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五章 陳廠長買了一隻鳥
「剛才不是說陳廠長養鳥嗎，怎麼又說到贈品了？」魯旭光不理解，可是秦東的話就是命令，哪怕不理解也要執行。
店主慌忙過來，「有，有……」有卻不多，都是今天送酒啟子、酒杯子的人留下的，還是他看在酒啟子、酒杯子、鑰匙扣的份上，才進了兩箱。
「省優、部優和國優的啤酒能不好喝嗎？」請客的人笑著招呼著店主，「再來五瓶嶸啤……」
「不喝白酒了，嘗嘗嶸啤？」一個客人瞅瞅玻璃窗外海城啤酒的廠區，「今天就不喝海城了。」
眾人又都看向陳世法。
「市優、省優、部優、國優，報紙上報了，連郭書記都親自去祝賀了……」
「那來兩瓶秦啤，再來一瓶嶸啤。」一位客人笑著吩咐服務員，「都嘗嘗，好喝就喝，不好喝以後就不喝了。」
……
「對。」秦東見窗台上積了一層灰，順手拿起抹布抹著窗檯，「陳廠長只好買了一隻鳥……」
陳世法一直眼熱秦啤，因為不論青島的大小酒店，秦啤是必不可少的，嶸啤雖然是秦啤的聯營廠，可是卻打不進大的飯店。
幾個人議論著，請客的人就坐不住了，「老馮，和_圖_書有嶸崖啤酒嗎？」
陳世法不言聲走出門去，就在眾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走廊里輕飄飄傳來一句：「賣得出去再談車。」
……
桑塔納！
秦東笑了，這是老子跟兒子算明白賬呢，「陳廠長，要是啤酒能賣出去呢，廠里怎麼獎勵我們？」他看看手下這幫蝦兵蟹將。
看到店裡的服務員，孫大眼珠子的大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這些天他自己個都跑斷了腿，居民區銷量很少，加上現在又是淡季，喝啤酒的人不多，但是今天真是邪門了，不用送，人家直接上門要了！
「趕緊的，小李，騎上三輪車送十箱啤酒，老馮的春旺飯店，別耽誤事，快去……」
「你說，老馮讓送十箱啤酒？」
秦東立馬轉過頭來。
「行了。」秦東立馬站了起來，吩咐道：「都到庫里領東西，羅玲，大光。」他牙一咬，臉上筋骨盡露，「你們先到海城啤酒周圍的飯館、酒店……」
贈品？大家都知道，無論哪家啤酒廠，都會訂購一些贈品，比如酒啟子，酒杯子，鑰匙扣之類的，這類東西，以前大部分給了批發戶和廠里的職工。
「行hetubook.com.com了，回來再聽秦總跟你解釋。」孫元英推了魯旭光一把，「幹活吧。」
……
「這些東西以前就有，批發戶手裡不是都有嗎？」陳世法不明白，他看看秦東，「行了，我也不管你的什麼鳥籠和鳥了，這些贈品，你要多少給多少，但是啤酒賣不出去……這些錢你們二廠承擔了……」
秦啤和嶸啤同時端上了餐桌，無需多言，秦啤的味道肯定是不差的，可是嶸啤喝進嘴裏，似乎也很好喝，「這啤酒，沒有馬尿味，爽口。」一個客人笑道。
海城啤酒，與嶸啤同樣座落於嶸崖區，不同的是，嶸啤位於郊外了，而海城卻在區內。
「好來，五瓶嶸啤。」店主笑著就朝後廚走去，可是走進去，臉上立馬耷拉下來，他指使著一個服務員，「快，到孫大眼珠子那兒，讓他送……先送十捆啤酒吧……」
青島人就是這麼豪爽，當涼涼的啤酒下肚，幾個人都在咂嘴捉摸，「不錯啊，比海城的味道好。」
幾個客人走進飯館，點菜，落座，上酒，「嗯，嶸崖啤酒？」有客人就注意到了玻璃杯上嶸崖啤酒的字樣。
市區，鐵道大廈和-圖-書。
啊——
