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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機，打火機，煙捲式打火機。」

「有人。」杜小桔羞紅了臉，用力想從秦東手裡扯出那白蔥根一般的手指來，可是秦東握得很緊，杜小桔也就不再抽手，紅著臉笑著抬起頭看看他，燈光下，她的臉如玉般純凈透明……

圍觀的市民大眼瞪小眼，卻見到幾個美國水兵猶自抱瓶痛飲，「來，給我與他們照一張。」秦東叮囑徐幹事。

……

秦東笑著瞧她一眼，杜小桔就淺笑著把頭低下去，可是過不一會兒，又把頭抬起來，臉上始終掛著笑，透著紅。

……

「你好，請喝啤酒。」秦東迎了上去，他的發音是純正的美式發音，幾個美國大兵都是一愣，一個不起眼的小夥子操著美式英語，正熱情地把手中的啤酒遞給他們。

作生意就是這樣，只要開了頭後面就順利了，可是杜小樹接過中年煙民的錢裝進書包，又搖搖頭，「我們只要美元……」

……

「誰認識你個糟老頭子啊，你不是嚷著喊著要參觀嗎？還不快點！」一個老太太包得也嚴實，推了老頭一把。

「算了，算了，小樹，今年就收人民幣吧。」鍾小勇裝模作樣地勸道：「手裡也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少貨了，賣出去拉倒，算了，我們收人民幣了……」

「啤酒，啤酒，嶸崖啤酒！」

明天這些鏡頭和報道會準時出現在青島日報上，也會出現在其它省內外報紙上，他看看周圍的記者，嗯，都在記錄下這歷史性一刻。

……

「那我要一個。」中年煙民猶豫了一陣，抵不過打火機新鮮的樣式，快過年了，這樣有款式的打火機拿出去絕對可以裝逼。

「給我也來一個。」

「這個老丁。」老頭嘟囔一句：「比我還著急，那，小夥子，我走了，你真在松山島當過兵？」

徐幹事自已找著角度，不斷地拍攝著美國大兵與嶸崖啤酒，順便在鏡頭裡掃過遠處的軍艦。

嗬，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場景營銷都不用秦東教，兩人就自已琢磨出來了，再潤色潤色都可以直接上春晚了。

這邊，魯旭光的攤子也開張了，嶸崖啤酒從夏天開始在銀幕上出現，到現在每天在廣播里出現，已經牢牢佔據了市民的腦海，眼前又是一片擁擠，擠得130輕卡的車身都晃動起來。

「咔嚓——咔嚓——」

原來和*圖*書有些人還在觀望，可是經此一出，觀望的心徹底收起來了，紛紛掏出錢來。

在昨晚連吃了六個烤地瓜后，秦東趁著魯旭光甜得迷糊，忽悠將來給他弄個副科長噹噹，這不大清早起來，不用別人幫忙，魯旭光自已親自從庫房裡搬了兩整車的啤酒。

「聽說現在嶸啤自已銷售啤酒，不行，我們得多買幾箱……」

聽著人群中的議論，魯旭光不由咧開了嘴，他一步從輕卡上躥了下來，卻見秦東正在打量著一個頭髮灰白的老頭，「江司令。」

今天的照片會很快衝洗出來，他相信，今天的青島，亞馬遜的蝴蝶微微扇動一下翅膀，在將來的某一天，世界也會震動的！

「我知道，我們一塊買。」秦東瞅瞅門外，冷不丁就握住了杜小桔的手，「我給你暖和暖和。」

「你以為我是來賣啤酒的？」人潮擁擠中，秦東看看另一輛車上，啤酒碼得整整齊齊的，幾個美國大兵正朝這裏走過來。

「人民幣不行嗎？」中年煙民急了，後面馬上有人幫腔，「你看，你錢都收了。」

今天是美國太平洋艦隊在青島的最後一天，市民可以登上美艦進行參觀，美國ｗwｗ.hｅｔ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太平洋艦隊的官兵也可以四處逛逛。

