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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啤

作者: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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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飛雪迎春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咱們工人有力量

第一卷 飛雪迎春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咱們工人有力量

「小夥子很年輕嘛。」尹總經理笑著握住秦東的手,順勢看了一眼區煙酒公司經理,真是一群酒囊飯袋,平時一個一個吹牛打屁可以,真到了關鍵時候都不頂用。
梁永生明白王從軍的擔心,秦東只是個科長,也沒有干過廠領導,甚至連廠里的副職也不是,並且還是這兩年火速提拔到科長崗位上的。
……
「以前有點小誤會,說開了,講開了,大家還是一家人,糖業煙酒公司,就是給你們服務的嘛。」尹經理坐在廠里的小會議室里談笑風生,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揭破這一個多月來的大戰,「嶸啤今後啊還得交給煙酒公司代售。」
所謂無路可退,其實壓力沒有來自於秦東,而是來自於省里,明年,從上級的各種文件來看,都是一個不尋常的年份,省里擔心其他廠也學著嶸啤的樣子「揭竿而起」,所以能「招安」最好。
王從軍立馬笑了,這位副市長分管糖業煙酒公司,「是不是煙酒公司服軟了?」
單位和下面聯繫的各廠的領導見到孫葵榮,和*圖*書以前這個能卡住他們脖子的人,一次兩次還保持著以往的尊重,可是時間一長,話里的味道就變了,諷刺、嘲笑,甚至謾罵了……
尹經理乾笑一聲:「這個,後面你們談。」他一指區煙酒公司經理,「但是我現在當著梁區長的面兒,可以給你們承諾,今後,煙酒公司要優先銷售你們的啤酒,櫃檯擺放要在最顯眼的位置,夏天有多少我們銷多少,冬天也一樣,有多少我們同樣銷多少,你們往煙酒公司交的代銷金可以再商議……」
梁永生依次介紹著廠里的一班領導,末了,他一招手,秦東看看他,梁永生笑著點點頭,秦東馬上笑著走上前來。
可是現在,勢易時移,主動權在這家區里的啤酒廠手裡!
「葵榮,別說,你坐在這裏還真像那麼回事!」
當天下午,市煙酒公司尹總經理一行在區長梁永生、工業局局長王從軍的陪同下來到嶸崖啤酒廠,區煙酒公司經理等一班人馬同往。
看著最有力量的一群人等候在辦公樓前,梁永生笑和_圖_書著介紹道:「陳世法,老陳,也是廠里的廠長……」
世上,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落魄時看不起你甚至踩你一腳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
兩人正說著,電話鈴響了起為,梁永生接起電話,電話是市裡的一位副市長打來的,梁永生笑著應對著,看王從軍作勢要走,他揮揮手讓他留下。
領導臉上笑著,心裏罵著,區煙酒公司經理就越發記恨給自己招來麻煩的人,那個鼻子和嘴唇總願意擠到一塊的孫葵榮,好吧,讓他擠吧,擠吧……
「胡市長的電話。」放下電話,梁永生感覺渾身上下神清氣爽,「你猜猜所為何事。」
嶸崖啤酒廠廠里的大喇叭在寒風中發出最強音: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每天每日工作忙,蓋成了高樓大廈,修起了鐵路煤礦,改造得世界變呀變了樣!……
這就說到重點了。
哦,這些條件都是以前想提不敢提的,周鳳和笑著看看坐在最遠的秦東,這都是打出來的臉面啊和*圖*書
中國人的詞語總是這麼韻味十足。
梁永生笑著端起茶杯,「何止服軟?他們要親自登門參觀學習。」
……
尹總經理迅速握住陳世法乾瘦的手,「都是一家人,不想到今天才見!」他的熱情讓陳世法的臉上笑意更濃了,以前確實是一家人,但現在分道揚鑣了,以前你們是老子,我們是兒子,現在我們是老子,你們是兒子!
陳世法也不避諱,「尹經理,嶸啤可以重新進入煙酒公司銷售,但是我們的渠道不能丟……另外,我們要百分之九十的自銷權。」
這就是今天前來參觀學習的重點,你一家區里的啤酒廠,擱以前敢要百分之九十的自銷權,煙酒公司聲都不會吭一聲,直接會把你狠狠地碾死。
「年齡不是問題。」梁永生也亮明自己的態度,「戲文里不是唱的好嗎,安安七歲在綠林,周瑜九歲去帶兵。甘羅十二為丞相,解縉十四入朝門。秦東是大學生,又有工廠的經歷,按現在的幹部使用方式,三年內提拔成一個廠的副廠長、廠長都不是問題和-圖-書……」
「秦東,我們的成人高考狀元,現在是廠里的銷售科長。」來之前,尹總經理先到了梁永生辦公室,在梁永生辦公室,他點名指姓想見一下這個小夥子,這個把煙酒公司逼得無路可退的小夥子。
梁永生笑著揮手禮讓著尹總經理一行,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這個陳世法,這是在示威哪!現在這個世界確實變了樣,不再是煙酒公司包打天下了!
「那我到哪?」孫葵榮一愣,鼻子不由自主與嘴唇同時抽動起來。
梁永生端起茶杯,王從軍就看向窗外,兩人都是好人,惡人還得交給這個戴著一幅茶色眼鏡、乾瘦乾瘦的陳世法。
煙酒公司一班人到底沒有在嶸啤吃飯,當上了車,尹經理就拉下了臉,「今天我來給你們擦屁股,我的臉都讓人踩地上了,你。」他也不稱呼名字了,氣呼呼指著區煙酒公司經理罵道:「百分之八十的自銷權,搞不到百分之八十,明年我就換人……」
參觀——學習?
很快,區煙酒公司傳達室里,孫葵榮戴著一幅藍色的套袖就上崗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到傳達室,看門去吧。」
彩旗獵獵,紅旗招展。
對於給秦東壓擔子,梁永生其實還是有顧慮的。
「喲,這不是孫科長嗎,怎麼跑到傳達室里來了?」
區煙酒公司經理被罵得臉色鐵青,回到區煙酒公司,他直接把孫葵榮叫了進來,「你。」他也不稱呼名字,「不要干銷售科長了!」
看著陳世法一臉警惕與不滿地離去,王從軍笑道:「秦東是老陳的愛將,一下子把他從啤酒廠調離,老陳肯定捨不得。」他又拿起桌上的文件,「還有,秦東現在只是一個科長,連廠領導都不是,接手那一攤……」
「孫傳達員,這麼快就上班了?」
終於,1987年的最後一天,孫葵榮辭職了,離開了這個鐵飯碗的單位,他的離開就像一粒小石子丟進了啤酒的江湖,僅泛起幾圈漣漪,僅作為幾天談資,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記得,過了年,他也才十九歲……」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掌握一個科可以,可是要掌握一個廠,王從軍表示懷疑,還是一個三百多人的瀕臨倒閉的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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