「說吧，我的鳥都買了，你的啤酒什麼時候往外賣？」陳世法的臉上充滿了戲謔，大家忍不住都笑了，陳世法卻手一揮，「你繼續說，我沒有聽明白。」
「那我鳥都買了，你的啤酒什麼時候銷出去？」陳世法坐到了秦東的座位上，不緊不慢道。
「您的車借我開開？」秦東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停著的那輛嶄新的桑塔納，去年年底，為了表彰嶸啤三戰三捷，連獲省優、部優和國優之後，市裡和區里特批嶸啤購買了兩輛桑塔納，區里一輛，廠里一輛。
「第一杯酒，幹了！」
「好喝。」另一個客人就兩字，請客的主人已是笑著拿起酒瓶又給大家倒滿酒。
「真的好喝，沒有馬尿味，我起先還不信哪……」
「陳廠長買了一隻鳥。」羅玲馬上笑道，她笑著看看一臉嚴肅的陳世法，只好又把笑憋了回去。
「我可是聽說了，年前，嶸崖啤酒好一頓拿獎……」
同樣的程序，落座，點菜，上酒，看到了餐桌上的嶸啤的玻璃杯和酒啟子，有客人就提議道：「嘗嘗嶸啤？看，去年還得了食博會的金獎！」
「你要什麼獎勵？」陳世法打和*圖*書量著他。
羅玲卻看著秦東，「找對象可不是買鳥……」她這樣說，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眾人匆匆而去，秦東手裡的瓶蓋在五指間上下翻飛，這一招，恐怕只有嶸啤能行，因為啤酒口感好……
「這一撥客人好解釋，兩撥，三撥……陳廠長就受不了，他不能讓人以為他在撒謊啊，沒辦法，你們猜怎麼著……」
玻璃杯，酒啟子和鑰匙扣，也要花錢。
就是前年秦東的鳴翠柳飯店打進遠洋賓館，他也著實好一陣琢磨，在他心中，只要能打進高檔飯店，就是高檔啤酒！
秦東也笑了，他指指一旁捂嘴嬉笑的羅玲，「再比如羅玲，談了個對象，嗯，小夥子今天送一塊手絹，明天送一瓶雪花膏，後天送一棵大白菜，人家就會問，這是哪個小夥子送的啊？」
「廠長，我們廠現在的贈品，我想全部發出去。」秦東也嚴肅起來，開玩笑有開玩笑的分寸，說正事有說正事的尺度。
幾位剛下火車的客人說笑著走了進來，又說笑著落座。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辦？」秦東閑扯了這麼多，陳世法還是不明白，他站起來直接讓秦東揭開謎團了。
秦東也笑了，他和-圖-書笑著把鳥籠放到窗台上，眾人的笑聲卻都停了，羅玲看看秦東，又看看從外面走進來的陳世法，捂著嘴瞪大眼，笑容就從指縫間跑了出來。
「是不錯，要不是食博會金獎呢，老闆，嶸啤多少錢一瓶？再來兩瓶！」
嶸啤很快拿了上來，一個客人拿起酒啟子，上面也是「嶸崖啤酒」的字樣，他毫不猶豫地用嶸啤的酒啟子打開了嶸崖啤酒，金黃的酒液就倒進嶸啤的玻璃杯中……
這輛車一般都是陳世法和周鳳和輪流使用，其它廠領導都有自知之明，一般不用。
海城啤酒廠區外一家小飯館內，到了中午正是最為忙碌的時候。
「秦總，哪有談對象送大白菜的？」夏雨明顯不同意了，他對羅玲憋著想法呢。
孫大眼珠子鼓著眼珠子，見小李磨蹭，他一把從三輪車上拽下小李，他要到老馮的飯店好好看看，哪陣風讓老馮不賣海城，改賣嶸啤了！
「青島不是喝秦啤嗎？」一位胖胖的客人笑道：「到了青島不喝秦啤說不過去。」
秦東卻仍背著大家，「陳廠長只好一次次地向客人解釋，嗯，我老陳就從來就沒有養過鳥，但是客人不信哪，不養鳥你弄個鳥籠子在這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