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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啤

作者: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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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三十二章 跪

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三十二章 跪

「秦廠長,我們不吃了,家裡都等著。」兩個老職工沒有坐下,可是臉上都是一幅失望的神色,他們強笑著走到門口,老聶就突然折了回來。
第二天一早,他的桑塔納停在二廠樓前,老聶和老丁各領著自己的兒子早就等候多時了。
「行啊。」高政委站起來,「那我聽你消息。」
「秦廠長。」聶新鳴低沉地喊道。
「犯什麼事進去的?」秦東開口了。
……
辦公室里很是闊氣,高政委點了點皮沙發,寒暄幾句切入正題,「我上午聽老杜說,你安排了兩名勞改人員,嗯,秦廠長還是年輕有魄力,是這樣,現在區里有許多像聶新鳴這樣的勞改釋放人員,幾乎都沒有工作,小秦,我就叫你小秦吧,我跟你岳父也是老戰友,嗯,你們廠能不能多安排幾個?給其他廠作一下表率?」
「我是打架,他是搶劫。」聶新鳴答道。
「老陳那不一樣,他是冤假錯案。」周鳳和擺擺手,「他跟這兩人還不一樣,你跟秦東說啊,不能再接受這樣的人了。」
秦東接受了兩名刑滿www.hetubook•com.com釋放人員的消息很快就刮到了總廠,周鳳和的眉毛就擰到了一塊。
「噢。」聽說事情緣由,周鳳和的臉色就變了,「是啊,也不容易……」都是父親,將心比心,周鳳和也能理解,原則在親情面前也會鬆動。
他竟然跪倒在磚地上,老丁一看,臉色一沉,慢慢地也跪下了。
這政委,還真直接。
杜源也沒吃多少,「唉,現在工作不好找,能幫人一把是一把,這也是積德行善的好事,你說你們那個陳廠長,不能老盯著什麼效益,該積德還得積德……」
「我同意,我同意。」秦東鄭重道:「明天就是到廠里說這事……光憑你們說不行啊,我還得看看他們……」
滿院子的人,柳枝、杜源、小桔媽,杜小桔和杜小樹都愣住了,還是秦東反應快,他馬上下腰屈膝,也給兩位老職工跪下了,「老聶,老丁,你們這是幹什麼!」
柳枝笑著走進來,「大東,回家吃飯……」看到兩位老職工,她笑著點點頭。
秦東早已等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在門前,笑著把高政委迎進去,在自己辦公室坐下。
杜源咧著嘴,噝噝地喘著氣……他心裏道,這兩名還好說,再多幾名,廠里怕是要麻煩。
「老武,你得說說他。」周鳳和看著嬉笑著的武庚,「秦東到底年輕,臉皮薄,扎不住口子,這一下子進了這麼多人,還有從裏面放出來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秦廠長,真的?」老聶就抬起了頭,「你放心,我保證他們到了廠里老老實實的,你指東他們絕不敢打西……」
兩位老職工走了,一家人這頓飯吃得卻是沒了滋味。疙瘩湯喝進嘴裏,秦東喝了兩碗就放下了飯碗。
「嗯。」秦東答應著,「我知道了,嬸兒。」
秦東笑了,「這事,我不能一個人決定,我得跟班子通一下氣,讓我考慮一下。」
「老陳不是也蹲過監獄嗎?」武庚笑道。
是為了這事?
見兩位老職工局促地又站起來,小桔媽就把柳枝拉到一邊,「晚上讓大東在這吃吧,晚上我做的疙瘩湯,大東最愛喝疙和-圖-書瘩湯了。」
「找我?找我幹嘛?」秦東很意外。
杜小桔沖兩位老職工笑笑,就去廚房了。
夜色漸濃。
中午時分,秦東又碰到了聶新鳴,他沖聶新鳴笑笑,沒有說話。
……
秦東的口味,小桔媽熟悉得很,這種西紅柿疙瘩湯,秦東小時候就著火食能喝七碗!
「好,到洗瓶車間刷酒瓶吧,到辦公室找黃波,他給你們安排。」秦東又看一眼丁武,轉身進了辦公樓。
「嗯,老聶,老丁,先吃飯吧,趕上了就一塊吃點。」秦東笑著邀請道:「先吃飯,明天到廠里說吧。」他又笑著對杜小桔道:「小桔,添兩副碗筷。」
……
區公安局的高政委坐著的還是一輛吉普,看著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桑塔納,高政委就笑著對杜源道:「好嘛,桑塔納都坐上了,我是聽說你這個女婿是能人……」
杜源就苦著臉噝噝地哈著氣,畫展的事,全市都知道。
可是杜源也不知道政委的意圖,他掛了電話,只說政委的車馬上就到,他也趕過來。
「起來,起來,快起來,都起來。」杜源也反應過來和圖書,趕緊伸手去扶,「你們這個歲數,都能當他的大大、叔叔了,這樣做不好,不合適……」
「嗯,能吃苦嗎?」秦東又問道。
小桔媽和柳枝也趕緊走過來,去攙扶他倆,可是就是攙扶不起來。
「刷酒瓶怎麼了。」老丁踢了自己兒子一腳,「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人家秦廠長也刷過酒瓶。」
小桔媽也放下了飯碗,心裏也堵得慌,「那年你叔押著犯人從福建回來,火車上一直給犯人喂飯倒水……那人出來后,還來感謝你叔……這人啊,積下春風有秋雨……」
秦東眼光打量著這個個頭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聶新鳴,三十多歲,一臉陰沉,在自己面前卻沒有那種誠惶誠恐和討好諂媚。
「秦廠長,吃飯去?」
這事武庚聽柳枝說了,人家都跪下了,如果換作他,他當時也會那麼做。
……
老聶臉上已是淚流滿面,他哽咽道:「秦廠長,我求求你了,給孩子口飯吃吧。」
吃完飯,秦東正要小睡一會兒,電話就響了起來,「大東,怨我多嘴,昨晚的事,我跟我們所長說了,所長到區里開m.hetubook.com.com會又跟政委說了,我們政委說要找你……」
「新鳴,小武,叫秦廠長。」見秦東下車,老聶忙囑咐自己和老丁的兒子。
秦東沒有答應,他注視著二人,聶新鳴直視他的眼神,可是丁武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與他對視。
「能。」聶新鳴道:「在裏面什麼苦都吃了,出來后沒有什麼苦不能吃。」
「讓我們刷酒瓶?」丁武顯然不樂意了。
「嗯,小秦,看你岳父的面兒,看在我的面兒上,這事就當幫我們公安局的忙,也給社會減少一些不穩定因素。」高政委注視著秦東,「你表個態,行不行?」
聶新鳴也不講話,兩人就這樣走進食堂。
「撲通——」
「行啊!」老聶臉上一臉千恩萬謝,洗瓶車間雖然臟點累點,但終於有工作了,還是二廠的職工,福利都比總廠和一廠高著一截,就是食堂里,吃得也比總廠和二廠好。
「走吧。」聶新鳴倒沒說什麼,他看看丁武,就往辦公樓走去。
現在不止周鳳和這麼想,許多工廠和單位的態度都一樣,一旦發現有前科,無論是工廠還是機關單位都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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