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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隨後也點出了黃一賀的失誤，但是卻說得十分中肯。

「別說沒用的了，事情已經定下來，該怎麼做，台里有安排，我找你是想跟你說說明年春節晚會的事。」

只是，難道就沒人知道，現在威亞技術在國內並不成熟，《西遊記》劇組還經常出狀況呢！

「哦？難你說說，為什麼老黃是最適合的人。」

做完總結髮言，公開道歉也被正式定了下來。

有能力上，沒能力下。

洪敏生本身是享受這三件套福利的人，可同樣也是最反感論資排輩的。

「不找任何理由！」

關於明年春節晚會的事，只是幾位台里的領導開了一次小會。

「領導，我可沒感情用事。」

顧北說得非常坦然。

第一個登場的是孫悟空的模型，黃一賀大概是想要呈現出孫悟空從天而降的效果。

能辦事的人唄。

再有就是……

洪敏生知道，顧北和黃一賀的關係不錯，畢竟曾經合作過兩次，黃一賀也一直在提攜顧北。

只不過，剛拎出來就被一幫人給擋了回去。

顧北注意到，王峰說這番話的時候，坐在前面的那些老顧問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微微垂著頭不說話，老老實實的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洪敏生在台上推薦了顧北。

顧北只分析問題，根本就不聊別的。

這才是一個合格領導的用人之道。

可台里跟他想法一樣的人不多，也就阮若霖能站在他這邊。

就算是不打聽，顧北難道還不會猜嗎？

再沒和*圖*書什麼是比一屆更加成功的春晚更合適。

但後來又取得了成功，至少證明，黃一賀的能力是完全沒問題的。

上次張金萊從十來米掉下來，要不是下面鋪了墊子，人都沒了。

某個老頭兒說的沒錯。

看著臉色不太好，想想也能理解。

自家人還玩虛的，根本沒必要。

領導對待下屬，最看重的是什麼？

「剛才小顧同志有句話說的很多，大家作為電視工作者，工作沒做好，沒做到位，就要敢於承認失敗，既然出了錯，道歉也是理所當然的。」

「春節晚會出現舞台事故，這件事我覺得沒什麼好討論的，事實就是事實。」

這次雖然讓他有點兒措手不及，但仔細想想，顧北說的也沒錯。

面子。

怎麼台里要出點兒什麼事，別人啥也不知道的時候，他總能掌握第一手材料。

孫悟空第一個出場算幾個意思啊？

身為央視的領導，位高權重，有的時候，面子確實很重要。

對於這一屆春節晚會失敗的原因，也分析的非常客觀。

「因此，我的意見就是，承認失敗，向全國人民道歉。」

好幾次，那些顧問想要插嘴，卻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眼看著顧北一個人唱獨角戲。

別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呵呵！

最後又加了一句。

春節晚會難道要變大型殺人現場？

「領導！」

等散了會，顧北就被洪敏生給叫到了辦公室。

洪敏生聽著，仔細想想，好和圖書像還真沒有。

「小顧同志說的話，確實不中聽，但現在咱們是關起門來討論，自家人說話，用不著七拐八拐的，沒有任何意義，不中聽也總好過在外面被人指著鼻子罵。」

王峰這話，算是給顧北此前的一番分析定了性。

從燈光、印象，到舞美設計，現場協調指揮，等等等等……

現在被顧北這樣當面提出來，坐在上面的一幫人還真有點兒汗顏了。

這次因為有顧北這個攪家精摻和，倒是提前了不少，被放在了正月初十。

這小子該不會是提前知道些什麼吧？

於是就拿威亞讓模型從場外滑向舞台，結果落地之前，直接撞向了欄杆兒，當場翻車，本是一個不錯的開場表演，結果卻成了鬧劇。

黃一賀作為春節晚會的總導演，確實有責任，但是，拉出去當靶子就有點兒過分了。

具體是哪一年，顧北不記得了。

這段時間因為春節晚會的事，台里的領導也是焦頭爛額，居然誰都沒想起這麼淺顯的道理。

「我以前還覺得你小子是個懂分寸的，今天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是，顧北隱隱約約記得，黃一賀在1985年春晚之後，又組織過一屆春晚，再度大獲成功。

洪敏生思慮良久：「你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咱們在說說你的事。」

不可否認，黃一賀是一位對藝術非常認真負責的好導演，但就是太過於想當然了，也太過於理想化。

另外節目ｈttｐs://ｍ.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om確實有不少亮點，也很有新意，但同樣也有不少槽點。

