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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了好幾年，顧北算是看透了他的這個同事。

春節晚會啊！

訂婚的事，李素芬和陳父陳母商量過後，轉天就興緻勃勃的操持了起來，顧北和陳小旭兩個當事人反倒成了局外人。

半年的時間準備，他哪來的閑心去干那個。

於是，便配合的露出了一副很好奇的模樣：「張哥，什麼小道消息，說說唄。」

都是在央視掛職的。

開會是為了分析問題，找出原因，在定下解決方案。

「聽說台里領導開會，已經討論了下一屆春節晚會導演的事了。」

早飯吃完，顧北要去單位，關於春晚的事，台里也想儘快有個結論。

「道歉，真要是道歉了，台里的面子……」

至於後來他能混得順風順水，也不過是藉著重生者先知先覺的優勢罷了。

又等了一會兒，台領導都過來了，王峰、洪敏生，還有幾位是不經常見到的，知道對方的身份，卻叫不上名字。

妄自菲薄了半晌。

否則的話，哪輪得上他出頭啊！

像現在這樣，觀眾來信不斷，上面在開會的時候，話里話外也要求央視自省，要是再沒有一個處理結果的話，方方面面都交代不過去。

不能說是個混子，能力絕對不差，就是很佛系，對努力上進這回事完全不上心。

哪一個不是各自領域出類拔萃的。

經典的開場白，還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顧北點頭，對老張這磨磨唧唧的打開方式很是不耐煩。

前面兩屆春晚，顧北已經向台領導和*圖*書展現了自己的能力，就算是非得讓領導們知道他有獨擋一面的能力，也犯不上非得親自負責一屆春節晚會。

做得不好，到時候還得頂雷。

更何況，顧北和黃一賀導演的關係可一直都不錯。

「我聽說啊……」

這一屆的總結還沒完事呢，就開始討論下一屆的事了？

做得好了，領導誇上兩句，得個百八十塊的獎金。

「小顧，洪副台長通知，下午兩點五樓會議室開會。」

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想來作為文藝部的主管副台長，洪敏生肯定沒少挨批。

陪著老張侃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飯，小憩了片刻，下午兩點準時到了會議室。

最後倆人對視了一眼，滿臉無奈。

這是非得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這句話沒說完，顯然也意識到不合適了。

顧北算是撞大運趕上了，他算是第一個分配過來的電影學院應屆畢業生，算是出身名門。

怎麼想的？

顧北笑了，都說是小道消息了，又這麼神神秘秘的，就老張那大喇叭的屬性，今個要是不讓他說出來，回家都能少吃一碗餃子。

一些同事已經到了，都是今年春晚各部門的負責人，黃一賀還沒來。

自家人關起門來，還用得著再說一遍？

「洪副台長，各位領導，還說啥？道歉吧！」

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們之前居然都給忽略了。

千萬別以為多了未來幾十年的記憶，就比當下的人強到哪去。

自己有幾斤幾兩，顧北還和-圖-書是很清楚的，要是沒有那幾十年的記憶，先知先覺的優勢，甭說在央視混得風生水起，怕是蹉跎幾十年，最後最多也就能混個元老的冷板凳。

洪敏生的助理敲門走了進來，傳達了領導的通知。

「張哥，有什麼話您就說唄，別老吊人胃口。」

沒錯，就是你！

一個大型晚會的導演，並非顧北所願。

沒有人是傻子，尤其是從特殊年代走過來的人。

除了台領導之外，黃一賀作為晚會的總導演，自然也是難辭其咎。

嫉妒肯定一點兒沒有。

話雖然沒說明白，但是，顧北看得出來，黃一賀不甘心，幾十年的藝術生涯，他不想以失敗退場。

顧北知道，待會兒肯定會點他的名字，老老實實的等著就行了。

您就算是要我說話，好歹也得讓那幫領導都吐槽完了啊！

都是黨委班子的成員，到時候需要舉手表決的時候，台長王峰手裡的那張票，跟人家的分量也一樣。

顧北聞言，直接被雷到了。

顧北縮了縮脖子，努力把自己裝成小透明。

大概是因為前兩屆春節晚會，顧北的表現太過出彩兒，讓台領導生出了錯覺，就跟楊婕導演一樣，總覺得遇到任何事，顧北這小子都能想出辦法來解決。

到了台里，老張看到顧北出現，還覺得挺意外。

再者說，顧北可不希望他在台領導心裏被固定了角色。

除非有大機緣。

誰還不知道今年的春節晚會失敗了，播出的時候出現了重大的事故ｈeｔｕｂook.cｏｍ•coｍ？

「道歉？對誰道歉？」

可如果真要他去負責一場大型晚會……

想個屁啊！

當時台里各個部門都缺人，於是就把他給扔到了台領導並不算太重視的《西遊記》籌備組。

領導自我批判，然後集中火力對準洪敏生和黃一賀。

老張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話里話外都是對顧北的羡慕。

只不過，躲在後面搖搖扇子，或者做點兒具體工作，難道不比佔著那個決策者，負責人的位置香？

顧北心裏也在不斷的吐槽，臉上卻是一派恭敬謙虛的模樣，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在場所有人集體石化了。

