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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梁鑫眉頭微微一皺，「什麼廣告？」

「你們還在公司嗎？」梁鑫輕聲問道，「有什麼事情，非得我簽字的？」

小芳支支吾吾，「就是……」

再有，如果自己直接問空姐，請問你能不能幫我把香蕉打出汁，那對方有沒有可能會報警？然後一下首都機場，自己就被嚴陣以待的的民警同志抓走？縱然是都快累死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可大腦這玩意兒卻不聽話，非要胡思亂想，而且一想起來，功率就尼瑪賊高。

「老公……」江玲玲小聲道，「你怎麼還不回來啊，你現在……在W市嗎？」

「嗯！」江玲玲的聲音，一下子高興起來，「對了，今天早上，那個思修課老師點名了，你不在，她說要扣你的分數，臉色很難看呢。」

梁鑫發獃了片刻，甚至感覺更特么累了……

陳耿感覺梁鑫臉色不對，走進去看了眼，喊道：「阿鑫？」

話說從十一月初還是十月底，升級完同學網的帶寬和伺服器后，公司就幾乎沒怎麼花過錢了吧？那今天是……24號？明明連一個月都還沒過完，可自己怎麼覺得，好像已經忙碌了至少兩三個月似的？這日子，未免也充實得太過頭了吧？所以大腦每天接受的信息量過大，對時間的流逝，產生了度日如年般的幻覺？

吃完后馬上就睡，保存體力。

「我才不是妃！我是，我是……」

想這種事情，未免也太不吉利了吧？

「八十幾萬，不到九十萬。」小芳道。

「老闆？老闆？」小芳長時間沒聽梁鑫回話，又喊了兩聲。

江玲玲俏臉微微一紅，語氣頓時又軟了下去，「你下星期，具體哪天回來啊？」

「是啊！都在和*圖*書等你呢！」小芳語速飛快，「阿亮……葛老師他那個皮膚，上星期就做好了，本來都可以發行了，你不回來，沒人簽字，我們連點卡都發不出去。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你現在人在哪裡？要不要我去接你？」

萬一被凍結后，有關部門查到他的連環抵押貸款操作，又不知道會不會觸犯到某些水面下的條例，然後遭遇各種奇怪的處置。畢竟一個剛上大一、家裡又沒有背景的小孩子，你何德何能兜里揣著3600萬呢？這麼一來，有關部門是不是就得發揚風格，代替國家幫你管一管？就跟你小時候，爸媽幫你管壓歲錢一樣？

「啊？還要這麼多天？」小芳焦躁道，「那你月底之前總能趕回來的吧？你可別忘了啊，我們是每個月五號發工資，孫姐還得做賬，都要年底了，她這幾天一直在催催催，讓我問你年終獎金怎麼安排。」

「不用了，呼……」梁鑫嘆了口氣，頭皮越來越麻，艱難地提著一口氣撒謊道，「我在外地，現在回不去，下星期吧，星期二或者星期三……」

從候機室的衛生間里出來，梁鑫就近找了個座位坐下，神情麻木，目光獃滯。連日的疲勞奔波，外加上巨大的精神壓力，讓此時的他，甚至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癥狀不算特別嚴重，可是已經足夠明顯的低鉀血症。

同時心裏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想，要是自己兜里的那張銀行卡被偷了，卡里將近3600萬的錢，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數額過於巨大而被暫時凍結。

梁鑫心裏念著，正要把手機揣回兜里，可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老闆，你怎麼今天還不回和_圖_書來啊！」小芳也很急的樣子，大聲詢問，「你到底去哪兒了啊？你兩個星期沒回來，公司好多事情都要你簽字，你不回來，我們都沒辦法辦事了啊！」

進屋把卡往老梁手裡一塞，梁鑫走回房間，連衣服都沒脫，躺到床上，就暈了過去。

從第三批點卡開始，她和阿葛明裡加暗裡的總份額，可是15000張呢！

陳耿轉過頭來，對老梁笑了笑：「睡著了。」

梁鑫抬手看了眼時間，傍晚5點56分了。

「嗯……」

「呼……」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身又從書包里，拿出了一件麵線衫穿上。

「唉！煩死！」小芳暴躁地掛斷電話，踩著高跟鞋，憤憤地離開了公司。

「算了。」梁鑫光那一瞬間的警覺，就抽走了他好多的力氣，實在沒體力再跟小芳計較，淡淡道，「反正等我回去再說吧，月底之前，我一定會回去的。年終獎金的事情，也讓大家先不要急。一定會有。好了，就這樣吧，這幾天只要不是公司炸了或者網站炸了，你都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很忙。」

另一頭，打完這通電話的梁鑫，則無力地往後一靠，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怪好多公司，老闆明明能親自把事情都處理好，卻非得再找個人來當總裁或者CEO……

按道理，公司這時候都該下班了吧？

沒電了。

獃獃地坐在不知是鋁製品還是鐵做的冰冷座椅上，他明顯感到雙手難以抬起。然後趕緊擰開手邊的功能飲料，自欺欺人地一飲而盡，希望能靠這點杯水車薪的補充，稍稍找回一點力氣。憑著兩輩子殘存的那點臨床經驗，梁鑫大抵是猜到，自己應該是缺鉀了。

