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無法歡呼的勝利
跳幫的時候,通過繩索,橋板,可因為船在海面上晃動,包括海風劇烈,很容易不慎跌入水中。
鎮海號很大,可卻有三艘船靠了過來,七百餘人跳幫殺了進來。
船體晃動,兩艘船,因為大小不一,因為風速,因為距離,很有可能會碰撞到一起。
跳幫,同樣是勇敢者的遊戲。
可反抗的,雖然悍勇,卻也是最可恨的人,因為他們將悍勇用在了錯誤的地方,而這種悍勇的人,通常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們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們不想改變,因為他們自認為,這對他們是有利的,就如同很多校尉,都是敵方主將的親信。
滿身血跡與污跡的楚擎上了橋板,這才看到,墨家復讎號的船體早已是千瘡百孔。
除此之外,還有一艘戰船都沒怎麼作戰就沉了,因為火焰點燃了一支小型戰船的尾艙,也不知道怎麼就給那些裝有火藥弩的木箱燒著了,結果可想而知,接連不斷的巨響后,這艘船直接斷掉沉了,所有人m.hetubook.com.com都棄了船。
楚擎面色陰沉,快步回到了墨家復讎號上。
楚擎沒有那麼強大的核心力量和臂力,是踩著橋板跳到了鎮海號上的。
「是,能駕,可沒人會駕,誰駕了,誰便夜裡睡不踏實,看上一眼,都想殺人。」
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次來襲的敵人,不是瀛賊,而是他們同族,應守望相助並肩作戰的同族。
可無論出現多少勝利者,戰爭都不會離開,反而更加蝕骨灼心,如影隨形,再看那些勝利者,手染鮮血,面容可怖,身後,是山一般的屍骨。
隨著墨家復讎號的返航,越來越多損毀不一的戰船停靠在了岸邊。
因為視線問題,楚擎沒辦法去數,也不想數,數自己損失了多少,數大昌朝又犧牲了多少勇士,對某些人來說,不過是數字問題罷了,可對楚擎來說,這些數字,代表著更多令人死力忍住眼淚的痛苦。
火藥弩,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犀利,雖然在這場戰鬥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取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可並非如他想象中的那般,隨著轟隆巨響,就可以讓敵軍鬥志喪失跪地祈饒,更沒有出現過幾支火藥弩就可以擊沉一艘船的情況,尤其是神臂弩,需要在距離很近的情況下才會發揮威力,而在這個距離下,對方是順風,同樣可以將箭矢和點燃的箭矢射到己方船隻上。
「回到船上,這艘船,燒了!」
不反抗的,雖然是懦夫,但是這些底層軍伍,通常是沒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權利。
而在這時,如果是跌入水中的話,還有幾率活下來,可要是沒跌到水中,而是攀在了船體上,兩個龐然大物哪怕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軍伍也會如同螞蟻一般,被兩個手掌輕微地合在了一起,什麼都剩不下了,骨頭、皮膚,連殘肢斷臂都沒有,在黑夜中,什麼都沒留下,整個人,就那麼「消失」了。
跳幫作戰,性命相搏,舟師軍伍,哪裡會是湖女族人的對手,更不會是邊軍老www.hetubook.com.com卒的對手。
有經驗的水卒,一般都不會在跳幫時穿著甲胄,太沉,耗費體力,落水后也太過危險,海戰難以征服的,不是敵人,而是瞬息萬變的大海。
他不知道要找誰,但是他知道,當他看到這個人,或者看到這群人的時候,他一定會認出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一切的罪魁禍首。
一個比墨魚還要大上十多歲的墨家子弟,看向墨魚,面帶不解:「叔爺,這船拖回去,還能駕的。」
沒有任何歡呼聲傳來,無論是戰船之上,還是海岸之上。
岸邊,陶若琳和陶蔚然等人去而復返,組織留守的軍伍在沙灘上組成人牆防線,刀劍林立,任何游回來的人,無論穿沒穿甲胄,是不是穿甲胄,都要跪在沙灘上被捆綁起來,誰不從,便馬上殺掉,不管是敵軍還是友軍,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無法辨別敵友。
他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廝殺聲充斥在耳邊,這三人的腳下,是甲胄與兵刃,代表著他們投降了。
包www.hetubook.com.com括墨家復讎號,三艘戰船,都開始跳幫作戰,湖女族人、墨家子弟、邊軍老卒、捉狼虎賁,如同敏捷的獵豹,殺向了鎮海號。
戰爭只會被勝利者所取悅。
楚擎從未想取悅過任何人,包括戰爭,但是他並不介意,用戰爭的恐懼,籠罩在所有敵賊的頭頂,讓他們屈服,跪拜,最後,則被他一刀梟首,因為他比任何人知道,戰爭所帶來的仇恨,永不消散,他便是這種仇恨的產物,跨越了時空的仇恨。
楚擎沒有多看任何一眼,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了慘叫。
福三護在旁邊,同樣赤|裸著上身,背後一個極為刺目的反寫「德」字,是那麼的刺眼。
船尾早已斷裂,掉在了海中,橫杆毀了三成,船體外側除了底部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
楚擎再次回到了船頭,長刀滴落著鮮血,船舵四分五裂,放眼望去,火光已經消失了不少,那些作戰的戰船,已經穩住了船體,代表周圍已經沒有戰船,或是沒有反抗的戰船了。
溺水而亡,很痛苦,和*圖*書可海戰之中,還有一種死法,最為快捷,絲毫感受不到疼痛,甚至見不到任何一絲鮮血,卻能讓在場之人靈魂感到戰慄。
楚擎帶著人跑到了船頭,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只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名校尉,有些胖,皮膚白皙。
楚擎交代了一聲后,轉身走向橋板。
戰爭之中,沒有「德」,甚至沒有絲毫人性可言,更多的時候,在戰爭中拋棄人性,是為留住更多的人性。
通過這一戰,即便是楚擎也發現了太多太多的問題,這些問題,都可以改進,迅速改進,只是這些經驗和教訓,不知是用多少人命換來的。
冷冷的留下這句話后,楚擎又離開了,帶著人,繼續殺人,任何還會反抗的人。
楚擎用的是長刀,邊軍老卒的制式武器,身邊皆是驍勇善戰的湖城老表,如同野獸一般,將敵人打倒,再取了他們的性命。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船艙里,他見到了,三個人,一個世家子,一個穿著甲胄的將軍,一個身材矮小的瀛賊。
「本帥只要一個,哪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