顧北心裏罵了一句。

剩下的都是聽眾，沒有發言權。

前些年機關單位搭班子都講究老中青三結合，央視自然也不例外，收攏了好些老幹部，沒有具體的工作，基本上充當著顧問的角色，但輕易不能得罪。

顧北很有自知之明，即便知道他的名字早就掛在了幾位台領導眼前，可真要說，因為這個就能在央視搞風搞雨的，那就有點兒不知所謂了。

看著一幫老顧問神色哀痛的亂嚷嚷，說了半晌一句重點都沒有。

鬧哪樣？

畢竟前世不是搞影視劇的，現在的很多能力都是這些年在《西遊記》劇組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

洪敏生有點兒懵，看著顧北一臉認真的模樣，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啥屁話？

「今年春節晚會的事，你在外頭也聽說了吧？」

王福林導演去了小和-圖-書日子參觀學習，《紅樓夢》劇組的工作暫停，也給了老張摸魚的機會。

「有人提了你。」

呃？

顧北的表情格外認真，那些剛剛還在指責他的人，一下子也都愣住了。

這輪番吐槽是幹啥呢？

顯然，台領導現在是有點兒病急亂投醫了。

雖然心裏不快，但洪敏生還是想聽聽顧北接下來會怎麼說。

顧北突然覺得，好像也並不是做不到啊！

「黃導這會恐怕難了，現在各方面的矛頭都對著他，要不是洪副台長一直保著，黃導怕是早就被上面問責了。」

這事一點兒都不新鮮，出了這麼大的演出事故，肯定要有人來承擔責任，台領導肯定是繞不過去的。

我讓你回來是幫忙的，你剛才說的那叫……

「小顧，你也別光聽著不說話，前面兩屆春節晚會你是全程參与了的，今年雖然沒有參加，但是，你有經驗，你也來說說，問題到底出在了什麼地方。」

總結大會開始，主題雖然是分析失敗原因，但聽上去更像是個批判會。

真要把我捧上去咋滴？

現在明擺著就是好沒過足癮呢，您就迫不及待的讓我出來收尾。

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老頭兒那天為什麼在洪敏生找楊婕導演之前，給顧北打電話，還說了那麼多？

終於，洪敏生也聽不下去，直接把顧北給拎了出來。

吃早飯的時候，顧北幾次想要發表意見，都被李素芬無視掉，陳小旭是準兒媳婦，自然也不好意思說話。

何苦來哉。

「小同志，www.hetubook.com.com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最簡單的一點，央視是個講究論資排輩的地方，新人進來，少說得鍛煉個五六年，才能有機會接觸到重要工作。

依著他的性子，讓他去勞心勞力的做一件事的總負責人，比宰了他都難受。

果然，看到顧北是這個反應，老張別提多滿足了。

會議開始之前，顧北察覺到，洪敏生朝著他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還帶著鼓勵。

這麼早？

洪敏生的臉色漸黑：「小顧，你說要道歉，這話……太嚴重了吧？」

囧個了個大的！

大概是見顧北的反應沒有達到心理預期，黃一賀緊跟著又拋出了一個猛料。

「小顧，我這兒有個小道消息，想不想聽。」

卧槽！

「扯淡吧！哪能輪得上我啊！」

做錯了事，需要道歉。

黃一賀導演跟在最後面，精神有些萎頓，顧北瞧著，還挺心疼這老頭兒。

抬手指了指自己，老張肯定的點著頭。

「諸位領導，今年的春節晚會出現了演出事故，讓全國的電視觀眾沒能在除夕夜，欣賞到一場滿意的文藝匯演，作為演出的組織者，策劃者，執行者，難道不應該向全國人民道歉嗎？」

過來報道的時候，恰好趕上了《西遊記》和《紅樓夢》立項。

老張笑了，這個反應就對了。

把人送走，老張又一臉興奮的說道：「小顧，我覺得下午開會，有可能就得討論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讓他做一個執行者，肯定沒問題，躲在後面出出主意，也能勝任。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