還是有人會渴望自己爬上去，成為下一個密特拉。下次再有誰掌控特彆強大的技術，要把全人類併入電網，讓全人類在矩陣里嚎哭，生不如死的時候，您打算怎麼辦？】

另外一派比較主要的怨靈意見是：【還有很多菩薩，還有很多其他資本神都還在。怎麼能放過他們？他們才會讓世界的未來變得更糟，我們應該先去咬死他們！】

一個人的得救，代表著所有人得救的可能性。聽起來好像很不靠譜，只是一絲縹緲的希望。

但海登還是決定要在最後，對全世界送上他任性的禮物。把他對這問題的個人解答，當作他留給和-圖-書這世界的最後印記。

「當然，我知道除了密特拉以外，你們還有更多仇恨，甚至更加怨怒的對象。但首惡既除，再這樣清算下去，你們真的可以仇恨到殺盡每一個活人為止。而那樣的怨靈，顯然就毋庸置疑是邪惡，而非正義之怒。」

烏列爾卻更不高興了：【向前？如果您不阻止我，我也會讓他們向前。每個靈魂都會迅速去向自己生前一次次選擇的地方，在良善與罪惡之間自己自由選擇的歸屬。這才是最公平的做法，也是最快讓不幸的靈魂解除痛苦的做法。】

歷史長河中的思考者們一直試圖回答這些問題，可是至今從未能得出一個真的可以實用化、通用化的答案。就算有也不過是理想，是理論，是從來沒能實現的東西。

得，這倒是解釋了一些東西。不過……〖……我說句失禮的，那祂為什麼還沒墮落啊。〗

海登想過很多。他很想最後與卡蓮再見一面，真的很想。然而他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做。

然後拉斐爾吹了口氣，吹出永不停息的凈風，將這無盡的水流吹出去，化作光，化作雨，化作發光的傾盆大雨，落在月亮以及地球上，落在每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落在每一個人身上。

【您如果如此希望那我就走了。如果您希望如此，我也不會再來。】

拉斐爾忍俊不禁，

「密特拉已誅。四百年苦痛的首惡已經不在。」

〖哎呀，有這樣的天使，也有那樣的天使嘛。就和人類一樣，每個的想法都不一樣。〗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所有的天使不都是服事的靈，奉差派服事那些將要繼承救恩的人嗎？不肯向人之子低頭的那條蛇，現在還癱在日本地底下呢。烏列爾發瘋了才會去和巨人打。

祂不淡定了。祂沒法淡定了。

「那麼既然她可以，沒道理我們就不行。」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因為祂沒楞到看我們阻止還丟火球；也許是因為祂被罵了也會乖乖聽話；也許是因為和永恆剝削的世界相比，祂試圖毀滅世界的動機至少是出於解救被困的靈魂，也算是一種愛和正義。〗拉斐爾歪了歪頭，〖無論如何，這不是我們需要評判的事情。海登，你在這個世界能停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過，雖然這些末日能量剛剛還一直在蹭蹭蹭往上漲，烏列爾現在卻看到指數表拚命往下掉，眼看著就要掉到必要值之下了。

祂變成人形，向【人之子】俯首低頭。

「當然不會，那和密特拉用輪迴洗腦沒有什麼區別了。」

那時和-圖-書候，老教授阿爾比昂曾經吐槽他，真的發明出這種醫療技術反而會被大公司打死。後來海登和卡蓮混到一起，夢想花公司搞起來，達到了類似的效果，海登就也沒再單獨處理這件事。

如果故事就這樣結束在這裏，正如烏列爾所吐槽，幾百年後，甚至可能更快，下一個密特拉恐怕就能揮舞著新技術用新花樣折磨自己的同胞。

出於好奇，海登在合一之中問拉斐爾：〖……這個烏列爾真的是天使嗎？我怎麼覺得祂和薩麥爾憤世嫉俗的味道挺像？〗

「所以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跟著我，向前？畢竟比起讓大家公平地變得不幸，那一定會是更好的結局。」

「這個我走之前會處理的。」但是巨人說，用海登的聲音說，「我不會殺掉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殺了。不過我有一個很好的主意。一個我十年前就開始想，現在終於能實現的主意。」

帶著驚愕與畏怖，烏列爾呢喃出他的名：

〖最後的最後，你想要做什麼？〗

光之巨人佇立在月球上，遠遠望著冥王星軌道上的烏列爾。烏列爾也看不清他的臉，於是祂穿過密特拉的木星防禦牆。

可是當技術發展到一定高度時，也可能成為催生新極權的土壤。在傳統的極權中，再獨夫的暴君也只能通過其他人來實現統治，這就面臨著低效率和無數的不確定因素。所以，在過去的歷史上，百分之百的極權體制從來沒有出現過……直到密特拉，他帶來的技術發展，終於為這種超級獨裁的實現提供了可能。

光靠技術的發展，生產力的提高，未必能解決這種問題。不如說密特拉已經表演了一下什麼叫作靠最大的技術和生產力強|奸全人類。

「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

祂要做什麼？

雖然，烏列爾明顯還是感到有些不服氣：【您要阻止我嗎？】

所以巨人回頭看了祂一眼：「你怎麼還在？不趕緊回家？還想丟火球？」

「既然還沒走，那就先待著吧。讓你看看我最後的精彩表演。」

「我不知道有沒有天堂，有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地方。但既然有安潔拉這樣愛的力量，我就願意相信應該有。因為受過這麼多苦難的人最後不該沒有一個更好的地方。」

旁邊的烏列爾沒有聽到劇透，但祂再怎麼說也看得懂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更加愕然。

【爾薩拉斐爾（Israfil）】

因為那個【人】已經不是拉斐爾。

繼密特拉之後，要輪到烏列爾執意開戰，然後被巨人打敗了嗎？好像確實該是這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