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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本來是不值班的，聽說秦東帶著調度室到各車間轉一圈，他又騎著車趕了回來，現在老婆還在熱炕頭上等著他呢。

眾人看看老熊又看看秦東，老熊還是以前的老熊，可是秦東不是以前的秦東了，現在是下班后，秦東就是下班后的廠長！

生產調度肩負著企業正常生產運轉，在任何企業中都是重要的，所以任何一種調度崗位的責任都很大，但是權力也極大。

看著秦東一行往動力車間走去，張慶民笑著戴上手套，「那我先走了，以後調度室說什麼你們就幹什麼……」

「總調度同志。」張慶民的口氣像是開玩笑，但包含著無盡的親熱勁，「裏面請。」

他親熱地拉著秦東，兩人就並排走進包裝車間，還是清脆的玻璃瓶碰撞的聲音，還是一條蜿蜒蠕動的長龍，秦東看著身後的調度員在記錄本上記錄，與段領導、各科室、車間溝通，完成上情下達、調度指揮，作為並反饋信息給廠領導，www.hetubook.com.com是調度員的職責。

天邊的晚霞逐漸被黑暗遮蓋，遠遠望去，嶸崖啤酒廠里燈火點點，走進廠區，轟隆隆的機器聲和人流的嘈雜聲就撲面而來……

一股熱氣馬上迎面撲來，熱氣和充斥在空氣中燒鹼的味道是那樣熟悉，洗瓶機「嘰里咕嚕」的聲音一下子把秦東拉回了兩年前……

在大多數人眼裡，動力車間是個沒前途的地方，工資又拿的少，還要被其他車間投訴，可是這裡是調度工作中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方！

兩人以前確實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經歷，可是張慶民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態度。

「學什麼？這裏還有你不會的東西？」熊永福終於笑了，「以後，大家都支持秦總調度的工作，誰不支持，別怪我拿酒瓶子砸碎他的腦袋……」

車間副主任孟援朝點點頭，看張慶民騎著自行車走遠，他才感嘆道：「調度室，以前老郭只是個調度室主任，嗯，你們自己揣摩，和*圖*書調度室主任就不如這個總調度聽起來響亮，秦總調度！」

「還行。」徐真笑道：「二十四小時值班，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他討好地對秦東說道：「秦總調度，以後夜班都是我們值了，以前老郭在的時候就這樣！」

「總調度？這小子以後說不定真能當總廠長！」一個工段長笑著回應道。

前世，秦東最愛看的就是晚上車間的燈火通明，夜晚的燈火，對於風雪夜歸人來講，是安寧和溫馨，可對於生產者來講，那就是紅紅火火和實實在在的利潤！

熊永福說得很認真，秦東笑得也很認真，「過來學習，哎，你們忙你們的……」

「滾蛋，什麼小秦總調度。」老熊穿著水靴大踏步走過來，「總調度就是總調度。」他笑著看看調度室傾巢而出的六人，「秦總調度看看，有什麼指示？」

哦，秦總，多麼熟悉的稱呼！

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調度員，啤酒廠的生產調度員，需要熟悉啤酒設備，熟和-圖-書悉啤酒釀造技術，熟悉原材料供應，也要熟悉廠里的銷售情況，陳世法把秦東安排在這個位子，沒有一個人說不合適。

「生產調度員要深入車間、班組一線，及時掌握各車間生產情況，發現問題及時採取措施處理……」

夜幕下的啤酒廠，凜冽的寒風中依然飄蕩著焦香的啤酒花的香味，秦東邊走邊說，到了洗瓶車間，一名調度員快走幾步，搶先推開了洗瓶車間的大門。

啤酒廠主要有三大車間，分別是釀造、包裝和動力車間，當走完釀造的幾道工序，最後從糖化車間出來，天也快亮了。

秦東笑了，今晚，他在動力車間待的時間最長，動力車間的主要設備有螺桿機、空壓機、制氮機……供電系統、氨——製冷、乙二醇——製冷系統……

「怎麼樣，累不累？」秦東看看徐真和其他四名調度員。

……

一眾洗瓶時的工友眼看著都要湊上來，秦東趕緊道。人與人都有親疏遠近，老熊在洗瓶車間時對自和圖書己不錯，他與工友的關係也不錯，無論他是到維修科還是包裝車間甚至是後來的銷售科，老熊都很支持他的工作。

特大型的企業一般分為三級調度：廠級調度、車間調度、工段調度，一般企業只有一級即廠級調度，嶸崖啤酒廠的生產調度室就是廠級調度，不同於廠里的其他科室，調度室與廠領導一樣，都在二樓辦公。

當來到包裝車間，秦東有些驚訝，張慶民率領車間副主任孟援朝和另外三名工段長就等在車間門口。

「小秦……總調度？」一名老工人抱著啤酒瓶，一下就看到了秦東，「來視察工作？」啤酒瓶放入洗瓶機，「嘰里咕嚕」的聲音又響起來。

「這小子，這哪是總調度，是總廠長差不多！」

「走，我們到各車間轉一圈。」秦東穿上工作服，拿起記錄本，帶著生產調度室的副科長徐真和四名調度員，往洗瓶車間走去。

生產調度要一次值班24小時，幾班倒各有不同，所以必須對啤酒生產過程全和-圖-書盤了解，對動力、釀造、包裝三車間的聯繫以及各機台的關係要心中有數，這隻是最基本的要求。

秦東也不客氣，他來或是不來不需徐真來安排，「走吧。我請大家吃早飯，包子、油條、豆腐腦管夠！」

動力車間，秦東沒有在這上車間待過，可是動力車間主任林勇剛更加熱情，「秦總調度，秦總調度，叫著彆扭，以後就叫你秦總好了。」

「先不管他是不是總廠長，現在他就是下班后的廠長。」林勇剛一臉認真，「我說，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別跟調度室這幫人較勁，別讓秦總調度給逮著……」

「有空多回來，我們包裝車間第一個聽調度！」臨走，張慶民又拍著胸脯保證。

當秦東帶人離開動力車間，大冬天，林勇剛抹把臉上的汗水，都知道秦東沒有在動力車間待過，可是人家照樣說得頭頭是道。

三名工段長也笑了，大家知道，陳世法是真心抬舉秦東，秦東又是大學生，升到廠領導的位子上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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