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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才是山東人！」

報表不是很厚，陳世法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這裡有最終的累計金額，看到這個數字，他的手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停了一會兒，他才顫聲問道：「這次博覽會的啤酒總銷售額額是多少？」

一個行業總是充滿機遇，每一個品牌的起跑線相距並不遙遠，也意味每個人都有機會脫穎而出，也意味著在殘酷的搏殺中每天都有人倒下，歲月激蕩，有些紅極一時的名字在二十年後幾近消亡……都被時代的潮水沖走，只剩下懷念……

「免失志？」秦東笑著徵求大家的意見，這是一首閩南語歌，也是《英雄本色》的插曲，發哥瀟洒的復讎場面就是在這首歌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金獎！」李志新拿起啤酒瓶，「這一杯，我得好好敬一下秦廠長。」

最後一天的傍晚，日落西山，彩霞滿天，夕陽透過透明的玻璃灑在寬寬敞敞的大廳里，魯旭光帶著一班人在收拾著最後的展台。

這些同學的啤酒，雖然有的沒有金獎加身，但是好歹也有銀獎和銅獎，這就足矣了。

人以類和圖書聚，物以群分，昨天是本省的廠家在慶祝，今天是同行業的人在互相交流，在靠近博覽會的一家福建人開的飯店裡，擠滿了全國各地的啤酒廠家。

「這就是山東的酒文化，羅玲好樣的！」秦東豪放地摟住羅玲的肩膀，「我敬你一杯！」

這是酒店的大廳，裏面已是坐滿了人，看到這麼多人進來，許多人端著杯子笑著迎了上來。

陳世法笑著搖搖頭，又擺擺手，那意思高興歸高興，可是口號不能亂喊，他正沉浸在歡快的情緒中，門被推開了，無錫機械廠的李志新舉著杯子站在了門口。

「飲落去飲落去，無醉呀我無醉，飲落去飲落去，無醉呀我無醉，杯中沉浮無了時，小小失敗算什麼，啊……」

不知為什麼，還有兩天啟程回青島，這兩日，偉人的這句詞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不，確切地說，是多句詞像走馬觀花一樣，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沒問題。」對這位重生后結識的總工，秦東很是尊重，「大家一起啊。」他招呼道。

「我宣布，凡是參加博覽會的員工，每人發八百塊的獎勵！和_圖_書」陳世法不失時機地宣布。

「不用帶酒，我們搞了酒水，大家只要參加就好。」老苒笑容滿面。

在這個冬夜綿長的晚上，幾乎所有的參展企業都在犒勞著自己的部屬，無論成績如何。

轟——

也不知從哪拿過這麼多話筒，幾個人互相謙讓著走上舞台，當頗具閩南特色的音樂響起時，幾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今天是酒徒大聚會……」

秦東沒有用杯子，而是要了一隻碗，金黃的啤酒倒在白瓷細碗里，雖說氣勢差那麼點點，但是豪情仍在！

老苒笑著看著秦東，醉眼矇矓中，二人同時伸出手來，重重地握在一起。

老苒親手把話筒遞給秦東，「秦廠長點一首。」

「機會若到滿滿是！」秦東突然在音樂停住時又大吼一聲，台下笑成一片。

「出去抽。」秦東笑道：「我們一起出去。」

武庚忍不住摸出煙來，體博會期間，會展中心裏是不讓吸煙的，可是他終究忍不住了。

「好，就是這首免失志。」陳曉春大聲附和道：「我不會唱，我跟著你們哼哼……」

秦東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的，走起路來www.hetubook.com.com衣袂飛揚，腳步如風，衣謹和羅玲也感受到了他的蓬勃，只能加快腳步跟上他的步伐。

秦東不語，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臉上，一派肅穆，一派寧靜。

「金獎？」秦東馬上問道。

「陳廠長，我們的訂貨量殺進前五是沒有問題的。」羅玲笑道。

「廠長，我們……贏了！」魯旭光的嘴唇有些哆嗦，他雙手顫抖著把報表遞給秦東。

有了這個成績，晚上的活動目的只有一個——不醉不歸！

原本卡拉OK豐富了單純在舞廳跳交際舞的娛樂功能，形成了跳舞與唱歌的娛樂結合。此時的卡拉OK還是有權人和有錢人（多為私企老闆和個體戶）常去的娛樂場所。

「好，爽快！」

此時，全國的啤酒銷售，有不少啤酒廠開始探索自己的路子，但是大多數啤酒廠仍是採取與煙酒公司合作的方式進行。

……

現在北京城的酒店、飯館，到處都是前來參加博覽會的廠家，他們不卡拉誰OK！

北京城的大小飯館，集體迎來了一次高峰！

底下的職工紛紛鼓掌，口哨聲、歡呼聲、拍掌聲差點把頂棚給掀嘍！

ｈｔｔps://ｗｗw•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ｃｏｍ「來，唱歌！」

秦東又走近熱合曼，兩人重重地抱在一起，互相拍打著對方的肩膀，很是親熱。

「我們唱卡拉OK去。」他們喝得正歡爽，老苒、陳曉春、熱合曼等一班同學就又闖了進來。

陳世法走過來，臉上是難得的微笑。

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

他挨個桌敬酒，挨個人敬酒，羅玲與他一起，她也端著一隻碗，雖說是只倒半碗，可是喝得也不少。

「免失志，免失志，機會若到滿滿是！」

秦東大方，羅玲也不瑟縮，兩人大大方方地一碰碗，大大方方地把酒倒進嘴裏，梁靜雯也學著秦東的樣子把杯子朝下一亮，以示喝得乾乾淨淨！

秦東眼睛一亮，大廳里幾乎全是啤酒廠的人。

「怎麼樣？」

「看著你啊像酒醉，茫茫目周格微微，我甲你甲你是知己，燒酒盡量扞來開……」

這一群人中，不知誰說了什麼，喝得醉醺醺的男女都笑了，秦東也笑了，他可以把這當作酒話，不去計較！

再加上啤酒的地域色彩很是濃重，這幾千噸啤酒的銷售大多是那些到食博會上尋找商機的當地個體戶、批發戶。ｗwｗ.h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om

武庚到底沒捨得把煙放回煙盒，就這樣一直拈在手裡。

「還沒有最終的結果，食品工業協會還沒有初步估算，在幾千噸左右。」

瑟瑟寒風吹拂在臉上，吹起了他的頭髮，烏黑的頭髮像黑色的火焰一樣跳動。

卡拉OK最早出現是在本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廣東。到了八十年代末期開始在全國各大城市出現，到了九十年代各地都比較流行了。

「陳廠長，武廠長，小秦廠長。」他的臉也喝得通紅，可是雙眼炯炯有神，看來這次博覽會他的收穫也頗豐，「我們的除標機也獲獎了！」

八百塊，相當於半年的工資了，眾人一愣，接著又拍起掌來，更有女工在下面喊道：「陳廠長萬歲！」

陳世法不由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很小，可是呼吸很重，圍繞在身邊的武庚、羅玲等人都崇敬地看著他，等待著他進一步的命令。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

嶸啤的名頭，終於在全國打響了！

梁靜雯也從場館里走了出來，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她就停住了腳步，夕陽餘暉中的秦東，像一尊塑像一樣站在台階之上，這是一個挺拔的背影，站立於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