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塵埃落定（上）
夜裡七點半，梁鑫帶著南柯再次回到首都。已經完全入冬的首都，今晚下起了小雪。兩個人從機場里出來，立馬被凍成傻逼。好在梁鑫早就提前換上了最厚的那件衣服，而南柯則明顯準備不足，一路拎著行李，哆哆嗦嗦進了陳耿的車，坐下來后還是一臉見鬼的模樣。
進門就發現，這是一個超級大的套間。
「有點難。」牛副總道，「我需要請示一下上級。」
梁鑫問道：「你的許可權，能支持你打幾折？」
梁鑫卻只是模稜兩可地說道：「那明天再說吧。」
牛副總聞言，頓時眼神泛光，略微激動道：「你們還要……」
梁鑫收好合約，看陳耿一眼，對小雲說了句：「業務的事情，和陳經理談就可以。陳經理，明天你自己直接退房，不用來找我了。」
看樣子，這兩天她應該是得到提拔了。
陳耿咧著嘴，和兩個人握手。
可還是微微停頓一下，就點頭答應：「好。」
他以為自己會飄起來。
「你好，我是梁鑫。」梁鑫伸出手，和對方不輕不重地一握。
南柯趕緊接過來抱在懷裡，正要道聲謝，卻聽陳耿來了句：「房開那邊的人，我已經通知了，附近酒店開了兩個房間，你直接過去嗎？」
梁鑫坐著沒動，萬華的銷售總監和售樓小姐小雲，兩個人開始陪著他尬聊。
守在梁鑫房間隔壁屋子門前的中年西裝男，在短暫地錯愕后，迎了上來。
可對方看到梁鑫，卻顯然有些意外。
陳耿笑著掉和-圖-書轉車頭，緩緩駛出機場的外圍區域，短短不到十分鐘后，就穩穩停在了機場附近的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前。然後把其中一間房的門卡交給梁鑫，就直接開車走了。
尬聊的過程中，陳耿也來了。
陳耿轉頭看了眼南柯，給他扔過去一個小太陽。
梁鑫瞬間秒懂，這貨今晚是打算來幹什麼的……
北風卷地，冬寒瑟瑟。
今晚特地給送上門來，這小子居然不要？
可是……
「小梁總，鄙人姓牛，這是我的名片。」萬華的高級打工仔，客客氣氣地把一張金光閃閃的名片，遞到梁鑫跟前。
梁鑫看陳耿一眼，對他要一起過去的提議，稍微有點意外。
銷售總監則在梁鑫和牛副總側面的小沙發上坐下來，這時小雲也泡好茶過來了，一杯、一杯，體態無比柔媚地把茶杯擺好，梁鑫看著她的側臉，必須贊一句，絕對有去高檔場所當頭牌的條件，銷售總監見狀，還以為梁家父子口味一致，笑著對梁鑫說道：「令尊前些天去我們銷售處買樓，就是小雲接待的，小雲對梁總，可是崇拜得很啊。今晚小梁總要是想多了解一些我們萬華的樓盤情況，我們可以讓小雲留下來給你講講。小雲現在可是我們首都售樓部的銷售冠軍，對這邊本地的情況，要比我們這些坐辦公室的，了解仔細得多。」
隔壁屋裡，梁鑫關上門后，卻只是走到客廳的沙發前，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
「嗯？」萬華的副總見到梁鑫和_圖_書，同樣瞬間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
牛副總問道：「小梁總希望打幾折？」
進來后，梁鑫向銷售總監和小雲介紹，「這是我們棟樑房產的總經理，以後棟樑房產在這邊的物業管理工作，就由我們陳總全權負責。」
房間隔壁門外，已經站了兩個人。
過了約莫二十來分鐘，牛副總終於打完電話，請示完畢回來，對梁鑫道：「小梁總，最多便宜五百萬，不能再多降價了。」
「是，是，不著急，不著急，長期合作關係，可以慢慢建立。」牛副總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又忍不住打聽，「那具體你們下一次過來要買的數量……」
梁鑫沒再客氣什麼，點點頭，踩著柔軟無比的地毯走進去。
可是顯然並沒有。
給箱子讓出位置。
「算了。」梁鑫笑了笑，「我今天有點累了，咱們抓緊簽完，都早點休息吧。」
這一夜，他和小雲，都沒有再從房間里出來。
幾分鐘后，來到陳耿給他的房卡所在的那間房前。
中年西裝男隨即自我介紹，告訴梁鑫他是萬華錦園背後開發公司的總部銷售總監，「我們副總在裏面，專程過來見你。」
「好，好。」陳耿咧著嘴笑道。
梁鑫走進去，很從容地說道：「你好，我是棟樑房產的大股東，我父親回去了。這邊的事情，現在由我全權處理。」也不用跟對方解釋太多，全憑他們腦補就行。
萬華銷售總監領著梁鑫，一路走過套間的大客廳，走到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小房間門前。