一陣悠揚的鴿哨從天際傳來，越過裊裊升騰的炊煙，卻是越傳越遠，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秦東輕輕罵了一句國罵，難道這就是所說的明師出高徒嗎？僅僅幾天，他們不止學會了區分並運用價格，還學會了借勢營銷。

並且，碼頭上並沒有像後世一樣，有賣小吃的，有賣零食的，他們的啤酒攤子面前很快就擠得水泄不通了。

「我們今天拉了一車啤酒過來，贈與你們。」秦東熟練地打著手勢，對幾個美國人道。

看著美國人嘰里咕嚕說著什麼，他又轉頭對圍觀的市民喊道：「美國人主動提出來，購買我們的啤酒，這一車他們全都要了，他們說，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啤酒，嶸崖啤酒廠的啤酒……」

「嘀嗒——嘀嗒——」

「人家賣啤酒呢，當什麼兵啊。」又一個老頭嚷嚷道：「快走吧，再不走你可撈不著看美國軍艦了。」

「美國人不是前幾天到秦啤去過了嗎？聽說在秦啤也喝了啤酒？」

「下車，下車，都下車。」

「好喝。」一個美國水兵作秀式地舉起酒瓶。

「小孩，打火機多少錢一個？和圖書」有人握著煙盒，就盯上了杜小樹手裡的煙捲式打火機。

屋裡很是安靜，只有時鐘的聲響和火苗的爆裂聲，不時傳進兩人的耳朵。

「過年再說吧。」杜小桔眉眼如月，「你這個銷售科長，經常出差，你得買件好衣裳，人靠衣裳馬靠鞍，不能讓人看低了。」

「這是青島啤酒嗎？」另一個水兵迎著海風往口裡灌了幾口，看看酒瓶上的標識。其實在秦東看來，嶸崖啤酒雖是秦啤的聯營廠，可是此時的味道是趕不上秦啤的，差著一大截呢。

「不是，這是嶸崖啤酒。」

「大東，這一車啤酒賣完了，要麼把這一車賣了？」看著眼前舉著鈔票的群眾，看著他們盯著自己「崇拜」的目光，魯旭光很感動，主動建議道。

到了海軍基地，他又吆五喝六地指揮著杜小樹、鍾小勇等孩子把幾箱啤酒搬下130輕卡，平整地擺在地上，一旁，徐幹事摘下棉手套，舉著「海鷗」相機拍攝著眼前的軍艦。

「周末，我們到墨水街買件麵包服吧。」女孩子是愛美的，別的女孩子早脫下笨重的棉猴，換上了顏色更為鮮艷的麵包服，杜小桔這件條絨棉猴仍穿在身上。

「給我來三個。」

「我要和_圖_書兩個。」

……

也許是幾個美國大兵拗不過這份熱情，也許是對會說英語的人有好感，大冷天他們還是接過了啤酒，喝了幾口，「怎麼樣？」秦東用英語問道。

「安老師，你怎麼還動起手來了？」老頭嚷嚷道：「小夥子，你在松山島上當過兵？」

「咔嚓」——

月牙出來了，天空湛藍湛藍的，三朵兩朵的雲彩在北風的驅趕下，悠悠飄著……

「那給我也拿一個。」

老頭轉眼也看著秦東，擺著手，「不是司令了，不是司令了，小夥子，怎麼，你認識我？」

他眼前一閃，徐幹事早已舉起了相機，拍下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便宜了，便宜了，美國進口打火機十元一個了……」鍾小勇接著就吆喝起來，就像相聲的逗哏和捧哏，還真像那麼回事。

秦東感覺，半個青島的人都來了，碼頭上的人比肩接踵，稍不留神，真有可能被擠出鐵索，給擠到海里去。

「到啤酒廠能不喝啤酒嗎？現在看來，嶸崖啤酒廠的啤酒也不錯……」

「十塊。」杜小樹隨口答道：「美國進口的。」

「沒有，不過，江司令，我認識您。」秦東扭頭喊道：「大光，給江司令和丁參謀長留出兩捆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