梁鑫道：「愛m•ｈｅtuboｏｋ•cｏm•com妃，淡定。」

「不是，不是，不是廣告，就是通知……」小芳急忙解釋，「葛老師在同學網頁面上，發布了新點卡上市的通知。」

麻，頭皮發麻，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麻木。

「億萬富翁？」江玲玲音量一大。

現在的生理和精神狀態下，他簡直就是個純弱雞，完全不具備和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短兵相接的能力。所以不說話，不和任何人發生眼神交流，才是現在最理智的選擇。

買了個麵包，就著瓶牛奶，毫無胃口地逼著自己吃下去，然後又乾等了似乎許久許久，終於趕在完全失去力氣之前，登上了飛機。

按下通話鍵，語氣極盡溫柔，「喂。」

「不到九十萬……」梁鑫艱難地擠壓著腦汁，稍微回憶了一下。

「很快了，我……」手機突然沒了聲音。

他只好又把空蕩蕩的書包摘下來，抱進懷裡。

梁鑫照樣強迫自己吃飯，甚至吃得比平時更快。

想來這世上把企業做到一定規模的老闆，都難免會遇上他這樣的情況吧——把那個殼子扔在原地自動運轉，自己卻跑出門去，做更重要的其他事情。

不過也關係了，該說的話都說了，再扯下去，也是徒耗精力。

梁鑫回過神來，說道：「錢還夠用，那就不用緊張。點卡的事情，不著急。等下個星期再發行也還來得及。也給市場一點反應的時間嘛，不要好像竭澤而漁一樣，吃相太難看。」

公司賬上的錢，有60萬是貸款來的，話說剛好也是從凌煜他們那個網點貸的。剩下的部分，應該一半是之前花剩下的錢，還有一半，是點卡的利潤。

他空蕩蕩的書包里，現在只剩下這件衣服，以hｅｔuboｏk•ｃｏｍ.coｍ及幾個公司的印章。這幾天首都和W市之間，依然存在溫差，他每次回W市，就把裏面的麵線衫脫掉一件，然後去首都，就再把衣服穿上，省得感冒。不過這會兒，不知是體虛還是因為天晚了，他竟感到了絲絲的涼意。

看樣子，等這次過後，自己也得找個信得過的人，來幫忙操持公司的日常事宜了。否則他這一走，公司連割韭菜的動作都執行不下去，這情況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只是反過來再一想，這是不是又說明，他對三金科技的掌控力，實在是強得不要不要？

江山社稷，一天都離不開朕吶……

極度疲勞的狀態下，人的思想真是好容易極端跑偏……

「誰讓他發的？」梁鑫警覺地問了句。

「皇后。」

梁鑫拿起手機一看，見是小芳打來的，心裏有點莫名的煩躁，可還是接了起來，無力道：「喂。」

兜里的手機，突然毫無徵兆地就響了起來。

「咦～」江玲玲道，「小心她讓你不及格喲！」

「在外地。」梁鑫露出微笑，「想我了嗎？」

五塊錢出手一張，凈利潤直奔七萬五！

他抱著書包站起來，在座椅前來回踱了兩步。

「嗯……」梁鑫想到這裏，急忙搖搖頭。

梁鑫毫無動靜。

然後看到有一大群人從不遠處走來，立馬又謹小慎微地趕緊坐回椅子上。

如此這般，等到晚上九點多，他終於拖著快死的身體，回到了住處。

飛機起飛后，氣流稍微平穩了些許，空姐就出來發放了晚餐。

梁鑫不著急賺錢，她卻是很急的……

「沒事的。」梁鑫微笑道，「我的思想品德分扣不完的，無窮大。」

說著，直接掛斷電話，留下手機那頭，小芳一臉的糾結。

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完沒了了是吧……

這麼一大筆錢，試問哪個打工仔經得住這樣的誘惑？

「爸，卡里三千六百萬，那棟樓，明天交給你了。」

那麼問題來了，以香蕉的含水量，它夠資格被打成汁嗎？

可一看上面的名字，滿臉的怒氣，又瞬間消散不見。

「想我想得等不及了？」

「討厭啊～」

距離登機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但梁鑫仍然不想去醫院，他打算再堅持堅持，熬到首都再說。心裏還僥倖地想著，或許等待會兒上了飛機，吃過晚飯再稍微睡一會兒，癥狀就能緩解。飛機上，說不定有香蕉的吧？雖說現在吃香蕉補鉀有點晚了，可亡羊補牢，能補一點是一點。如果空姐願意幫他把香蕉打成汁，那吸收的效率，或許還能更高一些。

拖著略微脫力的身體，梁鑫趕忙把衣服穿上后，發冷的體感，稍微得到一點好轉。不過背在身後的書包，也因此彷彿完全沒了重量，讓他又多了幾分生怕印章被人偷走的擔憂。

「嗯，好想好想……」

老梁點著頭，拿著手裡沒見過的黑色銀行卡仔細端詳著，低聲自語，「好，很好……」

梁鑫拿到眼前一看，露出一抹苦笑。

然而偏偏的，他越是不想吭聲，這世界就越是不讓他如意。

「那我過幾天就回來。」

把手機放回口袋，梁鑫站起身，走向不遠處的便利店。

「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梁鑫問道。

「她沒有那個能力的。」梁鑫淡淡道，「學校一定會認真考慮，到底是讓一個思修課講師高興好，還是得罪一個億萬富翁好……」

「不是啊！市場很著急啊！」小芳跳腳喊道，「我們廣告都打出去了，大家都等著買呢！」

他皺皺眉頭，再次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