十分鐘后，兩邊簽好購房協議。
「直接去吧。」梁鑫儘可能地，控制著自己那幾乎要原地跳起來的心情，說話的語氣，反倒顯得比平時還嚴肅了許多。明明是很高興的，可臉上的表情，在陳耿看來卻殺氣騰騰。
打開皮箱，牛副總拿出一份完全空白的購房協議，遞給梁鑫，說道：「協議就是那麼回事，小梁總不放心的話，可以再找個律師過來審一下。」
陳耿在把萬華的兩名高管送出房間后，立馬就火急火燎折回套房，和小雲研究本地樓盤去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要九折。」梁鑫道，「萬華錦園四號樓和四十四號樓，最沒人買的，我全要了。你們要是同意，明天早上，銀行一開門，我就去轉賬。」
牛副總起身走了出去。
「不必了。」
「牛總。」銷售總監的助理，這時從外面拿進來一個皮箱。
萬華的四號人物牛副總，和萬華的總部銷售經理，依次和梁鑫緊緊握手。
房間裡頭，坐著一個其貌不揚，甚至有點禿頭、油膩和猥瑣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氣質看起來格外的衣冠禽獸。而在他身邊，還有一張熟面孔，正是老梁睡過的那個售樓小姐。
梁鑫便徑直離開房間，回到了隔壁他自己那間，大到一個人住怕鬧鬼的屋子。
這種土逼壕名片，梁鑫前世跟在郭汜身邊時，已經見得比較麻木了，很淡定地接過來，微微掂了一下，配合著裝逼說道：「二十和-圖-書克足金，現在的金價是兩百塊左右。這張名片的成本，不便宜啊。我們等過段時間，可能還要再麻煩牛經理過來，再多發幾張，還得讓您多破費幾次。」
「嗯。」陳耿點點頭，「那我先送他回去，待會兒去找你。」
「梁總？不，小梁總？」
梁鑫和對方一對眼，就知道那是自己要找的人。
老梁真的是做了回好人啊……
「誒。」銷售總監的助理，趕忙快步走開。
小雲這麼漂亮的姑娘，他自己都想跟她來一發！
小雲也有點吃驚，愣了兩秒，連忙柔柔地說道：「小梁總，你要是累了的話，明天也可以的。我隨時都有時間。」為了提成，什麼都不管了。
牛副總道：「最多九五折。」
牛副總和銷售總監，忙把杯子挪開一點。
「當然。」牛副總滿臉笑容，已然完全沒了剛才梁鑫剛進來時，他還想托個大，占梁鑫一點便宜的心思，馬上對銷售部總監身邊的助理道，「把合約拿過來。」
他的心裏只有平靜。
「至於的。」對方推開門，說道，「您這可是要花一個億買我們的樓。是我們的貴賓，請進。」
「太隆重了，不至於。」梁鑫笑了笑。
「行。」梁鑫也很乾脆，敲了敲合約，「那就這樣吧。」
梁鑫點點頭。
梁鑫拿著門卡，抬眼看了眼那酒店。這一刻，他的心情甚至比上個月和江玲玲去開房時，站在青羅鎮酒店前台那會兒還要更加激動和緊張。
陪完老子陪兒子，多少是有點讓她尷尬……
這一瞬間，埋在他和_圖_書心裏長達一個多月的，猶如山一樣沉重的壓力，終於完全卸下。
小雲嬌媚的面龐，微微一紅。
「呼……」他深吸一口氣，腳步堅定，大步朝前邁去。
銷售總監笑容微微一僵，有點意外。
摸完小雲的手，眼珠子就忍不住地一直往她身上瞟。
年紀輕輕腰子就不行了嗎？
凍得喘氣都困難。
牛副總有點懵逼了。
梁鑫一抬手，「您請。」
「九折……」他輕聲道，「兩棟樓總價七千兩百萬，你要打七百二十萬的折扣？」
「不會低於這次的數。」梁鑫回答道，又把話題扯了回來，「咱們這次的合約，您帶了嗎？」
萬華的副總果然立馬又恍然大悟的樣子，站起身來，把西裝下面的一個扣子一扣，以顯示對「W市國際財團」的尊敬，向梁鑫伸出手道：「英雄出少年，小梁總，請坐。小雲，倒茶。」
「到時候再說。」梁鑫淡淡地打住，滿臉的平和，「今天只說今天的事情，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詳談，不著急。」
「哦……」售樓小姐眼裡顯得有點失望，急忙走出去。也不知道老梁都跟她吹過什麼級別的牛逼，能讓這女的對他那麼念念不忘。
牛副總和銷售總監對視一眼。
一種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詭異的平靜。
「哦？」梁鑫目光炯炯，看小雲一眼。
梁鑫放下空白的協議，淡淡道，「我其實今晚就想談一件事情。就是現在我打算全款買兩棟樓，那麼看在我花錢花得這麼痛快的份上，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打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