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瘋魔成活
王天玉的寶玉號,是個人都知道,就是仇寶玉,這是屬於王天玉的第一艘船,也是唯一一艘,每當別人提起寶玉號的時候,仇寶玉總是惱怒,羞怒,覺得別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陳定瀾拱了拱手:「末將在。」
「昌賢。」
陳言沒有任何猶豫,站了出來,一副等候發號施令的模樣。
「學生遵命。」
「所有瀛賊、廣懷道舟師將軍、校尉、伍長,所有有品級的人,你來負責」楚擎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要知道三件事:一、誰主導的這次夜襲;二、瀛賊……」
小夥伴們都聚集了過來。
「與綠珠繼續安頓百姓,加派人手,並告知這些羅雲道的百姓,如果他們有族人在廣懷道從軍,不用擔驚受怕,我不會殺任何人,任何軍伍,我知道,他們也是聽命行事,戰死的,我也會盡量收斂他們的屍身。」
「末將在。」
「沒事,將所有人都叫來。」
「派遣人手火速回京,請求陶瑸陶師將寒門書院中所有年滿十六歲,就讀超過一年的學子送來,還有我楚、陶兩家名下產業的管事,包括南郊莊子,抽調至少五十管事、https://m.hetubook.com.com掌柜、賬房,與學子同來,由付家鏢局鏢師護送,安排好后,坐鎮郭城,同時發布告示安民,東海三道進入戰時,百姓,可離開,無需路引可離開東海三道,也可前往郭城、幽城、甫岬城,領取高額工錢協助軍伍修建海防塔、船塢、船廠,幽城對民夫是什麼待遇,告示就如何寫,並寫明若是敵賊來襲,百姓無需充入輔兵營,依舊可以自行離開,你要做的是,動用任何手段,讓百姓相信告示所寫。」
「南宮平。」
「末將在。」
「學生在。」
「唯。」
「大人。」王通通傻了吧唧地問道:「可若是校尉或是將領的親族呢,校尉和將領也放過?」
「末將在。」
「齊王。」
二通老臉一紅,不吭聲了。
可今日,仇寶玉想哭,想回到海里,讓眼淚滴落在海中,化為海水,讓王天玉感受到淚水的溫度,讓那具早已冰冷到了極點的身軀,感受到些許的溫度。
「好。」
仇寶玉強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問了,將人都趕下船,自己駕了寶玉號和_圖_書……」
溫雅再無絲毫猶豫,單膝跪地:「唯。」
「陶蔚然。」
話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了大罵聲。
楚擎同樣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悲傷,深吸了一口,開了口。
「辰時,前往郭城,自郭城,調一萬湖女族人,路上行軍,至廣懷道,直奔甫岬城,沿途折衝府、屯兵衛,所有軍伍,全部收編,若不從,砍了主將,再不從,砍校尉,還不從,砍了伍長,皆不從,全砍了。」
楚擎習慣性的蹲在了地上。
其實這個動作很不雅,對楚擎這種身份的人來講,極不雅觀。
「盛府帥。」
這種昌人之間的內鬥,沒有絲毫的勝利或是喜悅可言,只有無聲的戲謔。
「溫雅。」
「少爺。」福三輕輕喚了一聲,楚擎的思緒這才被拉回了現實,站起身,雙腿有些發麻。
「唯。」
「陳帥。」
很多人都習慣蹲著,軍伍、百姓,都習慣蹲在地上,如果站起來,那些站著的大人物,會嫌他們礙眼。
說不下去了,仇寶玉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他這輩子,就一個朋友,第一次,提到寶玉號三個字,沒有羞怒,想哭。
嗓子有些沙啞的和-圖-書陶蔚然也跑了過來:「嘟嘟,歇息片刻吧,這裏交給我與大小姐就成。」
當軍伍變成大人物爭權奪利的棋子時,國朝距離玩雞|巴蛋不遠了。
楚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上岸時,掃了一眼,心裏五味雜陳。
小夥伴們都低下了頭,陳定瀾緊緊攥著拳頭,心裏憋著一團火。
「降卒,就麻煩陳帥安置了,與當初安置羅雲道舟師相同,不過不需要練兵,調派出一些湖女族人看著他們就,今夜,是元夜,讓他們吃飽喝足吧,明日,跟著百姓一起上工,只是我的寬容有限度,任何一個不滿的軍伍,哪怕眼神帶著拒絕,殺。」
目光掃過,楚擎心裏咯噔一聲,有些艱難地問道:「王天玉他……沒找到?」
「回到海上,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不可掉以輕心,所有能作戰海船,游弋在海上警戒,哨船,放出百里,哨船戰船,迅速補給火藥弩。」
「末將在。」
很多人都負傷了,不嚴重,多是看著嚇人,尤其是大軍哥,總會不由自主的咳嗽,身上烏漆嘛黑的。
「學生在。」
楚擎的臉上,終於有了感情|色彩,只是帶著幾分冰冷。
似和圖書乎當他也蹲下時,身旁同樣蹲著的百姓與軍伍,就會對他放鬆警惕,放下一些戒備,只是一個動作,卻表達了很多情感。
「繼續救援落水的人,無論敵友。」
戰鬥的時間雖然不長,可要善後的工作卻有很多,越來越多的戰船和小舟停到了岸邊,陶若琳走了過來,見到楚擎滿臉疲憊的站在那裡,心裏有些發疼。
漸漸地,楚擎也習慣蹲著了,身體有些累,但是心不累,能更清晰地看清楚軍伍與百姓的面容,生動,憨厚。
「下官在。」
「給你三千人馬,與廖文之同去廣懷道。」楚擎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那些世家,與舟師合謀的世家,一個不要留了,老,貶為庶民,女子,強行婚配給舟師軍伍,直系子弟,砍了,旁支子弟與年歲不滿十六者,奪了所有家產,全部充入軍中為伍,誰若不從,當場砍了!」
元日夜襲終於結束了,從哨船示警到交戰,再到現在的救援,一個時辰有餘。
「學生遵命。」
陳定瀾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唯。」
「肖軼。」
「去你大爺的,老子大哥是嘟嘟,你他娘的才是廣懷舟師的癟和_圖_書三……哎呀哎呀大哥你別鬧哈,你那神臂弩別對著你爹的臉……」
「林骸。」
溫雅面色一滯,楚擎沒有給前者任何提問的機會:「元月前,我要見到來自甫岬城的船隻和信件,信件落款,是大昌朝舟師廣懷道舟師營副將溫雅的印信,你做不到,就滾回尚雲道繼續當你的副將!」
沙灘上跪滿了人,都是羅雲道舟師的軍伍。
「明日,你與溫府帥一同啟程,沿途所有城池,知州、縣府,從七品以上官員,全部換掉,寧願無人主政,也不需要那些人做官了,全部押入甫岬城軍營,不從者,殺無赦,留文吏,奪了廣懷道舟師后,再整頓廣懷道官場。」
可不知何時,或許是在京中,也或許是在邊關,他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這個習慣。
明顯是個挨罵的問題,楚擎卻沒有發怒,淡淡地說道:「若是校尉以及將領的親族,斷然不會在羅雲道,更不會跑來做工。」
「好!」
高高在上的人,是應該多蹲一蹲,眼睛太高,看的太遠,見不到身旁或蹲或跪的小民究竟是什麼模樣,見不到腳下的路,變成了什麼模樣,也容易踢到小民,容易踢著踢著,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