不打聽？

考慮過牛魔王的感受嗎？

洪敏生瞧著，眼皮一個勁兒的跳，這小子，粘上毛就是個猴兒精。

「領導，這還沒出正月呢，台里就開始考慮明年的春節晚會了？」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顧北甚至已經做好了往後坐冷板凳的準備。

妥妥的江湖百曉生。

裝得還挺像。

顧北說到這裏，還朝著黃一賀看了一眼，雖然不忍，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提早立項，準備得也能充分一些。

從什麼時候開始，作為電視工作者的一顆初心都給丟掉了？

他可是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台領導留。

台里為什麼急著要把明年的春晚提上日程，還不就是為了挽回口碑。

老張這個大喇叭到底哪來的消息渠道啊？

連舞台上的演員都看不清，更甭提現場觀眾了，幾乎就是黑壓壓一片，甚至還能聽著工作人員的聲音，這還不算舞台事故，什麼才算？

洪敏生愣住了，他剛準備點顧北的名字，想要看看顧北的反應，誰知道……

會議室里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台長王峰率先開了口。

顧北也是個懂眼色的，剛才在會上，看著一幫老頭兒對著黃一賀瘋狂輸出，實在是看不過眼。

這些年來，顧北的表現一直很穩定，時不時的就能驚艷一把，洪敏生雖然沒直接提拔，但是，對顧北的看重卻在不斷加深。

前世，來自央視的道歉是在春晚hetubook.com.com播出十一天之後，央視的領導在新聞聯播里，公開向全國觀眾表達了歉意。

「領導，我哪敢跟您面前演戲啊！」

幾十米的高度。

「領導，您想想，現在台里，除了黃導之外，還有哪位導演擁有組織春節晚會這種大型文藝匯演經驗的？」

顧北沒給洪敏生把話說完的機會。

哪有剛才在會上，侃侃而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洪敏生的表情變得嚴肅：「有些話，不方便和你說，你也不用打聽了。」

「小顧，這件事現在還在討論階段，關於總導演的人選，我……」

就算是同樣看好顧北的台長王峰，在三件套面前，也選擇了沉默。

在外人跟前，要謙虛謹慎，一句話要說得花團錦簇，不能讓人挑出毛病。

等表演完，王景愚老師兩腿發軟，差點兒跌坐在舞台上，好在本來就是個喜劇演員，應變能力比一般人強，這才把舞台事故，變成了節目效果。

顧北懶得吐槽，既然今天這個會議的目的是要分析春節晚會的事故原因，那就照著會議主題來。

王老師這次表演的是啞劇跟雜技相結合的節目，名叫《悠繩》，也不知道是王景愚老師刻意而為，還是工作人員太激動了，直接把他一下就拉高了好幾十米，任何保護措施都沒有，換做任何人都得發怵。

說話的時候，洪敏生的確黑著臉，但是語氣到不像是要跟顧北算賬。

自打顧北嶄露頭角，洪敏生就注意到了這個小年輕，歲數不大，一肚子心和_圖_書眼兒，最重要的是才華，能力一點兒都不缺。

提前一天，也算提前。

今年春晚的節目，還有另外一個用到威亞的，就是觀眾們都很熟悉的啞劇演員王景愚老師。

1985年不應該是牛年嗎？

「老黃？小顧，你可不能感情用事。」

顧北看著洪敏生，一本正經的說道：「領導，失敗的經驗，難道就不是經驗了嗎？」

「我覺得台里沒有誰比黃導更合適。」

「行了，你也不用跟我這兒演戲。」

「可今年……」

可今年春晚的失敗，台里不少領導都建議放棄黃一賀了。

實在是讓洪敏生覺得沒臉。

或許是想到的，只是礙於……

話不好聽，但道理沒錯。

「經驗啊！」

年紀、經驗、資歷。

呃？

顧北就算是個人精也無所謂，只要能辦事就行。

「就目前而言，我們的確還沒有組織那種規模演出的經驗和能力，客觀因素很多，但是，主觀因素也同樣存在。」

嚯……

現在面前就剩下了一個洪敏生，顧北犯不上繼續頭鐵，該順坡下驢的時候，還是得下來的。

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但是，同樣作為央視的領導，如果道歉的話，自然也得被捎帶上。

今年的春晚也就這樣了，過兩天公開道歉，但是，想要扭轉口碑，還是得拿出些真材實料的東西。

明明很多問題都還沒有找到解決辦法，就急著上馬操作。

洪敏生主管文藝部，算是顧北的直系領導，可今天顧北在會上說的那些話……

不栽跟頭才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